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在那里看它们的热闹呢!如今他慢腾腾地朝羊圈走来,还忍不住哈哈笑着。它准是又想起了猴子卡恰巴弄坏了屋顶,掉到波贝什和巴西克身上的那可笑情景。
“对我来说也够险的啦!”他自言自语道,“这猴子已经把我抓住了呀,要是没有那破屋顶,我就逃不掉了。现在我得倍加小心,谁也别想在羊圈那儿抓住我!”
可是当他一走近羊圈,细读那墙上那改写了的名字,立刻停止了笑!他眉头一皱,握紧拳头对着羊圈威胁道:“啊哈!它们竟然会捣这样的鬼!”他恶狠狠地嘟哝道,“他们别以为,我弗朗达是好惹的!这几个字我绝不让它留到傍晚!我根本没这么想过!过不了多久沃杰拉德基的孩子们便放学回家路过这里,要是让他们看见,不会要把我笑话死!我在这儿等一会儿.等到什么动静也没有的时候,我便悄悄地走过去把它擦掉。”
如今,亲爱的孩子们,好好听着!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弗朗达·库尔丹像被鬼迷住了似的甚么也不顾,他迫不及待地一心想着要尽快把他的名字擦掉,他像老鼠一样地又慢又轻地走到波贝什的圈前,等他完全走到羊圈跟前,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手绢来,开始又轻又迅速地擦起他的名字来。
他已经把“弗朗达”几个字擦掉了,他已经把“库尔”两个字也擦掉了,正当他在擦最后那个“丹”字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离地而起。他连忙回头一看,发现身后是波贝什和正在哈哈大笑的巴西克。这一下他意识到,坏事了!他感到波贝什用角挑着他,他拼命挣扎着,想下地来,可是白费力气。
波贝什挑着他一直跑到羊圈左面的小水塘那里,将弗朗达往空中一抛,卜咚,掉到水塘里了!
孩子们,这卜咚一声响得可厉害啦!弗朗达在水塘里像青蛙一样地划着,像储粮鼠一样地喷溅着塘水,两手拍得水花四溅。可是巴西克和波贝什都不理睬他这一套,它们绕着水塘单脚跳着。还边跳边唱道:
弗朗达在烂泥中跳啊跳,
我们给他裤一条,
什么裤呀什么裤,
绿的花的随他挑!
弗朗达好不容易从水塘里爬了出来,全身湿透,垂头丧气地走回家去了。
波贝什还追在他后面嚷道:“给你点厉害看,你说我满身鬃毛?!有本事再到我这圈墙来乱涂乱画看!”然后,波贝什严肃地望着观众中的孩子们说道:“你们中间没有这种爱乱涂瞎画的人吧?要是有的话,赶快举手,我也把他扔到水塘里去,好让他这股恶作剧劲儿跑掉。我免费效劳,任何这样一个男孩也不必付钱!没有哪个举手?看得出来,这里尽是些好孩子,那么——再见啦,晚安!”波贝什鞠了一躬,和巴西克一道钻进羊圈里去了。
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准知道,“受到惩罚的乱涂瞎画者”很受观众欢迎。
大人们使劲鼓掌,小孩们喊着叫着,要让波贝什再次把弗朗达扔进水塘里。
波贝什从羊圈里伸出头来,等孩子们安静下来后,它说:“我一定扔,可是要明天才扔,欢迎大家明天再来!”随后关了幕。鹦鹉卡恰巴喊道,演出到此结束。跟首次演出”神秘的公猫”时人们听到了猫说人话那样,人们看了这次演出的“被惩罚的乱涂瞎画者”,听到猪和山羊说话后,感到十分惊讶。
这可是从来没听见过的呀!可是观众们立刻相信·真的是它们说的,绝不是靠的一个什么腹语术者和录音机,因为他们事先已与米克什谈过好几次话了。
“这还叫什么哑巴动物啊?”有一位老奶奶合手惊叹道,“我的老天爷,这一来我都不敢给我家的羊喂差一点的饲料了。谁知道它会不会说话,会不会到左邻右舍家去说我的背后话!真是无奇不有啊,这世道!”不光这位老奶奶,好多家里养了牲口的观众都在心中暗自想道:从今以后要对家里的牲口和气点,细心点,免得它们到别处去诉苦。没准它门就是会说话,只不过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哩!
