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势汹汹,还有什么好事?”公孙云长咬牙说:“他是鄢奸的爪牙,拔山举鼎皇甫恶贼的忠实走狗。”
剑无情嘿嘿狞笑,阴森森地说:“公孙少堡主,你骂吧,等会儿你就知道,老夫是如何对讨胆敢辱骂老夫的人了。”
“阁下,你是冲公孙少堡主而来的?”南衡居士问。
“不,冲你南衡而来。”剑无情狞笑着说。
“拔山举鼎看上韦某了?”
“韦安仁,罗某的来意,阁下心里明白,用不着浪费唇舌。”剑无情脸上一片肃杀:“阁下名列武林四杰,满口仁义以侠自命,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好说好说。”
“罗某有件事请教。”
“韦某在听。
“对,阁下必须用心地听。你是否答应乾坤一剑公孙宙出山助他杀官造反?”
“韦某应公孙兄之请,前往会唔万家生佛吴兄,是否杀官造反,目前言之过早。”南衡居士直率地回答,事已至此,想否认也不可能了,而且他并不打算否认。
“你知道万家生佛,与拔山举鼎皇甫大总管是死对头吗?可知道罗某的身份?”
“韦某听说过了。”
“那么,你该知道阁下的处境了。”
剑无情冷冷地说,转向公孙云长问:“公孙少堡主,南衡居士答应和你去见万家生佛,你给他什么好处说动他的?”
“韦叔一代英豪,从不接受什么好处,他老人家之所以概允出山,完全是冲武林道义而挺身高举侠义之剑,为世除害为国锄奸,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公孙云长声色俱厉地说:“你也是白道之豪,也自命是侠义英雄,竟然利令智昏,违背良知出卖自己的良心,不惜奴颜婢膝替奸贼卖命,你比狗还要卑贱三分。姓罗的,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剑道通玄,很了不起是吗?”
“罗某剑称无情……”
“你敢不敢给在下一把剑,按武林规矩来一次不死不休的公平决斗?”
鬼丐廖独哼了一声,打狗棍向前一伸,狞笑道:“每一个人都抬出武林规矩要求决斗,咱们的事不用办了。同时,你也不配与罗老弟决斗。你等着,冲你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份上,我鬼丐答应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现在闭上你的嘴,让罗老弟与浪得虚名的南衡姓韦的打交道。”
“在下记住了。在下郑重声明,找你作决斗的对手。”公孙云长大声说。
“老夫接受你的挑战。”鬼丐朗笑着说。
公孙云长击掌三下,沉声说:“击掌为证,在下等你。”
剑无情示意鬼丐退回,向南衡居士冷笑着说:“韦安仁,罗某不为已甚,冲同道与往昔交情份上,指引你一条明路,机会不可错过。”
“你要与韦某谈条件?”南衡居士厉声问。
“没有什么条件好谈的,罗某是要你表明态度。”
“你说说看?”
“其一,当面在公孙小辈面前,辞掉出山襄助万家生佛的事。其二,向罗某当面发誓,今后退出江湖永不离家,终老田园闭门谢客。”
以南衡的武林地位来说,这两件事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严重。剑无情的武林声望,比南衡相去甚远,如此煎迫,稍有骨气的人也受不了,“办不到。”南衡居士断然拒绝。
“那就休怪罗某心狠手辣了。”剑无情厉声说。
“阁下,你以为你们这几个人,就可以要韦某束手待毙!”南衡的态度转变得强硬了。
“你认为你还有生路?”
“你敢不敢与韦某决斗?”
“抱歉,罗某事务繁忙,那有闲工夫与你干耗?”
“怕死鬼,你动手吧。”南衡怒叫,手一掀,食桌外翻,大型的八仙桌形成护墙,碗盘杯筷碎了一地。
八个人站在桌后,守住西北壁角,利用八仙桌阻挡暗器,等对方冲上擒人,觅机夺兵刃突围。
“哈哈哈哈……”剑无情仰天狂笑:“你们想作困兽之斗?别打如意算盘了,姓韦的,罗某有两个办法对何你,你必须乖乖地俯首就擒。来人哪!”
厅门外奔人一名大汉,欠身行礼说:“属下听候吩咐。”
“去请追云拿月全诚兄,把韦老匹夫的家小押来。”
“是,属下这就传话下去。”大汉行礼退去。
南衡心胆俱寒,切齿叫:“姓罗的,你这算什么?你……”
“哈哈哈哈……”剑无情狂笑。
“对付你这种位高辈尊,死硬固执的人,这办法再灵光不过了。”鬼丐得意洋洋地说。
“另一个办法是,万一你将家小的生死置于度外,依然拒绝投降被擒,罗某就封锁食厅,放上一把无情火,你说妙不妙?”剑无情狞笑着说,得意已极。
南衡心中发冷,暗叫完了,厉声大叫:“你这恶毒的狗!”
