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给赔进去!你可是忘了,一开始你的目的?”
“没忘。”来迟冷冷说了一句,顿了一下接着轻轻说了一句:“只是我想,留下点什么而已。”
“你要留下什么?留给谁?莫不是,想要留下这天下给阜盍?”白如墨冷哼一声,看着来迟认真道:“你也爱上他了?”
“爱?”来迟忍不住痴痴笑起来,只是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无,透着冷冷的光慢慢道:“的确,之前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也生了那心思。不过昨晚跪了一晚,我倒是想明白了,我这人虽然自私自利,却又最是欠不得人情,边关之外他千里迢迢救了我,我便顺了他的心意,为他心上人解了困,算是还了人情。”
这话说的清楚,可是白如墨却是听的糊涂,阜盍的心上人不正是来迟么,怎么叫为他心上人解困?
“你说的心上人,是谁?”
“还能有谁。”来迟冷笑一声,看着白如墨道:“别告诉我,你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心里那个结是谁。”
要说阜盍心里的结,白如墨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不是爱吧!白如墨想了想,忍不住抽着嘴角试探问:“你说的,不会是阜奕那家伙吧!”
来迟也不回答,就那么看着白如墨,算是默认了。
这下子白如墨猛地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扶着浴桶的边喘着气笑了好一会儿,直到来迟的脸色变得乌黑一片了才忍住,憋着笑颤声道:“你,你居然以为阜盍喜欢的是阜奕,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还不如认为阜盍喜欢的是我也比这个靠谱啊,哈啊哈哈。”
“你!”来迟本来很认真说的,可是却被白如墨如此鄙视,顿时气恼得不行,瞪着他咬牙道:“不准笑!”
“哈哈哈,我可忍不住,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挺聪明的,哈哈哈,结果在感情上却是个十足的笨蛋,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笑死你算了!”来迟无语,狠狠骂了一句,干脆不搭理他,转身便要走,结果就撞进了一个怀里,一抬头,便是阜盍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要在自己脸上灼出一个洞来一般。
阜盍咬牙,抓着来迟的手,盯着来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没有话要对本王说么?”
来迟顿时窘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忍不住红了脸道:“刚才的话,你可是听到了?”
“你说呢!”阜盍气得不行,说话也带着怒气,想想自己对来迟这般明确表示了,却还被他怀疑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哥哥,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心窍被堵起来了,怎么看别人看得那般清楚,看自己就全是误解呢。
“既然听到了,那我便无须再说第二遍了,我们两清了!”
“你!你想两清?那我来教你怎么两清!”阜盍见来迟一脸面无表情,若非那粉红的耳尖出卖了,自己还真要以为这人是没长心肝了了。
可是骂又不知道怎么骂,打又舍不得,硬是让脾气火爆的义王生生憋得眼都红了,最后干脆直接俯下头,捏着来迟细白的下巴,用嘴巴把那张总是说出冷言冷语的嘴堵住了。
来迟没想到阜盍突然会这样,想要挣扎,可是却又被阜盍用另一只手臂圈进了怀里,力量悬殊,最后只能软软倒在阜盍怀里任君采拮了。
阜盍本来是生气,可是吻了才知道来迟刚洗过,皮肤滑溜溜的,这张嘴巴说出的话虽然伤人,可是闻起来却是软软甜甜的,极其美味,而那难闻的药味,在几乎发情的阜盍闻起来,混合着来迟的味道,也成了别样的刺激。
☆、赌气
待到来迟终于乖乖不挣扎了,阜盍才心满意足放开,低下头额头抵着来迟额头,眼睛对着眼睛,认真道:“你这辈子与我便是要纠缠不清的,你若再怀疑,我便八抬大轿娶了你,看你还会不会胡思乱想。”
“谁要你娶啊!你要找女人出去找去,小小来迟,无力奉陪!”来迟心里本就有气,适才又被强吻更是又羞又恼,他生平最不喜的便是被当做女子一般对待,更是受不得轻薄的言语,更何况眼下本就对阜盍满心埋怨,更是脸上黑得不行。
阜盍也知道自己只怕是惹恼了来迟,但是他素来硬气惯了,也不知道如何示弱服软,只是傻傻看着来迟,重复道:“我心里喜欢你,却没有把你当女子看的,你不要多想。”
“你不用对我解释,你如何看我是你的事,我们当初的约定不过是帮你得到这皇位,我便可以走的。虽然我没有失忆,但是事情也没有出岔子,你若真的对我还有点情谊,便记得遵守当日的约定。”
“你想离开我?!想都别想,我不准!”阜盍最不安的,便是来迟的态度,好像随时便会消失一般,不在乎无所谓,抓也抓不住,一听来迟说要离开,顿时脸色也黑了下来。
来迟却也是在气头上,边关之后他对阜盍早已没了畏惧,此刻也是硬着脖子,想起往事总总,自己在阜盍眼里,也不过是颗棋子,越想越悲观,瞪着阜盍咬牙道:“我的一生都在你鼓掌之中,你还没玩弄够么!我算是忍够了,你若要留我,不如先杀了我!”
