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在聚源林中悔过自新,按时日来算这也是陈年旧帐了,为何此时还要纠缠于此事呢?若这背后还有主脑,这必定是一个惊天阴谋,主指之人心怀不仁,侄儿一定要将真相查明!”
“事不宜迟,天意侄儿,你我二人这就去向常掌柜盘问清楚!”
34。…三三、庭芳婚定幽瑞世子
荆世琛和荆天意来到天意府中,命人将常掌柜带上厅来问话:“常掌柜,你草药铺中可有制造贩卖杀人的剧毒草药?如实招来,否则取你狗命!”荆天意的心腹陆远铭怒视着常掌柜。
常掌柜心知此行凶险,早就吓的面如土色了,他跪于地上抖抖发发地说:“大人,草民家里五代研究草药,对于各种草本的毒性略有所知,这岛上众所周知我堂若是要出售毒药都必须在账册内记录,以免日后闹出命案来小人担待不起,而且我岛太平盛世,所售毒药无非是些除鼠驱虫的药,大人若是不信小人这就差人去把账册取来亲自过目,小人是老实经商的小商贩,不敢有半点越轨之举啊!”。
“你竟敢敷衍荆岛主与大将军,谁知道你家帐册是真是假?你想以假乱真混淆视听,可是?”陆远铭抽剑便要刺他。
常掌柜吓的三魂不见了七魄,连滚带爬到了荆天意脚下,哀求道:“岛主,大将军,小人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敢欺骗二位,小人求二位这就派人去取,只要说是常掌柜查帐便可,小店自我而下绝没有人敢做假,小人求将军饶命,饶命啊!”常掌柜被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情景使殿上众人无不强忍着笑,正立而站。
荆天意见状也觉得几分好笑,但是还是严肃地对陆远铭说:“陆将军,那么便劳烦你去常字号走一趟了,若是他敢耍诈,到时再杀他不迟。”
陆远铭领命速往常字号去了。陆远铭来到常字号药铺便直呼掌柜的出来招呼。常夫人应声而出,见来了一位官爷,连忙命人斟茶递水,笑脸相陪。
可是陆远铭却不管这套,坐在正堂四下看了一看,尤其留意了这里的药柜,他发现这里并没有出售除了草药之外的东西。于是问常夫人:“贵店在岛上是远近闻名啊,不知道掌柜除了这能治百病的草药还有没有能要人命的毒药啊?”
常夫人一听吓的面如土色,赶忙回话道:“回大人的话,我与夫君二人是正当商人,所售之物均在这店内,不曾有半点毒害他人之心,请大人明查。”说着命人从屋内拿出帐本,递给陆远铭查看。
不一会儿便有人拿出厚厚六本册子呈上,常夫人说:“大人,这是自我父亲一代起所有买毒之人的登记册,小店所营之毒药无非是些毒杀蛇鼠蝇蚁之药,大人可从这些帐册上一一明查。民妇不敢有半点隐瞒。”
陆远铭接过册子交于随从,瞪大眼睛对常夫人说:“谅你也不敢!”而后指着常字号所有人众说:“册子交与我带回宫中细细查过之后再议,现在我问问你,去年三月至今有没有人买过致命的毒药?你若是有半点隐瞒,小心事发后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常夫人及店内众人都被吓的冷汗直流双腿发抖,不停的擦汗。常夫人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民妇想起来了,致命毒药穿心散乃是小人祖上传下来的秘方,中此剧毒十步之内不服解药必会丧命。去年有位姓阮的姑娘来买药却不求解药,夫君心中本也害怕,但她出手两千两白银,我与夫君一时贪财,于是就卖给她了……可是,可是小人的确不知这毒买去何用啊,请大人明查啊!”说着他便跪在地上声泪惧下的求情了。
陆远铭一看这情形心知他是不敢说假话的,而且说是姓阮的姑娘来买了毒药,这与实情的确相符,于是将册子收好,对掌柜的说:“谅你也不敢诓我,这些册子我先带回去,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再来查实的,我会将你也一并请回宫去问话,你先起来吧!”
“多谢大人明查,多谢大人明查啊!”常夫人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还是两个下人来扶他坐下来的。
陆远铭回到南境宫后将事情向荆世琛和荆天意禀明,荆天意即刻想起当日赫安在襄阳一路以来都有人施毒加害直到长安,难道这毒正是出自常字号?想到此,他又去盘问常掌柜。
“常老头儿,你说,当日有人向你买穿心散,你为何一直隐瞒?你明知道当日向你买毒之人必然是去害人的,为何还要卖与她?”
