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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师张继老问道:“可要追去?”
胡天地道:“暂且莫追,毕竟身在京城,若四处杀伐连连,恐引来禁军,闹得不可收拾。”
张继老亦觉有理,掠往墙头,指挥龙虎阵势先行退去。
色神刁采盈却媚笑道:“怎不追?一举作了阴阳老怪岂非永绝后患?”
张继老斥道:“宋、金势不两立,休想耍计!”
刁采盈道:“你可差了,大宋且秘折联金灭辽,早已合作多年,说此话未免外行!”
张继老冷道:“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你若不走,休怪我天师派以你为敌!”
刁采盈冷哼:“不知好歹!”伸手一招,这才和伙伴掠身而去,临行且又回头盯向宋两利,邪笑道:“咱老帐慢慢再算!”说完闪身不见。
宋两利脑门沉重,暗自叫苦,若被缠上,实是难玩。
寒天儿急间:“你和他们有何恩怨?”
宋两利道:“前次灭辽,圣王急欲屠杀燕京城,我挡了一下,便被追杀,后来和他们遭遇,各有胜负,故结了怨。”
寒天儿道:“既然如此,得避开才行。”
宋两利默然点头,差点说出“孩儿知晓”等话。
强敌虽退,然逮人任务却未达成,群雄难见畅快。
张继老道:“让那阴阳老怪走脱,他必另藏它处,想再逮他并不容易。”
胡天地道:“至少证明他已受伤,不若以前凶猛,只要仔细探寻,且将其徒避开,我们仍有机会。”
寒天儿道:“既是如此,我等四人即再多留几日,待张天师返回抑或收拾老妖为止。”
心想如此亦能多陪儿子,聊尽母亲之责。三大护法表示同意。
胡天地道:“感谢四位相助,然极乐圣王业已介入,大家得更小心从事。”
张继老道:“若是圣王亲自出手,当今天下恐无人能挡……”
众人心神不由一沉,极乐圣王早已是超级宗师,排名仅次于绿龟法王,然法王已死,圣王坐稳第一高手,原阴阳老怪尚可吓阻,但经此一战已势同水火,又怎能再联合他以抗圣王?情势瞬时变换,压力自来。
胡天地叹道:“若真如此,唯号召天下弟子以作诛死之战,且莫让番邦鞑子嚣张逞能方是。”
张继老道:“或许也该赔上这条老命啦!”
宋两利急道:“毋需如此,圣王虽厉害,但绿龟法王未必作古,届时必有得拚!”
心想若真对上,说什么也得求法王现身。纵若不得,且以灵宝阴阳镜相抗,至少非毫无招架之局面。毕竟若让母亲冒险,他死也要拚。
胡天地道:“且观且战吧,若法王能再现身,自是佛陀慈悲,否则全靠天命了,咱先退去治伤,以便应付随时可能发生之变局。”
对于绿龟法王是否转世,以及和宋两利之瓜葛,众人虽甚想明确知之,然在间之无名且相互尊重下,宋若不说,众人又岂敢过问。
命令已下达。胡天地和张继老引着龙虎阵退回天师西宫,宋两利则陪着母亲留在原地,所剩三大护法则返回秘处,先行治伤去了。
人已落单,宋两利立即下跪,以表敬意,通:“娘受险了。”
寒天儿两眼含泪,慈祥一笑,将爱儿抱得紧紧,道:“怎会,除此妖魔乃我辈本分,你做得很好。”宋两利默默不语,享受片刻母子亲情。
寒天儿抱得一阵,方觉儿子身上亦伤痕累累,急道:“倒忘了你也有伤要治,咱到里面找个床铺!”引带儿子而去。宋两利直道皮肉伤不碍事,寒天儿仍带他前往后院,找不了完整床铺,拆得门板暂用,随即拿出金创药开始治伤。
在发现儿子伤口似有收缩效果,血流且现晶莹剔透之际,寒天儿怔道:“你服了灵丹妙药?”
宋两利道:“吃得一株紫玉仙芝。”
寒天儿甚喜:“倒是灵药了,娘放心多啦!”仍小心翼翼清理伤口及治伤,道:“原以为你曾服下阴阳老怪丹药,可能伤着身子,但有紫玉仙芝可解,一切自能化去。你倒是个福气之人。”
宋两利道:“托娘之福,娘也受了伤,核儿血液或可一周,至于妙药一时难寻。”
寒天儿斥笑:“别胡言,哪有娘喝骨肉鲜血者,那些伤还挺得过去。”
宋两利直道下次必留灵丹妙药,寒天儿表示莫强求。母子连心,一阵甜蜜。
待伤势治妥后,寒天儿始问道:“近日夜里总闻笛声悲切,似夜姑娘所奏,你和她到底如何了?”
