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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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踞虎-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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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授受不亲,他道歉,表示他已不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 
  春燕勇敢地望着他,语音有些颤抖和幽怨,更蕴藏着欣慰和关心:“堃哥,你……你回来了,我好高兴。回来,怎不来看我和哥哥?岁月如流,我们都长大了。这些年来,你好么?” 
  他也感慨地说:“还好,谢谢你的关心。是的,我们都长大了,春燕,你不再是拖了两条小辫子的野丫头了,我……我好高兴。” 
  “是啊!三年,我们都长大了,但岁月并未能把我们拉远,是么?”她柔声说,脸上有罕见的喜悦光彩。 
  “是的,人很难忘却自己的故乡,更难忘却童年的玩伴,不管年代多久远,回忆永远是鲜明的、难以忘怀的。 
  等过几天我去拜望伯父母,无端惹上一身是非,这几天我得冷静地收收心,不要怪我,好么?” 
  “堃哥,你知道,我永不会为了任何事怪你的。磁山血案闹了个满城风雨,但我们家里竟然不知道你牵涉在内呢。” 
  “那是宗都头有意隐瞒,他也是一番好意,也可以说是有私心,不喜欢别人的看法影响他的判断。唔!志高哥恐怕应付不了。” 
  志高将气息奄奄的保镖抱至路旁的榆树下,正手忙脚乱替保镖推拿活血。 
  保镖瞪眼张嘴像是失了魂,形如痴呆只留有一口气在,简直是个活死人。 
  华堃抢近,拉开满头大汗的志高说:“交给我,志高哥,把坐骑牵至树下,把闲人请开,他不要紧。” 
  志高兄妹立即将看热闹的旅客请开,将坐骑栓好走近,华堃已双掌急下,三拍两击一推拿,保镖吁出一口长气。 
  突然清醒吐出一口浓痰,怒叫这:“这泼贱女人,怎能这样对我?我要找她的大人说话,小意气她怎敢下重手用点穴术制重穴?” 
  华堃苦笑道:“大叔,算了,小丫头不懂事不知利害,急了便不顾一切用重手制人,不必与她计较了。” 
  志高兄妹大惊,显然同声叫:“什么?那丫头会点穴术?天!” 
  华堃没做声。 
  保镖突然惊叫:“咦!小兄弟,你替我解的穴?” 
  “瞎猫碰上死老鼠罢了,小可恰好会这一招。”他笑答。 
  保镖怪眼一翻,大笑道:“小兄弟,就会这一招?你别给我开玩笑。在下人熊赵重阳练了廿年气功,普通刀枪硬往穴道扎也伤不了我。 
  小丫头的诡异手法点了我的右期门,加上一脚将我踢翻,如不是一流高手,恐怕连我的穴道也找不到,别说是解穴了。小兄弟真人不露相,在下失礼。”说完,抱拳施礼。 
  春燕呆住了,突然娇笑道:“好啊,堃哥,你瞒得我好苦,每次抢擂台你都沾不上边,原来是行家深藏不露,你……” 
  华堃笑道:“别胡说,别听赵大叔胡诌。走吧,别让过路的客官笑话了。” 
  “你……” 
  “我回家,宗都头限令我赶回去闭门养晦……” 
  “不管,先到我家再说。”春燕跳起来让道,拉了他的手去牵坐骑。 
  志高仍在发呆,向人熊赵重阳怔怔地说:“赵师父,你说张家丫头用的真是点穴术?” 
  “少爷,你以为普通拳脚能放得倒我?”人熊赵重阳怪声大叫,拍拍脑袋又道:“好,我要去找她拚个真章。” 
  华堃扭头笑道:“赵师父,你最好不要去找她,她那手兰花指你吃不消。再说,打了小的,老的出头,你得准备兜着走。” 
  “小兄弟,你是说……” 
  “她的师父目下隐修滏河旁的准提庵,佛手慈航的名号吓死人,你敢去碰?” 
  人熊吓了一大跳,伸伸舌头悚然地叫:“老天爷!这老尼姑还没死?在下认了。” 
  春燕上马,娇笑着将华堃带上鞍后,说:“好啊!原来你对璇姑知道得一清二楚,得好好说给我听听,不然我不依。” 
  华堃的手,不知该往何处放,浑身一阵热,说:“我在外跑了三年,道听途说见闻岂能不广?我根木不知道她叫璇姑,至今还不知她是不是真是一位大姑娘呢,你看她是不是?” 
  “我不管,你……” 
  “这不是令人为难么?春燕,你不信任我了……” 
  “油嘴!”春燕羞笑着叫,叭一声鞭响,马儿冲上官道,几乎将华堃摔下马来,本能地一手抱住了她的小蛮腰。 
  春燕不笑了,呼吸一阵紧,如中电触。 
  志高与人熊策马跟到,向北飞驰。 
  春燕终于平静下来了,问:“堃哥,佛手慈航是什么人?” 