“哈哈哈哈……”剑无情仰天狂笑。
如果等家小押到,大事去矣!南衡一咬牙,右手一扬,先前偷藏的一双竹筷,射向后厅门的三个人,同时飞跃而起,以空前快速的身法扑出。
他后面的一位田庄管事,也不约而同飞跃而起。
十二岁的小霸王韦云飞,像一只小老鼠,从桌旁窜出,贴地前射。
三人情急扑出拼命,说来话长,其实为期极暂,先后仅忽秒之差。
岂知在室内的八个人早有准备,正面的剑无情三个人,也算定他会情急拼命,几乎在同一瞬间,十一个人左手疾扬,暗器齐飞,破空锐啸惊心动魄。
“啊……”首先传出慑人心魄的狂叫,发自堵住后厅门的入口中,三个人倒了两个,竹箸直贯胸腹有如穿鱼。
“嗯……”是南衡居士的叫声,纵起刚越过桌上空的身躯,重重地向下落,砰一声摔落在碎碗残汁中,蜷曲成团猛烈地抽搐。
田庄管事一声未出,跌在竖立的桌顶端,被长子韦云鹏抱住拖下。
小云飞爬伏在桌角,吃力地向后退,一枚有倒钩的袖弩,钉在他的左背琵琶骨上,痛得他后退的力道也快要消失了。
桌面留下五六枚各式各样的暗器,墙壁上更是异光罗布,每一件暗器皆力道惊人,楔入青砖有两寸以上,可知每一件暗器皆是可破内家气功的歹毒玩意。
一个也没冲出,人都躲回桌后。
但南衡居士却无法退回,躺在碎瓷酒菜中挣命.
“哈哈哈哈……”剑无情的狂笑声惊心动魄。笑完大叫:“还有谁要试试?”
“在下要和鬼丐决斗。”公孙云长躲在桌后叫。
“你出来。”鬼丐沉喝。
“先丢一把剑过来。”
鬼丐举手一挥,在厅外把守的一名大汉,将一把剑入厅递给鬼丐。
“铮!”长剑抛落在厅中心,距护身的食堂足有两丈以上。
“出来拾剑。”鬼丐大叫。
公孙云长挺身站起,侧跨一步离开桌后。
老二韦云翼一把拉住公孙云长,急声说:“去不得,他们没安好心。”
“这个…”
“如果他们诚心给你决斗的机会,就不会丢这么远了。”韦云翼一面说,一面将公孙云长拉回原处。
“哈哈哈哈!你们还不出来就缚?”剑无情得意地大叫,主宰了全局,得意是在所难免的。”
韦云鹏将已经断气的田庄管事推开,拔出射中右腹要害的两枚白虎钉,扬了扬咬牙切齿地怒叫:“你们来罢,两枚白虎钉,必定有两个狗东西陪在下进枉死城。”
“老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剑无情沉声说:“来人哪!金老兄来了吗?”
门外抢入一个大汉,欠身说:“信号已经传出……”
“死人!为何不派人去请?”
“禀长上,胡班头是传出信号之后,再亲自去内院催请的,但迄今仍毫无动静。”
“该快来了吧?”
“不知道,正厅的灯火熄掉了,看不见后面的景况,也看不见有人走动。”
“快派人去催……”
话未完,厅外两个把守的人,突然直挺挺地倒地,其声隆然,倒下就不动了,象倒了两截枯木。
“咦!”剑无情掠叫,脸是向外的,所以看得真切。
高大的青影出现在厅外,当门而立象个门神。
青帕包头齐眉盖,黑墨画了吓死人的眼圈,鼻子却用白粉涂抹,象是没有鼻子的人。
血盆大口,毛茸茸的赤红色儿腮须根根见肉,右手中绰了一把长剑,左手抓了一件青袍。
“不用派人去催了。”鬼怪似的不速之客,用字正腔圆的官话说:“三十二个高手被俘,十八具空灵暗香管全部易了主,他们迷翻了满屋子男女老少,自己也嗅香太多躺下啦!算算看,只剩下这里的十三个人了。”
两侧两位大汉一声不吭,左手一扬,电芒破空而飞。
怪人左手的青袍一抖,暗器失踪。
“有多少破铜烂铁,全抖出来好了,免得太爷费手脚。”怪人说,迈步跨入厅内:“韦二哥,快脱下衣衫防暗器,先不要移动。”
韦云翼如大梦初醒;火速脱衣。
同时,他心中大惑,这位妖怪似的救星,怎么叫韦二哥叫得那么亲热,有谁会称他为韦二哥?
