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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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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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敬神情大震,惊声急道:“四弟,这可是真的?”

  书生淡笑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大哥?”

  皇甫敬神情再震,默然不语,良久才道:“那么,四弟,恩兄他这是什么意思?”

  书生笑了笑,道:“大哥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支开二哥跟三哥?”

  皇甫敬不是糊涂了,瞿然说道:“莫非四弟就是要跟我谈这件事?”

  书生点头笑道:“大哥说对了!”

  皇甫敬皱了皱眉,道:“自己兄弟,四弟何必要避着他俩?”

  书生笑道:“就是因此自己兄弟,大哥对二哥、三哥的脾气,了解得该不比我差,本来是自己兄弟,谁有不知道谁的?”

  皇甫敬道:“怎么?”

  书生道:“三哥火爆性子,躁得可以,他要知道了这件事儿,要不暴跳如雷的动手杀人才怪!”

  皇甫敬点了点头,没说话!

  书生笑了笑,又道:“二哥比三哥好得多,平素很够沉着,但他在最需要冷静的时候,往往会冷静的不够,他照样能坏事!”

  皇甫敬又点了点头,道:“四弟就只看上我了。”

  书生道:“我要没看上大哥,我会连大哥一并瞒了。”

  皇甫敬笑道:“能得四弟赏识,我这个大哥没白活!”

  书生笑了笑,道:“独孤恩兄对咱们四兄弟恩重如山,义深似海,尤其彼此多年交情,逾手足,称刎颈,碰上这种事,咱们要是没有十分确切把握,可不能……”

  皇甫敬截口说道:“四弟是怀疑独孤恩兄……”

  “不!”书生摇头说道:“独孤恩兄绝不会,我也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之心!”

  皇甫敬道:“那四弟是……”

  书生截口说道;“我是怀疑,咱们是不是白跑了一趟!”

  皇甫敬道:“可是,四弟,独孤恩兄可明明……”

  书生道:“不错,独孤恩兄现在小楼,可是他是不是真的‘百巧先生’,谁知道,是大哥,还是我?”

  皇甫敬—惊皱眉,道:“四弟是说……”

  书生道:“我不是以诸多疑点推测,不敢下断语。”

  皇甫敬道:“那诸多疑点?”

  书生道:“第一便该是这‘五阴重穴’事。”

  皇甫敬道:“四弟看过了?”

  书生道:“我没有看。”

  皇甫敬道:“既没看,四弟怎知……”

  书生笑道:“大哥是难得糊涂!”

  皇甫敬一怔说道:“怎么?”

  书生道:“大哥可记得我适才对大哥所说,独孤恩兄传音指示暗门跟机纽所在之事?”

  皇甫敬点头说道:“刚听的,我那会那么健忘?”

  书生笑了:“一个‘五阴重穴’被制之人,他能提气传音么?”

  皇甫敬一震,没说话!

  书生道:“这,凡是一个武学不俗之人,都该知道,何况独孤恩兄适才在那石室中,还亲口说过。”

  皇甫敬仍没说话,沉吟了片刻才道:“四弟,这就不对了!”

  书生道:“怎么不对?”

  皇甫敬道:“这是众所知道的事,而且,独孤恩兄他更亲口说过,他既然明明知道,怎么前后矛盾,自露破绽?”

  书生道:“百密有一疏,千虑有一失,这有可能是他一时疏忽!”

  皇甫敬道:“四弟,这不是可能!”

  书生道:“所以我说不敢下断!”

  皇甫敬略—沉默,道:“四弟,那第二个疑点呢?”

  书生道:“独孤恩兄可是跟咱们四兄弟,多年不见了……”

  皇甫敬道:“正是!”

  书生道:“突然之间见了面,该如何?”

  皇甫敬道:“那该如兄弟团聚,骨肉重逢!”

  书生道:“可是这位独孤恩兄,却表现得不够……”

  皇甫敬截口说道:“你二哥不是这么说的!”

  书生道:“也许我要求得太多!”

  皇甫敬道:“彼此皆非世俗人,男子汉大丈夫,这样该够了!”

  书生笑了笑,没说话!

  皇甫敬望了他一眼,又道:“四弟不是说了么?他问起婉姑娘?假如不是独孤恩兄,他怎能对咱们兄弟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书生道:“大哥,这不难,以汴梁世家那神秘诡谲的所作所为,他清楚咱们兄弟的事,该不算稀罕,再说,他‘汴梁世家’未尝不可以问问独孤恩兄!”

  皇甫敬沉吟了一下,道:“话虽这么说,我总觉得这件事,不足被列为疑点之一。”

  书生道:“我不敢跟大哥辩,我还有第三点。”

  皇甫敬道:“第三点如何?”

  书生笑了笑,道:“一个人被不见天日地囚禁多年,对那囚他之人,他会把他看成什么?仇人?朋友?”

