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 第17部分

这里到处都是药水的味道，药水是阻止腐烂的，蛊应该也不喜欢吧。

我在一个瓶子泡着的大脑面前驻足片刻，前面就传来了赵可的尖叫声。

连忙冲上去看，只见在拐角处，赵可高高抬腿，把一个男人顶在了墙壁上，她的脚直接卡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

我觉得赵可是神经过敏了，这个人戴着大大的眼镜，身穿白大褂，显然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啊。

这男人表情麻木，声音很空洞地说：“警官，我叫吴空，负责看管解剖室的。”

赵可这才把脚放下，又问道：“这里是警方停尸房的门口，你在这里干什么？”

吴空还是面无表情，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停尸房的大门：“里面有动静。”

赵可疑惑：“这门是从外面锁的，里面怎么可能还有动静？不会有人被锁在里面吧？”

吴空慢悠悠地摇头，慢悠悠地说话：“尸体有时候也会动的，我在火葬场停尸房干过，所以见过尸体动。”

我发现赵可不留痕迹地退了一步，心里就乐了，她肯定是害怕。

这个吴空很有恐怖片里那种怪医的感觉，嗯，我很欣赏他……

“不可能有这种事！”赵可坚决地说，仿佛在说服自己，却又看向我。

我只能耸耸肩：“好像可以，我记不太清楚了，小时候的事。”

吴空对我点头：“你们最好注意，一个动了不要紧，得赶紧找出来，不然的话其他的也会动，再然后……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总之很麻烦。”

赵可有些恼怒：“你是医科大学的人，怎么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我赶紧给他们打圆场：“都已经在门口了，我们打开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赵可平复一下呼吸，点点头，掏出一段铁丝就开始撬锁……

我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赵警官，你不说这个案件是你负责的吗？”

赵可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以前是的……”

第三十一章注意僵尸

简直太任性了，这赵可根本就是不允许再接手这个案件了，才用这违规手段的。

要不然她说一声想看尸体，能没有人来给她开门吗，她又何必在这里用非常手段开门？总之这个女警很有问题，我对她的身份保留意见，离她太近肯定会麻烦不断的。

赵可的小偷技能不错，门一下就开了。

我们三人进去，映入眼里的是一排高大的铁柜子，仿佛由一个个大抽屉垒成，每个大抽屉上都有编号，我看了一下，总共有九十九个。这就是停尸房了，里面都存着尸体吗？

赵可拿起旁边挂在墙上的记录板，看了一眼说：“十五号，三十八号和五十二号存放着尸体，其它都是空的，那个什么……管理员，你自己去看看。”

我们没动，先让吴空去检查，他三个冷藏柜都看了一遍，转身对我们摇摇头。

赵可松了口气：“那就是没有了，肯定是你听错了出现幻觉。”

吴空又摇了摇头，目光在停尸房里继续搜索，停在编号九十九那边。

赵可有些不耐烦：“没事你就出去，我们要办案呢。”

吴空却依然坚持：“我最后再看看，从外面听起来，应该是那个地方发出的动静。”

那就再看一个吧，赵可也不阻拦，吴空就走过去想要拉出九十九号冰柜，可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能拉动，抬头看看我们：“应该是锈住了，你们来帮忙一下。”

我正想过去搭把手呢，赵可大怒：“你够了，赶紧滚出去，别耽误了我们正常查案！”

吴空还是表情淡淡地说：“最好是检查清楚，要不然真会出问题。”

但他这么说没有用，赵可是真厌恶上他了，坚决地把他赶了出去。

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脾气那么大，人家也是个挺帅的男人，就是板着个僵尸脸不太好看而已，或者是刚刚吓了她一跳让她觉得没面子？我没觉得这个吴空带有别的什么目的，他应该是工作态度好的，认真负责而已。

但我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件事还真惹出了大乱子，吴空的担忧并非没有理由。

不过这个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得专心对付赵可那个案子。

吴空出去以后，我就把门给关了，然后从里面锁上。

赵可声音都尖了起来：“你这是要干什么，干嘛锁门？”

说得我好像要对她怎么样似的，别忘了她才是经过警校训练的精英，我压根打不过。

所以我只能说：“这里到处摆放的尸体和标本太多，我怕这不干净的东西会扩散，如果真的影响到外面解剖室，那造成的影响就太大了，知道吗，因为这个蛊跳楼了五个人！”

“那……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怎么跑出去？”赵可眼神有些惊慌。

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都是死人，能有什么事，活人你都不怕，还怕死了的人？”

