《关洛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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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洛风云录-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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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面想着,一面豪气地挺挺胸膛。
  但随即小心翼翼地运转真气,觉得甚为通畅,功力凝厚。暗中轻轻吁口气,咬牙决定地想道:“不要再管这内伤了,我今晚便这样拼啦!”
  破庙外面四个人,静立了片刻,大概是各自暗中四面观察。
  黄衫客高大的身影首先移动,一直向庙内走进,其余三人也跟着进店。
  紫旋风包季生道:“此地形势甚佳,卑职已预先打扫过,请两位大人稍息一下——”
  银髯里哦了一声,旁边有人序地打亮火折,随手放在供桌边,却是那被称为老柳的大内特卫。
  黄衫客四下一看,道:“后面还有地方?”
  紫旋风包季生道:“后面的一进已经坍破屋顶,尘垢甚多,不堪驻足——”
  黄衫客步声秦家,走向后堂,石轩中正待飘身飞走,忽听银髯搜卫法一声叫唤,那黄衫客便走回去。
  石轩中暗中舒口气,又复凝神倾听。
  外面的银髯史眼珠一闪,笑道:“黄衫兄不必多事搜寻,此处地势果然甚佳,料无人能发觉……”
  黄衫客道:“这越差事可真不易,我独个儿急驰来此,差点没迟误时刻!卫兄可有什么消息?”
  银髯史卫法眨眨眼睛,道:“老夫是懒得理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至多是那几个自称江南侠义的狐群狗党,咱们理他呢!”
  黄衫客立刻会意,纵声笑道:一卫兄说得好,我可也没将这些浪得虚名之辈放在心上—
  —”
  银髯受卫法转眼道:“老柳,应该是交差之时,郑宝贝可以掏出来了!”
  老柳诡秘地笑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级包着的小盒子,随手放在供桌上火折子的旁边,道:“两位大人明见,卑职所带的至宝,已放在此处,老包你验收吧户银髯史卫法道:
  “胡说,这东西乃是天地间至宝,用上等间五的盒子严藏着,岂能随便打开?!你估量是普通之物,可以验收的么?”
  老柳没敢作声,迟开一步。紫旋风包季生因没有黄衫客之命,不敢去取,双眼直望着黄衫客。
  却见黄衫客面色其寒如水,霎那间身躯像是涨大许多,有一种剑拔夸张,一触即发之势。银髯文卫法也是面色寒冷,颔下一部长途胸腹的镇髯,无风自动。
  一时生出极为紧张的空气,把个紫旋风包季生也弄得心中惶惶,手按腰间刀柄。
  歇了片刻,黄衫客面色和身躯一齐倏然变口原状,故意微带斥意地道:“你站着干么?
  还不将那宝贝收起?”
  紫旋风包季生忙应声:“遵命。”走过来将供桌上摆着的黄缎盒子拿起,揣在怀中。他是连多看一眼也不敢,那黄缎在火折激光之下,闪射出黄光。
  银髯随即道:“老柳,咱们走吧!”又转眼对黄衫客道:“黄衫兄,这付担子有烦你负了——”
  两人举手作别,老柳向黄衫客行一礼,又招呼紫旋风包季生一声,便随着银髯史卫浩走出庙门。
  两骑蹄声沓沓,转瞬便远去了。
  石轩中心里暗骂自己道:“我真个没用,已拼着一死,怎不在那参王摆在供桌上时,冷不防纵出去抢了?”
  只听黄衫客用那宏亮的嗓子道:“咱们稍等一会,侍卫老他们远去了,再动身不迟!好教心生觊觎宝物的人难模行踪。”
  包季生应声是字,黄衫客又补充道:“他们是直奔京师,有什么事都先给包揽住,咱们乐得安静——”
  石轩中暗暗地点头,心中道:“原来如此,我却正好吊着正点儿哪!”
