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道禅师同意,宋两利立即引人进入奇石迷阵中。其间虽碰及守卫,但以小神童身分,对方并未起疑,轻易放行入内。
及至内障,只见得打坐平台,阴阳老怪并未留下任何东西,了道禅师搜寻未果,只好让宋两利盘坐其中,开始运功感应。
宋两利照例服下烈酒,然后运起神功,脑门渐渐浮出母亲关怀脸容;师父林灵素正大啃龙虾;徽宗皇帝和鱼景红作爱完毕,竟也想著名妓李师师;女友夜惊容盼切地等待;妙佛禅师竟然躲在酒楼和悟宝师兄大谈生意经,悟宝师兄已改名钱照康,看来已还俗……
自从习得武功后,感应渐渐顺利许多。了道禅师看在眼里,频频赞许,此子果然将成大器。
宋两利连连想搜得阴阳老怪行踪及思绪却不可得,终再饮数口烈酒,脑门蓦觉浮出阴阳老怪坐于高峰之上,眼睛突然睁亮,射出青光,待要穿冲逼近之际,宋两利脑门又一闪,浮出绿龟法王法相,宋两利乍惊,法王欣笑道:“功力不够,怎可斗上老魔?黄龙精钢鼎即是辽国镇国宝鼎,另有精钢铁可铸八口宝鼎,可镇国运,其精似钢,千万莫让妖人得去!”缘龟法王突地喝出鬼脸,吓得宋两利登唉呀跳醒,法王幻相顿失。
了道禅师见状急问:“发生何事?阴阳老怪摄你心了?”
宋两利道:“不是,是另有法王指点,不能和阴阳老怪做搜幻之术。”
了道禅师道:“可能怕你功力不够,遭到报复。”
宋两利道:“会么?老怪一直视我如徒……”
了道禅师道:“他反复无常,还是防着为妙;可感应有关黄龙精钢鼎之事?”
宋两利领首:“法王说它是辽国镇国宝鼎,原只一口,但另可铸造八口,他且交代不能落人妖人之手。”
了道禅师道:“这就对了,阴阳老怪和那神秘妖人想以此精铁铸造某种东西,若被铸成,恐将变天。”
宋两利道:“可惜未问出日月仪;再来一次便是!”再次盘坐,想再感应,绿龟法王并未现身,倒是烈酒三口下肚,竟然冒出阴阳老怪邪笑脸,吓得他赶忙收功,不敢胡乱感应,道:“可能要下次了,阴阳老怪正等着我上勾呢!”
了道禅师道:“也好,防着他是对的!”心念一转,道:“有机会你将阻止黄龙精钢落于他手中……,最好能夺来镇住皇宫,也许大宋运势会强些。”
宋两利道:“弟子可无此能耐,何况搬回皇宫,不就等于直接搬给老怪?这里原是他地盘。”
了道禅师恍然:“说的也是,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拍拍宋两利肩头,关怀道:
“你得好好修行,或许此场灾难全靠你解决了,为师已老,且功力有限,至少通灵功夫无法突破,顶多也只能办些小事罢了。”
宋两利道:“有那么严重么?”
了道禅师道:“阴阳老怪、极乐圣王,加上不知名妖物皆已蠢蠢欲动,势必惊天动地,唉!可能是天意吧!”瞧瞧天色已晚,道:“我得走了,去探探有关老怪和老妖之事。有缘日后再会。”
说完再次叮咛多替大宋江山尽点力,尤其有关黄龙精钢鼎一事,宋两利默然点头,了道禅师始依依而去。
宋两利眉头直皱,自己只不过想混个安身立命,怎生任务越玩越多?难道真是命中注定?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想阴阳老怪可能随时返回,不敢稍作停留,赶忙开溜,逃回神霄宝殿,也好落个安身。
阴阳老怪原在附近山峰修行内功,谁知破人摄及脑波,他忽有所悟。直觉是来自宫庭方向,为防有变,他立即赶回,已然发现化石阵区的确有人来过,不禁仔细思考,此处除了童贯、王文丑和宋两利少数几人能进入外,他人根本无门可入,而有此摄搜脑波之能,恐怕只有宋两利一人。
“这小子发现什么?”阴阳老怪不禁揣想,否则以宋两利尊师重道之个性,又怎敢冒犯师长而运行摄脑之能?“难道他对我起了疑惑?”
阴阳老怪立即运功,想感应宋两利种种想法,然宋两利已有防范,散作风花雪月般思考,阴阳老怪又不敢逼得甚紧,自感应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收功。暗道:“你能安份倒也罢了,若敢作怪,留你不得!”不再往宋身上浪费时间,唯那黄龙精钢鼎才是正事,思考过后,已弹出指劲,打向左近假山那黄琥珀巨石,发出沉脆“咚”声,震传甚远,此原是他和童贯等人联络信号。
果然不出片刻,一副将军装束之童贯匆匆赶来,拱手拜礼直问师父何事?
阴阳老怪道:“神霄宝殿工筑如何了?”
