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畅伸头去看,乐圣佛拉住了他,笑道:“待会会瞧见的,我先下去。”。他一跃入了土墓。_
过了一会儿,乐圣佛说:“你们可以下来了。”
净云佛道:“我们谁先下?”
吴畅略一迟疑:“你先下吧。”
净云佛又毫不犹豫地跃进墓里去。
吴畅叹口气,走到洞口旁。
冰清圣女忽道:“我也下去吧?”
吴畅遥了遥头:“不,小心他们搞鬼。”
他又看了一下洞口,飞身入内。他刚进去,洞口关上了。洞内虽然漆黑一团,他还是能看清里面的一切。里面空荡荡的,唯有安详自如的双佛,他们似乎快乐极了。
吴畅冷然道:“洞口关上干什么?要捣鬼吗?”
乐圣佛说:“不关上看不见壁上画,这怎么成呢?”
吴畅扫了一眼四壁,果见壁上有许多练功心法,还有清晰的图画。他心中一动,靠了过去。在北面的墓壁上他看到了“九华大还原心法”。他心头一阵狂喜,苍天可怜见,总算没有白来。
瞬间里他想到了慕容素、胡仙恢复容貌后的高兴的模样。
也就在这时,恒河双佛弄开了洞口,一点声响都没有。
吴畅还是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冷笑道:“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一同来,一同走吗!”
乐圣佛笑哈哈地说:“我们是想看一下打开洞口里面的图画是否真的就看不见呢。”
吴畅没理他们,全部的精神都用到了还原法上。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心法可能是假的。他向双佛一招手:
“你们能保证这上面的字画不是你们的佳作吗?”
乐圣佛摇头晃脑地说:“不能保证,在这么个鬼地方,我们只能说鬼话。”
吴畅淡然一笑:“可作画的绝不是鬼,你们若在壁上写上几个字,一切都明白了。”
净云佛嘿嘿一笑:“小子,我们好心好意领你到这块宝地里来,你怎么找起我们的麻烦了?”
“两位大师若在壁上畅游人生,岂不一样可以惊世骇俗,流传后世吗?”
乐圣佛不高兴地问:“我们非写不可吗?”
“那也不是,一切均听尊便。我向来不强迫别人做什么,何况你们对我还怀有一肚子好心。”
乐圣佛笑道:“小子,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反而连讽带刺训我们一顿,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吴畅冷然一笑,转过脸去,再看那还原法。他已觉得壁上法狗屁不通。但要指出它到底错在哪里,有多少处毛病,非得细看不可。
双佛心中暗乐,小子,你再看下去会成傻瓜的。两人一点头,骤然发难,使出“密宗大宝十三诀”中的“双宝进碎”式,划起四片丽光袭向吴畅的要害。四片丽光就是四把刀,比刀更厉害,快极无比。
吴畅从墓壁上看到了他们的活动,轻轻一笑,使出“百冥移身法”,使自身顿趋空无。
两人击到他身上,仿佛打在了月光上,几乎没感到一点回应。两人一惊,转身就逃,吴畅一拧身就截住了他们,不知他怎么转过去的。
双佛心中发虚,老汗横流,看来又低估了他,唯有下绝情了。
他们心一横,倒坦然了。
乐圣佛道:“小子,你不想让我们出去?”
“现在谈这个问题还早,我想请教两位一下。”
“你想知道什么?”
“我以为这些壁上法都是你们写上去的,当时你们是怎么想的?又是谁写的还原法?”
乐圣佛笑道:“我看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想法也一样,要置你死地,总得动点脑筋,这一切都是我们干的。但不包括这土墓。”
“可惜你们没有成功,想必感受就复杂了。”
“我们成功了,你可以作证。”
“这也是鬼话吗?”
“小子,你别得意,我们纵然弄不死你,至少能把自己弄死,这也是成功吗。”
“是的,一个人有自杀的勇气也不易。”
双佛嘿嘿地笑起来,不知他们乐什么。
吴畅迷惑地看了他们两眼,笑道:“你们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
“不错,出了大问题。我们忽然觉得死与生一样,都是那么美丽,你与我们在一起,已成了半个死人。”
吴畅觉得两个老家伙有些怪异,有了离去的念头。乐圣佛说:“吴畅,你若与我一赌,我就告诉你有关还原法的秘密。”
吴畅微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行骗吗?”
“不!我向上天发誓,这次是真的。”
吴畅笑道:“你想赌什么?”
“关上洞口我们再战一次。若还是你胜,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为什么要关上洞口?”
