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有这种欲望,而且非常强烈。
因为他做梦都在想早一天独霸天下,称雄乱世。
少年得志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如果成功和白发联系在一起,总给人些悲壮之感。
北爪禅宗可不想做个大器晚成者。
他害怕的是等地成功了,黄土石灰都掩到颈脖子的现实。
“盘龙帮只不过是一小小的新兴之帮,如风中烛火,老子再吹一日气,便可扑灭了你,想当年老子参加绝强之战时,你盘龙和刀仔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奶奶个熊,待老子派人搞定你,来个速战速决,一锤定音!
北爪禅宗肚里暗骂着,命令也便下了,“灭世,你去修理修理盘龙和刀仔那两个破球,回头重重赏你!”
“为真神效命万死不辞,不敢领赏,请真神静候佳音!”灭世如领命大将一般,“踏踏踏”直奔盘龙帮而去。
灭世去的快,回来得也不慢。
“灭世惭愧,有负真神重望,不能灭了盘龙帮!”
灭世胆战心惊的禀报给了北爪禅宗当头棒喝,把他自编自导的美梦一下子赶到了爪哇国。
“看不出你盘龙和刀仔还真能耍两招,看来牛皮也不光是吹的,老子偏不信邪,不信摆不干你!”
北爪禅宗一急一怒,心中又在暗骂。
“灭世,这次任务失败,责任并不在你,是真神低估了那两只破球的实力,来,待真神为你疗伤。”
北爪禅宗话一落,本门绝技“云手”便随后而出,治愈了灭世被震裂的心脏。
北爪禅宗的“云手”倒不容小觑。
灭世不但伤愈,而且力量大增。
更重要的是,信心大增。
一个战士,本领固然重要,信心也不容忽视。
北爪禅宗不愧阴险狡诈之辈。
他不但给了灭世力量,而且给了他信心,更善于抓住人的心理,对败军之将,不罚反奖。
此刻,北爪禅宗却象真正慈悲的神,而灭世则是神的真正仆人。
北爪禅宗没有给灭世希望,但是他却给了他力量。
在灭世的眼中,北爪禅宗是他多么慈爱伟大而可亲的神。
他必须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让北爪禅宗满意。
古人云,谁能无过,有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位伟人也大声呼喊——不犯错误的人是猪,犯错误不改的人是死猪。
怀了感恩之心的人世再度如领命的天将一样,又“踏踏踏”来向盘龙帮叫阵了。
灭世只是一门心思要一雪前耻,到真神面前将功折罪,并没料到北爪禅宗还在他的背后加了一道保险。
他暗中派了神使——他最亲近的人,也是他想象中未来的圣女(其实是未来的牺牲品),跟在灭世背后。
老奸巨滑的北爪禅宗在心里开始重新估量盘龙帮的实力了。
“双保险,看你盘龙帮还能撑几时!”北爪禅宗又开始做梦了。
北爪禅宗这次做的又是南柯一梦。
今天,北爪禅宗的梦同样没有做完,就被打断。
打断他美梦的是他派去对付盘龙帮的人,和上次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败回来的是两个。
因为这次他派去了一双——灭世和神使绝世。
灭世和绝世的再次败亡,使得北爪禅宗大为光火。
北爪禅宗把灭世密囚于地下石牢来泄火,而由于他对绝世的幻想和企图(绝世是他的下一个牺牲品),而宽恕了绝世。
百密一疏,不曾料到绝世、灭世二人竟是幼时难友,于今天的绝境中竟得以重认。
北爪禅宗丑恶的嘴脸昭然若揭。
让北爪禅宗发虚的是,绝世二人败阵回来,对盘龙帮实力,尤其是刀仔实力描述更是耸人听闻。
“奶奶个熊,非老子亲自出马不可了。”北爪禅宗暗骂一声,主意已定。
他派出了他每次擒人时的先锋队——圣乐团,然后自己摇脸一变,挂了一张与刀仔极为相似的面皮(其实,在此以前,他一直以此副面孔面世,只不过被沙巾遮住,世人无缘得见罢了,那次神使请求他揭下纱巾一睹神貌,待地揭开纱巾后,神使惊愕当场,更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和刀仔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神使之所以惊讶莫名,又是因为刀仔在神使的心目中已不是一般的刀仔了。
