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离雁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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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离雁孤星-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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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可喜沉重的点点头道:“昔年家祖约邀洪若水至峨嵋绝顶之打松台一会,
家祖按期上山,沿途由於时间尚多,是以欣赏景色,走得很慢。
  後来到了山峯,忽见一龙形巨石当略而立。
  这大石好生奇怪,状酷似龙形,而且登之而上,可俯览峨嵋全境。
  家祖登上龙石,瞧了一阵,正自心旷神恰,赞叹不绝时,忽然瞥见左方有一
个清秀的童子,手牵一只老牛而来。
  家祖心中一奇,问道:“小哥儿打那里来?”
  那孩子怔了一怔,指了一指身後。
  家祖随着他指处看去,只见一栋小茅舍,建筑在森林中,想便是这小孩的家
了!
  家祖信口又问道:“小哥儿,你家中有别人吗?”
  小孩点点头,不再言语。
  家祖又问他几句话,他总是不开口,家祖心中一奇,仔细一听,敢情那可怜
的小孩是一个哑巴。
  小孩十分清秀可爱,一点也不怕生,站了一会,索性爬上牛背,玩耍起来。
  忽然那茅屋中有一个人大声叫道:“英儿英儿!快去吧,早去一些,也好叫
老牛吃饱,早回来吗……”
  家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年樵夫模样的人,当门而立,正大声叫着。
  显然这哑巴小孩便是英儿,一面作了一个手势,一面恋恋不舍的将牛赶开。
  家祖心中也觉有趣,正在这时,家祖忽见那小童口中一阵咿呀,手中指指。
  家祖一看,只见山腰处一条黑烟般,一掠而过,心知必是神州第一局手洪若
冰赴约来了,便挥了挥手,那小童牵牛去放牧,而家祖也先一步赶到打松台去守
候!
  以後相遇拚斗的事,都和洪兄所道一致,只是在拚拳脚时,家祖陡然发觉有
人在一旁窥视。
  家祖心中一喜,忖道:“高手相争,心神不能分注,这里已来有外人,若他
没有发觉,便是我胜了一筹。”
  於是闷声不响,斗然发了一掌,*出那个和尚—
  但几乎同时,洪若水已叫出手下留情的话来,家祖心知洪若水也已发觉,而
且听这口气,曾和那人相识,但事後和尚现身,两人又是陌生的模样,家祖当年
不得其解!
  今日听洪兄一言,敢情那和尚只是领过洪兄一趟路,心中茅塞顿启!”
  洪大凯听到这里,仍觉没有什么头绪,嗯了一声,没有发话。
  温可喜忽然像是着了什么,又道:“对了,家祖说那僧人左耳上有一粒珠砂
红痣,甚为醒目!洪兄方才并未提到这一点……”
  洪大凯唔了一声道:“大约是家祖忘了提及!”
  温可喜点点头,继续道:“以後的经过,完全一样,只是,方才洪兄好像说,
那一次占签,洪兄令祖占到的是……”
  洪大凯接口道:“上面写的是由对方决定!”
  温可喜面色一变,半响不着一声。
  洪大凯心中一惊,诧声问道:“什么?”
  斗然间,左方的树梢,微微一阵恍动。
  温可喜陷入沉思,洪大凯全神贯注,没有一个注意到。
  只有在右方躲藏着的常败翁沈百波,已然有所察觉。
  他循声一瞧,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那是一个老和尚,那和尚,
就是死了成灰,沈百波也认得出来。
  只是,这个时候,那和尚的面孔上,充满了惊讶和焦急!
  沈百波慌忙收回身形,心中突突地不断狂跳着,暗暗忖道:“是他,是他,
怎么是他?”
  李敏珊见他满面讶然,不解的碰碰他。
  常败翁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再理会。
  就在这时,温可喜突然开口道:“在下绝不会忘记或是记错,家祖传及家父,
家父传及在下,说是昔年家祖所占着的那一签,上面是写着,由对方决定!”
  洪大凯惊呼一声,站起身来道:“真的吗?”
  温可喜肯定的道:“不错,当年家祖曾说:‘洪若水占到决定的签,却仍去
选那吃亏的一端,这用心可真令人钦佩。”
  洪大凯呵了一声,道:“家祖的话,也不会错啊……”
  温可喜又肯定的道:“当年家祖返回西藏,百思不得其解,洪若冰怎会在最
後那一式之下,竟然放弃抵抗……”
  洪大凯插口说道:“这么说,敢情其中有差别了?”
  温可喜再点点首道:“在下推想如此!”
  洪大凯的心思,在脑海中一刹那连转七八次,不断暗暗忖道:“这是什么意
思,什么道理?”
  他口中不自觉的喃哺说道:“难道,是……那和尚,那和尚,还有那……”
  温可喜猛然接口道:“还有……那怪状竹子!”