  皇甫敬道:“自然是仇人!”

  书生道;“仇人—旦见了面呢?”

  皇甫敬道:“该是份外眼红。”

  书生说道:“可是咱们这位独孤恩兄眼没红。”

  皇甫敬道:“那有可能是独孤恩兄乍见你俩,悲喜之情,冲散了仇意。”

  书生道:“但是当他目光投向仇人之时呢?是不是有了亲人在旁,加上了那悲喜之情,该更加深了仇意?”

  皇甫敬一怔点然,半晌,忽地说道:“那也有说的!”

  书生道:“怎么说?”

  皇甫敬道:“他看出那人不是‘汴梁世家’那主人。”

  书生道:“这更令人动疑!”

  皇甫敬又一怔,道:“怎么?”

  书生淡淡一笑,道:“假如是大哥,对一个恨之入骨,而又时常见面的大仇人,会因声音之丝毫差异,便认不出他?”

  皇甫敬瞿然点头,道:“这一点是令人动疑,四弟以为他用意何在?”

  书生道:“我跟二哥,只不过跟那位‘汴梁世家’的老主人,见过一次面,自然是相信独孤恩兄的,这用意,又非是让我跟二哥认真为假,减少了重视,防范之心,好让他有机会逃脱,同时也保全了他那—双手。”

  皇甫敬猛然点头,震声说道:“四弟,说下去!”

  书生淡淡一笑,道:“大哥,别忘了我为什么单单支开了二哥跟三哥!”

  皇甫敬神情一震,威态倏敛,赧笑道:“四弟,我明白了,说你那第四点吧!”

  书生道:“第四点令我不解,也更令人动疑……”

  话锋微顿,说道:“这位独孤恩兄说,他留了一手儿,使得‘汴梁世家’那一伙儿,也不知他另有开启同一暗门的机纽,我不懂他那一手,是什么留的!”

  皇甫敬道:“你没听你二哥说,假如人人知道,那独孤恩兄,就称不得当今唯一巧匠,唯一奇人了!”

  书生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大哥忽略了一点。”

  皇甫敬道:“什么?”

  书生道:“图在人家手上,当初建地道的,不是独孤恩兄亲自下的手,亲自监的工,我不解那另—机纽是怎么装上的!”

  皇甫敬一怔,道:“也许事后……”

  书生截口说道:“可是独孤恩兄却说是当时。”

  皇甫敬道:“那有可能是语误!”

  书生淡笑说道:“姑且算他是语误,那地道定是整块的大青石,地是坚硬无比的花砖,我以为,除了在建地道之当时,装上那另一机纽,绝不可能有事后之说!”

  皇甫敬沉吟了片刻,始道:“也许,独孤恩兄就是能为人所不能为,所为能让人不解,且认为不可能,才赢得了当世唯一巧匠奇人的美誉!”

  书生笑了笑,道:“那么,我要请教大哥,有人明明有脱困的办法,而甘心被囚,不思重见天日的么?”

  皇甫敬脱口说道:“但他‘五阴重穴’被……”

  书生截口笑道:“是么?”

  皇甫敬一怔,笑了,但随即整下脸色,道:“四弟,还有那‘推心散骸断魂丹’!”

  书生笑道:“既然有此绝佳借口,他为什么还要无中生有,再捏造一个呢?对咱们,独孤恩兄该不必如此!”

  皇甫敬眉峰深皱,沉吟说道:“这也是我唯一不解之处……”

  书生道:“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掩饰他不图自行脱困,假如他是独孤恩兄,他会甘心被囚么?恐怕换谁也不愿!”

  皇甫敬默然不语,良久才道:“那‘推心散骸断魂丹’之说,该不假吧!”书生道:“说就非我所知了,不过……”

  顿了一顿,接道:“是真的,还好,为独孤恩兄,咱们兄弟就是脑浆涂地,粉身碎骨,也是应该的,要是假的……”

  笑了笑,接道:“那就太毒、太狠、太可怕了!”

  皇甫敬道:“怎么?”

  书生道:“我不是说了么?这位独孤恩兄说,那‘摧心散骸断魂丹’药力,三日一发,药石罔效,唯人血可暂解,要根除其毒,非施毒人那独门解药不可,咱们如何去找解药?要?那无异与狐谋皮,来硬的?很难找得那位真正的‘汴梁世家’老主人,那么,每隔三日,便只好割脉取血,暂解这位独孤恩兄之毒了,—个人的血,能有多少?这后果,大哥自己去想吧!”

  皇甫敬脸上变了色,机伶一颤,没说话。

  他不用想,这后果,任何人不想可知!

