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自从知道那背包对他很重要后,那两个逼良为娼的混蛋将他的背包妥妥贴贴的藏起来,不让他有半点偷回来的机会——也就是说,以他体育20分和近视800度的优良条件,他现在逃跑的几率是零。
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他恨啊!早知道就呆在军营里,反正那个韩若谷看起来很容易糊弄。(其实要不是李鸨母的掩护,他现在已经被王将军当奸细抓起来送到刑部严加拷问了)
“你在想什么,鸿儿?”耳边传来李鸨母的声音。
“我在想干娘你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蛾眉皓齿国色天香天生丽质……”谢泽铭喘口气,无耻的继续:“您这样一个大美人,居然沦落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委屈了。”
“唷!瞧这巧嘴,都不用调教了。加上你脸蛋身材又这么好,简直天生就是做小倌的料啊。”
李鸨母眉开眼笑道:“说吧,你到底愿不愿意做小倌?”
黑线爬满谢泽铭的脸,但他也只能强作欢颜:“既然是***要求,做儿子的当然要孝顺听话了。”不答应不行啊。这满屋子的刑具一点不比西北大营少,而且,好像更加希奇古怪。
“唷,看不出你还真懂事呢!”李鸨母有些遗憾,她还有十八般武艺没使出来,这孩子怎么就投降了呢:“宋三,接下来的调教就交给你了。”
什么,把他交给那个黑大个!?他还有活路吗?而且听说小倌的调教……黑线啊!看来又是他天才急智的用武之时了。
“等一下,干娘!我有话说。”
“好,说吧。只要不是反悔,说什么都行。”
“干娘,你想不想赚很多很多钱,数银票数到手软?”谢泽铭一偏头,露出他招牌般清风明月疏疏淡淡的微笑。
宋三下意识的从李鸨母手里拖过手绢擦自己汹涌流出的口水,浑没注意到李鸨母也是遥看瀑布挂前川。
谢泽铭一瞥腕上的手表(它之所以幸存是因为别人不知道怎么取下来)。很好,2分33秒,又打破了以前的历史记录。
《第五章》
谢泽铭一瞥腕上的手表(它之所以幸存是因为别人不知道怎么取下来)。很好,2分33秒,又打破了以前的历史记录。
接下来的几个月,汴梁城里出现了奇怪的传言。
传说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灵霄宝殿上仙卿——东鸿真人因失手打碎了玉帝喜爱的琉璃盏,被贬下界来赎罪(这个故事好熟?),正好被金环巷有名的玉堂楼李妈妈拣到,而李妈妈竟然有意让他出来见客。当然,虽然被贬,好歹也是神仙,那个见面的费用就不是一般般的贵了。
与传言相对应的,是金环巷玉堂楼的院里开始新修一座独立的小院,传说里面的布置异常雅致,端是那深阁琼楼,丹室幽居,不同世俗模样。
自然也有客人不时向传说人物的其中之一李鸨母打听消息,刚刚接受有史以来第一堂MBA课程的李鸨母带着神秘笑容,于十分消息里吐出一分半分,紧要关头却是守口如瓶,听得客人们比没问更抓耳挠腮,心痒难禁。
而传说人物中的另一位却抱着笔记本电脑欲哭无泪。
可怜他花了五个小时磨破嘴皮陪尽笑脸作了无数让步,几乎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好不容易才说服李鸨母从“父母的遗物”里随便拿一件给他,唉,其他东西中任一个都能让他逃离这里,却没想到这么背,只拿到现阶段对他最无用的东西。
虽然已经跟卫星连上了不用担心迷路,但可以飞行逃跑的悬浮机并不在他手里。
天要亡他谢泽铭啊。
半年后。
就在众人脖子都望得发酸的时候,金环巷玉堂楼的别院小楼——清净楼终于开张营业了。
进楼便要白银一笏(等于五百两),运气好可以听到神仙弹琴。见面则要白银五笏,至于下棋对酒,价格绝不下二十笏。啊,上床?拜托,人家是神仙呢,竟敢提出这种下流的要求,不怕折寿也怕下十八层地狱!