  洪大凯斗然间全神陷入困境:“竹子”,“竹子”,“和尚”,“和尚”……
  蓦然沈百波瞥见那树上的和尚,已神不知鬼不觉的跳下树来……
  沈百波瞧着他的身形,如此轻灵,不由微微一惊。
  地下洪,温两人一齐陷入苦思之中。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人轻履缓步走了进来,洪大凯和温可喜是何等功力,他
们几乎同时飞快地反转身来,只见来者是个龙钟不堪的老和尚。
  这老和尚来的古怪,他那白胡子已微微变黄,真不知他究竟有几许高龄,他
一步一步走过来,口中不停地念着佛号,双手捧着胸前的大串佛珠。
  洪大凯与温可喜相对望了一眼,忽然之间,他们骇然忆起当年祖父们峨嵋大
战时不是也是一个和尚参与其中?今日之会又有一个和尚,难道冥冥之中,真有
什么安排吗?
  那老和尚停下身来,用苍老的嗓子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是一位姓温,
一位姓洪?”
  洪大凯和温可喜又是对望一眼,温可喜道:“不错,大师有何见教?”
  那老和尚长叹一声道:“寃家宜解不宜结,已经是百年的事了,两位何必还
要再动干戈?唉!百年来老衲无时无刻不在为那位洪施主超渡英魂,两位如此作
法,寃仇何日得消?”
  这言一出,洪大凯和温可喜都是如雷轰顶,“百年来老衲无时无刻……”,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这和尚就是百年前峨嵋绝顶的那个青年和尚?难道世
上当真有人能活到一百多岁?
  温可喜以手加额,颤声问道:“敢问大师高龄几何?”
  老和尚合什道:“老衲痴长百又廿九!”
  温可喜与洪大凯齐声惊叫起来,他们同时向和尚的左耳看去,果然左耳根上
赫然有一颗鲜艳夺目的朱砂大痣!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峨嵋山上的那场大战真乃老衲毕生所仅见,当
洪施主失手之後,将一面绣着金色短剑的红缎旗掷在地上,斩铁断钉地道:“那
一日这旗儿再出现在你姓温的面前时,姓洪的人就到了,你等着吧!”
  当时老衲苦口婆心,只想化解这一料纷,可叹老衲无能,想不到百年之後,
居然旧事重演………”
  他说的这些话,洪大凯和温可喜都是熟悉无比的,这更证明了这和尚的身份。
和尚略一喘息,接着道:“今日也是我佛有灵,老衲行经林前之时,猛一抬头,
看见了那面红旗儿,一点也不错,金丝绣的短剑,红缎的底子……於是老衲不禁
废然长叹,唉,百年了,施主们看在佛祖的份上罢手吧……”
  老和尚的声音洋溢着感人的力量,温可喜和洪大凯都不禁想到祖父描述中的
那个苦口婆心的青年和尚,现在,他活生生的正在眼前,虽然他老态龙锺,但是
那声晋仍是那么慈悲与感人。
  老和尚接着道:“那年,正是春天的时节,峨嵋山上野花四放,山猴到处吱
吱地叫着跑着,山上古寺的钟声,嘹亮的响着……
  老衲站在高凸的石岩上,远观那无垠秀境。
  “大师傅,请问‘打松台’在什么地方?”
  一个雄伟的声音惊破老衲的幻境,老衲回身看时,只见一个气度轩昂的书生
正向我点首为礼。
  老衲抬眼一望,只望这人虽是一袭儒衫,但是层上插着一支长剑,那剑柄上
五光十色,竟然镶的全是宝石珍珠,老衲只道是什么王孙贵人又跑到峨嵋山来附
庸风雅,便道:“打松台位极险 僻,不是常走山路的还真上不去呢,施主何不
到别处玩玩?……施主尊姓?”
  唉,老衲自幼溧居山林,那曾料到这貌似王公贵人的书生,竟就是威震天下
的洪若冰!
  当时洪大侠只微微笑道:“在下姓洪,只烦大师傅指点方向足矣。”
  老衲道:“既是如此,那么小僧带引施主走一趟吧。”
  洪施主原想拒绝,伹也不坚持,便笑道:“有劳大师傅了。”
  老和尚说到这里,目光在洪大凯及温可喜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洪大凯暗自点
头,心想:“这老和尚真好的记性,事隔百年,他说的一字也不错。”
  老和尚继续道:“老衲带路在前,洪施主跟随在後,那打松台乃是峨嵋山上
极险恶的一个地方,当中一处断石梁,走行上面十分惊险,但是石梁下的飞瀑雄
奇,也着实是壮观之至,洪施主走到断石梁处,忽然引吭长歌,歌曰:
  “拂衣大笑兮,声震百谷,
  濯足逐波兮,浪起千鱼,
  狮虎之威兮,孰之能御,
  山川有灵兮,却不知吾!”
  老衲听这歌声雄壮,隐隐有天下一人之势,老衲灵机一动,反身问道:“洪
施主尊讳可是上若下水?”
