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兄弟来报昔年那断指之仇!”
他不由奇怪:“他们四人如何邀得动这么多高手来助掌?”
心虽奇怪,口中却打了一个哈哈道:
“想不到我凌海能够获得诸位高人垂顾,真是不胜荣幸之至!”
话办,双目寒光一闪,朝众人环扫了一眼,冷冷道:
“但不知各位拦阻去路,意欲何为,难道是要替天山四虎寻仇么?”
终南二怪中的“恶作怪”道:
“不尽如此!兄弟知阁下最近得到‘惊天秘笈’,斗胆想讨个交情,借来一阅,只要凌海大侠俯允,我兄弟绝不管此事。”
言下之意,分明想乘危胁迫凌海交出书来。
凌海冷哼一声不语。
夺命三凶老大沉声道:
“只要欧阳大侠同意将“惊天秘笈”交给我们三人,我们三人负责摆平此事!”
凌海暗想:“这些人如此贪婪,竟先‘窝里反’;我凌海堂堂大丈夫,岂可作这种投机取巧之事。”
凌海索性沉稳,在这种强敌环伺之下,内心虽在思量,暗中已是全力戒备,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那崆峒二魔中的老大却一声狞笑道:
“俺是应几位兄弟之邀,来见识你这自命不凡的高手,因此,书也要,命也要,你是先交书,还是先纳命?“有够狠的!
凌海自忖以一身所学在众多高手群殴下,必难全身而退,但他一向高傲,哪肯服辖,便向天山四虎道:
“你们四人亮兵器一起上吧!”
天山四虎有自知之明,凭单打独斗,绝不是人家敌手。
因此,不再多盲,各自在身畔掏下自己的兵刃。
刹时,喝叱连连,纷朝凌海攻到。
凌海朗声长笑,手中剑一抖“孔雀开屏”,白虹闪处,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便已将四人兵刃一一荡开。
而且震得四人各自退了两步。
哇操,有够吓人!
天山四虎功力之高为江湖素知,岂知联合四人之力不但伤不了敌人,反而被震退,群豪在旁看得暗暗心惊!
仅仅交手一招,天山四虎已知凌海功力比三年前何止倍增,自己兄弟虽经苦练,仍然是非其敌手。
但事已至此,无法退缩,遂各据一方,拼力围攻。
动手之间,凌海暗忖:“这些高手既是为着‘惊天秘笈’而来,起不是轻易就能打发他们上路的!”
因此,一出手,便已展开其生平绝学“夺命剑法”,一连三招,剑招出手,剑锋均是连攻四人,迫得四人连连倒退!
酣斗中凌海忽地一声虎吼!
寒光闪处,一剑挑破了老大左肩,割开了老二右肋,这还是他心存厚道,只想叫四人知难而退。并无取人性命之意。
老大负创,只痛得他面孔铁青,斜眼见自己费尽心机蛊惑而来的人物,一个个均有袖手旁观之意。
他心知这帮人均互存疑忌,不肯轻易的动手,顾不得激斗的情势,跃身退出战圈,大声道:
“各位朋友,点子如此硬朗,还不合力下手,难道让点子各个击破么!”
须知这般江湖人物,均是心极深沉,初时担心损了名望不肯倚多为胜,及见凌海武功了得,便不愿首当其中,反而隔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后好拣个现成的大便宜,岂知数招之间,四人竟已伤之其二。
“要是四虎落败,于自己也是不利!”
这时再听大虎一说,不由怦然心动,但谁也不愿率先动手,竟相互对视着。
崆峒二魔与天山四虎有过命之交情,早已看透来人心意,一直在旁找机会挑拨群雄出手,这时见机不可失,连忙招呼道:
“各位上啊,只要将那凌海收拾了,那部‘掠天秘笈’之事,咱们自己哥们还不好商量吗?”说着,二魔巳各挺兵刃扑入斗场!
群豪见二魔出头,于是纷纷亮出兵刃,蜂拥围了上去,一时争先恐后,惟恐迟了便为他人捷足先得。
就在群豪抢向斗场之时,场中已接连传出两声惨呼。
须知,合天山四虎全力,尚非凌海之敌,二虎受伤,大虎耳突然退出战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凌海之凌厉攻势!
何况凌海一听大虎招呼众人群殴,自知功力再强,也抵不住这么多高手联手,心中一寒,杀机陡起!
手中剑使杀着一招“拔云见天”撩开二虎兵刃,剑锋直点其胸膛,三虎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当即死去!
说时迟,那时快,三虎尸身尚未落地,凌梅已反手一招“反弹琵琶”削去三虎的半个天灵盖。
低叱一声,手腕一沉,身形半转,“反弹琵琶”化为“余音绕梁”,剑势如虹,扫向四虎之双腿。
四招招式用老,眼看闪避已是不及!