童贯道:“地基已固,石柱亦定,若无状况,约数月之内可完工。”
阴阳老怪满意道:“只要此殿一成,再镇及灵物,大宋江山可保!”
童贯道:“全是师父功劳。”
阴阳老怪邪笑几声,道:“你可知契丹辽国为何履攻不下?”
此正是童贯最为头疼之处,老实说他职掌兵权,极欲表现,然敌军的确颇强,除了较小阵仗外,他几乎无处着力,突闻玄机,登时急问:“愿请师父指点。”
阴阳老怪道:“那是因为辽国仍有龙脉,镇有精钢宝鼎,若能破去此鼎,辽国气势必衰,若将宝鼎运回大宋,镇于宫中,人宋江山将延续千万年。”
童贯眼睛一亮:“确曾听及太祖开国时留有此传说,弟子亦曾想破去,可惜却不知真正位置,十分棘手。”
阴阳老怪道:“在辽国北寨黄龙府或万宝山一带,真正位置可到该处再打听。”
童贯不禁皱眉:“北寨黄龙府乃辽国命根子,屯有重兵,易守难攻,就连女真等族人皆难越雷池一步,想入侵夺宝并不容易。何况还有辽国猛将耶律大石及部药师把关,固若金汤!”
阴阳老怪笑道:“别人不能,一个人必定能!”
童贯道:“谁?”
阴阳老怪道:“你师弟宋两利!”
“他?”童贯莫名不解,这家伙是有些道家门道,但真正对付千军万马,行吗?
“他有何能耐?”
阴阳老怪不愿说出对方有通灵之能,道:“他是福将,只要一出马,必定水到渠成!”
童真想笑:“靠运气?也是一绝吧!”心想反正不伤自己,亦不吃亏。“可是凭他一人又怎能运得精钢重鼎?”
阴阳老怪道:“我们又岂可袖手旁观?只要他龙深入敌区,被去辽国龙脉,将宝鼎运出之际,咱大军得立刻抢接,否则辽军亦非省油之灯。”
童贯道:“如此恐怕将引起大战。”
阴阳老怪道:“大宋已忍他多年,迟早将战一场。”
童贯豪气不禁大发:“好吧!身为统兵大将军,岂可缩头缩尾?何况有师父助阵,谁都挡不了!”
阴阳老怪哈哈畅笑:“爽快!下一步是如何劝动宋两利去盗宝!”
童贯道:“直接命令不就成了?”
阴阳老怪道:“不成!你师弟尚未成年,且胆小如鼠,要他深入敌区对抗大军,他必不敢,唯有从神霄宝殿需要镇殿宝物下手,或许能让他甘愿进行此任务。”
童贯道:“那就找林灵素处理,省事多多。”
阴阳老怪道:“没错,朝此方向必有效果;”忽想及什么,道:“你也别说太多,尤其不能让他知道你我在幕后策划,毕竟修道人多少带着通灵,不得不防。”
童贯道:“弟子知晓,一切将会处理妥善!”
阴阳老怪交代细节几句,童贯始拜礼而去。阴阳老怪想及一切进行顺利,黠笑不已。
※※※
三日后。
童贯方有所行动,约见林灵素于内宫神霄宝殿工地前。
见及宝殿雄浑伟岸,林灵素满意直笑。
童贯先聊几句,方始切入主题,道:“宝殿已成,得需灵物镇住,大内龙脉有九处,不知先生有何良策?据传辽国有镇国宝鼎,当年太祖未能求得,实是可惜,若能替太祖完成心愿,如此丰功伟业,恐连皇上都得大事褒扬一番。”
林灵素原是混混充数,对灵异事知之不多,既然有人点明,他自打随蛇棍,哈哈畅笑道:“不错,有宝鼎镇龙穴,大宋江山更旺,只要将来夺得了宝鼎,本尊立即镇得四平八稳,任谁也抢不走!”
童贯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是寻之不着,否则早派兵夺回,需知灵物必定潜藏隐密,若无修行通灵之能,根本毫无目标可寻,我正缺这种人。”
林灵素闻及通灵,直觉闪出宋两利,然他又岂可弱了威风,道:“本尊是忙了些,或许我徒小神童能帮上忙,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童贯见已引对头,呵呵笑道:“只要能找出宝鼎,任谁出马都一样,唯此事机密非常,或许以先生身分出面解说,小神童较不易走露风声或太过紧张。”
林灵素摸着尖胡,跳笑不断,道:“没问题,此事本尊来处理,大将军大可安心。”
童贯立即拜礼:“先生果然通真达灵,此乃大宋百姓之福!先时赠送此地实是押对宝儿了呢!”
林灵素直道哪里哪里。双方客套一阵,童贯方自离去。林灵素迫不及待想抢功,立即传换宋两利前来,带他绕行神殿地基,并指指点点,解说何处是龙穴,何处是凶穴,宋两利姑且听之,他直觉师父有事相告,然在尊师重道下,他从未感应林灵素思维,亦让其蒙混至今。
绕过一大圈,回到龙泉处,林灵素始道:“你知不知龙穴需宝物镇住?”
