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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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缘-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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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你有作画的兴致。」男人伸长了手拿过桌上的酒壶摇了摇,里面的液体已经几乎见底,他露出有点惋惜的表情。
「希仁……」他轻声唤道。
「嗯?」「再念一遍给我听吧,袁了凡在了凡四训的立命之学里是怎麽说的?」「『汝今既知非。将向来不发科第,及不生子相,尽情改刷;务要积德,务要包荒,务要和爱,务要惜精神。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男人轻轻在他耳垂上吻了一记。
「『从後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之身也。』」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後种种,譬如今日生。
男人俯身含住他的唇,「墨白」清冽的酒香在唇齿间游荡。
「那孩子很聪明的,他会知道怎麽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所以别担心了,君实。

」两生缘 番外之一 生辰◎所有内容皆为虚构,与实际人、物、团体名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XD---番外之一 生辰程望秋虽然名望秋,字惜夏,但事实上他的生辰是在冬季。按骁阳国的历法来算,是落在每年的正月二十五。
虽然他也怀疑过为何自己的名字不是望冬或望春,但他猜想或许是因为热情爽朗的母亲不喜欢冬日过於寒冷的天气,才给他起了个与暖和的夏日相关的字。
重新投胎後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窗外的枫叶正转红,天凉好个秋。
而出院後,他的日子一下子就被新世界的各种新事物给填得满满的。
程望秋每天除了像块海棉一样不断吸收新知识外,还要打点家务、应付萧毓以及每周两日的古琴教学,让他除了极偶尔的触景伤情外,几乎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到自身的事情,连日子在无声无息的推移中来到了一月也没有注意到。
*时间是周日下午。
这日,程望秋结束了古琴教学,从音乐协会的大楼走出来时,寒冷的风迎面吹了他一头一脸,冻得他忍不住拉拢了风衣的领口。
他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缩著头正要往公车站的方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後叫住了他。
「程望秋!这边啦,喂!」一辆一二五停在马路边,上头的机车骑士掀开全罩式安全帽,底下露出萧毓的脸。程望秋看见他手上拿著哀凤,上头的小游戏已经玩到了最後一关,不晓得他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
程望秋有些讶异地小跑步到萧毓身边。
「你怎麽会来这里?」「来接你下班,顺便去买东西啊,等你搭公车回家都不晓得几点了。厚,你这个人走路都不会左看右看一下吗?居然直接从我前面走过去!」萧毓边抱怨边将另一顶挂在後照镜上的安全帽抛给程望秋,然後拍了拍後座的椅垫。「快上来!」「要去哪?」程望秋三两下戴好安全帽,爬上机车後座。
「罗嗦,去了就知道。」萧毓催了催油门,机车骑上马路,车速开始加快。
对程望秋而言,萧毓的车速实在是过快,害得他每次都得从後面紧紧环住萧毓的腰,以免一个过弯就不小心摔下车,虽然萧毓一直坚持他的车速从来没有高於六十公里过。
但也幸好有萧毓在前头挡著,不然等骑到目的地,他可能早就变成了一根冰棍。他实在不晓得程子夏的身体状况怎麽会如此之差,一到冬天就老是手脚冰冷。
不过和程望秋相较之下萧毓的体温就偏高的多,寒冬中抱起来暖暖的很舒服,而且距离靠得如此之近,程望秋可以轻易地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沐浴乳香味,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是他们一起去超市时,龟毛的萧毓千挑万选後才选中的。
这种时候他就会觉得,骑机车时後座的人得伸手抱住前头骑士腰身的动作实在有些过份亲密,害的程望秋一张老脸臊到不行。
十五分钟後,萧毓将车停在一家店面前,熄了火脱下安全帽。
「这里是?」程望秋看著招牌上的「拉莫尔精致手工蛋糕坊」,一头雾水。
「蛋糕店啊,用眼睛看就看得出来了吧。」萧毓锁上置物箱没好气地道,然後拉著还在发愣的程望秋走进店里。
店里的橱柜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蛋糕,各种尺寸都有,柜台前还立了个小牌子写著「欢迎订做任何款式」的字样。
萧毓看都不看那些色彩缤纷的蛋糕一眼,直接走到柜台前掏出一张单子,对著服务小姐道:「我来拿预定的蛋糕。」小姐看了单子一眼,笑容满面地请他们稍等一下,转身到後方仓库拿货去了。
