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委实可怕。
任何一个人有了这样一个敌人,都绝对不是件愉快的事。
“北爪禅宗,咱们今天可得有个了断,旧帐新帐一刀切了,来吧!”东狱神邪言毕,举直居中手作了个刀状。
北爪禅宗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把刀,泛着寒光。
而且,那刀直奔自己的颈脖子而来。
“啊!?”
北爪禅宗撞鬼一般,一声惊呼,向东狱神邪扑了上去。
“来得好!”乐狱神邪一声大叫,完全一副欢迎进攻的模样。
“踏踏踏”一声巨响后,北爪禅宗虽使出了十成的心血神速力量,但仍不免被击得倒退址步。
可东狱神邪只是使出了八成的烈血离火之功。
十六年前,北爪禅宗合另外二强之力尚不能胜了东狱神邪,今天单挑,更是捉襟见肘,难于上青天。
五分钟后,北爪禅宗的汗流得更欢了。
不过这次流的是热汗。
已不知有多少焦耳的能量转化成了多少卡的热能。
北爪禅宗如同一个被置于烈日下的冰柜,内冷外热。
他的心却是凉透了。
狗急跳墙,狗逼急了也会掉过头来咬人。
北爪禅宗显然被逼急了。
他施出了看家本领——云手。
这可是他的压轴戏。
云手威力非凡,似仙似幻,神出鬼没。
给人治病于无形,要人的命也于无形。
今天更是班门弄斧,小儿科。
东狱神邪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气不急地破了他的拿手好戏。
仿若织女穿针引线,游刃有余,并已脸上挂着几丝讽刺的笑意。
仿佛正在欣赏一个小丑的蹩脚表演。
“大家快来看,快来买呀,最俏最流行又最便宜的裤子啊,快来快来呀,不然买不到了。
卖裤子者边大力宣传边翩翩起舞,走着模特儿,仿佛正走过T形台的天桥一般,他身上穿着一件样品。
“嘿嘿,大家快瞧,这位叔叔不害臊,还穿开裆裤呢!”冷不丁,一个嫩稚的女童声音响起。
围观者闻声一看,发现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用手指了指场上的表演者,然后双手紧紧捂住了面孔。
大家又顺着小女孩的手指一望。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原来那位卖裤子的青年因过分激动,动作太夸张了一点,专业不够水准,把本来余地就有限的紧身牛仔裤自屁股到裤裆处崩破了,露出了里面黑不溜秋的破了好几个洞的三角裤头,和从破洞处能窥见的生了疥疮而显得缤纷五彩凹凸有致的屁股蛋来。
只是他自己却因太过于投入而没察觉。
卖裤子青年见大家的眼睛齐刷刷行注目礼地盯住了自己的裤子,(其实只是很小一部分屁股)以为大家动心了。
“有希望!”卖裤子青年扭得更欢了。
但是,三分钟后,他便停止了表演。
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事情仿佛有点不妙。
哪里不妙呢?卖裤子青年皱作凝思状。
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屁股一直是大家的焦点,是大家眼睛工作的重心,一百年不动摇一样。
这才醒悟是自己的屁股出了纰漏,有了问题。
难怪那里一直感觉不同,一直都凉嗖嗖的,莫非是空穴来风?
卖裤子青年不由得慢慢地低下头去,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朝里探头一望。
“我的妈呀!”
果然出了漏洞,还是大门洞开呢。
“哈哈……,哈哈……”围观者终于各自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们快走,快走,这裤子我不卖了,坚决不卖了!”
卖裤子青年现在在赶那些观众了,他急着要收摊遮羞去。
众人恋恋不舍地四下散了。
一个现代的皇帝的新装的故事。
东狱神邪也是马上结束了北爪禅宗的表演——云手游戏。
但是他却没有赏几声笑声,而是向北爪禅宗要了两样东西。
——一只左手和一只右脚。
其实,这两样东西都不在北爪禅宗的身上。
只不过它们不再属于北爪禅宗,不听他的使唤了罢。
它们俱被东狱神邪以强力震断。
哲学上有句话:割下来的手便不再是手了。
强调的是局部和整体的联系。
北爪禅宗的手虽然和自己的躯干还连系,但却没有关系。
所以,他们也便不再配来司职北爪禅宗的手脚,形同虚设。
这便是东狱神邪给北爪禅宗对他一家三口两次相害的惩罚。
当初张三修理那只恶狗时,也是打断了那只恶狗的一手一脚。
只不过拿那只狗的一只前脚当了手的替身。
狗一般都是拿前脚作手用的。
看来已是哼哼唧唧,痛苦不堪的北爪禅宗,东狱神邪毫无表情地对立在一旁观战的南麟战鬼说:“我的工作基本到位了,善后工作便是你的事,你来吧!”
