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血神”妖艳如花的粉腮,罩起了一片恐怖的杀机,冷冷喝道:“不怕死的不妨过来试试!”
“乱石真君”及门下两人,再也不敢动了!
这当儿,夏江扶起了谷家玉,把手中的丹药,纳入了谷家玉的口中——
突然,他把拿着丹药的手,收了回来,他一咬钢牙,望了早立一侧的“女血神”一眼,冷冷笑道:“好意心领,丹药奉还!”
他一投手,把丹药掷还给“女血神”!
夏江这一着,大大出乎“女血神”的意料之外!她真做梦也想不到,夏江会掷还丹药,她不觉一怔!
夏江为什么会把丹药掷还给“女血神”?他不想救谷家玉么?不,他要救她,然而,他不愿欠“女血神”一笔感情债!
夏江明白,他此生既不能施爱于人,岂能欠“女血神”之债,而至搞到以后满身情债!
他的做法,是聪明的,可是,“女血神”接过丹药之后,粉腮突然变了!
她狠狠瞪了夏江一眼,阴险地冷笑了一下,然后,她又把眼光,落在“乱石真君”的脸上!
夏江正待扶起谷家玉,突然——
站在一侧的青衣少年,眼光一扫在场群豪,冷冷喝问道:“请问何方朋友掌毙了本关三位门人?”
夏江精神一振,他望了那个青衣少年一眼,冷冷道:“三个穿青衣的老者,一个握铁锏?”
“不错,阁下知道被何人所杀?”
夏江眼光扫了青衣少年身侧那个青衣女子一眼,然后,冷冷一笑,道:“我杀的!”
话落,也不待对方回答,扶起了地上的谷家玉!
乍闻那青衣少年纵声大笑,道:“阁下也太过目中无人甘某不才,倒想领教阁下几招不传绝学。”
话落,欺前三步——
青衣少年身子卜出,站在一侧的青衣少女,突然拉住了那青衣少年的身子,叫了一声:
“甘哥哥!”
青衣少年愕然地望着青衣少女,脸色一变,问道:“你认识他么?”
这时,八个青衣人,以绝快的身法,把夏江围住……
青衣少女粉腮为之一变,栗声道:“是的,我认识他……”
夏江冷冷一阵狂笑,这当儿,那个青衣少女缓缓走到了夏江的面前,苦笑了一声,道:“夏哥哥,你还认得我么?”
第三章
夏江望了那青衣少女一眼,淡淡一笑,道:“我认得你,两年前之别,你一向好吧?”
青衣女点了点头,道:“还好,”她看了青衣少年一眼,说道:“这就是我的丈夫!”
夏江喟然一笑,道:“当你们出现时,我便知道他是你的丈夫”。
青衣少女转身向青衣少年说道:“甘哥哥,他就是我常说的夏相公夏江。”
青衣少年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强颜一笑,道:“夕闻阁下大名,今日得睹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夏江淡淡一笑,道:“阁下不必客气,在下掌毙贵关三个门人……”
青衣少年脑中念头一转,接道:“这个兄台不必放在心上,如非三个门人有对兄台不是之处,兄台当然不会下这种杀手!”
青衣少年的眼光,扫了那八个围着夏江的青衣人一眼,说道:“那么,我们走吧!”
话落,与八个青衣人挺身跃去。
那青衣少女似笑非笑地裂了一下嘴瓣,道:“江哥哥,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好……”
夏江苦笑地接道:“青雪,你也不必心存内疚,当初,欲改嫁时,我们不是互相谅解么?”
“是的,……”这青衣少女,正是与夏江结过婚而又嫁的何青雪!
她喃喃地说道:“可是,我变了!”
夏江道:“人在某些时候,都会变的,只是,你变得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我变得心地狭窄,心黑手辣。”
“可是,我还没有见过事实。”
何青雪冷冷一笑,道:“以后,你会得到证明的,”她望了夏江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江哥哥,你也许体会得到,一个人,不能光靠希望与幻想而活,人,须要面对事实——,为了某种实事,我离开了你……”
“我谅解你!”
她惋然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两年来,我知道我还深爱你。”
夏江笑道:“爱字离我太远了,我不愿再提起爱字!”
“找到素珍没有?”
夏江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曾回去过水田村,可是,她走了!”
她象似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我也要走了,如果你愿意来,雪自当扫塌以待!
话落,转身走去!