宋两利乍楞:“师父已知此事?”
林灵素道:“你都已知,何况为师上知天机下知人命,有何不知?”
宋两利原以为有人相告,但想及师父通灵之能不在自己之下,敢情乃误会,道:
“不知师父有何高见?”
林灵素道:“为师准备派你至辽国探出宝鼎下落,有机会即运回来。”
宋两利一楞:“可是师父可知有关阴阳老怪之事?……”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林灵素道:“不干他事,老怪亦正亦邪,也帮得我们不少忙,他又非地理大师,又无后代,要此宝鼎无用;我倒觉奇怪,为何会扯及他身上?”
宋两利欲言又止,道:“宝鼎精钢可能另有功用,知其用处者,多少觊觎。”,林灵素笑道:“放心,一切有我,老怪未必奈何得了。”
打从被林灵素从牢里解救出来,宋两利已尊他为师为神,从未犹豫,尤其又经征讨西湖王、明教、少林派之后,本尊威风可想而知,纵使阴阳老怪厉害,然师父既然将出面处理,一切已非自己责任,暗道:“或许天命如此吧!”为今他担心的是凭一己之力。
便要深入辽国盗宝,恐怕颇有困难吧,道:“那宝鼎必定甚大,弟子恐怕搬不动……”
林灵素笑道:“先探出位置,然后能动便动,若动不了,我将派大军去取。”
宋两利道:“且听师父安排就是。”
林灵边素笑声顿开,直道没问题:“凭神霄派气势,吐口气便要轰倒辽国番邦,此行决无问题。”
宋两利唯唯应诺,林灵素再畅言一阵,方始离去。宋两利老觉此事不妥,心念转处,已往化石山奇阵掠去。
待抵阵区,里头传来阴阳老怪唤声:“进来吧!”宋两利快步行去。
阴阳老怪盘坐平台,面目显得沉静慈祥,见及宋两利,淡笑说道:“为了黄龙精钢鼎之事?”
宋两利默然领首。多人说及老怪邪恶,为何对自己老是慈眉善目?
阴阳老怪笑道:“上次潜入鬼域的状况你还记得?”
宋两利道:“那里藏有妖人?”
阴阳老怪道:“不错。”
宋两利道:“他就是相国寺逃走的妖人?”
阴阳老怪道:“也许是吧。”
宋两利默默不语,毕竟和妖物打交道,动机可疑。
阴阳老怪道:“你认为我跟他有串通?”
宋两利道:“有一点。”
阴阳老怪哈哈笑起:“是有串通,但未必同谋!也就是我发现他之后,相互有交谈,只是未必要跟他搞在一起!”
宋两利不懂,道:“你们不是共同欲取得宝鼎?”
阴阳老怪笑道:“那逃走的和尚说的?他是了道吧?”
宋两利难以回答。
阴阳老怪笑道:“看来就是他,否则甚少人能逃出我手掌心;”心念转动着,道:
“如果你想想我的处境,便知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同谋,毕竟我已天下无敌,为何要引出妖人来整自己,有关宝鼎之事,只不过双方话头罢了,当不了真。”
宋两利道:“那妖人要精钢铁何用?”
阴阳老怪道:“他受困多年,元气大伤,需要制造特殊盔甲以护身,简单说是他怕光怕热,所以只能困于鬼域,我又何需助他脱困,自找麻烦。”
宋两利恍然,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来老怪亦是防那妖人,合作机会大大降低,道:“但你们仍谈及宝鼎之事。”
阴阳老怪道:“是他先提及,我只是配合说说,也该天意如此,若非他先说,我又怎知辽国藏有镇国宝鼎,只要盗回中原,大宋江山自可长久万年。”
宋两利道:“师父为何也想将它取回?”以下“该不会想独吞吧”并未说出。
阴阳老怪似知心意,道:“我已拥有一切,何需在乎谁?想将宝鼎夺回,乃想就近照顾,免得妖人夺去,徒增敌手,且人在宫中,多少替大宋皇朝尽点心力,如此两全其美之计,何乐不为?你若有顾忌,可以放弃此行。”
宋两利但觉老怪说得合情合理,且那宝鼎落于辽邦远处,总不如就近照顾来得妥切,何况以老怪之能,他若想强取,恐怕辽邦亦挡不了,看来自己多虑了。道:“弟子只想弄个清楚而已。”
阴阳老怪哈哈畅笑:“爽快!如若你闷猜疑,那才不妥,我虽信及人本恶性,但对自家门徒全是剐心相见,因为没有你们,何来我的威风、成就,其中道理恐非常人能知,但你知我知便可。”
宋两利豁然开朗,道:“弟子误会您了,”拜礼道歉。
阴阳老怪笑道:“尽量误会,这才有意思,猜忌让人舒爽!”想及得意处,狂笑开来。随又说道:“你去盗宝,我来接应,至于妖人亦或任何阻力,我全数打发,哈哈!
我实在爱死大内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