说毕,向刀仔那边还在酷斗的四人迈去。
南麟战鬼早就手痒痒,只因有约在先,不好插手。
“终于轮到自己了!”南麟战鬼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他还真有点担心东狱神邪刚才一个闪失,要了北爪禅宗的命。
自己总不能对一具尸体出气吧。
还好,北爪禅宗还没变成一具尸体。
若在平时,南麟战鬼一赌气,说不定不会拿自己显得楚楚可怜的北爪禅宗作敌。
趁人之危不是他的本性。
可是,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说不定以后便难得找到北爪禅宗,况且想到他自己那个逆子南星的惨死,南麟战鬼就成了气球。
肚里全是气,怒气!
俗话说:嘴馋不问猪娘肉。
南麟战鬼气极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北爪禅宗,我己经勿需和你费口舌,若你还能赢我,算你命大,有菩萨保佑,否则,你便认命吧,南星昨夜托梦给我,说地狱太冷,炕头不暖和,叫你去给暖暖脚呢!”
北爪禅宗不能置一辞,面上因易容,看不出表情,却有汗滴汩汩流下。
热汗又变成了冷汗。
痛的!
但是,北爪禅宗却是不肯求饶之人,他也知道,求饶也是瞎子点灯——白费劲。
困兽犹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抢先下手。
北爪禅宗摇摇晃晃地扑向南麟战鬼。
刚才南麟战鬼对北爪禅宗还没多大胜算,现在可是十个指头夹田螺——稳拿。
北爪禅宗毕竟已是二手货了,给东狱神邪修理得半死半活了。
对付这样一个半死半活的残疾人,南麟战鬼就像是文与可画竹子——成竹在胸。
或是大厨炒花生米——小菜一碟。
更何况北爪禅宗已教东狱神邪打掉了信心,更打断了一手一脚。
教他如何面对一个气势汹汹,宛如凶狠的屠伙一样的南麟战鬼呢?
所以,南麟战鬼很轻松地便把北爪禅宗这碟小菜做了,搞定了他。
面对渐渐没了还手之力的北爪禅宗,南麟战鬼兴味索然。
北爪禅宗便像一个不幸的奸商。
在一上午间,连遭两个抢匪的打劫。
头一个抢走了他的绝大部分钱款资本,还暴打一顿。
第二个一心想发大财的抢匪却只得了些残羹剩汁,老羞成怒的后来者高声呼喝。
“快拿出钱来,别耍花样,不然一刀做了你!”
“你叫我拿钱,我也只有去抢,你当我会变啊?
这不,我的钱都叫第一位大爷掳了会,这位大爷,你迟到了,要不我给你看!
“说完带着那个迟到者把整个家天翻地覆,筛了三遍,最后把自己的几个口袋全部翻了过来,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我的一点儿本钱都给了刚才那位大爷。““别耍花样!快拿钱来!”
迟到者依然不依不饶,架在好商上的刀也按得更紧了。
奸商把心一横,全然不顾自脖子上滴下的丝丝血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拿去吧!”
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好,我就要了你的命!”迟到者手一慢,便切掉奸商的头。
抢劫罪叛得很重的,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灭口。
北爪禅宗一如那个奸商,任南麟战鬼如何相激,就是拿不出钱财——使不出本领来。
正如那奸商自己所言,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屯积所积攒的一点积蓄,(指北爪禅宗的全部本领)都教第一位大爷(指东狱神邪)掳了去,再也拿不出值钱的东西(指好本领)来了。
难怪会让南麟战鬼兴味索然。
南磷战鬼兴味索然,但仇却不能不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杀子之仇,更不共戴夫。
父母对待子女比子女对待父母的爱更刻骨铭心。
哪怕是一个逆子。
逆子也是自己的血肉。
所以,斗至后来,南麟战鬼还是一拳轰向了北爪禅宗的头部。
他只是想一拳打掉北爪禅宗的嘴巴,却不意这一拳却把毫无抵御之力的北爪禅宗的下半个头部轰飞。
被轰飞了半个头的北爪禅宗终于得到了解脱,得以歇息。
当初,李四修理那只恶狗时,也是一刀自狗眼处切掉了那只狗的嘴巴。
因气极,这一刀重了点,方向没把握好,所以那狗的下半头部也未能幸免,被连累。
谁叫它的嘴那么馋?