望着她轻摆的臀部,姗姗而去的娇俏背影,夏江想到现在别人占有了她……”
他凄惋一笑,他并不恨她,他曾安慰她,原谅她,这是他对她的爱。
他明白,何青雪在他身上,得不到爱,他设法使别人爱她,对于她的离去而不悔恨,也不难过。
就在夏江怔怔出神之际,突然——
一声叱喝之声响起,一个黑衣人影,象闪电般地截住何青雪的去路!
何青雪不期然地退了一步,明眸一转,淡淡问道:“姑娘截住去路,有何指教?”
夏江吃了一惊,循声望去,截住何青雪去路的,赫然就是“女血神”。
“女血神”粉腮罩起了一片恐怖的阴影,冷冷笑道:“你就是夏江的妻子?”
“以前是的!”
“现在已经改嫁别人?”
“是的!”
“这中间为了什么?”
何青雪格格一笑,粉脸倏变,道:“姑娘是夏相公的什么人?”
这一反问,把个“女血神”问得怔了半晌,当下冷冷笑道:“他是我的主人!”
“主人两字包含太广,说得具体些,你是不是他的爱人?”
“不!”
“既然不是,姑娘凭什么问我们私事?”
“女血神”阴恻恻地笑了笑,道:“假如我想问你呢?”
“不说!”
“女血神”的脸色为之一变,阴恻恻一笑,道:“假如你不说嘛,你就退不出这片树林!”
何青雪望了充满杀机的“女血神”一眼,骇然地退了一步,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别我主人而又另嫁?”
“那么,请问姑娘,你问这件事的用意河在?”
“我想知道……”
“知道我为什么别他而又改嫁?”
“不错!”
何青雪冷冷一笑,道:“这个恕难奉告!”
“你不说?”
“不错!”
何青雪“错”字犹未出口,“女血神”挟着一声叱喝,出手快逾电奔,双指点向了何青雪的“将台”太穴!
也在“女血神”甫自出手之际,突然一声大喝道:“滚回去——”
一道排山掌力,在“女血神”身影甫出之际,向她背后击到!
这道掌力不但来得快,而且来得猛,如果“女血神”不收手,就是她点中了何青雪,她自己不毙命也非受重伤,不可。
“女血神”一挫腰,飘了开去!
——但见何青雪的身侧,已经多了一个青衣少年,他脸罩杀机,望着“女血神”冷冷一笑,道:“姑娘如再不分好歹,当心在下要得罪了!”
“女血神”真做梦也想不到,这个青衣少年武功如此之高,当下格格一阵娇笑,直笑得在场群豪心神荡漾,只见她笑容一敛,道:“你们两个人是夫妇,既然愿意同死,我就成全你们的心愿吧!”
一语甫落,柳腰轻摆,缓缓向何青雪立身处走了过去……
夏江见状,大吃一惊,正待说话,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阁下放心好了,这个女人想杀他们,除非在五十招以后,或者弹那首“蚀魂曲”!”
声音传来,使夏江吃了一惊,转脸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手握烟斗的老者,倚靠树干,闭着眼睛。
夏江吃了一惊,他的吃惊,并不是这个老者来得太过奇怪,而是,他何以知道,“女血神”会弹蚀魂曲?
那个神密的老头子,吸了一口烟,轻轻地把烟杆在地上敲了几下,把烟渣打掉,漫不轻意地说道:“怔什么?不救人么?”
夏江霍然惊醒,这当儿,一声叱喝之声,破空传来,举目一望,“女血神”已经出手攻向青衣少年。
夏江见状,大喝道:“住手!”
夏江这一喝,使出手攻向青衣少年的“女血神”,本能地收身后退,冷冷问道:“有什么事么?”
夏江脸色一变,道:“你给我站开,如果你敢无理取闹,我就毙了你。”
“女血神”荡声一笑,道:“你要我让他们走?”
“不错!”
“这是你第一次向我下的命令!”
夏江怔了一怔,随即冷冷道:“是的,这是命令,”
“女血神”冷冷一笑,望了青衣少年及何青雪一眼道:“假如我主人说不是命令,我就不会让你们走,他既然说是命令,也就是他实行了对我的诺言,好吧,我让你们走。”
话落,让过去路,青衣少年哂然一笑,与何青雪弹身奔去。
夏江吃了一惊,脱口向“女血神”问道:“什么诺言?”
“女血神”冷冷一笑,道:“我曾向你说什么?你不妨想一想?”
话落向场中走去!
场中,在这刹那间,雅雀无声,在场数十个武林群豪,无不被这美赛仙姬的“女血神”的美色及武功所震慑!
“乱石真君”也不敢贸然一走!
