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威风称前辈吗?”
这番话字字晨耳,声如洪钟!
嗓门大的人多少可以占些便宜,至少在声势上就显得咄咄迫人,在其他走狗的心目
中,确也产生了相当大的震掳作用。
右首那位穿了青道袍的人,用一声干咳,阻止天狼星发话,再哼了一声。
“黄施主,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老道真正的地位,可能比天狼星高,所以能阻
止天狼星继续出丑:“你看清了目下的处境吗?”
“呵呵!如果太爷我伯你们集中全力要我的命,我会在这里慢吞吞和你们斗嘴皮子?”
黄自然大笑:“神剑秀士可以告诉你们,当初在倍云栈小雷音禅寺,你们的人加上四好
如来的无敌和尚群有多厉害,我黄太爷还不是予取予求来去自如?你们这二十余名高手,
黑夜中奈何得了我?算了吧!不要逼我多造杀孽,杀人毕竟不是愉快的事。”
“你听我说……”
“我没有耐心听你们那些威胁性的话,太爷我只有最简单的要求,要求不进,唯一
可做的事是拔剑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任何道理都没有说的必要。”黄自然声色俱
厉,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话。
“你的要求如何简单?”’
“你们和狗王释放沿途掳来的美女,滚回钧州去奴役藩地的可怜虫,我这点要求已
经太过宽容。狗王如果拒绝,我要将他的尸体,弄到洪武门挂起来。他如果死在藩地外,
死也死得不清不白……走!”
姑娘不假思索地向右面的下游飞掠而出,月华剑出鞘冷电森森。
这一面共有九个人列阵,没料到变生仓促,发觉有警便有点措手不及,一声狂叫,
中间那人被月华剑贯入小腹,人影接触。
其他的人总算反应超人,不愧称高手中的高手,一惊之下,立即挥刀剑两面一夹,
风雷骤发,刀光剑影向中间汇聚。
“铮铮!”姑娘进开了一刀一剑,走不了啦!
蓦地身后微风飒然,有人超越,然后传出两声狂叫,前面也同时传出惨号。
她知道是黄自然从她的身边超越,百忙中扭头察看两声狂叫的来源。
原来黄自然与老道打交道时,对方利用黄自然说话的机会,悄然发起攻击,由左面
王屋三妖一群人先发动,被黄自然早一刹那发觉,所以要她立即突围撤走。
王屋三妖这一面也有八个人,悄然狂冲而出。
上次王屋三妖恶斗黄自然,是在黄自然精力耗损得差不多了,才能支持不败,以为
黄自然不过如此而已。
这次,可占不了便宜啦!
双方齐动,恰好迎个正着。
三妖打头阵,冲得最快,三支剑刚挥出,黄自然已身剑合一贯入,剑光流泻切入再
左右分张,然后似流光般退出.迫上了受阻的姑娘。
她所看到的是,三妖与另两个人,正狂叫着向两侧飞抛,很可能有人中剑丢命了,
这表示黄自然裁断了后面的人,再超越替她开路。
不由她多想,扭头飞掠而进。
前面波开浪裂,黄自然的剑光似雷电,当面的八个人正在土崩瓦解。
用不着她出手了,她飞纵超越。
“上船!”后面的黄自然低叫。
那艘可疑的快舟,以及左右的两艘货船,人影纷现,人数众多,刀剑的光芒映着灯
光闪烁不定,一众走狗纷纷向堤上飞跃,向这一面冲,暗器似飞蝗,声势汹汹。
对面街上人声鼎沸,也有人狂冲而来。
不用猜她也知道黄自然要她上船,并非指走狗的船,而是指堤下的民舟。
她向一艘小船飞跃,飞越小舱笼,脚一沾后艄,鱼鹰入水向下一钻,顾不了水臭,
逻命要紧。
刚下沉前划,身侧已出现人影,一手抓住她的后腰带助力,只感到身形似箭,被人
揪住破水急泅数十步,这才冲上水面
“不要怕,那几个混蛋水性差。”她听到黄自然发自身侧的声音,仍然扭头四望。
可看到急速游泳所激起的水花,在身后三十步以外。
“最好在水里宰了他们。”她一面游一面说。
“黑夜里臭水中缠斗,你有兴趣?”身旁游的黄自然打趣道:“喝上两口,一定又
营养又卫生十分可口……”
