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引爆。
轰!
地动山摇。
众人扑地掩藏。
悬崖崩塌,碎石炸喷若箭,咻出烈声。
宝鼎、精钢珠崩落悬崖,直往千丈深渊坠去。
又是一阵轰声,宝鼎落江,水喷如柱。
众人来不及反应,那业已沉睡多年火山突地复活似地,闷轰一响,黑盆中心处已裂开数尺,一道白烟冲出天际,闷轰不断传开,山峰不断撼动。
辽军早已吓着,有人喊着快要地变,快逃快逃,一群人四散躲去。
那守将耶律明光只闻及宝鼎爆炸落江,已知不妙,大喝着:“不好,有人要窃取宝鼎!”哪管得地震落石处处,赶忙掠于悬崖,往下瞧去,竟然见得江中船只活动不断,登时喝喊:“快聚人马,敌军窃宝!”
他发出长啸,老兵残将突闻变化,竟然一失老态,化做强兵,飞也似地紧追耶律明光,浩浩荡荡直扑崖底。
宋两利、夜惊容已和忽必瑞先行一步,赶往江面之际,已见得水神帮弟兄缠绑宝鼎,准备运行而去。
忽必瑞向那光头年轻人喝道:“江舵主,连那八个球也一并带走。”
那光头舵主江烙铁怔道:“加八球?这船怎够载?会沉的。”
忽必瑞道:“后勤还有一艘,开过来,人先落水,如此便够,放心,利润多好几倍!”
江烙铁闻及利润够多,张口一笑,竟然满口闪闪铁牙,直道试着办!招呼四十名手下潜入江中缠绑铁球。
那船并非中原特有之木造船,而是以羊皮缝成之浮膘,加以竹木绑串而成,其串连面积可大可小。此时见得精铁够重,众人又取下随身携带之浮膘,拚命吹气成球,训练有素绑于铁球上。如此一来,那铁球已被吊出水面半尺,且靠于皮筏四缘,由于并未全部浮出水面,故重量减轻甚多,这一绑妥,催筏而行,竟然顺利无阻。
两船一前一后飞流而去。
宋两利瞧得赞赏不断,道:“若要搬往船上,简直要命,若让它浮着走,方便多了!”
忽必瑞笑道:“否则我们水神帮岂非浪得虚名!走吧!”
三人护着猎物,沿岸逃去。
水神帮弟兄果然了得,泅水船后头,竟然走得自由自在。
穿行半浬,忽觉敌军追逼过来。
忽必瑞立即拉下面罩,道:“先收拾收拾,以断后患,你俩已易容,不怕身分暴露,我可不行!”
话方说完,耶律明光引领大军已至,忽见小伙子,登时怔楞:“小毛头?也敢盗我大辽镇国之宝?”
宋两利道:“留此无用,送给我吧!”
耶律明光喝道:“如此岂非连大辽江山一并送去?不成不成!快将宝鼎交回,留你不死!”
忽必瑞道:“金脸兄何必当真?全天下大概只有你仍把它当宝,狗皇帝耶律延禧早把它看成破铜烂铁,你要送给他,准被抓去坐牢!”
耶律明光斥道:“叛徒胆敢毁损皇上,来人,擒下他,死活勿论!”
一声令下,老将突地掠阵,直困三人。
耶律明光更一马当先快枪刺来,那劲道竟然比郭药强之独门绝活“无敌神枪”更猛几分。
忽必瑞腿伤在身,见状怔诧,糟老头竟也发飙,哪敢再挡,赶忙跳掠闪退。
夜惊容见状不得不掠身扑前,一招迥风引荷挡去快枪,怔道:“原是辽国曾负盛名的‘夺命快枪侠’么?”
耶律明光哈哈畅笑:“不错,仍能记得我诨号,你算是个人物,也该知我厉害!快束手就缚,给你一条生路!”
夜惊容道:“你虽厉害,却非我敌手,退吧!”
“够狂!”耶律明光喝笑,一把“万枪射月”直冲刺去,且见枪影无数,霸劲非常。
夜惊容不愿使用本门武功,硬是以招拆招,穿梭快枪阵中,从容应付。
耶律明光数枪刺之不着,已知遇上高手,复见对方只斗不攻,心念一闪,登时明白对方有意拖延,以让船只快速离去,登时喝叫:“快攻,莫让敌军逃去!”手下立即兵分两路,一往这头围来,另往船只攻去。
此群残兵看似老弱,然发起飙劲,竟也虎虎生风,一时已将宋、夜、忽必瑞三人困住,缠打不断。
宋两利自知夜惊容不愿施展本门功夫,威力大打折扣,自个并无此顾忌,喝地一声,“阴阳诀”奇功已展开,但见双流引处,直冲左近一名老兵,这一冲劈,直若闪电,电得那人高跳弹起,摔跌老远,吓得他人目瞪口呆,不敢乱攻。
耶律明光见状诧道:“原来你也是高手!还耍了妖法!”快枪猛刺过来。宋两利猛喝“断”,不知哪来神招,快扑过去,快枪刺穿左近,枪柄正在嘴前,他猛张牙一咬,卡地脆响,竟然被咬去三分之二,在枪劲震动下,卡地再咎,断成两截。
耶律明光大骇,他这快枪虽非精铁打造,亦是上选硬桧刨成,竟然被人一咬两断,诧得他不知所措。
忽必瑞见状大笑:“好个利牙铁齿,比起江烙铁的铁牙更劲三分!天下无敌啊!”