  洪大侠大笑道:“不错,洪若水正是在下,大师原来也是武林中人。”
  老衲为洪施主大名所震,不再发话,只快步引路上前,到了打松台上,老远
就望见一人白衣白巾站在台上,当时老衲不知,那人就是独角大圣了。
  洪施主此时长啸一声,斗然从老衲头上飞过,一曜十丈,一步就上了打松台。
  这时老衲忽然想起身上随身带的一个葫芦遗忘在方才那石岩上,正准备回身,
只见那白衣人迎着洪施主走上来,两人似乎并不相识,相对打量了半天,我听见
白衣人道:“洪若水?”
  洪施主道:“不错。温键?”
  那白衣人大笑道:“当今天下只有你洪若水是我的对手啦!哈哈!”
  老和尚说到这里,躲在外面的常败翁和姬文央都是心头一震,那日他们在海
边决斗时,姬文央所说的,也正是这一句豪语!时间虽然隔离这些不同时代的人
物,但是他们的英雄豪气是一样的!
  老和尚继续道:“老衲就是再孤陋寡闻,这独角大圣温键的名头也是如雷灌
耳的,於是老衲找到那葫芦之後,再也忍不住又想跑回来,看看这两大奇人在此
相约是为了什么?”
  洪大凯心中恍然暗道:“难怪祖父说这和尚曾经失踪了一刻,过了一会儿又
出现在气打松台
  乙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老和尚道:“当老衲跑到原来那龙形怪岩之上,此时正值日正当中,树木的
影子只是小小一个圆形荫暗围着树根,老衲心中正在矛盾该不该去偷窥别人私事,
这时忽然轰然一声巨响,分明是两股绝顶内力相撞时所发之声,老衲再也忍耐不
住,便飞快奔向打松台……
  当老衲找好藏身之处时,洪温两施主已经各自展开惊世绝学开始拚斗………”
  老衲看到洪施主攻出一招後,退了半步道:“温键,你敢硬接我这招吗?”
  温施主没有答话,只哈哈笑了一声,他拍了拍手,表示不在乎,於是洪施主
就发了一招,那一招好像包含了十几个变化在内似的,远看上去就如落英缤纷一
般,温施主大叫一声,也不知怎地从中一冲,两人换了一个方向,过了半响,一
声巨响才传出,原来他的内力继续了这许久,方始暴发而出!”
  洪大凯在心中暗叫道:“这是‘霸王扛鼎’!”
  温可喜也同时在心中暗叫道:“这是‘头角峥缤’!”
  老和尚娓娓道来,洪大凯与温可喜对这些虽然熟悉万分,但是此时在第三者
口中说出,两人心中仍是大有奋然之感。
  老和尚说得极其详尽,每个细节都描述得如在眼前,方才那种剑拔弩张的尖
锐气势已在无形中渐渐滑失,而老和尚忽然声音提高……
  “他们愈打愈激烈,出手也愈来愈重,每一招都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势,不时
夹着‘卡察’树枝折断及轰然树倒的声音,老衲看他们愈打脸色愈是凝重,老衲
知道再打下去,这两位几世难得的绝顶高手必有其一要毁了………
  忽然,老衲发现一条金色小蛇,以惊人之速度游向洪施主脚後,那小金蛇通
体金光闪灿,就如是纯金打成的,洪施主看来似乎毫不知晓,老衲正要开口提醒,
忽然洪施主转身之间,大袖飞出,周围五尺之内皆为内家罡气所布,那金蛇似乎
受不住罡气祈*,忽地张口吐出一滩白色液浆,然後飞快避开,钻入林子去
了………”
  这一段事说出,温可喜与洪大凯不禁面面相观,因为他们两人对这段事竟是
一无昕知,难道是祖父讲漏了吗?
  老和尚大声道:“後来洪施主失手受伤时,老衲亲眼所见,洪施主是在突然
之间掌力全失,以洪施主之功力又怎会如此?这是老衲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後来再一想到地上那一滩白色蛇液,心中一动,我想必是由於这滩毒液作祟的了,
因为老衲亲眼看到,当那古怪小金蛇逃走後,洪施主一脚正踩在那滩白液之
上………”
  他说到这里,洪大凯不禁惊叫起来,他见这老和尚所说的字字是真,实无怀
疑之处,他不禁抬起头来,用疑问的眼光望着温可喜……
  温可喜也正望着洪大凯,他对老和尚的话也感到又惊疑又不得不信……
  老和尚长叹了一声:“那金色小蛇显然是极罕见的怪种毒蛇,老衲起初也觉
这理由十分荒诞,但试想洪施主和温施主大战数千招,愈战愈勇,毫无疲色,怎
会在突然之中为温施主一掌正中胸前?除了这理由,还有其他更合理的理由吗?
当时老衲也未想到这些,而直到独角大圣一掌*出老衲,老衲只顾苦苦励两位停
手,也就忽略了这一事,终至………”
  这话正是洪大凯所怀疑的,让老和尚给先说出来了,他不禁哑然,心中一心
一意苦思那条金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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