鬼丐奸似鬼,以为机会来了,突然疾冲而上,打狗棍闪电似的点出,左手的暗器也先一刹那破空而飞。
怪人这次不用衣衫收暗器,右手剑轻灵飘逸地上升,叮叮两声脆响,两枚三棱燕尾钻被震飞丈外。
长剑诡异地旋出,但见剑芒一闪即没,无声无息地将点来的打狗棍错偏半尺,接着光芒再闪。
“卟!”一声响,鬼丐的下鄂裂了一条缝。
“嗯……”鬼丐问声叫,仰面急退。
“再来再来,下一剑大爷要挑出你的眼珠子来。”怪人晃着长剑说。
所有在场的人,皆人吃一惊。
鬼丐名列江湖六怪之一,也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少数高手之一,用的又是长兵刃,而且用霸道的暗器相辅。竟然一照面便挨了一剑,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没有人能看清怪人是如何运剑的,怪人出手大快了。
剑芒的闪动,也与众不同,似乎早已料中鬼与棍招中的空隙在何处,就从空隙中楔入。也像是逼鬼丐自造致命空隙,让剑登堂入室予取予求。
剑无情大骇,脸色大变,举剑立下门户叫:“你……你是谁?亮名号。”
“你管我是谁?”怪人反问。
“老夫剑无情罗光钦……”
“狗腿子!没出息的武林败类,你神气什么?”
“你……”剑无情气结。
“你不是叫剑无情吗?”
“老……老夫……”
“上啦!太爷得看看你的剑是如何无情。”
剑无情一咬牙,大喝一声,挥剑进攻,剑动风雷发,剑啸似龙吟,用内家真力御剑,剑气可迫八尺外,咬紧牙关行致命一击,招发绝招“天地交泰”,一招两式分攻上下盘,捷逾电闪,凶猛绝伦,真拼命了。
挨了三枚暗器,刚好清醒的南衡居士,被长子韦云鹏乘机挥动脱下的长衫抢出,冒险拖回桌后藏身。
这时将头伸出桌外,忍痛观看怪人发威。
怪人屹立不动,左手的青袍垂在身侧,右手剑信手上挥下拂,“天地交泰”狠招烟消云散。
怪的是剑无情攻招攻得快,他却突然变慢了。
“铮铮!”,双剑上下两次接触,爆出数星火花。
厅中四壁灯火通明,但仍难看清飞腾快捷的剑影。
剑无情被震得侧移一步,骇然疾退。
这位剑术大豪终于看出可怕的异象了,对方接招的手法大异剑术常规,认位之准,委实不可思议。
锋尖妙到颠毫地击中剑身的重心部位,完全勾消他攻出的劲道,这种命中的机会,决难超过万分之一,但怪人却轻而易举地办到了。
“再上吧,太爷在第三招后反击。”怪人冷冷地说:“但如果你左手的子午断魂钉一发,便是你注定流血之时。阁下,你的剑术凶悍有余,灵巧不足,不客气地说,你永远没有在太爷剑下侥幸的可能了,你老啦!”
剑无情控剑的手在发抖,脸色苍白,悚然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剑……剑术?”
“邪门外道剑术。”怪人说。
“出于何人门下?”
“你少废话。”
“你剑上的诡异力道极为邪门,火候纯青,年纪不小了吧?”
“想套口风?”
“你……”
“你不上,大爷可要进攻了。”怪人说,举步迈进。
“你能接得下十三比一?”剑无情向后退。
“一比十二,鬼丐已痛得快上西天啦!”怪人仍在逼进:“外面卅二个人都摆平了,大爷如果对付不了你们这十几具家中枯骨,怎敢出面自讨没趣?”
“罗某今晚栽了。”剑无情打退堂鼓:“咱们后会有期,你跑不了的,皇甫大总管会剥你的皮。”声落,虎跳倒退到了后厅门。
“你如不留下子午断魂钉的解药。”怪人站在原地说:“大爷可以保证你一定看不见明日的朝阳。”
只要退出门外,便可溜之大吉。但剑无情打一冷战,竟然不敢逃命,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只瓷瓶丢在地下,咬牙切齿恨声说:“有种你就留下名号,擦掉你脸上的墨和粉。”
“你是不是想在嘴上逞能?好吧,你要看大爷的庐山真面目,有条件,你看大爷的眼,太爷就挖出你的眼珠子;看了太爷的嘴,太爷割掉你的双唇。你过来,你要看大爷那一部份说吧,大爷是很大方的,定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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