第三十四章人间比翼
东狱神邪修理完了北爪禅宗,径直往斗得正酣的刀仔、盘龙四人走去。
其实,在北爪禅宗乍见到东狱神邪而惊呼出声时,盘龙、刀仔等四人便听到了北爪禅宗那一声失魂落魄的惊叫。
北爪禅宗一见东狱神邪便如遭雷击,而刀仔一听到东狱神邪的名字,心里震动不亚于北爪禅宗,只不过,他不是害怕,而是欣喜。
莫大的欣喜之情瞬间便淹没了刀仔。
我们不难想象,一个和母亲离散了三天的牛犊重新回到母亲身边的心情。
甜犊情深!
而刀仔和其父却整整分离了十六年!
十六年?十六年对于人的一生来说,能周转几次?
对一个只剩半生的东狱神邪又能周转几次?
自刀仔能够记得自己做梦时起,他做的梦里面有百分之九十是和自己的父亲有关的。
幼时东狱神邪那点淡弱的印象总是象经典影片一样在刀仔的脑海里重复翻映。
梦里的东狱神邪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刀仔心目中最最温馨的记忆。
更何况东狱神邪在整个天下的招牌是那么响,任何一个儿子都为摊上了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笑傲江湖的英雄父亲而自豪,而骄傲。
自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后,追寻到自己的生父是刀仔最大的夙愿。
乍一听到自己的父亲如天降之际,刀仔一下子便莫名地有了一股流泪的冲动,但怎奈盘龙却反而加强了进攻,难得分心。
盘龙之所以一听到东狱神邪到来,便加强了攻势,是因为他分了心。
分心太长。
他对东狱神邪到来的恐惧较之北爪禅宗更甚上十倍。
他做梦都不会忘记地狱黑洞内自己恩将化报,出来后更是对刀仔和神使的连施辣着。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东狱神邪竟福大命大提前出了地狱黑洞。
当然,东狱神邪也是做梦都不会忘记盘龙在他背后使的那一记冷拳。
更不会轻饶盘龙的再度胡作非为。
所以,盘龙加快攻势,妄图抢在东狱神邪击败北爪禅宗之前解决掉刀仔二人。
或者是逼退二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只要留下哪肯定只有一条路——死!
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安危,盘龙顿时便如疯了的狗一样,没命地咬人。
盘龙用他的那双铁拳暴风骤雨般轰向刀仔三人。
盘龙一发威,果然不同凡响。
饶上合了刀仔、神使三人威力,三人也还是被他的这一抡暴风雨式的进攻迫得乱了手脚。
即便是盘龙一心想退敌,而刀仔三人却因分心减弱了攻势,少了配合的默契。
神使、火云为啥也分心?
神使当然应该分心。
神使是刀仔的妻子,东狱神邪又是刀仔的父亲。
那么东狱神邪又是神使的什么人?神使又是东狱神邪的什么人?
东狱神邪当然是神使的公爹,神使当然是东狱神邪的儿媳妇。
这是废话。
俗话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
其实应该加上一个附加条件,如果这个公婆还没驾鹤西返的话。
同样,五媳妇总要见公爹的面。
同样加上附加条件,如果这公爹没有赴瑶池的话。
东狱神邪当然还健大,而且就在神使的眼前。
虽然神使不丑,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漂亮,但在自己钟爱的人的父亲面前第一次亮相,总免不了那么几丝激动和不安。
世人都是这样,在第一次和自己喜爱和钟情的人或者是和这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的人见面时,都免不了这种情绪。
所以人们常说,越喜欢一个人却越怕看到他(她),(朦胧时期)。
比如我。
所以不由得神使不分心。
火云又为啥分心呢?
火云也有理由分心。
东狱神邪的大名大德可谓家喻户晓,路人皆知,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习武者甚至包括他的那些死对头都不由得不视之为楷模,崇拜的偶像。
他在芸芸众生心中的地位决不亚于万克尔。乔丹在铁杆蓝球迷心中的份量,也决不亚于曾经的马拉多纳在铁杆足球迷心目中的份量。
人家的球迷会为了见他们心目中的上帝一面,会在人家的屋檐上呆上几天几夜,不喝不吃不睡,会冒着被同行踩成肉饼的危险去获得这些上帝的墨客,更会为了这些上帝而舍了自家的卿卿性命。
既然东狱神邪在火云心目中地位和这些上帝在球迷心目中的地位可相提并论,毫不逊色,为什么火云就不可以为东狱神邪的突然光临,幸临而稍稍魂真神倒呢?
所以,火云也有理由分一分心。
还有理由分心的是那些胡笳堂人,他闪虽训练有素,但也和火云一样俱是凡人。
向往、崇拜伟大,追求、亲近先进是人类的本性。
盘龙的速战速决的企图显然落空了。
因为虽身在战场心在东狱神邪身上的他已经听到了东狱神邪“踏踏”朝自边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