“你!”阜盍气急,恨不得拿绳子将他捆了回去,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身边。
一时间,两人怒目而视,气氛陷入僵局。
站在一旁的白如墨见场面有些尴尬,便上前打圆场,将来迟拉到身边,对着阜盍道:“他受了寒气弱体虚,这种时候你就别来和他斗嘴了,真气坏了又来折腾我。话说,我不是让你们等在外面么,怎么进来了?”
见来迟扭头不理自己,阜盍心里不爽,可是又舍不得走,便轻哼一声不爽道:“我哪里等得下去。”
“等不下去也要等着,现在可还在凤栖宫内,外面还有皇上皇后等着,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也要考虑一下你们的身份,一个义王一个太子,即是君臣也是叔侄,若不收敛一点闹出什么流言蜚语出来,只怕这皇城之内三年的饭后谈资都有了。”
这么一说两人便都冷静下来,来迟气呼呼躺倒踏上,拿着厚厚锦被把自己裹起来,侧过身去不搭理人。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心里又是焦躁不安,阜盍暗想早知道便不会平都的,还不如在那边关之时,相依为命来得痛快。
“你杵在这里也无用,不如出去告诉皇上一声,便道太子殿下醒了。”白如墨推着阜盍出门,见阜盍还是满脸不情愿,便又接着道:“他跪了一夜,身体耗损大,何况现在已近午时,想必也是饿坏了。你若是心疼他,便快去让人送些吃的过来,不然又气又饿的,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想了想,阜盍还是不忍心来迟饿肚子,便乖乖出去了。
看着阜盍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白如墨忍不住心里暗笑,看来不管是如何洒脱强势的人,一旦喜欢上某人了,在那人面前便不由得放低了态度,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只为博得对方一笑而已。
来迟虽然躺在踏上,不过耳朵却是听着声的,直到阜盍脚步走远了,才气哼哼掀了被子坐起来,看着白如墨道:“这宫里的破事我不想搭理了,你既然能进来自然是能出去的,不若带我走吧!”
“你可是把脑子泡坏了,说什么气话呢。”白如墨无奈笑笑,走过来拍了拍来迟闹到,悠悠道:“你心里有他,何必这般斗气,这世间情爱的事情是最不能强求的,你就不能顺其自然么。”
“顺其自然?”来迟冷笑道:“顺其自然沉迷情爱,情爱尽时,被弃之如敝屣,那样的人生,我可是宁死不要的。也许他今日爱我,明日爱我,可难保日日爱我。我天生胆子小,情爱这般的豪赌,我宁愿一开始便参与,也不要输的精光之后,可怜兮兮得含恨老去。”
“说来说去,不过是你不信他罢了。”白如墨叹气,突然之间觉得阜盍也挺可怜,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生性多疑的来迟,如他这般对情冷漠,还不知道这条情路以后要多么难走呢。
“我不是不信他,只是不能信,更是不敢信。”来迟低头,喃喃说了一句,心中微微酸楚,莫名得情绪也低落下来。
对于情爱,来迟从不敢奢望,在他心中,情爱善变,期望越大,届时失望便越大。阜盍对自己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那个人天生便不是池中物,终会是成大事的,而自己所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宫墙之内的逼仄之地,与其互为束缚,不然相忘于江湖。
这边白如墨与来迟又讲了些话,不过白如墨自然是不会带着来迟走的,且不论如今形势,来迟刚打了胜仗归来,多少双眼睛盯着,擅动不易。只说若是阜盍知道了,只怕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两人自小认识,白如墨深知阜盍的性子又多偏执,只怕到时候整个药王谷都鸡犬不宁的。
而阜盍出去之后,只是和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句太子醒了,让她去告知皇上一身,便径直又叫了一个宫女带路去膳房。虽然皇宫之内有御膳房,但是皇后的宫里还是有小的膳房,以备皇后随时传唤,而这些特意背下的膳房比起御膳房来,东西做的更是格外精致的。
虽然说君子远庖厨,不过阜盍此刻是顾不得这些的,径直进了膳房,里面御厨见了纷纷放下手中伙计,跪下行礼。
“免礼!太子殿下醒了,本王过来取一些吃食。”阜盍极少进膳房,只见各种锅碗瓢盆的,大灶上驾着蒸笼,突突冒着热气,闻了闻倒是一股甜香味道,不知道是做的什么。
这些御厨都是伺候皇后的,自然是见过大场面,见了义王也没有慌乱,行了礼都站起来。其中管事的大厨上前一步,恭敬弯着腰答道:“回义王殿下,给太子殿下的膳食,皇后娘娘一早就交代过,只等那柱檀香烧完,便算是好了。”
听这一说,阜盍才瞟见那大灶一旁果然立着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一支檀香,看起来马上就要烧完了。
“如此本王便在这里等等吧。”阜盍左右看看,正巧见到一旁案板放着一些颜色鲜艳的蔬果,已经切了一半,都成了细细的丝装在盘里,便指着问:“这是做什么菜的?”