「萧毓,你买蛋糕做什麽?」程望秋拉拉萧毓的衣角,小小声地问道。他明明记得萧毓不爱甜食的。
萧毓则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著他。
「你的脑子是破洞了吗?今天是几号你自己说说看?」「唔……一月二十五。」「然後呢?今天是什麽日子?」程望秋皱著眉头很认真地思考了几分钟。
「我不晓得……是你们的光复纪念日吗?」萧毓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昏倒了,伸出手指戳了戳程望秋的额头道:「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你怎麽有办法连自己的生日都忘得这麽彻底啊?」程望秋捂著额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他才想起来这世界的人庆祝生辰的习俗不是吃长寿面线,而是吃蛋糕。难怪会带他来蛋糕店。
但他记得自己明明只是某次聊天时随口提到自己的生辰之日,後来日子一忙压根也忘了,没想到连他自个儿都忘记的事情,萧毓却记得这麽清楚。
太过无所适从的感觉,让程望秋一下子不晓得该说些什麽才好。
幸好柜台小姐适时地拿著蛋糕纸盒出现,化解了两人相对无语的尴尬窘境。
回到家後,程望秋不晓得为什麽,有点不敢抬头看萧毓的脸,灰溜溜地拿著衣服洗澡去了。
热水哗啦啦地从头顶流泄而下,程望秋的心情缓了些,仔细想了想,决定无论如何晚点还是要好好跟萧毓说声谢谢。没有能够在当下诚实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总觉得对人家的心意有点失礼。
洗得暖呼呼的走出浴室,正打算去准备晚餐时,客厅竟飘来阵阵食物的香气。程望秋有些狐疑地走到客厅,就看见萧毓正摆弄著一锅热腾腾的麻辣锅,火候正好,锅内满满的火锅料在滚著细小泡沫的艳红汤汁里载浮载沉,光看著就让人食指大动,连柑橘都围著桌脚绕来绕去地喵喵叫个不停。
萧毓看见他,笑著举起个碗对他道:「啊,你洗好啦?快点来吃长寿面线,冷了就不好吃了,我记得你们那儿的习俗是生日要吃长寿面线对吧?先吃完再来吃火锅!」程望秋一下子愣在原地。
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又被他不明白的情绪给塞得满满的,心一酸,眼泪就这麽掉了下来。
萧毓吓了一大跳,丢下饭碗急急忙忙跑过来,拉著程望秋一边替他抹眼泪一边急的嚷嚷「你哭什麽啊」、「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啊」,偏偏程望秋只是掉眼泪,却抿著唇半个字都不吭。
多少年了?
程望秋想起在他十二岁以前,双亲每年都会在他的生辰之日替他办个生辰宴,治办满满一桌丰盛的酒菜并邀请几家相熟的亲戚来庆祝一番,人在户部作官的父亲也有几个同袍会携礼来家中祝贺。
开饭前,母亲总会亲手捧著一碗长寿面线,笑眯眯地看著他吃了,然後摸摸他的头说:「小秋又长了一岁呢,以後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有朝一日要撑起我们程家一片天的。」他总是大声地应好,心里立志将来要做个勤政爱民的丞相。
十一岁那年,当时身为太子的萧毓偷偷溜出宫来到程家,带了把珍贵的匕首作为送给程望秋这个太子陪读兼玩伴的贺礼,但待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内侍的催促下匆匆离去,听说最後不知怎地被皇上发现了,萧毓被狠狠骂过後罚跪在宗祠前跪了三个时辰,连带著程望秋也被叫去御书房训了一顿。
那时候的程家还是一片的和乐融融,美好得像画工笔下的天伦图。
那时候的程望秋还不知烦恼为何物,整天抱著书苦读立志做丞相,唯一需要费心的只有伺候好太子萧毓。
但谁也不知道变故来得如此教人措手不及,在那场意外之後,一切过往都像缺了角的拼图般,再努力也拼凑不出曾经的美好。
从他十二岁以後就再也没有人替他过过生辰,也不会再有人端著长寿面线催促著他赶快吃完、吃了才能长寿健康,摸著他的头告诉他你又长了一岁。这麽一眨眼便是三十几年,久到他几乎都要忘了,能够有人惦记著自己的生辰该是多麽温暖的一件事。
而他何其有幸,在重新开启另一段人生时,还能够寻回遗落在过往记忆中的那份感动。
程望秋吸吸鼻子,突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萧毓。
「……怎麽了?」萧毓冷静下来,轻轻拍了拍程望秋的背脊。
「……你弄错了,正月二十五是我们那儿的历法,换算成你们这儿是二月二十才对。
」程望秋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讲?」萧毓有点郁闷。
「我这不是讲了吗?」程望秋抬起头破涕为笑,头在萧毓肩上蹭了蹭,轻声唤道:「萧毓……」「嗯?」「明年啊……再帮我过生日吧,就一月二十五这天。」「你确定?」「确定。」「那好。」程望秋闭上眼。
他知道萧毓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明年的这一天,他还会这样替自己过生日。
真好。
*一顿饭吃得两人心满意足,那锅麻辣锅的汤底据说是萧毓专程骑车去某家麻辣锅老店买的,里头放了数种天然中药材熬煮,不但香而且辣得过瘾,两人吃完後嘴唇肿得像香肠,全身却都暖呼呼的。
饭後他们拆了那盒蛋糕。打开盒盖时程望秋忍不住笑了出来,萧毓不晓得哪来的创意,请店家在水果戚风蛋糕上头用巧克力酱画了一只精细的鹤,旁边写著「寿比南山」四个大字。
「萧毓,寿比南山是给长者祝寿用的,年轻人不会用这四个字。」程望秋舔著蛋糕叉,笑得很开心。