这里面最强武力就是她了，万一出点什么事……那也是我有事啊。

可说实话，这次我是有些托大了，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得住这些蛊的。

由于之前的遭遇都让我解决，虽然艰难了一点，但我还是开始飘飘然了，自认为已经是外婆那种等级的大师，弄两个死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却完全没想到我就只是半桶水，甚至连半桶都不到，就听了点故事的见识，身上带着时灵时不灵的蛊王……

不管怎么说，我要是不做点什么，赵可肯定不放过我的，这也是没办法。

准备开工，我却发现赵可有些束手束脚的，这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她自己就说了：“我有些害怕……”

难得她自己承认出来，女人对这种事天生就比男人感觉更清晰，情绪也细腻很多。

要放在胖子身上，早就把尸体拖出来欣赏一遍了。

我就对赵可说：“别怕，我给你讲一个正能量的故事，驱走恐惧。”

“好。”赵可点点头，她现在把自己看成了弱势一方，比之前乖巧多了。

“既然刚才吴空说起这里面有古怪，那么我们就说个僵尸的故事……”

还没怎么样呢，赵可一下拉住我：“你不是说正能量吗，怎么还想说这些吓唬我？”

“你想哪里去了，谁说僵尸就不可以正能量了？”我给她慢慢道来。

还是外婆给我说过的故事，别的我也不会。

说是在很久以前，我外婆才嫁给我外公，那时他们还没有孩子，还在为憧憬着挣下自己的家业而努力。从外婆嫁过来直到我小时候中蛊为止，村寨里的人都不知道外婆会蛊术，她也一直没有在人前展示过。

那时的外婆应该是年轻漂亮吧，有一年山里出现了野人。

南方山区里很多野人的传说，不仅以前有，直到我小时候都还有，村寨里有人在山上的玉米地遇袭了。当天回寨吃饭少了一人，大家就点起火把上山去找，但找回来的只是冰冷的尸体。

尸体明显有被人袭击的痕迹，不是野兽，脖子被牙咬过。

这事情让寨子里的人很警惕，淳朴的山里人也很直接野蛮，和相邻一些山寨结的仇怨也不少，就怀疑是临近寨子下的手。但苦于没证据，折腾好些日子都没结果，这之后大家进山开始结伴同行，哪怕一人遇袭，另一人也可以跑回来示警，大家再一起结伴找场子。

然后过两天又有人遇袭了，结伴的两个人都逃了回来，说袭击者是野人。

其实他们并没有敢看太清楚，只是看见袭击者脸上长了白色的毛，抓住人就咬，被咬伤那个人回来就卧床大病。

野人没什么，那时候寨子里有猎枪，野猪都不怕。

于是大家抄起家伙，并肩子上，当围野猪一样去围堵这个“野人”。

还真给他们遇上了，果然是野人，浑身都长着白毛，力气很大，但更神奇的是猎枪也没用，好几个人都打中了，结果那“野人”没事一样还打倒了好几个村民。当时所有人都懵了，这枪都没用，咱还怎么打？

有人趁着火把的光芒，在近距离把那“野人”认了出来，他居然就是寨子里的人！

这个人在前段时间病死了，可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活蹦乱跳地出来咬人呢？

长毛……年轻人打不动，回来一说，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仿佛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不是野人，而是僵尸！据说人如果不是自然老死的，就很容易变僵尸，他吸你的血还想再活回来。

这可怎么办呢？大晚上的谁都不敢动，只有等天亮再到那人的坟里找。

不找怎么办，日子还过不过了？

发生了这种事，大家都怕得很，唯恐僵尸趁夜袭击到寨子里来，所以大家都集中在一起。

当时我外婆给被咬伤的人敷了一种很特别的草药，但当时没人注意这些，都笼罩在僵尸的阴影之下。人们还不知道的是，我外婆当晚就一个人进了山，第二天山民在那个人的坟里找到了僵尸，浑身的白毛，但身体已经烂成了腐水，再也不能动一下。

就这样，全寨子的山民所担忧的问题，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解决了！

只有我知道是外婆的干的，她只告诉了我，当时人心惶惶男的一堆女的一堆，我外公都没有注意她。不过哪怕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解决僵尸的。

……

故事结束，赵可看着我：“这就完了，僵尸长什么样？你外婆到底是怎么做的？”

她还真是跑停尸房听故事来了，我们不是还有正事吗？

我无奈地说：“我真要描述得绘声绘色，那你会不会害怕？再说了，这个故事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具体细节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那种添油加醋的人。”

第三十二章鬼魂复活

我这“正能量”的故事不仅没能安慰好赵可，还让她更加畏首畏脚。

不应该啊，这故事怎么看都是一个山民战胜僵尸赢得美好生活的励志故事，到她这里怎么就更害怕了呢？真是不好理解女人的心情，我那时听这个故事都什么也没信，她似乎就当了真一样。