如果在现实生活中,你发现一个和你长相极为相似的人,你一定会对这个人产生很大的亲近感。
亲近感是做朋友的第一要素。
你不会去和老鼠或者蛇做朋友,因为它们和你长得不像,而且很恶心,一点亲近感都没有。
但是,光凭亲近感是不能做成朋友的。
做朋友还要有机会,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北爪禅宗现在要做的是创造机会者。
通常,创造机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当然,北爪禅宗不会让刀仔起疑。
他付出的代价是圣乐团——他的先锋队。
古老传说的三国时期,为麻痹曹操,内应外合,周瑜一方派人假降曹操,最后老将黄盖自愿前往,但为了取得曹操相信,黄盖自我牺牲,请求周瑜把自己痛打一顿,为了打败曹操,周瑜忍痛照办,于是有歇后语云: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便是苦肉计。
周瑜的苦肉计成功的代价是黄盖的屁股被狠狠挨了一顿板子,成了兰州拉面。
北爪禅宗的苦肉计代价更高,是牺牲圣乐团。
这本是个不小的代价,但是在北爪禅宗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是能够为他的前程服务,牺牲他的爹娘他也愿意。
主意己定之后,北爪禅宗便在已经易过容的脸面上罩上一个铜罩,然后吩咐圣乐团把自己捆在十字囚车之上,并且要求,一切必须听从他的。
北爪禅宗的话,他的属下没有一个敢不听的,除非他想死。
在遭遇刀仔和神使之后,和刀仔的争斗中,北爪禅宗故意用和刀仔力量相似的力量与之争斗,以迷惑刀仔和神使。
北爪禅宗之所以略通东方的烈火力量,乃是由于十六年前在绝强之战中目睹和领教了东狱神邪的本领后,回去细细揣摩而撞的。
并且,在交手的过程中,还不断出言蛊惑刀仔,让刀仔分不请对方是敌还是友。
但是,不久之后,刀仔便决定了对方是友非故了。
因为北爪禅宗,也就是那个时候的怪人,突然痛下杀手,三下五去二便解决了稀里糊涂的圣乐团四人。
北爪禅宗是刀仔和神使的敌人。
怪人却杀了北爪禅宗座下的圣乐团。
所以怪人是刀仔和神使的朋友。
这是常人都能做的逻辑推理。
刀仔虽不是常人,甚至还可能是个聪明的成年人。
可北爪禅宗付出了代价太大,但也终于得到了回报——和刀仔交上了朋友,得以理直气壮地和刀仔形影不离。
好朋友能常都是形影不离的。
但是在北爪禅宗的心里,却不把刀仔为好朋友,刀仔只是他的劲敌。
北爪祥宗不会突然暗下来手,杀了刀仔。
他想利用刀仔。
对敌人的力量不予以消灭,而是加以利用。
这是一种更高的本领,对北爪禅宗来说,是他阴谋狡猾的体现。
但是,这样通常都包含着很大的危险。
北爪禅宗又用计赚得刀仔和种使一探南天海,作为他的先锋,一摸南天海的底细。
并于刀仔危难之际,再施援手,救走刀仔。
再度施救,使得刀仔对他更加信任。
但南麟战鬼的突然苏醒打乱了北爪禅宗的计划,也迫使他取消了全力一举攻陷南天海的命令。
取胜无望之际,只好抢了制造类黄金血的方程式,毙了南星,骗得刀仔和神使北上,回自己的老窝。
狡猾的北爪禅宗又打起了另外一个小九九。
如今,类黄金血方程式已经到手,更为兴奋的是自己还带回了一个真正的黄金血库——刀仔!
另外,另外一件宝物——神使也跟了来,只要到了北方自己的根据地,还怕阴沟里翻船不成,到时还不是任我摆布。
“刀仔,杀他不必急在一时,取得黄金血之后,胁迫他授出运用黄金血的决窍,自己的烈血天火毕竟似是而非,至于神使,我自不会轻易放过,将与之日夜交合,吸取真元,更何况,她对烈火力量是如虎添翼,一旦神功练成,我便是当年的东狱神邪,不,比东狱神邪更厉害的真神,到时,东狱神邪、西沙圣皇术]南麟战鬼三个加起来又如何?嘿嘿!”