场中,在一时之间,保持了原有的状态,这时,“女血神”又走到了“乱石真君”不远之处的地方,站了下来!
夏江扶起了谷家玉,他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如非谷家玉救他一命,他可能已丧命在“乱石真君”之手。
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他一命,这里面存在的是什么?夏江不难明白,那是一个“爱”字!
是的,谷家玉爱他!
想到这里,夏江暗然长叹,他扶着谷家玉的身子,向树林中走去!
他的心情,沉痛异常,这种情绪,是他以往没有的,现在,产生了,这种情绪的产生,象某种事情突然变化一样……
夕阳,照在谷家玉苍白的粉脸上,她的眼眶,还挂着两颗没有掉下的泪水……
——这两颗泪水,包括了她的生命,她的爱,以及一颗赤裸裸的少女之心!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草地上,咬牙控制了悲伤的情绪,把真元运至掌间,拍了她三十六大穴,然后,以本身真元替她疗伤。
夏江并不是爱她,他知道他自己不能爱任何一个女人,他肯化费本身真元,替谷家玉疗伤,完全是为了报恩!
谷家玉为他而受伤,他不能不还这个恩!
一阵疗伤,化费了夏江无数的真元,几个时辰之后,谷家玉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眼睛,凝视了四周一眼……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她的眼帘里叠现出来……
她喃喃问道:“是谁?”
夏江望着她茫然的神情,心痛如绞,茫然不知所答:
她闪动了一下唇瓣,喃喃道:“我没有死?”
夏江怆然接道:“是的,玉妹,你没有死!”
夏江的声音,象一支催泪曲,含在谷家玉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然而,她笑了……
这带着眼泪的微笑,陡然铁铸心肠的人见之,恐怕亦难不心酸欲泣?何况夏江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的人?
而她,心有何思?心有何意?……
夏江终于热泪盈眶了!
她喃喃问道:“夏哥哥,你把我救活过来?”
“是的……”
她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突然喝道:“谁叫你救我?——”
她在激动中,突然挥腕,叭的一声,打了一记耳光!
夏江被这一记耳光打得脸上一阵火辣,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脸颊,喃喃道:“你……你打我!……!”
谷家玉激动的情绪过后,她吃惊了,她吃惊得把手蒙住了张门的嘴巴……半响答不上话……
夏江缓缓站了起来,暗然道:“玉妹,谢谢你救我一命而受伤,”他掉头走去,男儿为某件难言的痛苦之事的泪水,在他掉头之后,掉了下来!
他不愿让谷家玉看到他流泪,也不原意让她知道他是一个感情脆弱的男人,他仰制着悲痛的心情,又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视你对我所付的感情一无所睹,可是玉妹,你不会了解我……,是的,我不会爱你……也不可能爱你……你恨我吧……”
他怆然一笑,又道:“我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然而,我不能施爱于人,我何常不是感到难过?……我不求你的谅解,但求你恨我,恨我是个没有感情的薄幸人!”
悠悠断肠心语,道尽了心扉里的痛苦!
他缓缓地走了开去……
突然——
谷家玉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其声悲切,直似深闺断肠哀泣,闻之令人酸鼻,那哭声象剑一般刺着夏江的心……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瞧去,但见谷家玉双手掩面,伏在早地上,放声痛哭!
夏江不期然地又走了回来,默视着谷家玉哭泣而抽动的双肩,他轻轻地俯在她耳边叫道:“玉妹……”
她霍然抬头,厉声道:“你给我滚……滚……”
夏江没有走,他苦笑了一下,道:“玉妹,你为什么要恨我?假如我们不谈到“爱”上面,我们不是一对很好的兄妹么?”
她眼眶里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籁籁而落,然而,她没有哭,这无声的痛哭,不是比有声的痛哭更要难过么?
她缓缓垂下了头……喃喃道:“是的……可是,我不能够……我爱你……走吧,别管我,就让我们象没有相逢一样……离开我!”
夏江木然痴呆地没有挪动脚步!
她抬起了挂满泪水的粉腮,道:“去吧,我或许会忘记这件事……”
一副人见人怜的带雨梨花之容,令夏江怦然心动,于是他心扉象似被一股激流在击撞着……
被埋藏在心扉里的感情,开始泛滥了……
谷家玉歇斯底里地说道:“夏哥哥……抱我……就这一次……求你……抱……”
突然——
夏江一张那双粗而有力的双臂,将谷家玉搂抱在怀中,人,终于克服了感情!
她也张着玉臂,把夏江反抱着……两片闪动着火焰的樱唇,凑到了夏江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