“小霖，我有点冷。”她对我说。

废话，这里是冰库，虽然制冷的只是柜子里的空间，但冷气依然影响到了外面，干嘛，她想我借件衣服给她穿？做梦吧，我现在还穿着短袖呢，再脱就是光膀子了，这像话吗？

赵可掐住我的手臂把我拉了过去：“靠姐姐近一点，我怕冷。”

怕冷，刚才怎么不见你说？

好吧，为了好好糊弄过去，我也就由着她，反正两人贴一起也不见得是我亏。

两人站到了那个冰柜前，赵可犹豫着没动。

“打开啊，不打开怎么干活？”我提醒她。

赵可开始咬嘴唇：“你说，这里的死人会变僵尸吗？”

我摇头道：“你怎么可以相信这种无稽的事情，如果死人能变僵尸，那不是很多人都见过？你听几个人见过僵尸的？没影的事就不要想它了。”

“可你刚才还说故事……”

“那故事我都没信，各种乱七八糟的故事都不知道转了多少道手，别想那么多。”

我再想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再安慰安慰，就对她说道：“其实，按照我外婆的说法，僵尸也就是蛊王，得有特定的条件才能出现，这里防腐药剂那么多，还冰库冷藏的，哪怕是传说属实，也不会出现什么僵尸，大姐，你可是人民警察，就算有这种事，不该出来保护群众吗？”

“也是。”

赵可一咬牙，猛地一下就把大箱子给拉开了，里面躺着一个女人的尸体。

年纪不大，估计和我差不多，尸身保存完整，伤口在胸部，那里有凝结的大量血液。

所以这尸体并不可怕，赵可之前也是见过的。

“现在该怎么办？”赵可问。

我把装糯米的袋子给她：“现在把这些糯米倒在尸身上，让里面的蛊转移出去，因为这些蛊是从前一些死者留下来的，所以记录的信息也是从前的信息，蛊进入这个死者的身体之后，在她身上繁衍发展，就记录下了她的信息。”

赵可一愣一愣的：“说得好像电脑一样，要不要格式化？”

这么一胡扯，气氛也好多了，她笑着拿过袋子，我还得提醒她：“注意，别弄得到处都是，这里的尸体也算警方证物了，回头检查的时候发现几粒米又算怎么回事？”

“我当然知道……”

赵可的话还没说完，那些黑米哗地一下就洒了出去，我的天，洒得尸身上到处都是，要知道尸体还穿着衣服呢，等一会儿我们还得一粒粒慢慢给捡出来？那太恶心了，我不怕尸体，不代表我不恶心尸体。

不仅是这些麻烦，黑米还撒了一地！

我摇头叹气，女人就是难成事啊……赵可说：“这不怪我，袋子都是漏的。”

我一看还真是，都怪胖子那家伙笨手笨脚，怎么能把袋子弄坏了，应该是在埋的时候磨过，我们再取出来时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然后现在彻底洒出来。

“还能怎么样，我们先把地上的给捡起来吧。”

我把袋子的漏洞给拧了起来，打个结，开始蹲下去捡黑米。

赵可也帮忙捡，这东西是米，小小一粒，要把地上的都捡回来还真有难度呢，等一下尸体上的还得捡，我这命苦的人生……等等，这米粒上有蛊，还没提醒赵可这上面的问题呢。

我一回头，完了，因为我已经看不到赵可！

房间还是停尸房，这个时候我不能慌乱，也不能大呼小叫。

瞎叫唤或许会把别人引来救你，可也会让自己的意志力减到最弱，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那样蛊会把你彻底控制，你会完全陷入虚幻的梦境中，生死难料。

如果我都中了蛊的话，那么赵可也一定中了，她现在肯定在大声喊叫吧？

不过没有用，门已经被我封死，吴空恐怕也已经走远，就算在外面他也开不了门。

我比赵可肯定强一点，因为我身上有那块玉，我知道自己陷入了幻觉。

但她现在肯定不知道，没有玉让头脑清醒的话，代入感很强的。

我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该出现了吧？

一个摔得不成样子的男生果然出现在停尸房里，不过不是和林晓萱有过好感那个，而是另一个后来跳楼的。他的一颗眼珠子都蹦出来了，血淋淋的眼眶对准我，不知道想什么呢。

“果然是你，不过你现在也该消失了吧？”我为他送别。

在这里他留不久的，因为这里还有其他尸体，而他本身尸体留下的蛊已经很弱了，记录的信息很快就会被清空，然后这些蛊就会感染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