“因为黑暗对我们有利,而不是利于你。”
吴畅皱了一下眉头,感到问题有点严重,不知两个老小子玩什么把戏。但他又想知道还原法的秘密,看来唯有一睹。
他轻松地一笑:“好吧,我们再玩一次。”
净云佛走过去把洞口关上,他笑得十分诡秘。
两个人又从墓壁挖出两大包东西缠到腰上。
吴畅一惊:“那是什么东西?”
乐圣佛道:“秘密全在里面,你胜了自会告诉你。”
吴畅哈哈一笑:“我看你们不是想赌,而是想死。你们想与我同归于尽,恐怕吃亏的不是我,我倒这里来没打算输。”
两佛一愣,呆住了,这小子的眼力也不错呢。
吴畅笑道:“我已闻到了火药味,你们还能有什么前途?”
乐圣佛沉沉地问:“你想怎么样?”
“把洞口打开,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两佛相对一望,净云佛走向洞口。这回又输得一塌糊涂,两人的心里悲哀至极。他们并不是坏人,但却不想低人一头,自己都到了这般年纪。怎么能怕一个小子呢?
净云佛走到洞口处,陡然改变了主意,人生自古谁无死,何须低头求耻辱?他咳一声,突地接向了另一块石头,尘烟四起,几乎同时,他斜身飞起,犹如鱼龙归江,直向吴畅扑去。
乐圣佛这时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吴畅大急,两个老小子真不想活了,这倒低估了他们,千不该这么大意。两团火花一闪,他一声怒吼,犹如飞龙翔天,直向洞口撞去。
轰隆一声巨响,坟墓被炸塌,吴畅也在这时冲了出来。他没有受到多重的伤害,样子却被弄得十分滑稽。异香圣女奔过来,忙拉着他上下打量。
吴畅苦笑道:“死里逃生,没事了。”
这时,恒河双佛从坟墓里钻出来,半身是血,一身是土,模样儿很惨。
吴畅看了他们一眼:“两位大师,你们不是喜欢阴间吗,干吗又跑回来了?”
“那里的日子更苦,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乐圣佛自我调侃说。
吴畅笑道:“你们逃跑时一定很急,连肠子都跑断了,这又何苦。”
乐圣佛呻吟了一声:“吴畅,我们总算有缘,你不要看着我们受苦,来帮兄弟一把。”
吴畅笑了起来。走过去,替他们点穴止血。
两人内功深厚,肚子虽然被炸破,也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活下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神话。
帮他们包扎好伤口,吴畅走到一边去。
“你们为什么要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害我?”
乐圣佛嘿嘿笑道:“害你?可结果呢?我看这是一场误会,我们都被人暗中给耍了。”
“假如是那样,暗中人也一定是冲你们来的。也许他嫌你们一辈子没说过一句真话。”
净云佛叹道:“说真话有什么用,还不是玩到你手里去了,白受你一顿耍。我们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总想找回面子才舒服。可惜天不从人意,越找越失。”
吴畅乐道:“既然此路行不通,你们不妨倒过来试试。”乐圣佛道:“听了你的话,我们就输到家了。”
冰清圣女这时有些心神不安,两种思想正吞噬着她的情感和理智,十分焦苦。
她面临的困难正是一般女人要回避的,而她要迎上去,这是残酷的,也是现实的。
她迟疑了一下走上去,轻声道:“我们走吧,他们心中的怨气没消,说不定还有第二次爆炸。”
乐圣佛说:“不会有了。圣女,你该帮着我们说话,要知道我们一直都是向着你的,没说你一句坏话。老头子看得开呢。”
吴畅笑道:“两位大师,我们就此别过吧。你们的骗术在下已领教了,不想再上当。”
净云佛说:“吴畅,你为人不错,圣女和你在一起,我们很放心。到我们那里去一趟吧,我们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魔布,这是我们刚得到的。它奇极了,对你也许会有所帮助。它似乎能改变人的模样,披在头上,丑的能变成俊的,这比还原功有趣得多。”
吴畅半信半疑,不由看了冰清圣女一眼,这样的美人也能变丑吗?