  后面忽然传来微响,他吃一惊,身形飘久而起,躲在一个朽坏的本架子后面。那木架前面横七竖八靠着一些木板之类,是以在这黑夜中,很难发现后面有人。
  黄衫客倏然大喝道:“是什么人?”
  屋顶响动,一条人影极迅疾地从破洞中飘下来,身手之轻快,使得石轩中暗里一惊,想道:“糟!定是江南诸侠来啦!”
  他之所以喊糟,便是唯恐江南诸使大举而来,硬将那可愈他内伤的参王夺去。
  但当他眼光一扫过那条人影,却见银髯飘飘,雪白映眼,可不正是那骑马远逝的银髯史卫法?
  他禁不住十分诧异,想道:“怎么这厮又回来了?究竟是闹什么电啊——”
  庙门外也有人影飘然飞进,火折微光犹在,照得清楚,正是那一等侍卫老柳!
  银髯文卫法早在身形站地之时,应声道:“是我,没有动静吧?”
  人影随着语声,一齐出了外殿。
  黄衫客呵呵一笑,道:“咱们运气不坏,还没有人出现——”
  银髯臾卫浩道:“那好极了!我说,包季生你也并非初出江湖之辈,怎么能够这般大意,先到这密约之地打扫?岂不是故示敌人以形迹么?”
  紫旋风包季生羞愧低头,连声应是。
  银髯文卫浩道:“老柳,这回真的将参工至宝移交吧!却要取回先前那盒子!”
  老柳应声是,掏出另一个碧绿的玉匣,交给紫旋风包季生,同时接回那黄缎盒子,揣在怀中。他可有点喘息,只因他和银髯史卫浩策马驰出数里之外,立刻下马扑回来。要他跟着那大内群凶之一的银髯变卫浩脚程,岂是易事,因此累得有点儿喘息。
  石轩中恍然大悟,想道:“原来有这么多的彻十,要是江南诸侠真个在此,必定在两人离开之时,现身劫夺,那另外两人回时如见有人动手,必定不再进庙,暗中直奔京师!咳,这些老魔头无一不是诡橘多智,幸而我沉得住气,否则不中计才怪哩——”
  只听银髯史卫法一声走吧,前殿便自寂然,剩下黄衫客和紫旋风包季生,静静在等候时间过去。
  隔了好久,黄衫客道:“行啦!咱们也可动身了!”
  两人相继走出庙外,各自解下马维,认蹬上马,蹄声骤响,两骑并辔驰走。
  他们只驰出大半里路,四下树木山石,怪影幢幢,寒风怒吼,更加添上一种寒夜可怖的景象。
  紫旋风包季生忽然叫道:“大人请等等,卑职之马似乎不妥——”
  两人一同勒易,黄衫客在鼻中冷哼一声,有点责怪之意。
  紫旋风包季生飘身下马,咦叨骂道:“这畜生真该死,来时分明已上足料,全身检查过,怎地又弄出毛病来——”
  他先检视马蹄,但四只查验过,都是好好的。那马此刻却鼻中不住喷气低嘶,现出不安模样!
  黄衫客猛然叫道:“老包别查了,快上来——”语声急促。
  紫旋风包季生骇一跳,抬眼望他。只见黄衫客正以手示意,促他上来共乘一骑。
  猛听丈许外的黑影中,有人冷冷喝道:“饶你这群魔头,诡计多端,还是难逃公道—
  —”
  黄衫客望也不望,直向包季生招手。
  包季生喜然飘身而起,向黄衫客那马背纵去。
  暗影中另一边有人喝声打,风声飒然,疾袭包季生飞纵的身形。
  紫旋风包季生在这顷刻间,呛地撤出锋利长刀;修然猛挥,刀光闪处。叮地响了一声,挡落暗器,可是身形也因打个千斤坠之故,直落向地上。
  黄衫客在马上同时挥掌一扫,掌风刚猛地呼然一响,将另一劲袭向他的暗器扫飞。
  眨眼间先前发话的人已飞纵而至,身形极是迅疾,衣襟风声直…。
  那人是身随掌走,猛可劲攻马上的黄衫氛黄衫容乃是武林中的高手,自然知道此人功力不凡,不敢轻敌,修然飘身下马,单掌呼地撞将出去。
  啪地震响一声,双掌相交,齐齐退开两步。黄衫客心中叫声苦,口中却宏声叫道:“好单力!原来是甘凤池你——”
  那人身材也是甚为伟岸,动作之间,显得极为有力。这一掌错非是以神力驰誉天下的甘凤池,只怕元人能敌得住这位内外家名手的黄衫客一掌之力!