宋两利干笑,他并非有意卖弄,只觉对方快枪走势必定如此,本想咬住它,谁知牙齿竟也够爽快,一卡了事,惹得他笑声不断,直道意外意外。
耶律明光恼羞成怒,喝道:“没了枪,照样收拾你们!”丢下枪柄,反掌轰来,掌劲竟然狠猛。
宋两利正斗得起兴,阴阳变流打去,砰地暴响,耶律明光竟若触电般被劈退三数步,宋两利余劲扫去,打得数人人仰马翻。
夜惊容配合劈来,还军终被击退。
耶律明光待要拚命反击,猝见万宝山峰轰出一道强劲白烟,震得碎石暴射四处乱砸,地动山摇不说,一颗桌大石块竟然砸向此处,吓得众人鸟兽散去。
巨石砸下!
轰!
地动山摇。
巨石砸中辽兵,压死七八人,碎石射伤十余人,连耶律明光左肩亦被打中,疼彻心肺,无力再战。
宋两利、夜惊容、忽必瑞躲得较远,并未波及,趁此机会掠身逃去。
耶律明光欲追无力,眼看船只已穿落险道甚远,自家军队败战无数,复见神灵之地火山欲炸,怅叹一声:“天亡吾国矣!”说完泪流满面,忽又喝道:“守住神地,我去讨救兵!”跋涉艰老步伐,穿山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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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碧血丹青
那地动山摇震撼声,己惊动远在大金帝国秘殿盘坐修行之极乐圣王。
如此天变,在灵界简直大事,极乐圣王登时运起神通感应种种。越是感应,越见脸面表情变幻不断。
一旁雅净之极乐乐圣母有所觉,道:“要事?”
极乐圣王张眼凝向圣母,终于点头:“辽国圣地受到破坏,那人正是宋两利和容儿。”
极乐圣母道:“容儿?她怎去了辽国?定是要事!”
极乐圣王道:“是去盗取一团铁石,却不知功用为何?”
极乐圣母道:“既然是圣山之物,必定其为珍贵,或是另有用途,否则他们岂会冒性命之危险?”
极乐圣王道:“我却不敢感应容儿,怕打草惊蛇,否则易知是何东西及功用;那宋两利有绿龟老人护着,更难搞定,得下点功夫才行。”
极乐圣母道:“那圣山有何东西可取?”
极乐圣王道:“传说有口黄龙鼎镇住辽国圣地,可惜辽太祖死在那里,圣地变鬼地,无人在乎。”
极乐圣母道:“既然变天,必有重因,你可要继续追查?”
极乐圣王领首,再次运起神通感应,此次不只搜向辽国,且往大宋皇朝搜去,那阴界魔王冷笑防范,无法穿透其脑门,再搜向宋两利师父林灵素,这一感应,终至脸色大变:“他们想铸黄龙九鼎,若被镇住,大宋江山谁都撼动不了!”
极乐圣母怔道:“容儿他们盗取的是黄龙精钢铁?”
极乐圣王道:“正是。”
极乐圣母道:“她怎帮着外人做此事?”
极乐圣王道:“也许我未下指示吧!”已起身:“得派大军前去截回,否则落人大宋手中,一切将十分棘手。”说完踏步离去。
极乐圣母轻叹:“容儿你可别走火入魔才好!”缅怀爱徒,感伤不断。近来似乎身躯不佳,咳嗽连连。
※※※
宋两利、夜惊容、忽必瑞等人护着宝鼎,顺着伊通河北流而去,行约二十余里,险山已失,已抵平原处。
水神帮弟子训练有术,立即将精铁搬上岸,准备改走陆路。
宋两利道:“一直放行而下,不就成了?”
忽必瑞道:“怎行?河水北走,再下去即是黄龙城,再过去即通往松花江,你想绕金国肚子一周,我可不干,趁此走陆路,至少减少行程三分之二。”
宋两利但觉有理,道:“可是陆路得数辆马车,甚是醒目!”
忽必瑞道:“再醒目亦无军队醒目!”伸手指去,一声令下,那马车全数插上辽国郭药师军旗,显然想蒙混过关。
宋两利见状笑道:“你倒是有备而来。”
忽必瑞道:“信誉保证,你且准备元宝吧!”