沉浸在幻想中的北爪禅宗不知当年他的“战友”——西沙圣皇早已作古,白骨皑皑了。
北爪禅宗心里所想的,脸上丝毫不露马脚。
淳厚的刀仔一心一意跟着他向北行去,只有神使的一颗心总是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可是,她又不敢冒然向刀仔讲明,她拍刀仔不信,就是刀仔信了,打草惊蛇,说不定北爪禅宗这条毒蛇会掉过头反咬一口。
她只好将计就计,把不安理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陪着刀仔北上,同时在心里祈祷。
——愿上帝保佑刀仔和她平安归来。
刀仔本是个内向、寡言少语之人,况且他的心一直在想着他的身世问题,所以一路上,他很少说话。
刀仔不说话,神使便很少说话。
神使是那种小鸟依人,善解人意的女人。
而北爪禅家更是诚府深沉,兼又心怀鬼胎,更是难得开口。
所以,行路的三日三夜,三人很少交谈。
第四大上午,他们已经踏进北国的土地了。
一到这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神使的心又“嘣嘣”剧烈跳动起来。
她是在担忧,不为自己,为刀仔。
她爱刀仔胜过爱自己,刀仔是她的一切。
她知道,再行得三个时辰,北爪掉家的老巢——一天脚底便已经在望了。
天脚底,现在已经是神使的恶梦。
她不想刀仔也被这个梦魔抓祝
所以,她挽着刀仔的胳膊,总是下意识地放慢前进的步伐。
刀仔察觉了。
“你不舒服吗?”刀仔在耳边温柔地问。
“不!”神使还没作答,走在前面的北爪禅宗蓦然回过头来,盯了她一眼。
“是的,我……我头有点晕。”神使勉强掩饰道。
“这两天赶得累了,让我扶着你吧!喂,朋友,还有多远啊?”浑不知情的刀仔当了真。
“快了,三个时辰就可到。”北爪禅宗答着,心里骂道:浑小子,你这是在摧死呀!
“神使,他说快到了,坚持一会儿!”刀仔安慰道。
两个时辰过去了,距离天脚底更近了。
“我们歇一会吧,顺便商议一下怎样过去,要知那北爪禅宗可是个精明之人。”
北爪禅宗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正合刀仔的心意,他早想让神使歇会儿。
三人找了路旁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听说北爪禅宗在北方影响极大,极具感召力,不唯他的属下视其为真神,整个北方的人民均奉为天神,十分爱戴和信仰他。”
北爪禅宗坐下后开口道。
刀仔不动声色地听着,神使的脸上却显出不屑的神情来。
“十六年前的四大强者的绝强之战,北爪禅宗是参与者之一,我看你的容貌与传说中的东狱神邪极为相似,如果能够找到被北爪禅宗所追捕的我那位朋友,他一定能够帮你弄清你的身世。”
“哦,东狱神邪,听龙拜仁老父子临死时说,自己是东狱神邪的独生子,难道这是真的吗?”刀仔的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是传说中的强者中三强的东狱神邪的儿子,那将是一对十多大的荣耀,忧的是,可是如今怎样才能找到那位被北爪神宗追辑的朋友,自己现在已经是在北爪禅宗的地盘上,早听说那个北爪禅宗阴险无比,前途是凶是吉,还不得知。
“现在我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混过天脚底去,而目‘不能让北爪禅宗及其下属察觉。”北爪禅宗的话打断了刀仔的深思。
“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刀仔迷惑地问。
“这个不难,我曾学过几手易容术,待我将你们的脸面稍作更改,便当无事。”
刀仔听北爪禅宗的语气充满自信,当下道:“还请朋友相助!”
“大家自己人,不用客气,帮助你以后等于帮助我自己。”北爪禅宗的后半句倒是真心话。
于是,北爪禅宗信手自身_匕掏出几个小瓶子来,里血装的全是化妆等药粉,并就近在路旁的溪水里用水化开,略作调剂。
“成了,刀仔,你先来吧!”北爪禅宗准备妥当后冲刀仔道。
刀仔依言走到北爪禅宗面前,盘膝坐定,面对北爪禅宗闭上双眼。
北爪禅宗顺手在路旁的树上拆了几片树叶,权作画笔,用树叶蘸了粉剂,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刀仔的脸涂了起来。
北爪禅宗双手齐施,毫不作停,显然技艺非常精湛,片刻过后,乃仔便改头换面。
本来是二张非常能够吸引别人目光的脸庞顿时变成了一副平淡无奇的大众型。
原来棱角有致的脸庞变得圆滑,已多了许多赘自,本是高亘笔挺的鼻梁却成了希腊鼻,原来两条神采飞扬的创后成了两条无条无精打采的懒蚕,就连嘴唇都变了,原是薄薄的紧抿着的两片嘴唇此刻看上去足那么的肿,并且大计着。
末了,北爪禅宗又自刀仔头上拔下几根头发来,截为极短的小截,粘在刀仔的上下唇上。
现在看去,刀仔完全是一个年届四十的中年汉子。
每天走在大街上最普通最无奇的那种。
看着改头换面的刀仔,连神使都在自问:这是对仔吗?如果自己当初和刀仔相识时,刀仔的这样一副尊容现身,自己还会不会为之魂牵梦绕?
神使暗自思考着这个问题时,不禁感到羞惭好笑,但是又突地心里一紧。
“北爪禅宗既是易穿高手,那他自己也一定是易过容的,他和东狱神邪当三大强人并驾齐驱,必然年纪若何,想本应是年近半百之人,若不是经过了易容处理,定不会如此年轻。”
想到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正在蒙在鼓里的羊面前惺惺作态时,神使的心被一种恐惧深深地攫住了。
“好了,神使,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