  他们敢情早已见过,大概也曾拼斗过,是以不必多说废话。
  甘凤池眼光一闪,只见黑影中闪出一人,疾袭紫旋风包季生,唯恐黄衫客转身去救。连忙大喝一声,猛攻过去。
  黄杉客果然想拉身去接,他可不知道敌方来了多少人,不过从这个扑攻资旋风包季生的人所发之暗器而言,此人之功力,远在甘凤池之下,凭自己一身硬功,只需过去一掌,虽不能立毙敌人,也能将之震退数步。
  可是甘凤池已疾攻上来,他们早就较量过,彼此功力在伯仲之间。谁要是稍为分神,或是心情不佳,使得落在下风,当下凭着数十年苦练之功,本能地收摄心神,猛可举拿相迎。
  大凡能达到高手地步,必定是摄心定虑之功特强,才能练得上佳武功,否则动辄心神散乱,即使没有敌手相逼,自个儿也体会不出各种武功中的精微境界。
  两人棋逢敌手,立刻掌风如山,响声惊人地打在一块儿!
  那袭向紫旋风包季生的人,手中剑光一闪,疾刺而至。出手迅疾毒辣,也是剑家中好手。只不过在大内供奉黄衫客那种特别高手瞧来,仍是差逊一等就是。
  紫旋风包季生刀光乍现,寒气森森,硬敌剑,削敌臂。这一式乃是仗着刀重力沉,打算便给对方单薄的长剑招呼一下。
  那人身形已现,却是身躯颀长的人,年纪约在五旬上下,面目相当清秀。
  彼此间招式如电,刀剑快要碰上,这瘦长的中年人应该撤剑换招才是。谁知他口中偶然一声,刷地翻剑上迎敌刀。
  呛地大响一声,刀剑相击。
  那边的甘凤他和黄衫容同时手底一止,侧眼横脱,敢请他们都同样地关心这边的情况!
  紫旋风包季生不料敌人腕力特强,竟敢硬迎自己长刀,这一击之下,果党敌人腕力之沉雄,不在自己之下,此后已不能使用这种硬打的招式。
  那颀长身材的中年人喝声好,剑光一吐,一式“杏花春雨”,剑尖斜奔对方肋下划去。
  紫旋风包季生身为大内一等侍卫,那柄刀上自有惊人的造诣,也自喝声好字,施展开本门刀法,右脚料跨一步,长刀疾推而出,径我敌腕,兼攻敌人中盘。这正是以攻为守的顺水推舟之式。
  那颀瘦的中年人迅疾如一缕轻烟,身形飘胡飞起,墓地腰上叠力,头下脚上,身创合一,直冲上来。
  这一下身法既轻灵美妙,而又毒辣诡奥。
  紫旋风包季生脱口叫道:“原来是摩云剑容易峰老儿——”叫声中,刀光盘旋疾舞,那摩云剑容易峰长剑探刺而人时,呛呛连响,又复飘飞开数尺,落向地上,彼此俱无伤损。
  紫旋风包季生冷眼一问那边两人,只见他们掌上都发出沉雄凌厉之极的风声,彼此相距三尺之远,互相一招一式地缓慢打着。看起来虽不够快,但却能感到那种生死搏斗的剧烈争持。
  黄衫客的骏马,就在左侧丈许之外。这些骏马都是从大内御厩中挑选出来的千里良驹,不但脚程极快,而且久经训练,没有系往也不会走开。
  他转眼向摩云剑容易峰怒骂一声,道:“大胆叛逆在老爷的马上弄了什么手脚——”
  摩云剑容易峰冷笑一声,道:“大内御厩内的千里马,也禁不住一点儿东西在马鞍下么?就像你们这些浪得虚名的走狗们——”
  紫旋风包季生冷然地听他说话,毫无反应,也不扑前动手。原来他心中正在计算地势远近!