你们听听他们在马戏团那儿都说了多少赞叹的话啊:谁都说这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稀奇的事。连听都没听见过!年岁最大的老爷爷们也承认,他们活了这么久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稀奇事。确实是这样。世界上任何一个马戏团至今没有过这样的艺术家,因此,毫不为奇,观众们从远近四周,全国各地,世界各大洲纷纷来到这里观看克隆茨基马戏团的演出。
38、回梨庄
有一天,奥露什卡又上布拉格去探望她的父亲。米克什整天都在等待着她的归来。因为她总要给米克什从克隆茨基先生那儿带来一些喜人的消息。
可是这一天我们亲爱的米克什更是高兴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奥露什卡回家时,把康复的爸爸带回来了。直到克隆茨基先生向它伸出手来,握了握它的爪子之后,它才结结巴巴说出了一句欢迎的话。可是它的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因为它的在重建的马戏团里欢迎恢复健康的克隆茨基先生的愿望实现了。
虽然,克隆茨基先生在奥露什卡每次去探望他时都听她介绍了米克什如何如何振兴他们的马戏团的。但是久闻不如一见,当他亲眼看到今天的马戏团时,他惊喜得流下了眼泪。等到他走进里面,看见那些漂亮的道具时,更加惊喜不已。克隆茨基先生的马戏团一向经营管理、装备得不错,可是像这样漂亮的装饰、快乐的画面、明亮的灯光和舒适的座位还从来没有过。这已经不是马戏团,而是设备非常好的剧院了。
“这我可真没想到!”他实心实意地钦佩米克什说,“我可绝对没有本事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团长先生!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的辛勤努力,根据我今天所看到的一切,这个团自然不能再叫克隆茨基马戏团了,而应该叫‘米克什一克隆茨基马戏团’。”
米克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挥了一下小爪子,表示对这一切赞扬都不敢当。奥露什卡恨不得马上抱起米克什在马戏团中跳起舞来,但是她没敢这样做,因为她知道得很清楚,米克什不喜欢这样。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抚摸着它的小黑脑袋。他们一见克隆茨基先生那么惊讶,自然感到格外高兴,这比得到什么贵重礼物还要更高兴。
然后,米克什和奥露什卡又将克隆茨基先生带到动物车。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可真该看看克隆茨基先生和他最心爱的动物们会见的场面!大象布龙迪巴尔用隆重的号声欢迎了他,狮子赫洛德斯快乐得直摇尾巴,狗熊米什卡用后脚跳起了舞,鹦鹉卡拉波西尔一个劲地嚷道:“这可是出人意外啊,老板!我的老天爷,真了不起!”
当猴子卡恰巴说着人话欢迎克隆茨基先生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他离开马戏团去布拉格时,它连一个字也不会说,到最后,当米克什向克隆茨基先生介绍巴西克和波贝什时,他惊讶得站立不住,不得不坐了下来。
“我的上帝呀!”当巴西克和波贝什向他礼貌地一鞠躬,用人的语言祝他健康时,他激动得喊起上帝来。
“这真是不可置信啊,在我的马成团里我已经看到各式各样的怪事和奇迹,可这——我还没听说过呢!一只羊和一头猪,居然能像一位大叔一样他说话!难怪我们的马戏团在全世界能这样出名,对这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了。
你干得好,亲爱的米克什,你没让这两条好汉待在梨庄的牲口圈里无所事事地滚来滚去,而把它们带到我们马戏团来了,你真是好样的!全世界上没有一个动物能与你相比!我已经说过了,亲爱的米克什,从今天起你就是马戏团的共有主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叫个书法家来,在我们的马戏篷车四周都写上‘米克什一克隆茨基马戏团’这个名称!”谦虚的米克什想立刻谢绝这个极大的荣誉,可是克隆茨基先生坚决地回答说:“我说到就做到,没二话可讲了!从今以后,你只叫我‘克隆茨基先生’,绝不能再叫我‘老板’了。
现在我得去休息一下,晚上好去参加我们的盛大演出。”克隆茨基先生和奥露什卡回到起居车上去了,米克什则忙去作演出准备,想让今晚的演出有个最好的效果。
尽管米克什已当了马戏团团长和马戏团财产共有者,可它不愿单独住一个房间,宁可和它从梨庄来的老朋友巴西克、波贝什以及弗朗达·库尔丹住在一起。这样住着快活些,免得太想家。他们在空闲时候,坐在小卧室里,一块儿回忆过去的时光,回忆他们在梨庄时闹的各种笑话。他们一块儿想着,梨庄的亲人们大概在干什么,奶奶是不是健康,贝比克和纳齐切克是不是非常想念他们……
有一次,米克什坐在桌子边练习写字,巴西克两只前脚背在背后来回走着,在想着一件什么要紧的事儿。