大虎恰好赶了过来,一见自己兄弟连丧二人,悲愤之下手中连环刀死命朝凌海身后猛扎了过去。
凌海骤觉身后刀风劲急,只得撤招自救,就这眨眼间那终南二怪的两把长剑已同时攻到。
原来,群豪中以终南二怪的轻功最好,是以虽出手在崆峒二魔之后,到达时却是抢在众人之前。
凌海闪开终南二怪的剑,那夺命三凶、崆峒二魔亦连续攻来,随后又有十余人影扑到。
凌海瞥眼已看清是水陆黑道高手,不由一凛。
凌海一面抵挡群豪攻势,一面朗笑道:
“相好的,聚众群殴,这算是哪门子英雄好汉,不怕人笑掉大牙么?”
群豪闷声猛攻不已!
此时,人人只思夺得“惊天秘笈”后,练成绝世武功,以称霸江胡,哪还去理会江湖道义及被人耻笑之事。
凌海大怒,剑舞—道经天长虹,“夺命剑法”绝招连使,连毙了四虎及青海湖的四位寨主。
群雄不由一阵混乱。
凌海趁机探手囊中,摸出一把“天女针”,朝围攻群豪一撤,只听惨叫连连,又有数人中针倒地。
他这种“天女针”细如牛毛,针上又喂有见血封喉剧毒,因为针身细小,出手无光无声,极难闪避,十分的霸道!
他一向很少使用,今日见群豪不顾江湖道义,才狠心使了出来。
他这一使用暗器,却给自己招来大祸!
陡闻——
“兄弟们!咱们也用暗青子喂他!”
声音甫落,“嗖!”的一声,已将一枚判官令挟着劲风向凌每打去。
群豪中多是暗器好手,这一来,均纷纷掏出暗器,乘他抵挡或攻击他人时,抽冷子出手袭击。
凌诲见状,不由暗暗叫苦!
他既要抵挡众人围攻,又须留心暗器之袭击,一时手忙脚乱,攻势顿挫,再也无法以暗器伤敌了!
他舞直一道白虹,以便顺利的挥散暗器。
可是,时间一久,他的气力逐渐衰竭,剑势稍缓,右腿被划了一刀,微—怔神,左肩头突感—麻,已中了晴器。
他见肩头麻痒难耐,心知所中暗器喂有剧毒,不由大惊,急忙运气闭住穴道,以阻止毒势之蔓延!
如此—来,功力大减,再斗半刻,左背又挨了一鞭,只觉心腑震动,逆血上翻,心知今日必无法幸免!
本来,他在以天女针出手伤敌时,若趁群豪混乱撤身而退,以他一身功夫,必定无人能阻挡得了!
但他平生最珍惜名头,唯恐事后为人所识,是以不会作此打算,如今陷人重围,身又负重伤,要想脱身已是困难。
心一横,拼一个算一个,不顾敌人暗器与左肩伤毒蔓延,探手摸了一把天女针,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朝四周撒去。
顿时,群豪又惨叫连连,又有数人中针倒地。
凌海趁机手中剑式一紧,“秋风落叶”、“山雨欲来”!
连环攻出数剑,只听连声惨叫,又有数人命丧当场。
凌海自己左胸及右臀亦同时被敌人扫中。
顿时,鲜血染红了他半个身子,但他凭着最后一口真气,手中剑仍然只攻不守,向围攻群豪疯狂卷去。
俗语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
群豪见他浴血苦斗,势同疯虎,不由大惊,纷纷倒退让开一条出路。
眼看凌海就要闯出重围,陡见他一个踉跄,扑跌在地,原来他经过这场拼斗,失血过多,力量用尽已晕死过去了。
群豪唯恐有诈,不敢遂然逼迫。
大虎一见凌海倒地,仔细地察看了一下,遂挺着连环刀紧紧护着门户,慢慢地朝前逼迫。
待相距不足五尺,双足一蹬,身如闪电般扑近,抬脚一招“二踢脚”,就地将凌海踢了两个翻转。
双目细视,方知凌海已伤重身死。
手中刀一举,宜向凌海拦腰砍去。
陡闻:“大哥且慢!”
大虎听声音便知道是崆峒二魔老大,顿时恍然大悟,挂腕收刀,俯身在凌诲的胸前一探。
触手摸到一方玉匣,连忙掏了出来,未及察视,身后已叱咤连声,扭头一瞧崆峒二魔老大,已经拦住人动上手了。
陡感左侧劲风已到,急忙闪身后退。
但此人身手了得,拳风紧跟着击向他的左胸。
在慌乱之中,大虎举手一挡,只听“砰”一声,手中那方玉匣已被来人拳势劲道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大虎心中一惨,抬头一看,用剑袭击自己的,乃是自己邀来的巨寇‘秃头魔王牛步方,心中不由为之气结。
那秃头魔王却不加理会,飞身空中擒夺玉匣。
大虎见状;不声不响跟着其后摸去,眼见秃头魔王猛伸手,惟恐玉匣被其擒去,猛力照他背上就是—拳。
秃头魔王虽知来势甚疾,但那玉匣即将人握,他不肯放弃,忙将功力连注背部,宁挨一掌也要先擒到玉匣。
秃头魔王果然如愿以偿了!