“回大将军,小人实在是左右为难,当日阮小姐拿着两千两银票来索药,小人本不想给她,因为祖上有训此药乃是剧毒,是用来保命的,不可加害于人,但是阮小姐当日扬言若不交出穿心散便要灭我门人,小人只好将药交于她,为保全一家上下啊。”
荆天意心想:“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歹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愤怒地起身,对常掌柜说:“那你又知不知道,若此毒毒死他人,他日你一样全家性命不保?”
“回禀大将军,阮小姐走后小人便知此药早晚招致杀身之祸,于是在下已将穿心散配方毁掉,从此以后江湖上将不会再有这种致命毒药。请大将军放过小人一家,让我回去本份经商罢。”常掌柜其实只是普通的百姓,经这一次被吓得不轻,荆天意也认为此事和他并无甚大关联,既然穿心散配方已被毁掉,随后便放他回去了。
荆天意在屋内左右思量,此事不宜拖延,一定要尽早告诉赫安和乔可蓝以及上官风,于是快马送去密函请二人来府上密谈。
三人接到密报后急急赶到南境岛,荆天意将事情前前后后详细告知,三人均大吃一惊,赫安和乔可蓝所想的和荆天意一样,就是当日在襄阳及长安一路中毒后又遇埋伏,这件事原来与阮庭芳有关?那么阮庭芳背后呢?又有何人主指?
上官风反复思量,当日公主离开前还特意来叮嘱要小心那刺客回来寻回证物,故命刘虎将军与他分开收藏毒彪,难道如今那刺客果然是死性不改这才去南境岛上封了那卖药之人的口?若果真如此,日后必又再起风波,于是紧张地说:“依臣之见,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彻查,若是有人一直想在暗处谋算赫少主和公主,那么待此事风波一平必会再掀事端,不如就此一查到底,将真凶就地正法。”
话虽不错,但是灵风公主却担心此事万一真的水落石出,就算自己不再追究,只怕又会挑起乔向华和荆世琛的恩恩怨怨,然而哥哥却对阮庭芳这个女子情有独钟,这该如何是好呢?
上官风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便说道:“公主面有难色,难道是想放过那刺客?”
“上官大人你有所不知,此事在我看来已是过眼云烟,但现在看来却事关三岛,若是有人再用此事做文章,那必然又是一场风波,况且她已在聚源林受过罚,在我看来此事已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我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可是公主,若是姑息此人只怕日后还是会有麻烦。荆将军既然差人送密函相告,则必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以绝后患,公主想饶人一命只怕会适得其反。”
“上官大人所言甚是,依我看还需彻查此事。”荆天意果断地说。
“既然决定追查,依我看此事还不宜张扬,上官大人,待回岛之后我派刘将军与你一起追查此事,记得查明之后先向我回报。”乔可蓝叮嘱道。
“是,臣谨记公主嘱托。”
乔可蓝这才放心地说:“此事以后要劳烦二位大人了,此事既已告一段落,就请上官大人先行回岛与刘将军商议此事吧,我与赫少主以及荆将军还有事商议。”
上官风听命后行礼退下。
三人立于殿上,赫安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他心里清楚,阮世勋的阴谋将要被揭穿了,其实这一年多以来他也时时注意阮世勋的一举一动,阮世勋这一年多以来一直致力于助他发展仙踪岛,倒也没什么怪异的举动。而现在眼看之前暗杀他的事情就要败露,他不免矛盾,到底该任由他被正法,还是保住他呢?
此时荆天意邀请二人到后院细商此事,三人随后来到院中,南境岛素来以青石板建筑著称于世,再加之长年海水雾气笼罩,岛上的植物也多以蔓藤类为多,岛上时常有海鸥来访,是一处风景极妙的圣境。
三人来到一处名为红丹亭的石木构造的小亭,亭子左书:“清风送晓拂人面”右书:“晚星迎暮雕倩影”,天意却对着亭子上的一副对联若有所思地对她说:“这里就是我父亲母亲当年定情之地。我母亲是岛上女工最好的女子,她家世代以贩卖女工为生,到了我母亲这一代,宫中不少女眷喜欢我母亲的女工,于是王后特别恩准我母亲每月进宫一次,就在此亭贩卖新品,而我父亲当年正值少年,见母亲与其他宫中女子大不相同,温暖慈爱,一见倾心。后来每逢母亲要进宫那天,父亲便从天刚破晓在此守候,待母亲来到就在旁一边看着母亲一边用木头为母亲雕像,父亲就这样爱恋母亲有三年之久,连小木人都雕了三十七只。一日婶婶来向母亲买丝娟这才发现了父亲在一旁静静的雕刻,由此才明白了父亲的心意,难怪各位达官贵人的提亲父亲从不理会。于是婶婶向叔叔讲明此事,叔叔念在父亲一片痴心的份上,虽然心有门户之见,但却并未横加阻挠,父亲这才与母亲成了亲。这副对联是他们成亲之后,父亲提笔的,这红丹亭的名字也是后来才题的,意思是说父亲对母亲的心意犹如红日一般炽热丹青,决不改变。”说到这里,天意不禁泪流满面。