“回殿下,这是拌千丝,太子殿下刚醒,只怕没有胃口,这些是做开胃的凉菜小碟用的。”
“哦……那我来吧。”阜盍心中一动,便上前接过菜刀,只可惜他虽然拿着刀杀人见血封侯,切菜却是实在不敢恭维,剩下的一半蔬果切得歪歪斜斜,已经不算丝了,大概算是菜条吧。
御厨在一旁看着,也猜不出这义王是怎么了,只敢盯着手里的活计低头做事。而好在拌千丝考验的只是刀工,切完之后该放的调料是早就备好的,也不需要什么技巧,只将准备好的调料都加进去之后,阜盍将那些蔬果统统切了,终于捣鼓出了一大盘的“拌千丝”。
所谓拌千丝,便是将一切爽口的蔬菜切成发丝一般的细丝,然后放上各种调味,一般是作为饭前开胃小菜,只有小小一碟。而自然没有御厨敢告诉义王,他这端着满满一大盘的菜条,实在是不能称之为拌千丝。
最后那蒸笼上炖着的炖品好了,阜盍让宫女端着,而自己便端着那一大盘的拌千丝,急匆匆得赶回去给来迟品尝。
而那些见证了义王殿下称菜刀不顺手,最后直接用自己的“一骑”来切菜的御厨们,纷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想,虽然那“一骑”的确是把上好的刀,可是,那刀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用来切菜还端给太子殿下吃,真的没关系么!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我家孩子在感情问题上都好二货啊!!!
☆、将嫁
等阜盍端着吃食再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在里面了,来迟乖乖躺在榻上倒是恢复了太子的样子,白如墨坐在一旁悠哉的端着一杯茶在喝,花生壳剥了一桌,两人人本在说话,见阜盍进来便都停了。
“吃吧。”阜盍也没有多说,让人帮了矮桌放在榻上,将吃食全都摆上,炖好的补品用厚厚的棉布包裹好了放在最前,而那一盘拌千丝便放在右手边,然后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盯着看。
来迟并未急着用膳,而是先抬头看了看皇上,阜奕见太子望着自己,便点点头道:“彦儿如今是病人,虚礼不用理会,快用膳吧。”
听得此言,来迟也是饿了,便不再拘礼吃起来。
剩下几人看着也是不妥,阜盍便找了话题,看着阜奕问:“皇嫂呢?”
“她……哎,已经去了净心庵,日后只怕不会再回来了。”阜奕表情有些落寞,勉强挤出一个淡笑,又接着轻声道:“这样也好,这后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留在这里也不过烦心,不如去清静之地好好休养。”
这话说得轻松,来迟心里确是忍不住冷笑,哪儿净心庵是皇家御用的观音庵,一般都是那些太后的养老之地,如今皇后提出去那里,便是给出了一个不会再计较蓉西家的态度,更可以说是对皇上已经心死。
想想两人结为夫妻几十年,为了这皇位其中患难不可谓不多,而皇后甚至为了那位置亲手抛弃自己的孩子,而到头来还不是落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漠境地,所以说这人心,如何能信。
来迟能够想到皇后此举背后的含义,阜盍又怎会不清楚,几个人对其中含义心知肚明,只是如此一来,皇上心安,来迟无所谓,阜盍更是不关心,所以也没必要点破罢了。
之后气氛便有点尴尬,而阜盍也不想在来迟面前与阜奕说太多,毕竟这小子还误会着自己喜欢阜奕呢。于是便盯着来迟用膳,虽然努力掩饰,但是那眼神还是不住得往那一道拌千丝上瞟。
虽然感觉到了那视线,不过来迟心里还疙瘩着,便装作不知依旧不紧不慢吃着,直到用完膳了也没说一句话。
还是阜盍忍不住了,见那一盘拌千丝也了一些,便强忍着语气淡定问道:“这个拌菜,味道如何?”
来迟只以为他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找自己说话,也不抬头看阜盍,只是盯着被面面无表情答道:“切丝稍粗,味道尚可,谢皇叔为彦儿取膳食。”
虽然没说极好,但是这个也算是满意了,而这么一说阜盍便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