想及夜惊容,宋两利心情跌落谷里,道:“和她吹啦……”
寒天儿道:“怎会?娘相人无数,她并非花蝴蝶、始乱终弃者。”
宋两利道:“是误会……”如此秘密原答应秦晓仪不能说出,然对方是自己母亲,怎可欺瞒,何况她知晓亦无碍处,遂道:“我和张美人有了孩子……”寒天儿乍闲,吓得一跳:
“你跟她?”宋两利急道:“不是那档事!”寒天儿道:“娘迷糊了。”宋两利道:“就是太玄才误会连连;原是张美人和王天君有了小孩,秦晓仪却要孩儿帮忙,暂时冒充张美人丈夫,待孩子生下再作处理,谁知还来不及处理。张美人即把孩子生下,且跑到京城认老公,此事被夜惊容撞个正着,一切便完了。”
寒天儿满头雾水:“张姑娘怎搞不懂孩子跟谁所生?且认定你是她丈夫?”实是子古奇闻,道:“她得了失心症不成?”
宋两利道:“差不多,孩儿练得先天移神换灵洗脑大法,慢慢以洗脑方式介入张美人脑门。且洗去、改造对方记忆,待她醒来即忘了先前所有,只记得改造之事。”更形苦笑:
“若非瞧那秦晓仪可怜,孩儿怎敢玩此花招!”于是将整个洗脑及发生过程说个明白。
寒天儿欲笑非笑,若是他人,她未必相信,然儿子天生式异,且有灵力在身,何况他毋需对自己撒谎,终也笑出来,道:“你可是好人当过头了。”
宋两利苦笑:“孩儿错了么?”
寒天儿笑道:“没错没错,帮得人家怎会错了?只是当过头总要吃点亏!”
宋两利道:“此亏不知仍要吃多久。”
寒天儿道:“顶多是一辈子。”
宋两利诧道:“一辈子?那岂非完了!”
寒天儿笑道:“无此严重,秦晓仪一向仁慈,该不会让你背负太久,或许天师派和玉皇仙岛恩怨厘清后,一切自能迎刃而解。”
宋两利道:“可是对夜姑娘……。”
寒天儿道:“该没事,毕竟秦晓仪已解释过,且那笛音充满思慕,你仍有机会。”
宋两利轻叹:“闹得此事,叫孩儿如何能再坦然面对她?”
寒天儿道:“一切又非你的错,相信日后她会回到你身边。”
宋两利不禁摸摸额头胎记,总感觉自己配不上她,暗暗轻叹。
寒天儿自能感受,且那亦呈当母亲永远之痛—为何不能生个完整脸面给儿子,而留了胎记。她抚向儿子肩头,轻叹道:“原谅娘,未能把你生得好。”
宋两利但觉刺伤母亲,赶忙装笑回应,道:“没事没事,这个胎记在塞外可光荣得很,孩儿根本不在乎,何况已习惯啦!”
寒天儿两眼含泪,总深深点头,也不愿儿子再为自己而伤神,终说道:“你能看开即好,否则娘无地自容!”
宋两利直道看得开看得开,随将话题转往塞外遭遇趣事,尤其谈及忽必瑞盗宝无数,日后且要搬光童贯等奸官财宝,始让寒天儿心神移了方向。道:“是该搬回童贯压榨百姓之财。”
宋两利道:“孩儿已知藏宝处,随时可动。”
寒天儿道:“且等解决老怪之事再说,倒是有关林灵素根本就是神棍一事,你待如何处理?”
宋两利道:“孩儿即为躲他才溜向塞外,孩儿已不再帮他了。”
寒天儿道:“如此甚好,且也不必躲他,毕竟是非总得分清,而后勇敢面对,他是助过你,却为私欲,你还的人情业已甚多,够了。”
宋两利道:“娘教训得极是。”
寒天儿笑道:“如此娘便放心啦,去吧,耽得太久,恐将引人起疑。”
宋两利道:“娘既回京,何不恢复真正身分?孩儿也可认祖归宗?”
寒天儿轻叹:“奸人未除,苏家永远是乱党,何况皇上仍昏庸,为免不必要麻烦,还是暂时如此,待机会妥切,娘自会打理。”
宋两利全为母亲着想,既是母亲不为,他亦顺其自然,毕竟自己已习惯孤家寡人,若再入得苏家,恐甚难自在,遂道:“娘作主便是。”对于最重要之问题—父亲是谁,始终不敢再问出口。
寒天儿道:“去吧,查查阴阳老怪下落,有机会且和夜姑娘碰碰头,娘期待你俩有所结果。”
依依不舍中,宋两利方始告别而去。
寒天儿突地失神望天,感伤道:“为了你爹,娘又怎能引你认祖归宗呢?”想及丈夫,慨叹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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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明来暗去
阴阳老怪、王文丑、除是非师徒三人已躲回万岁山之奇阵秘处。
毕竟整个汗京城充满天师派和丐帮弟子,甚至另有极乐圣王弟子潜藏,若想隐身并不容易。阴阳老怪当机立断,潜回奇阵老巢,以大内禁军之势先挡外人,如此纵有高手再闯入亦是寥寥无几。
见及石造秘室被毁一半,阴阳老怪嗔嗔斥斥宋两利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及鸠占鹊巢。
然嗔斥一阵,仍得养伤,故暂且不提,师徒三人立即各自寻地,盘坐下来,调息养气疗伤。
直到次日中午,三人方将血气调顺,疗伤完毕。
阴阳老怪不再莽撞,改得细心从事。
除是非仍劲道十足,道:“那些人虽赢得一周,但若分批收拾,弟子仍能一一对付。”
王文丑道:“只要各个击破,本派未必会输。”
阴阳老怪道:“话是不错,然我等此次前来,乃以取得九龙宝鼎及灵宝阴阳镜为主要目的,复仇算帐已是其次。”
王文验道:“宝鼎已在附近,派人搬走便是。”
阴阳老怪道:“岂如此简单,宝鼎过巨,搬出宫,必引人侧目而泄行棕,天派师等人不说,光是极乐圣王这关即甚难对付。”
除是非道:“师父斗他不了?”