不说倒好,这可好,一股腥臭味直往鼻中钻,感觉中,扑上脸面的污水,有某些脏
物……
“我……我要呕吐了……”她心中大叫,加快前泳。
河左岸的市街,规模比右岸小些,大街后只有几条小巷,之外便是田野了。
小村舍星罗棋布,两三里外,便是新开河航道,河对面,是只有渔村的江心洲。
沿秦淮河向下走,三汉河镇灯光如昼,市面与码头人潮汹涌,正是夜市方盛期间。
五艘大小船只,先靠上河左岸的市街,数十名凶神恶煞似的走狗大肆逐屋搜索,小
街大乱。
最后,终于抵达三汉河镇,走狗们傻了眼,夜间这种热闹的市镇,怎么搜?码头泊
了一两百艘船只,出动上千人也无可奈何。
三汊河镇一些走避不及,以及一些见风转舵与走狗勾结的江湖蛇鼠,几乎全遭了殃。
走狗们翻脸无情,硬指他们与江家的人勾结两面拿钱,窝藏黄自然和江家的小丫头,
用残忍的手段逼蛇鼠们交出这两个人。
镇内镇外大封锁,蛇鼠们全部出动配合穷搜。
神剑秀士的身份地位并不低:
相反地,在钧州王府中,他是钧州中护卫的正式军官,可惜是预备役的护卫,真正
的军职由他的兄长专任。
但虽然是预备役,却正式调入王府当差,因此有余暇在各地闯荡,在河南名号响亮,
也名列江湖名剑客。
其他的走狗都是外聘的,以把势班头的名目安排在护卫中供役,根本没有地位,名
义上还得承认神剑秀土是主事人。
连走狗头头总管魔爪丧门陈魁,也是外聘的班头而已,名义上仍得尊重神剑秀士的
身份地位,只是在行动上皆由魔爪丧门指挥掌握。
与官方打交道,魔爪丧门算老几?还不配与一个地方上的捕快打交道,非得由神剑
秀士出面不可。
所以在浦子口镇,神剑秀士是真正负责与官方周旋的人。
神剑秀土地位也不高,是指他在这些外聘的班头把势中,江湖的名头比不上一些高
手名宿,武功也比一些者前辈相去甚远。
但在大多数走狗中,名气比他高的人并不多,大多数走狗的武功,比他差得很远。
所以,他上次就敢带人去找四好如来。
在黄自然面前,他这位号称神剑的剑客,简直就有小鬼见金刚的感觉,真没有勇气
和黄自然打交道。
但他不能避免与黄自然打交道,尽管他见到黄自然就心惊胆跳,唯有倚仗人多,他
才敢鼓起勇气摇旗呐喊,一看风色不对,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破晓时分,他带了八名武功超绝的高手名宿,接近了近江一面的田野,进入一座有
三四户人家的小村落。
老规矩,先按村内外,再找首脑人物交涉。
在城外,他们敢胡作非为,无所顾忌,在郊区更是为所欲为,就凭他们九个人佩带
的刀剑,便把一些无权无势少见识的村民吓得半死。
四位户主被带到厅堂,用威胁利诱的手段,软硬兼施详加盘诘审问,逼他们说出昨
晚收容窝藏的人,浪费了不少时间。
四位户主众口一辞分辩,整个晚上没有任何人人村借宿,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一高一
矮,可能受了伤的人接近求助,夜间这一带农户,不可能有人投宿而加以隐瞒。
问不出所以然,神剑秀士不再动身搜别处村范,借农户的地方早膳,九个人据桌大
嚼,似乎把搜索的事忘了。
穷奔忙了一夜,真需要填饱肚子睡一觉养足精力,精力不继那能办事?
“鲍兄,咱们这样大而化之的搜索,能把人搜出来吗?”席间有一位留鼠须的大汉
笑问;“就算姓黄的被暗器击中受了伤,也得急急找地方医治,还会留在这一带等咱们
穷搜?”
“陈老先生坚持要遍搜每一角落,咱们能拒绝吗?”神剑秀士冷冷一笑。
“姓黄的不是猪,他知道只有在城内走动才安全,会在郊区等咱们搜?恐怕早就在
城内莱一家客店睡大头觉了。”
“不是说他可能受伤,可能中了暗器吗?”
“你相信?””
“埋伏在船上的二十余名暗器高手中,包括了目下江湖十大暗器名家四个之多……”
“他们能比得上玄武门的杀手高明?玄武门的杀手,才配称暗器名家。”杀人的死
神北斗星君用不屑的口吻说:“姓黄的不上当,没上咱们的船,咱们的人不得不现身,
冲上码头才发射暗器替他送行,击中他的可能性有多少?”