只见他指捏住玉匣,砰的一声,背上也着了一拳。
须知胸背系全身肺脏所在,大虎这拳又使了八成功,秃头魔王虽是功力了得,也被震得头昏目眩,逆血上腾!
就这样,入手玉匣一时把捏不住,脱手斜飞了出去,撞在岩石上,“吧答”一声,裂成数块。
月色虽是朦胧,却隐约可见碎裂的石匣中跌出一物,一阵夜风吹过,那物随风翻飞,猎猎有声。
这时正好一条人影扑到,睹状之下,知是那部武学奇书“惊天秘笈”,心下大喜,俯身就欲拾。
不料,斜刺飞来一腿,将那书本踢起老高,分成两部向两处飘落。
群豪本来早已相继赶到,因见大虎与秃头魔王互撞玉匣,一时摸不清匣子里究竟为何物,是以在一旁待机出手。
此时一见果是经书,个个猛扑过去。
就在此时,突然打横里奔过来两个人,当空伸手一抄,两人各自拾了一本书,转身隐入黑暗之中。
群豪因为疾扑的势头过于猛疾,几乎互相撞在一起,在混乱之中谁也弄不清楚这二人究竟是谁?
但见经书落入他人之手,谁也不肯干体,唿哨一声,分两股直追了下去,眨眼间走得一千二净!
浮云掩去残月,四下顿时一片漆黑!
晕死在地的凌海忽又弹起来,皆因他功力深厚,方才一向力喝晕顾,经过夜风一吹,却又悠悠醒转。
昏暗之中,只见空山寂寂,围攻他的一个也不见,周围却横七坚八的躺着丧命在他宝剑及天女针下的尸首。
凌海不由大奇:“怪啦!这般人不管自己死活倒也罢了,怎么连自己人的尸首也不顾而去?”
一时思解不出道理,意欲翻身坐起来看个究竟,略一使力,胸肋间一阵剧痛,左边半个身子更是麻得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挣坐起来,一阵夜风恰好将他胸前衣襟吹得飘飘而舞。
他勉强用右手抑了抑衣襟,触手怀中,那藏于胸前的玉匣已经不见,心下恍然大悟:
“这般贪婪之徒,原来是争抢匣中之物去了。”
嘴角不由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凌海略定了定神,忽又想起:“既然他们是争抢玉匣而去,一定会回来收拾尸体,自己若不快走,岂不仍然是死路!”
一念及此,那求生之念顿炽,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一挺腰就站了起来,投脚朝林中奔去。
但他身负重伤,如何能支持得了,刚跑了两步,膝头发软。
“哎哟!”
心中一急立即晕了过去。
凌海醒过来时,昏昏沉沉中认出救护自己的人,竟是昔年黑道上的“铁钩”陆—守,立即自怀中摸出解毒丸服下。
昔年无意中救过“铁钩”陆一守一命,想不到自己今日这一条命竟获他解救,真是善有善报。
凌海的天女针本是一种极毒的暗器,他对解毒之药自有研究,是以药丸服下,立即将肩头所中暗器毒势止住。
但他自知药不对症,只能暂保三五个时辰之内不使转剧,要保命必须将浸入内脏之毒迫出体外。
因此稍事休息,就勉强行起功来。
但是因为耽搁得太久,再加上胸肋二处的伤不轻,失血过多,内力大损,虽然勉力将浸入内腑之毒迫出体外,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因为伤后功力不够,部分余毒顺着经脉走人下肢,致双腿成了残疾。
初时,他还希望能在外伤好后,功力恢复,再治疗下肢。
岂知由于双腿残疾之后,那口真气不能运转全身,一身的功力只有日益减退,哪还能恢复得了!
日子一久,那存留双腿余毒,反而随时有上侵内腑之势,必须每日行功一次,才能退住毒势,不使遂发。
但是“此消彼长”,凌海明白,只要自己功力减退到逼阻不住双腿余毒之时,一条命也保不住了。
光阴似箭,悠悠度过了漫长的十年……
也是机缘凑巧,这一天,凌海在殿后熟睡,无意中被云志闯到他所居暗房前面的空房中。
凌海自壁上小孔中见云志神色憔悴,满面愁容,心中不由在诧:“这么大的孩子,心中也会有愁苦?”
不由勾动愁绪,连叹两声。
这叹声惊起了云志回顾,凌海见他那又憔悴又愁苦的面庞,同情之心油然而生,遂出声引他来到身前。
经过仔细一端详,心中不由又惊又喜!
原来云志骨格清奇,竟是天生的一副练武胎子,只是眼中满含怨恨之色,若是走人邪道,日后必是个愤世魔王。凌海暗忖:“若是好好加以调教,再传以自己这身绝学,数年后这孩子必能在武林中放一异彩!”
时光易逝,云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