  好半天,他才吁了口气,抬抬头,道:“但愿这一切是真的,要是十天半月难判真假……”

  苦笑一声,改了口:“四弟,往下说吧。”

  书生道:“那位‘汴梁世家’的老主人,会说我并不是真正完全的明白了,我怀疑他就是提的这件事。”

  皇甫敬道:“这件事如何?”

  书生道:“想不到,咱们也不会往这儿想,要不是这位独孤恩兄显露几点令人动疑的破绽,这件事的确永远让人难明白!”

  皇甫敬略一沉吟,道:“还有呢?”

  书生笑了笑,道:“大哥该还记得,‘汴梁世家’中,有个‘千面叟’余万相!”

  皇甫敬神情一震,道:“四弟是说……”

  书生截口说道;“这只是可能,只是推测,也是令人动疑之一点!”

  皇甫敬道:“怎么说?”

  书生道:“当今武林精擅易容之术者,唯此人,而此人现在‘汴梁世家’,假如此人不在‘汴梁世家’,当今武林没有这个人,那以上之诸多疑点,便要推翻了!”

  皇甫敬点了点头,挑起双眉,道:“还有呢?”

  书生道:“难道大哥不晓得,咱们救独孤恩兄,救得太容易么?”

  皇甫敬微微点头,没说话!

  书生笑了笑,又道:“论‘汴梁世家’的用心,那位老主人也绝不可能是那么个英雄人物,那么大方地慨然点头须时限,分明是故意纵脱!”

  皇甫敬道:“投鼠忌器,他们还有用独孤恩兄之处!”

  书生道:“要是那样,他不会让我俩那么容易救出独孤恩兄,以‘汴梁世家’之大,那儿不能藏人?既藏了人,那位‘汴梁世家’的老主人,会那么不经心地碰上假山?”

  皇甫敬道:“那么论汴梁世家用心,四弟跟你二哥,就出不了地道!”

  书生笑道:“大哥是难得糊涂!”

  皇甫敬道:“怎么?”

  书生道:“那样虽杀了我跟二哥,可还有大哥跟三哥,何不这样让咱们四兄弟一个个糊里糊涂地躺下去?”

  皇甫敬目中闪起骇人寒芒,道:“四弟,还有么?”

  书生道:“还有一点!”

  皇甫敬道:“说!”

  书生道:“请大哥也平平气!”

  皇甫敬一震敛态,摇头苦笑:“四弟,看来还是你行,说吧!”

  书生笑了笑,道:“那位‘汴梁世家’的老主人,曾扬言要诱大哥、三哥下地道,可是我跟二哥出地道时,大哥跟三哥还好好地站在墙头!”

  皇甫敬道:“那有可能他们还没动。”

  书生笑道:“除强敌,是越快越好,‘汴梁世家’可不是笨手笨脚迟缓人!”

  皇甫敬道:“那么是……”

  书生道:“根本是有意让咱们同回来。”

  皇甫敬沉默了一下,道:“还有么?”

  书生道:“该说的,我全说了。”

  皇甫敬:“四弟也忽略了一点!”

  书生道:“什么?”

  皇甫敬道:“四弟对我说,由于不愿害咱们,独孤恩兄曾誓不出地道!”

  书生道:“不错,是有这回事!”

  皇甫敬道:“这怎么说?”

  书生道:“为求逼真做做假戏,谁不会,换我也会!”

  皇甫敬再度默然,良久方道:“四弟,这全是由诸多疑点所推测的大胆假设。”

  书生点头说道:“不错,是与否,真与假,有待细心求证。”

  皇甫敬道;“四弟,我想听听你那求证之法!”

  书生道:“大哥是不放心?”

  皇甫敬沉吟说道:“四弟,这可千万轻率不得。”

  书生道:“这个我知道,不然我不会说细心求证!”

  皇甫敬抬眼轻注,道:“四弟……”

  书生笑了笑,道:“大哥别管,一切交给我,成不?”

  皇甫敬道:“那有什么不成的,不过……”

  顿了顿,接道:“四弟要知道,咱们的血,可不能白流,咱们四个也没有那么多的血……”

  书生道:“大哥,我明白,就算是白流血,也不过是那么—次!”

  皇甫敬一怔,道:“怎么说?”

  书生笑道:“我不是说了么?一切交给我,大哥别管?”

  皇甫敬笑了笑,神色忽转凝重,道:“四弟,—旦求得确切证据。咱们该怎么办?”

  书生淡淡笑道:“如今言之尚早,何妨等到时候再说。”

  皇甫敬点点头,没说话,但旋又说道:“四弟,有了!”

  书生道:“什么?”

  皇甫敬道:“四弟该记得,独孤恩兄掌有红痣。”

  书生点头说道:“记得,不过,那恐怕没有用!”

  皇甫敬道:“怎么?”

  书生道:“汴梁世家那位,可不是等闲人,要是冒充假扮,他不会不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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