冰清圣女多半是不信,但好奇之心还是有的。她轻微地冲吴畅一笑,什么也没说。也许说了,一切尽在笑中。
乐圣佛见他们迟疑,有些不快地说:“我们觉得你够朋友,这才想助你一臂之力。想不到你如此多疑,真让我们心凉。”
吴畅马上笑道:“我是被你们骗晕了,现在才恢复过来呢。既然你们这么好心,我们自然也通情达理,走吧。”
他扶起双佛,向西南而去。
几个人在小路上走了有半个时辰,来到恒河边上。恒河水轻微荡漾,十分安静。在离水边五六丈远处,有几间小草屋。
净云佛一指草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老巢。”
吴畅笑道:“比那几间差点。”
乐圣佛一点头:“差就差点吧,反正我们又不娶媳妇,不象你时刻想着姑娘。”
吴畅说:“你说话小心点,有人多心呢。”
冰清圣女淡然一笑,不知她怎么想,她是否真的会多心,这是一个永远破不了的谜。
吴畅扶着他俩进了草屋,闻到一股潮湿的草味。把他俩扶到铺上,他退到一边。
乐圣佛躺了一会儿,从身旁的草里摸出一块两尺见方的红布。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递给吴畅:“我们没骗你吧?古怪全在这里。”
吴畅接过布掂量一下,什么异处也没发现。他正要笑,忽觉布厚了起来。他提起一角,顿感有水向下流,仿佛它成了水袋子。
这让他有些纳闷。正疑惑,布儿忽地沉重起来,它的中心仿佛有股力量的旋涡。他把布向上一抛,并不去接,它又自动回到他手上,它竟有种吸引力。他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冰清圣女觉得挺有趣,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吴畅道:“这布上有两种不同的心灵力,好象是一对夫妻仇深似海,他们死前把自己的灵魂通过‘九幽脉道’存入这块布里,同归于尽。”
冰清圣女惊道:“这怎么可能,灵魂又不是有形的东西,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
吴畅说:“这不是容易讲清楚的,布与人其实有着相通之处,只是一般人察觉不到罢了。这对夫妻不但是高手,而且一定懂巫术,年轻。”
冰清圣女不由低下了头,脸有些发红,这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呢?这么惊人的相似啊!
吴畅没能留意她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轻笑道:“这布既能让丑的变俊的,那自然能让俊得更美。你披上我看一下,人到底能美到何种程度。”
冰清圣女微微一笑,把布顶到了头上。吴畅怀着不安的心情等了一会儿,她并没有变化。不过布倒起了变化,它原是不透明的”,现在成了透明的了,似乎还闪着微光,丝毫不能遮挡人的目光。她在微光的映照下,又多了一分圣洁,这算是她更美的证据吧!
吴畅略微有些失望,冲乐圣佛笑道:“你披一下吧,看看是否你会漂亮些。”
乐圣佛连忙摆手:“你别拿我穷开心了,男人是不能披的,弄不好肠子会跑到脸上去。”
吴畅淡然一笑,把布迭起来:“大师,既然你们没有老婆,就把布送给我吧。”
乐圣佛哈哈地笑起来:“你小子的老婆举无双,美丽之极,也用不着呀!难道你想猎奇,还想弄个丑的吗?”
吴畅咳了一声:“我求不到还原法,只能弄块破布回去了,这比空手回去好看些吗。”
“小子,我并没答应你可以拿走呢。”
吴畅顿时感到十份疲倦,心中有些哀凉,若不能恢复她们的娇容,今生怎能再相见?相见会更苦,又能说什么?
这块布并不能解决问题,拿去徒增伤悲。这魔布与还原法总该有点相似的地方,在哪里?
他思忖了一会儿,把魔布扔给乐圣佛。他自然有些舍不得,可不得不这么做。
乐圣佛点了点头,笑道:“小子,你怎么不把它抢走呢?”
“我不想做强盗,也永远不做。自古来把世界磨着看,得之一分,失之一分,不是生命,就是操行,谁能例外!”
双佛感到一种沉重的气息,有些激动,交过多少人,经过多少事,他们没有碰到象吴畅这样身怀绝技的正直人。两人的老眼有些混,喉咙有些痒。两人的目光交流了一阵,乐圣佛干笑道:“吴畅小友,正如你说,我们没有媳妇,要布无用,你拿去吧。也许它落到你手里才是归宿。”
吴畅略感意外,轻笑道:“你们不打算找了?”
“问题是没人喜欢老头子,何况我们还破了肚子。”
吴畅又把魔布拿在手里,乐道:“看来我比你们运气,至少还能有个丑女喜欢。”
冰清圣女心中不是滋味,叹息道:“我呢,难道连‘至少’也捞不到吗?”
吴畅忙说:“你是绝世佳人,自然不在我论者之列,头顶魔布并不是福呢。”
“现在你总算满意了,我想象得出你拿魔布给那位姐姐顶在头上时会说些什么。”
吴畅一愣:“这可奇了,连我都想不出来要说什么,你是怎么想象的?若不把这块布剪成两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我能告诉她们两人轮换着披吗?”
乐圣佛忙道:“吴畅,魔布剪不得。弄不好你没把它剪开,它反而把你剪了。”
“假如她们喜欢我变成两半,也许我会干的。”
冰清圣女轻轻笑道:“我看你还是把布扔了吧。这才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