「你好意思说自己不是长者?明明就跟个老头没两样。」萧毓挑眉,完全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请勇於认错好吗,你这行径跟乱用罄竹难书的人有什麽两样啊?」「闭嘴,吃你的蛋糕。」之後不记得谁去开了瓶威士忌,估计是萧毓,说是蛋糕配著酒更好吃,而且饭後喝点酒有助於消化。
萧毓还租了几片程望秋一直想看的恐怖片,两人边喝酒吃蛋糕边看著电视萤幕上血肉肠子齐飞,恶心得让萧毓直喊程望秋的品味有问题。
一部片子才看了一半,程望秋忽然感觉肩膀一沉,转头一看,竟然是萧毓不胜酒力,醉得睡著了。
别看萧毓一副很会喝的样子,家里还摆了个精美的酒柜,事实上萧毓的酒量并不好,半杯掺水的威士忌就可以让他开始发酒疯。
幸好萧毓的酒品还算是不错的,顶多是胡言乱语而已,大部分的时候会直接睡著。
程望秋看著萧毓的睡相直摇头,按了暂停播放键,小心翼翼地挪开萧毓的头,起身到房间拿了条毯子披在他身上,这种季节著凉了很容易感冒。
让萧毓平躺在沙发上,帮他拽好被角,确认手脚都没有露出来後,程望秋坐在木头地板上继续一边看电影一边消灭剩下的半个蛋糕。
「欸,程望秋……。」本来躺得好好的萧毓突然动了动,撑起身子一脸茫然地望著他,一看就知道还没醒。
「怎麽啦?」「嗯~忘记跟你讲,生日快乐唷!」萧毓带著灿烂的笑容说完,砰的一声又倒回沙发上继续睡。
程望秋愣了几秒,才叹了口气,也没心思看电影了,关掉电视起身蹲到萧毓身边,双手抱著膝盖默默地望著他的睡脸发呆。
明明有著一模一样的相貌,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呐。
手指轻轻勾勒著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和五官的线条,程望秋垂下眼睫,隐约觉得心底似乎有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威士忌的後劲慢慢涌了上来,有些晕。他将额头底在沙发椅垫上,轻声笑了起来。
也许这才是命运要告诉他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谢谢你。」在我最徬徨无助时伸出援手。
谢谢你,让我有了重新再开始的勇气。

两生缘 (18)---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整片乾净无杂质的白色。
身体沉重至极,四肢虚软得使不上力气,每呼吸一次胸腹间便传来一阵阵抽筋似的疼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裸露在衣服之外的手脚上缠满绷带,右手的三根指头还打著石膏。
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和几个月前几乎一模一样的经历提醒了他自己身在医院的事实。
怎麽又是医院……他挣扎著起身,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又抬起手对著那三根包得紧紧的手指研究了半天,一下子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他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不小心被卷进来而已……干!你烦不烦啊,人话听不懂吗?是要逼我说狗语给你听吗?就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个男人推开门走进来,一边讲手机一边爆著粗口,关上门前还听得见护士小姐气急败坏地大骂「先生我不是说了好几遍医院里面请不要讲手机吗」的声音。
「……总之你不要再打来烦我了,我承诺过会照顾他就会做到,再说你又不他的什麽人,都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咦?」他抬起望向那个男人,正好和对方四目相接,两人都是一愣。
精致如画的眉眼,优美丰润的双唇,略带刚硬、让整体五官看上去并不那麽女气的下颚线条,还有说话时眉角不自觉上挑的动作……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经历了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却遇见了同样一个让他放不下的人。
而梦里梦外,他几乎要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站在哪个地方看著这个人。
昔者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真真假假与虚虚实实之间,他不确定自己是真的醒过来了,又或者其实还陷在另一段将完未完的梦里?
「……萧毓?」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哑著嗓子试探性地开口。
「哎,你怎麽起来了?医生说了要让你好好静养,快点躺回去。」男人回过神,挂掉电话快步朝他走来,伸手将他按回床上,力道很轻柔但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顺从地躺回床上,让萧毓用手掌探过他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他的颈背确认体温正常。
「你已经昏睡快两天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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