赫安和乔可蓝也在一旁跟着沉重起来,乔可蓝看着亭子上刻的字,血一样红,金一样重。可见荆云飞对爱妻的一片深情是天地为证坚贞不渝的。她走上前去对天意说:“其实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哪能由得了我们晚辈呢,我们唯有继承先辈的遗志,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啊。”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从没来过与天境,我情愿永远做新秀的那个荆天意!”天意有些懊恼地拍了拍眼前的柱子。
“世事不可逆转,这是我们的命。如果我们之间从没有过那些恩恩怨怨该多好!”乔可蓝说。
“大哥,为何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不见你说话呢?可是有何心事?”荆天意见赫安若有所思,便上前去问他。
“二弟,可蓝,实不相瞒,对于阮庭芳投毒一事,我早于一年前便有所察觉,在我心中一直回忆当日我们在襄阳被伏一事,每个细节我都仔细揣摩过,事后推测此事很可能与我岛军师阮世勋有关,师傅与我有恩,所以我只是小小惩戒之后便削去他的兵权,随后命他辅佐我岛发展,一直至今,如今眼见事情就要被查出,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们父女。”
“哦?赫大哥。原来你早就知道当初暗杀我们的是阮世勋?这也难怪,阮世勋于你有养育之恩,那么,赫大哥,他日事情被追查清楚之后,你又打算如何处置阮世勋父女呢?”
“这正是我为难之处,如若杀了师傅便背弃了他的养育之恩,如若不杀……”
“不杀的话早晚会酿成大祸,大哥,依我看杀了阮世勋那只老狐狸是才是,当初他一路对你先是下毒后是派人下死手追杀,这用意可怕至极,若他日此事风波一过,他必会再生事端。”
“阮世勋现在手中已无兵权,若想再生事端恐怕非朝夕之事,赫大哥,依我看阮世勋并不是非杀不可,毕竟是他将你养育成人,不如放他一条生路。”乔可蓝意味深长地说。
赫安不做声,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难。荆天意叹一口气说道:“大哥,可蓝,不如今日在府中一叙,我这就命人准备晚膳,我们三人好久没有一起谈风论月,大碗喝酒了,今日暂且将恩怨放下,和大哥畅饮至天明,如何?”
“好!二弟!今日我们就一醉解千愁!”赫安一扫阴霾,将烦恼抛至九霄云外。
乔可蓝见到二人又像从前一样谈笑风生,心里也不再烦恼那些恩怨之事,三人欢声笑语,直至天明。
次日,乔可蓝与赫安各自回到岛中,赫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找阮庭芳,他知道阮世勋的阴谋昭之若揭,就算他日一定要将阮世勋治罪,他也要帮师傅保住这唯一的血脉。
阮庭芳正于院中抚琴,琴音清静空灵,可见她心中并无杂念。赫安没有打断她,而是坐在石凳上静静聆听。直至一曲奏毕,阮庭芳才发现赫安在院中,于是她赶忙起身向赫安请安:“未知少主到来,请恕庭芳失礼。”
“庭芳,无需多礼,自上次一战之后,与天境各处修葺事务繁忙,师傅这几日也都在岛上忙于处理,恐怕无暇照顾你,故今日我特来探望你,近日你可否安好?”
“谢少主关心,庭芳不敢劳烦少主,少主有何事不妨明说。”阮庭芳自得知昨日荆天意急聚三人于南境岛之后,心知必和买毒一样有关,今日赫安恐怕是来问罪的。
“庭芳多虑了,今日我来是为你私事,庭芳你今年也有十七岁了,适逢幽瑞世子倾心于你,我是想,师傅日渐年迈,不能照顾你终生,不如与幽瑞世子早日成亲,得以终生有托。不知庭芳意下如何?”赫安心想若是他日阮世勋被治罪,而阮庭芳又嫁于乔素,这也算是保全性命的良策,而且乔素对阮庭芳忠贞不二,也不失是她的好归宿。
阮庭芳一听此言,心灰意冷,摊坐于石凳上,眼中流下两行绝望的泪,她一字一顿地对赫安说:“少主费心了,庭芳嫁与谁都是庭芳自己的造化,庭芳在此谢过少主,少主若无旁事,就请回罢,庭芳要休息了。”言毕起身要走。
赫安知道她在赌气,自从聚源林回来之后,阮庭芳便寡言少语,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可是他知道阮庭芳对自己的心意,他也知道由他提起要她和乔素成亲一事她会伤透了心,可是为保她性命这也是最快最好的办法,又不得不说。他伸手拦于阮庭芳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庭芳,你可以生气,但是你一年前买毒之事现在已经再也隐瞒不住,之前一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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