宋两利直道自会想办法,忽必瑞哥俩式地拍其肩头,随令手下快速动作,将精钢球分四辆马车装上,至于那宝鼎,经从高崖摔下,鼎脚已弯,未若房子高巨,亦以一辆马车装载即可。
全部装妥,罩上杂草,已算完工。水神帮弟子登时换上辽军装束,易装而行,明目张胆,赶路而去。
宋两利、夜惊容则躲入暗处,护着马车,以防有变,两人揣想,此行若无水神帮相助,恕不易完成任务,万两金花得值得。
忽必瑞果然胆大,自以辽军小将领自居,遇有同路辽军,竟然不躲,甚且威凛招呼,显然冒充多次。经验丰富。
数量马车通行无阻,直往南方奔去。
黄龙城、总兵府。
耶律明光仆仆风尘赶来求救,郭药师接待于秘厅中。耶律明光将案情说明,并请求协助追回宝鼎。
郭药师这才恍然,昨夜地震原是这么回事,道:“小贼盗铁,我自会派兵追回,但将军要我率大军拦人,恐小题大作,说不定对方乃在声东击西,不得不防,孙子兵法云:
‘知可以与战,不可以与战者胜’,将军应知。”
耶律明光急道:“自该战,那宝鼎势关国运,怎可让敌军抢走,总兵应将其夺回,为本国尽命!”
郭药师道:“将军应知,圣上早忘了此事,若我贸然出兵,中敌奸计,日后追责下来,晚辈担待不起!”
耶律明光道:“圣上虽忘记,却未放弃,总兵千万则推托啊!”
郭药师道:“晚辈岂敢,不是已派兵去寻了吗?将军若要引大军,晚辈有个建议,您亲自前往圣上面前求救,若得命令,晚辈必定全力以赴。”
耶律明光感伤一叹,看来欲请对方立即派大军拦劫恐怕不可得,道:“圣上那头,老朽自会请罪求救,然对方非庸手,小军队根本挡不了;莫要当真让其脱逃才好。”
郭药师道:“放心,晚辈会看紧,您快去求圣上吧,待我替你备快马!”
耶律明光立即拱手道谢,直道快马安在,郭药师下令,手下已将快马牵来,耶律明光管不得疲惫,立即退去,掠马快奔出城。
郭药师瞧在眼里,轻轻一叹:“将军应征战沙场,如此落寞凋零,实是可悲!”替耶律明光叫屈,瞧向远方,喃喃说道:“我熟读兵法,迟早要扬名沙场!”心想如若耶律明光所言对方劫走乃重要之物,势必引起一场争战,该是绝佳机会,手指点桌,运算于心。
他虽派兵前去搜索,却未发出逮捕令,一切等待最佳时机再作处理!
对于茫然似有似无之失金事,他早忘光,一切为征战沙场而莫名兴奋。
耶律明光日夜不停催马狂奔,历尽两日夜,及近黄昏始奔至上京临潢府。
他脸黑衣灰汗湿全身,未及更换,便往皇宫奔去。方抵宫门,疲马一啸,扬蹄而起,他飞身落地,战马口吐白沫,倒地毙命,耶律明光感伤喝道:“历史战功将记吾马一笔,你安心去吧!”伸手抚及马头,感恩传去。不敢耽搁,直往守卫奔唤:“我乃万宝山守将耶律明光,先时传有万急军令,可有收到?此时特来奏禀圣上,快替我通报!”
守卫但觉老头糟透,若非那身军衣仍在,否则恐难辨认,道:“不去沐浴更衣再觐见?”
耶律明光道:“十万火急!”
守卫觉他未见功劳亦有苦劳,这才立即通报。不久听及宣唤,耶律明光匆匆进殿。
虽为辽京,一切工筑几和大宋宫庭无异,美仑美奂,豪华非凡。
天祚帝耶律延禧正于“春水阁”和爱妃饮酒作乐,宰相萧奉先侍伴于旁。瞧着曼妙宫女裸露舞姿,的确享尽情欲春情。
那萧奉先原是天祚帝小舅子,元妃之兄,一朝得宠,不可一世,未及五十即谋得宰相一职,大权在握,竟然作威作福。原是书生脸容,却因阳奉阴违过久,换来一副老奸模样,全国皆知,唯皇上不知,且仍由他风光一阵。
乐声悠扬,舞姿撩人,每至挑逗处。天祚帝立即鼓掌叫好,嘴角八字翘胡跳跳抽抽,风流邪虐无比。
耶律明光已被宣进,待要禀报,天祚帝正眼未瞧,即已伸手制止,道:“待这‘仙女献情’舞完再说!”耶律明光应是,只能立于一旁,见及国事多难,圣上仍在花天酒地,纵情爱欲之中,实感触良多,暗叹不已。
萧奉先原欲赐他酒喝,却发现其脏得可以,且汗臭满身,一时憎恶而作罢。
好不容易等得撩人歌舞舞毕,天祚帝这才有心询问,道:“何事,赶得如此匆忙?”
耶律明光急道:“有关黄龙宝鼎一事,已被窃走,黄龙亦蠢动,可影响大辽国运!”
萧奉先截口道:“岂可胡扯大辽国运,影响圣上心情!”
耶律明光拱手:“未将句句实言!”
天祚帝睨着细眼,手拈胡尖,道:“你是辽国将军,搞得像乞丐,实有失国体,下去,洗净再说!”
耶律明光急切道:“圣上……,历代皇帝皆护守灵地不留遗力,圣上切莫大意啊!”
天祚帝摆着手,稍带厌烦,冷道:“那又如何?太祖驾崩该处,历代争斗不断,父王更是遭毒手,你还要我信什么?下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