  “是早年江湖上一位大名鼎鼎的白道高人,是个尼姑,法名悟尘,算算已有七十岁年纪了。 
  这位有道师太出手惩罚恶人极有分寸,从不杀人,而且苦口婆心劝人改邪归正,所以称为佛手慈航,她的手上功夫极为高明。” 
  “你这次到陕西,是不是投师学艺了。” 
  他轻笑一声,抱在纤腰上的右手紧了紧,说:“你是不是希望我武艺高强好勇斗狠?不要被璇姑从城里赶到城外那么可可怜怜?” 
  “嗯……你……” 
  “春燕,说真的,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并不是拳头够硬,彼人瞄一眼便要动刀子杀人泄愤立威的人。 
  男子汉大丈夫,表现在节操品德上,除非是万不得已,决不在刀枪拳头上解决困难。当然像宗捕头这种人是例外,他心须执法如山惩罚那些不讲天理国法人情的人。” 
  “你从小就是个讲道理能吃亏的人,我并不希望你好勇斗狠哪!”春燕扭头对他羞笑着说。 
  华堃在林家逗留一天,当晚返家,从此,他不再过问磁山血案的事。 
  口口 口口 口口: 
  当天,追云拿月前往五爪渠张家大院。璇姑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答答应力相助宗捕头对付贼人。 
  宗捕头本来要前往拜望佛手慈航老尼姑,但璇姑说乃师已在三月前至湖广云游去了,何时返回不得而知,只好罢休。 
  第三天,凶讯传到,派往彭城镇查案的八个人,平白无故失踪,难怪没有消息传来。 
  追云拿月惊怒之下,立即调动人手,亲自带了得力助手,前往彭城镇着手调查。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彭城镇距城约四十余里,位于滏河南岸。 
  那时,为了免除磁州水患,十余年前州判张玲兴工导水北流入漳,滏河南源淤塞,彭城镇便成了河上游的第一大镇。 
  上游河谷人烟稀少,山区一带常可发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好在一直不曾发生事故,当地的人也就懒得理会。 
  镇本来就复杂,由于这里是磁州的制陶器中心,需要大量的劳工,除了一些靠祖上传留下来独门技艺的工人以外,其他不重要的工人皆需从外地雇请。 
  这里的出产以彩陶为主,精细的手艺皆由本镇的人担任。制陶厂共有十余家之多,工人之多可以想见,品流之杂自不待言。 
  最大一家制陶厂位于镇西五六里,在一座小山下的河湾旁,产品由小舟直接启运至磁州。 
  该厂的人与货品,皆不需经过镇集,因此该厂的一切,镇中的人不甚了了,除了可从来镇散心的工人口中喝知一鳞半爪外,该厂的底细算是本镇一大秘密。 
  该厂产品从小陶偶至大水缸,所用的阳文印记是滏阳二字,所以称为滏阳陶厂。 
  滏阳陶厂不欢迎外人,谢绝参观。 
  东主姓许,名彦,镇上的人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虽则该厂开设已有廿余年历史,先后已换了四位东主,怪的是每一位东主皆是孤僻古怪的人。 
  上次前来查案的八个人,隐起身份暗访而全军覆没。 
  这次追云拿月改弦易辙公然来查案,找到里正交验公文,办事处设在镇西口的广善禅寺中。 
  当然他早有安排,人未到眼线已先一步到达作了万全准备。 
  随后到达的是一百廿名兵勇,立即布下了十处关卡,封锁镇四周要道与重要冈阜,干练的巡捕展开行动分头行事,第一步便是清查户口。 
  追云拿月带了五名寻迹专家,戡查西、南接近彭城镇的路线,远出五六里外,果然发现一道山梁附近,留下不少蹄迹。 
  久晴不雨,蹄迹仍能完整地留下,循迹礼源,果然是从磁山村方向越野而来的。可惜蹄迹在山梁下消失了,行家一看便知曾经有负责减迹的人善加处理了。 
  情势逐渐明朗,被劫的骡队毫无疑问地落在彭城镇附近了,迁延过久,驮骡与种子是否可以查到,只能向上苍祷告,希望神佛显灵啦!这希望未免太过渺茫。 
  申牌左右,追云拿月带了大批人手,匆匆赶到了滏阳陶厂的厂场,冈上冈下,河滨与厂四周,布下了包围圈。 
  追云拿月带了八名手下与里正,直入大厅向迎出的账房亮出公文递过说:“在下宗方,本州的巡捕,奉知州太人手谕,至贵地清查奸宄,特先请见贵东主。这是知州大人的搜查公文,请先验看。” 
  账房是个清铄高瘦的中年人,递回公文笑问:“宗都头远道而来,不知要查些什么?” 
  “先请贵东主出来相见。”追云拿月冷静地说。 
  “东主离家三天了,要十天半月方可返回。” 
  “哦!真不巧,阁下尊姓大名?” 
  “小可卞龙,敝厂的账房。” 
  “你能作得了主?” 