阴阳老怪冷道:“岂斗不过?只是志在护鼎,不必惹他事。”
除是非道:“护鼎由弟子负责,师父只管斗倒他们,照样可顺利出城。”
阴阳老怪对这天地不怕之徒,亦存无奈,通:“目前不宜打杀。而以斗智不斗力为先。”
除是非道:“弟子不喜动脑斗智,那些全让师父解决,斗力之事交代一声便可!”
拜礼后,迳自步出秘屋。
阴阳老怪道:“我又岂好斗智?”言下之意似有无奈,然触及王文丑目光,又忌其误会,通:“为师自可斗力,却哪能不教你们智勇双全,除非你也练成为师这般高强武功!”
王文丑道:“师父教训甚是,弟子赞成斗智,毕竟见势拆招,亦是妙法。”
阴阳老怪道:“你引领护法多年,作战经验丰富,此时此刻,应用何招?”
王文魏道:“宝鼎过巨,得动及十马大车,若要不让他人起疑,唯有靠军队,抑或神霄派教徒搬送,因为两者皆可任意进出大内皇宫。”
阴阳老怪目光一亮:“妙招,找那童贯前来,要他派兵搬运,一次十车同行,对方未必知之何者为真。”想及当年宋两利亦曾以瞒天过海之计耍过极乐圣王,如今如法炮制,必有奇效。
王文丑道:“童贯出兵事小,但动及九龙宝鼎,即在拆皇上祖宗牌位,恐将引来不必要之困扰。”
阴阳老怪冷哼:“谁敢阻挡,一一收拾处死,赵倍这浑蛋也不例外。”
王文魏道:“处决赵倍容易,收拾大宋江山却难,赵倍死了,必立新皇,永不间断,护送宝鼎工作必定困难重重。”
阴阳老怪频频点头:“说得也是,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处理?”
王文丑道:“先招来童贯探采消息,若他能弄得天衣无缝,则一切顺利,若是不行,则找神霄派合作,毕竟关于灵脉神灵之说,还是道法管用。”
阴阳老怪道:“就依你。”当下发出一道强劲,敲向屋外花厅小山般日黄巨石,发出咚碎之声,似况且脆,传声甚远,此乃他和童贯联络暗号,后为宋两利所用,但不管何人,童贯只要听得此声,简直比皇上圣旨更灵,迫得他匆匆赶来。
童贯以为乃宋两利传唤,毕竟他吃过通灵摄脑大亏,不得不对宋两利另法侍候,故赶及此地时,已装出必恭必敬龟模样,欣声唤道:“不知小神童召唤有何要事?”原已谎报大破辽军,夺回燕京等诸城,皇上龙颜大悦,封官加爵,哄得童贯自以为千古第一人,然身临至此,任何幻梦顿失,竟似沦为下人,天壤之别,实让他难消受,却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心神变化百转千肠。
阴阳老怪却听之不惯,斥道:“什么小神童,你喊的可若龟孙!”
童贯怔诧若被抽鞭:“师父是您老人家?”这可好了,超级靠山回宫,一切猪羊变色。
为想证实,快步冲往石屋,果然见及老怪,怔喜若狂:“当真师父回宫?可有假冒?”深怕宋两利变装。
阴阳老怪斥道:“你是被整得吓破胆么?”
王文魏道:“的确师父返回,毋庸疑心。”
童真见及王文丑,心想宋两利总不能一份两人,终信其真实,登时下跪拜礼,“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磕得必恭必敬。
阴阳老怪道:“起来吧!”
童贯应是,恭敬立起,满肚子委屈即想一一倾诉。
阴阳老怪道:“你受委屈,我等皆知,唯有一事更为重要,得先行处理。”
童贯道:“师父但说无妨,弟子必全力以赴。”
阳老怪道:“把九龙宝鼎搬一口到城外,为师要用它。”
童贯诧愕:“宝鼎?”
阴阳老怪道:“正是。”
童贯道:“它已镇住龙脉,经此一动,恐怕大宋江山多变……。”
阴阳老怪斥道:“你还听得这些?全是一派胡言,我若要毁大宋江山,亲自把赵倍杀了不就了事,还玩什么名堂!”
童贯但觉老怪已生气,急忙附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