“梨庄的人大概在干什么呢?”巴西克突然嘟哝出声来了,“贝比克该给我们来一封信了。”巴西克的话刚一落音,房门就打开了,史维达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这里有您一封信,米克什先生!”他高兴地说,“我想大概是从你们梨庄来的,因为上面盖的邮戳是姆尼霍维尔。”他把来信放在米克什面前便走了。米克什停止了写字,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纸来,上面画了一所小农舍。
“瞧啊,巴西克!我们收到什么了?你认得出来吗?”米克什高兴地嚷道。
“我的老天爷!”巴西克惊讶极了,“这不是我们在梨庄的那所小房子吗?我敢用我的耳朵担保,这跟真的一样!还有我那个小猪圈,你瞧啊,米克什,你说说看,多像啊!我的可爱的小圈啊!如今这么空空荡荡。贝比克真是个好男孩,他还想着我们,还把我们那座可爱的小房子画了寄来。那还得给他买些纸、笔、小颜料什么的,好让他再给我画点什么梨庄风景来。喏,他在信里写了些什么?米克什,劳驾你快给我读一读吧!”米克什没让它久催,打开信纸,一个一个音节地慢慢读了起来。巴西克还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那张画着小房子的图。米克什读完之后,巴西克好奇地注视着它,奇怪它怎么并不因为收到信而高兴。
“这可是件麻烦事!”米克什嘟哝着,用爪子搔着后脑勺。
“出了什么事,米克什?”巴西克吓得嚷了起来。
“喏,眼下还没出事,但是会出事的!你瞧,我们在这儿欢天喜地的,而贝比克在家唉声叹气呢,因为让他去学鞋匠。”
“喏,这是什么坏事吗?”巴西克不解地问道,“他爸爸不也是鞋匠吗?我认为他要是学会了做皮鞋或便鞋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是他有兴趣,当然没什么不好,”米克什严肃地回答说,“可是贝比克不怎么喜欢这个行当,亲爱的巴西克,他想继续上学,想成为一个画家,能画画的画家!你知道,他多么喜欢画画!他想在学校里多学点这方面的本事,将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可是这仲学习需要花好多钱,亲爱的兄弟,而奶奶和爸爸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供贝比克去学习,因此不管他乐意不乐意都得去学做鞋,所以他在离家之前,给我们画了这所我们住的房子,好给我们留个纪念。”
“真够惨的,奶奶没有这么多钱!”巴西克激动地嚷着,“我们干什么吃的,米克什?我们留那么多钱干吗?我又不能拿了它去买一大堆金猪圈,从第一个猪圈钻到第二个猪圈里去呀!我并不想勉强你,米克什,我想我们可以出钱供贝比克去继续学习,既然他那么喜欢画画。你看怎么样,团长先生?”
“我看怎么样,你这大傻瓜?”米克什心烦意乱地大吼了一声。“我恨不得狠狠地踩一下自己的尾巴!我怎么没有早想到这一点呢?我们的钱多得不知怎么用好,而贝比克却在那儿心急似火!可是不会让他再着急下去了。
他既然想当一个画家,那一定能当成这个画家!我们绝不让他中途辍学!明天我们就上梨庄去,把一切该办的事部办妥。你看怎么样,巴西克?你高兴,是吗?现在我去告诉克隆茨基先生,和他商量商量。祝你好,你这好心的朋友!”米克什走后,已西克乐得不知干什么好。后来,它马上回忆起贝比克在家时,他们一高兴起来是怎么办的。它立刻笨乎乎地单着脚在屋子里跳起来,嘴里还有节拍地唱着“啦达达!啦达达!”
这时,团长办公车厢里正在进行磋商,但没费多久,克隆茨基先生一见那张画得很漂亮的小房子,便大声赞叹道:
“这就是那个男孩画的?这根本不可能呀!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能中途辍学去学鞋匠?这可是真可惜,米克什,我该夸奖你作出的供他上学的决定。
你们明天一早就到梨庄去,别把事情耽搁了。学校很快就要求报到,要是我和奥露什卡也去梨庄看看,你认为怎么样?”
“太好了!克隆茨基老板!您简直不知道这多么叫我们高兴!”米克什快乐地嚷道,“等我告诉巴西克,它一定会把眼睛瞪得老大。请允许我,老板,马上把这消息告诉它,我还要告诉弗朗达和波贝什。”
“再等一下,米克什先生!”克隆茨基先生叫住米克什说,“你既然要去找弗朗达和波贝什,那就顺便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和我们一道去趟梨庄。”
“太棒了!我马上就跑去!”米克什欢呼起来,转眼就从车子里跑出去不见了。
第二天上午,有两辆小汽车开往梨庄。头一辆里坐着克隆茨基先生,米克什和奥露什卡,第二辆车上坐着巴西克,波贝什和弗朗达·库尔丹。弗朗达穿了一身漂亮的红色驯兽师服。米克什一路上都在想象着奶奶见到他们时会惊喜得怎么样,也真给它想对了。奶奶见到他们一个个从这两辆车里出来时,她高兴得合着双手,不知道先欢迎哪一个好。
“上帝啊,这可真叫人喜出望外!”当她和克隆茨基先生,奥露什卡握过手,领着他们走进小屋时,叹了一口气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