“事实上,两个家伙入水,游得比鱼还要快。”另一位身材高瘦的人说:“哪像个
受暗器击伤的人。”
“好了好了,咱们填饱肚子,再到别处走走虚应故事,以免回去得太早找挨骂。”
神剑秀士不想再提这件事。
“姓黄的混蛋真害人不浅,可把咱们整惨了,死了这许多人,王爷即使甘心,总管
陈老先生也不会罢手的,咱们的命真有如风前之烛。吃吧!不要说了。”
主事的人存心敷衍,跟随的人当然乐得清闲,彼此心中有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村西南有一条小溪,两岸丛生芦苇,距西南最近的村宅仅三十余步,这一边是果林,
那一边灌木丛生,溪宽不足三丈,但加上芦苇水草地,就无法飞越了。
九个高手仅有两个人搜果园。虚应故事懒得涉足烂泥搜溪流,更不想冒险飞越搜那
一边,弄不好掉入泥沼可不是愉快的事。
溪对岸的灌木丛中,黄自然和江小藏藏身在芦苇内,留意小村这一面的动静,随时
准备应变。
他俩不便现身,当然也考虑到对方人多势众,主要的是他俩衣衫不整,仅在外面披
了仍然潮湿的长衫,其他衣物包括靴子,皆洗净晾在灌木丛中。
两人游过河远走高飞,寡不敌众暂且回避,跳到小溪里干脆洗净衣物,然后在清澈
的溪水里,老半天才将臭味泡得一干二净,发呕的秦淮河臭水,可把他俩整惨了,这辈
子那曾吃过这种苦头。
幸好溪边长了一棵无患子树,在地上可以模到许多落果,正好用来当清洁剂,总算
把头发的臭味洗掉,不然真会闻之作呕。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魔剑惊龙》——第二十七章
云中岳《魔剑惊龙》 第二十七章 神剑秀士真幸运,偷懒的人有福了。
如果过溪搜,一下子可能死掉一半,也半因黄自然与姑娘衣衫不整,不然必定过溪
找他们算帐出口怨气。
黄自然并没被暗器击中,他跳落小船,速度比斜方向射来的暗器还快,暗器替他送
行。
走狗们却认为他可能受伤,放胆穷搜,但人不敢分得太散,每一组皆具有强大的实
力,认为足以应付反击。
破晓后不久,九个走狗这才带了填满了的肚子上路,不再到处穷搜,打道前往三汊
河镇会合。
看到走在前面的神剑秀士,黄自然颇感惋惜。
“早知是这个坏剑客,我该去宰他的。”他懊悔地跺脚:“他的狗运真好,每一次
他都能平安地逃掉,下次,哼!”
“还来得及赶上去。”姑娘跃然欲动。
“来不及了,我敢保证他们归心似箭,跑得飞快。”
要把湿衣裤鞋袜穿妥,那些走狗可能跑出里外了。
距三汊河镇只有三四里地,进了镇就不能公然用刀剑打打杀杀啦!那会引起混乱。
引起治安人员干预,严重时可能罢市轰动南京。
“他们一而再能掌握我们的意图,这个主事人的确厉害。”姑娘感到不安:“魔爪
丧门这老魔名不虚传,今后我们得十分小心。”
“恐怕不是老凶魔主事。”黄自然语气肯定:“老凶魔必定将心力放在狗王身上,
全力保护狗王的安全,外面的行动假手于得力的走狗.他不会亲自调兵遣将。这个主事
人,很可能是那个妖女太虚瑶姬傅灵姑。但昨晚她不在场,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老凶魔也没见现身,可知狗王不可能躲在那艘船上。”
“很难说,我们并没抓住机会登船。天杀的!三艘船上都埋伏有可怕的暗器高手,
等我们飞进去送死。就算昨晚狗王躲在船上,今后也不敢躲了。他知道我们以船作目标,
不敢再亲自冒险,早膳后进城找,他一定慌慌张张躲回城内去了。”
“希望能获得海叔的线索。”姑娘对海扬波传送的消息,具有极高的信心,虽然不
见得消息十分准确,但八九不离十。
那艘可疑船只的消息,就是海扬波供给的,可惜眼线不敢冒险接近侦查,无法知道
船上到底躲了些什么人,太过接近,很可能被识破大事休矣:
“我只好另找人讨线索了。”黄自然像是突然下定决心,右拳重重地捣在左掌心里,
“你去找什么人讨线索?”姑娘一怔。
“天机不可泄露。”黄自然不作解释:
“一定要找出狗王藏匿的地方,以免枉劳奔波。这狗王一定一夕数迁,真不易盯牢
他。准备进村找食物充饥,休息半天再进城走动。”
分别到晾衣的地方,穿上湿衣裤;过溪直趋农舍,向吃惊非小的村民买食物早膳。
两人腊毕扑奔三汉河镇,走狗们已经撤回城,这里有海扬波的眼线,休息半天,再
从水西门入城,已是未牌时光了。
布伏引诱再三失败,走狗们不再躁进,返回都城立即四散,似乎突然消失无踪了。
黄自然把姑娘送至海扬波的潜伏处,独自悄然离去。
姑娘心中有数,不便询问。
当他出现在长安街的大中桥附近时,已经扮成一个小商贾,挟了伞,胁下有盛物袋,
青衣小帽,褐面庞布满岁月留下的风霜遗痕。
大中桥也就是往昔的白下桥,在长安街西端,是通济门,一带颇为热闹的地段。
往北,另一座桥叫复成,街道宽阔,两旁的商店前,行人道不时可以看到卖杂物或
食品的小贩。
他在一处补鞋匠所设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