  摩云剑容易峰是何等人也,刚才的话未说完,改为怒叱一声,挥剑浑身外攻。
  紫旋风包季生长刀一式“横扫千军”,荡起刀光如雪,猛扫硬劈,凌厉之极!直似这一刀要与敌偕亡的神气。
  对方剑光猛缩,正待变换招式,紫旋风包季生在这一丝空隙间,刀光倏然收敛,身形已斜斜飞起,那方向正是纵往黄衫客那匹没伤的骏马。
  摩云剑容易峰大叱一声,剑光身形齐齐破空而起,比之紫旋风包季生飞得更高更快。
  要知摩云剑官易峰成名江湖,除了剑法佳妙之外,轻功也称一绝。
  紫旋风包季生眼光一瞥,已知这一下必被敌人赶上,立刻冒个坏,身形倏然疾落地上,跟着飞扑而回,直向自己那匹马纵去。
  摩云剑容易峰轻功虽佳,但却没有在空中转折飞回的本领,天下武林中,仅有昆仑失传百年之久的“凤舞九天连环七式”能够在空中将身飞回。当日德贝勒在洞庭湖上惩治杀死洞庭帮的飞鱼刺林渭之时,曾经一施此技!
  再者,那紫旋风包季生乃是主动,摩云剑容易峰后来追赶,属于被动。是以无论如何,总较之对方应变稍微慢了一点,这时连忙气沉丹田,身形立如星九急坠。
  他脚一沾地,随即又如闪电般飞起,疾扑回头。却见三丈之外的紫旋风包季生,已经跃上马背,双足踏在鞍后马背,并没有骑在鞍上。
  紫旋风包季生在跃上马背时,已经向马屁股击了一掌,因此当他双足踏在鞍上之时,那匹骏马急嘶半声,撤蹄便冲。
  他在马背上大声叫道:“卑职先走一步——”那马脚程奇速,后出口时,已在数丈之外。
  摩云剑容易峰这一急非同小可!要知这次大举截劫这千载参王,并非为了怕那暴君雍正服下,却是为了五日之前,江南诸侠会同潜居京师已历多年的明室义士,大举进犯宫禁。在事前,易静已经混进宫内当了宫女,打探来许多消息。
  然而因为那藏僧萨迪上人,练有密宗奇功大手印,请校都无法与这种力量抗衡,竟然难越雷池一步。甚且易静因行踪浅露,被大内供奉之一的南疆红亭散人,以震惊天下的“红花指”毒功所伤,侥幸仅仅是被指风拂过,否则早已尸横当地。
  易静到底被请侠救了回来,但此伤无人能治。公孙先生那独步天下的石海丹倒是可以医治。然而公孙先生自被石轩中所辱之后,独个儿远走南方海滨之地,狠心苦修。从京师往南方海滨,最快也得走上个把月,那时易静早死掉了!故此众侠便向这适时而至的参王动脑筋,如果得手夺回,不但可治易静之伤,又可挫折暴君气焰,乃是一举两得之事。
  不过,那暴君性疑多诈,暗中调兵遣将,诡计百出,这一路连缀下来,诸侠由人多而化为人少,结果到寻着真正下落时,这一拨只剩下甘凤池和摩云剑容易峰两人。可是对方同样也剩下两人。
  有这么一个缘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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