这晚,玉堂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门庭若市,喧闹犹过白昼。
热闹场面的催化剂是前不久又出现的新传言:活神仙东鸿真人一旦赎完了罪,服刑期满就要白日飞升,回到玉帝仙宫继续做他的仙卿。换句话说,如果不抓紧时间,也许明天神仙便已飞走,那时就只有瞻仰故居缅怀革命先烈的份了。
这一晚由于东鸿真人心情不好,没有人能近距离见到他。由始至终,他只在顶楼的窗口出现了四秒钟。很多院外的人都看见他了,那一瞬间整个玉堂楼安静得针落可闻。只见东鸿真人勾动嘴角,云淡风轻的一笑。然后中国有史以来第一盏闪光灯(有摄像功能的笔记本电脑上带的)白光耀眼亮起,众人眼前一花,东鸿真人又消失了,整晚再没出现。
短短的四秒,已经足以让汴梁为他疯狂。
此后半年,进入清净楼的不过百人。见到东鸿真人一面的,不过寥寥数人。但这些人也因此在汴梁炙手可热起来,每逢宴会,他们便眉飞色舞的描述自己见到的活神仙:
东鸿真人俊美无比,眸如星辰,笑如清风;东鸿真人淡雅脱俗,飘然疑乘风阆苑,悠然欲驾鹤蓬莱;东鸿真人才华横溢,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便成绝品。总之不愧是神仙人物,就是与污秽浊物凡俗男子大不一样。
李鸨母果然是数钱数到手软。其实她至今也没想明白什么是名牌效应垄断经营边际效用消费心理学,更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谢泽铭陪客人睡觉,收入反而如火箭般一飞冲天。但只要有大利可图,她也懒得去管原因。
正当李鸨母第一百二十五次从睡梦中笑醒时,宋三一边帮她擦流出来的口水,一边递上一封烫金的请贴。
十分钟后,李鸨母已经站在懒洋洋打瞌睡的谢泽铭面前了。
“我的好鸿儿,既然蔡太师指名了你,你一定要去。”
“不去!”谢泽铭眼睛都不抬一下:“让我被那么多人看,你不觉得亏本吗?”
“娘一点也不觉得啊!再说,蔡太师已说是家宴了,也没几个人。”
“既然人不多,就让他们自己来这里好了。”
“你怎么不知好歹?人家是天下最大的官,只要一根小手指就把这玉堂楼给摁平了!”李鸨母开始生气。
“我是世外之人,他官再大与我何干?”
谢泽铭一偏头,又露出炉火纯青的招牌笑容。其实他装神仙日久,不笑也有了那么些冰壶玉衡的神仙风度。
3分钟后,李鸨母终于在口水流到脱水前回神过来:“世外个头!咱们这玉堂楼是开在世间的!告诉你,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去,或者敢玩花样,老娘一把火把你父母的遗物烧了!”
谢泽铭也火了:“干娘!当初说好等你赚够五百万两白银,就把东西全部还我的!你敢烧,就不怕我撂挑子?”
“有什么好怕?帖子上说得明白,你要不去老娘就得死!老娘要是死了,一定也拉你陪葬!”李鸨母瞪着眼睛,转眼又变成笑脸:“鸿儿啊,你最心疼娘了。就当是给娘一个面子,去吧!”
谢泽铭气得牙痒痒的,但仍不想答应。
开玩笑,这个蔡太师在他还没来宋朝时便知道,就是当朝第一宰相,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因误国误名而留下千古骂名,被《水浒传》的梁山好汉们从开始骂到结束的的六贼之首——蔡京。落到这个黑心肝的超级奸臣手里,他还想完整回来吗?
李鸨母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已经默应了,又道:“还有,无论蔡太师有什么要求,哪怕要你陪他上床,也不许拒绝!”
谢泽铭大惊:“不!我不去!”
李鸨母见他死活不应,干脆放弃劝说:“来人,给我好好洗剥干净绑起来送到太师府上去!”
谢泽铭万般不愿,也不得不带着痛恨不屑兼一丝好奇,被绑成粽子送进了蔡府。
他恨啊!
他都已经打听到城东鹞子胡同柳府的三小姐倾国倾城、温柔高贵、云英待嫁,完全符合他未来老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貌美如花的全部条件。正在他琢磨发明一台带摄像头(当然是从笔记本上拆下来)的机器伪装成飞鸟什么到柳府里进一步证实的时候,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他以前的辛苦就白费了。
感觉到轿子被放下,守在轿旁的青儿(他的婢女)声音响起:“拜见陈大总管!总管万福!”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免礼了。嗯?愣着干嘛,还不快请道长下轿!”
