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骧不禁暗叫:“不好,我命休矣!”
陡然间,一声龙吟长啸,恍如怒龙啸云万山行吟,回声大震中,一声沉雷劲喝:“乜澄清!如此无耻!该是你伏诛遭报的时候了。”
声刚到,人也到,恍如天神下垂,长虹吸水,一条白影,衣带飘飘,如朵云下坠,虽慢实快,快得使人目不及瞬间,已向身在半空,头下脚上,向岳文骧下扑的赤面老怪背心,隔空疾接两掌。
赤面老怪一闻人声,就慌不迭的收住下击岳文骧之势,百忙中心想翻掌迎击空中来敌,又急化“孤鹜扑天”之势,想斜刺里避开来人掌势。
无奈,老怪刚才身在半空,和岳文骧挨了两招,真气虚耗不少,正当新力未生,旧力已尽,身在半空,不如平地易於变化着力之时,空中来的白衣老人佔了先机,挟居高临下,以逸待劳,锐劲打疲兵之势下击!
赤面老怪在首尾两端,失神心慌之际,竟被空中虚度而来的白衣老人在右肩按了一掌!
立时,把老怪的护身罡气震散,右肩外皮不伤,内骨成粉,身如断线风筝般的落了地,厉啸一声,比电还疾,竟带伤破空欲遁。
刚驭空五、六丈,将越过侧边一座刺空怪石,只听一声低沉的佛号:“阿弥陀佛!乜澄清!你应是地狱难容的恶鬼了。”
怪石上恍如白云出峡,冉冉现出一个素装缟衣如雪,手执玉柄拂尘的老尼姑,左袖一扬,右手拂尘一振,根根尘毛蝟立如针,张开如伞,向老怪迎面一拂、一卷。
只听赤面老怪鬼哭似的一声凄厉惨号,左臂如被刀削,被那老尼佛门“金刚袖力”齐肩卸下!
同时,胸前血射成线,已被那老尼的白玉拂尘每根马尾所贯注的罡力,点中了百十个如蜂房针孔的小洞,深透脏腑。
老怪身形,如风吹败叶,下坠间,被飘落地上的白衣老人大袖一扬、一挥,卷出七、八丈外,直坠无底绝壑。
贼党则一阵大乱,却被一股无形的潜力,逼得身不由主的昏头转向,互相碰头乱撞,活像冻蝇钻宿,又似断了头的麻雀!
不知何时?现场又多了一个背插松纹古剑,黄衣野服,跣足芒鞋,头带“东坡帽”赤面黄鬚,眉分黑白,双目重朣的老人儿,双掌左碰右旋间,群贼就那样乱碰乱撞!
白衣老人喝道:“你们助纣为虐,罪不容诛,我们来迟了一步,遂成武林浩劫!还不快滚,真要我们重开杀戒么?”
那黄衣老人猛然停手,吒叱一声:“再饶狗命一次,仰体天心,若不先心革面,立遭恶报!去吧!”
双袖往外连挥几下“无毒老祖”等以下,便在沉雷似的“去吧”余音激荡夜空中,身不由主的狼狈如丧家之狗,抱头鼠窜!
原来,这异衣老人,正是天旋子!
刚才施展独步天下的“天旋地转”玄功,把想放毒逞凶的群贼镇住,再以“大罗袖”力把贼党逐走。
不用说,白衣老人就是太虚上人了。
那老尼姑,却是天山慧如神尼,也是南宫姑娘的师尊。
岳文骧在惊喜交逼下,强提住一口真气,被太虚上人匆匆取出一瓶丹药,给他服下二粒灵丹,向天旋子和慧如神尼沉重叹息道:“他们都已中了乜澄清的“无形绝命灰”和“吸血彩云瘴”毒,希火速施救,迟必不及。”
左湘等都已全身抖颤,噤口无声,纷纷不支倒地。
天旋子和慧如神尼已迅速的各给左湘等服下二粒灵丹。
岳文骧服下灵丹后,神智略清,却腹痛如绞,知道毒气下行,急忙飞身而起,想找偏僻地方大解!
无意中发现那三个丢在乱石间的籐筐麻袋,依稀看到露在袋口的秀发,正是女人的头发!
岳文骧心中一突,急忙伸手,扯开麻袋一看——不由心胆皆裂!大叫一声,往后便倒,昏死过去。
“神州双奇”和慧如神尼闻声警觉,同时飘身过来,赫然入目的是已被岳文骧打开的麻袋,乃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尸首,另外,还有二颗血肉糢糊的人头!
天旋子已把另外两个麻袋用剑尖挑开,赫然又是两个裸体的少女死尸!
只听太虚上人仰天狂笑:“苍天愦愦,善恶不明,难道竟是恶人天下?咳!咳!玄卫!为师必诛尽天下恶人,你可瞑目了。”
原来,太虚上人一眼就认出那颗人头中一个是大徒弟霍玄卫!
还有,作者沉痛的宣布,另一颗人头是神枴吕六奇!那三个裸体少女死尸,是徐曼霞、陈凤斐、谢婉莹三位姑娘呀!
山风悲号,林木萧索,山泉鸣咽,一片凄凉、死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