  “东主不在,小可作得了主。” 
  “那就好。其一,在下要清查贵厂所有的人。” 
  “这个……” 
  “贵厂厂棚甚多,请派人通知作坊、模间、窑场、仓房各处,所有的人严禁擅自走动。” 
  厢门踱出一个矮小的中年人,笑道:“都头要查的事,大概只有小可知道其中详情。” 
  追云拿月淡淡一笑道:“尊骂大概是行家,在下必定不虚此行。” 
  中年人也笑道:“磁山血案闹翻了天,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小可是敝厂的管事陈骏。” 
  追云拿月点头道:“很好,久仰久仰!请将贵厂的花名册取来,希望不要有来历不明的人混迹其间。” 
  直查至日落崦嵫,一无所获,两百余名工人,无一可疑线索。 
  追云拿月心中有数,他并不寄望奇迹发生,带走了十二个人,客气地撤回镇中。 
  陈管事没料到他查不出可疑人物仍要带人,神色间显然有异,怎逃得过老江湖的法眼? 
  三更初,一个黑影悄然从厂后的窑场窜上小山,展开轻功向东走,绕过彭城镇,沿小径向东狂奔。 
  廿里外三岔口北面,有一座孤零零的小茅屋,那是看守附近百余亩山田的人,麦子或玉米收获前,作为驱赶伤稼禽兽的临时居所,平时没有人在内住宿。 
  黑影在廿步外便发出一声异哨,脚下一慢。屋侧的草丛传来了同样的哨声,有人低叫: “是老三么?” 
  老三奔近问:“五爷在不在?” 
  警哨现身埋怨道:“风声紧急,你不该来。五爷在,有事么?” 
  老三推门入室说:“确是风紧,有点不妙,追云拿月老匹夫精明过人,可能有人漏底。” 
  .片刻,亮起了灯光。 
  茅屋无厅无房,四四方方一大间,泥砖砌墙,一侧放了麦秸睡人,一侧三只石块架个灶可以煮食物。 
  里面睡了三个人,点上灯接待老三。 
  为首的五爷年约半百,鹰目高颧,留了山羊胡,阴森森地说:“胡说,怎能撤?任何风吹草动,咱们也将被揭出来,这时切不可自乱脚步。” 
  老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意思是撤入山区一走了之,不然就晚了,不但可保全留在此地的人,更可分散老鹰爪的注意力。老鹰爪带走的十二个人中,有咱们两位弟兄,万一他们受不了套,一切都完了。” 
  “这……我作不了主……” 
  “事急从权,目下是五爷独断专行的时候了。” 
  五爷沉吟片刻,咬牙道:“好,下令撤,五更初撤离,往山里走,沿途碰上有人,亮太行山的名号。你赶回去准备,我派人禀知三爷,以便让这一面的人有所准备。撤出有问题么?” 
  “没有,老鹰爪并未派人把守。” 
  “好,你先走吧。” 
  老三一走,五爷对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说:“魁兄弟,你都知道了,立即动身去见三爷。” 
  魁兄弟匆匆穿上外衣,藏妥匕首,一言不发向外走,在门内突然向侧一闪,低叫道:“熄灯!” 
  五爷反应甚快,一口吹熄灯火,快捷地取出藏在麦秸下的长剑。 
  “咱们已受到包围,闯!”魁兄弟紧张地低叫。 
  门外,传来了追云拿月的语音:“你们很机警,出来吧,耽在里面毫无机会。” 
  三人不得不出来,里面躲不住人。 
  “锵!”一声清呜,五爷撤剑出鞘,沉声道:“阁下比咱们估料的斤两要重得多,不得不承认你确是难缠。阁下如果肯放手,咱们奉送一万两金珠。” 
  十步外的草丛中,站起三个人,中间的追云拿月冷冷地说:“在下已没收了你们价值钜万的金珠,目下正在衙门的库房中,你们还不死心?” 
  “你还有机会,不然,下次咱们捣你的窝,你难道不以妻子儿女为念?” 
  “哈吟……”追云拿月狂笑,笑完说:“你们已失败了一次,留下了三具尸体。下一次,你们如果敢动老夫宅院的一草一木,老夫必定追你们的家小,要不能将你们逐个抄家灭族,我追云拿月的宗字今后倒过来写。丢下兵刃就缚,老夫不希望你死。” 
  五爷突然低喝道:“魁兄弟,走!” 
  喝声中,挺剑疾冲而上。 
  魁兄弟飞退丈余,退向屋右。 
  另一名匪徒随五爷扑出,方向略偏右,意在掩护魁兄弟撤走,阻击追袭魁兄弟的进路。 
  “此路不通!”娇叱声震耳,屋角黑影暴现。 
  “铮……”五爷剑发如怒涛,皆被追云拿月的铁尺左荡右拨上下翻飞,从容化解了雷霆万钧的八剑急袭,两人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凶狠恶斗。 
  另一名匪徒,也被一名巡捕缠住了。           
第二十章   
魁兄弟无法撤走,被娇小的黑影截住。舍死忘生为保命而奋击。 
  娇小的黑影是璇姑,片刻间便将魁兄弟迫至壁角作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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