外面没声音了,大概是青儿在跟那人耳语。接着轿子一动,又被抬起来继续前进。
耳听得一路上甚是吵闹,隐隐有“真人”、“神仙”一类话语传进来,可以想像,蔡太师府上的大小丫鬟侍卫都争先恐后的想一睹他的容颜。毕竟平时要看他一眼得花两千五百两白银,而现在万一看到也不用付钱。
好容易四周安静了,他好像是被抬进一个房间里,轿子被放在地上。
很快轿帘一掀,两个奴仆打扮的人把他从轿子里抬了出来,小心的放在一把椅子上。幸好是椅子,要是床的话就大事不妙。
谢泽铭非常明白神仙身份对自己的重要性,那至少能让别人心里顾忌。因此尽管他手足被缚,仍是低眉垂目,坐得端稳飘逸,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半点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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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谢泽铭非常明白神仙身份对自己的重要性,那至少能让别人心里顾忌。因此尽管他手足被缚,仍是低眉垂目,坐得端稳飘逸,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半点不放在心上。
一道紫影飘了过来:“李媪忒不会办事,委屈道长了。来人,给道长松绑。”
呼,眼前的危机总算过去了。
紫影凑近了,谢泽铭这才看清对方是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子,大约三十来岁,白白净净,眉目俊朗,笑起来脸上居然还有酒窝:“让李道长枉驾,实是不该。蔡某的几位朋友,对道长甚是仰慕,却又无缘得见,蔡某酒后失言,竟应承下来。谁知李妈妈竟莽撞若此,冲撞道长,还望不要见怪。”
谢泽铭揉着被绑得发麻的手腕,沉默以对,故作高深。
不过他心里却在想,难道这就是千古奸臣蔡京?怎么看起来一点电视上奸臣该有的奸气都没有,反而气度不凡,声音悦耳,谈吐也甚高雅。要不是蔡京早已声名狼藉,谢泽铭几乎就想跟他搞好群众关系了。
见谢泽铭不说话,蔡京也不生气,只道:“李道长请随蔡某来。”说着便伸手拉他的手。
谢泽铭很想把这奸臣爪子甩开,但想到严重后果,怕死的他终于没敢。
青儿抱着他的瑶琴跟在后面。
那当然是一把经他这天才发明家改造过,安装了储有五十万首音乐的小硬盘(附带说一句,他发明的笔记本电脑硬盘容量有1000G,并且可以随意拆成一个个10G的小硬盘使用。再附带说一句,这些音乐本来是他准备泡妞用的),不用弹便能发出优美琴声的自动古琴。
否则,他怎能让自己的琴技在几个月内变得高超无比?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十项全能。他的天才主要表现在数理化方面,音乐细胞数量极其有限。当然,自动弹奏的功能只有他才能启动。这古琴落在别人手里不过是把普通的琴。
走进偏厅,桌旁有四团雾站起来迎接他。
蔡京一一介绍,谢泽铭过耳就忘。不过当蔡京介绍到最后一个时……
“米芾大人!听说你的书法非常精妙,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谢泽铭动容了,刻意记了记米芾衣服的颜色以便待会还能认识。
他仿佛曾经听表姑说过米芾是个大书法家。他琢磨着要不要向米芾要几副字做为宋徽宗真迹的替补。毕竟以他的身份和身手,就算有机器人的帮助,大概摸不到宋徽宗藏画室的边。
谁知米芾竟道:“李道长过誉了。自晚唐柳公权后,若论书法之高,唯蔡太师与其弟蔡卞耳。”
蔡京听了很是高兴,笑道:“米公此话真叫蔡某汗颜。却不知米公以为其后何人耶?”
米芾大言不惭的说:“便是区区在下。”
谢泽铭忍不住微笑,想不到名垂千古的大书法家也有拍奸臣马屁的时候(其实蔡京的书法水平真的不在米芾之下)。
谢泽铭对着镜子练了十万遍(这半年又复习了五万遍)早已成为习惯的出尘笑容落在那五人眼里,当真是轻风细竹、淡雪梅花,把他原本只有六七分的美貌提高到十二分。
蔡京终于原形毕露,和那三个不知名的官儿一道流下满地的哈拉子,连米芾也看得目不转睛。他们本来对谢泽铭还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想,现在却觉得见面更胜闻名。不知是否因为北宋文风盛行,那几个人回过神来便诗兴大发,作起词来。
米芾最先作出一首词:
促坐重燃绛蜡,香泉细泻银瓶。一瓯月露照人明。清真无俗韵,久淡似交清。正味能销酒力,余甘解助茶清。琼浆一饮觉身轻。蓝桥知不远,归卧对云英。(汗……这首不是米芾的,也不知是谁的,随便抄上来,大家不要认真)
谢泽铭轻轻掂过诗笺,暗赞一声好字,就连他这不懂书法的人也觉得赏心悦目,不愧是名书法家。
那张诗笺当即被他以理所当然的态度顺手放进袖子里充公。
接着谢泽铭从青儿手里取过瑶琴道:“笔走龙蛇,墨泼南溟,如此妙书,贫道当以一曲报之。”他一边说,一边在宽袍广袖的掩盖下选了首节奏飘逸幽远的曲子,熟练的播放出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面带微笑,双手虚按,手指不动,琴弦却自己颤动震鸣起来。一时间雅乐清音如林籁泉韵、袅袅不绝,又如敲冰击玉,抑扬顿挫的回荡在小偏厅里。
那几位本来还在苦苦思索新词,现在一个个呈当机状态,连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也不知道。等到他们终于重新启动进入晕到死正常运行模式,却都放下笔,连称自己随手之作不可亵渎仙音,自当改日潜心另作妙词奉上。
蔡京原本对他的神仙身份还有一点怀疑,现在彻底相信了,心里的欲望却空前高涨:“我这辈子什么人都玩过,却就是没玩过神仙。一定要想个法子,只是不能用强……”
他心里转着念头,表面却不动声色,与众人喝酒聊天谈诗论词,顺便也聊聊天宫生活道家修行,谢泽铭避重就轻一一挡过。
月亮越升越高,几个官员包括米芾都先后告辞走了,蔡京却半点没有放谢泽铭回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