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素心念一转,说道:“宫殿仙霄处处而不见仙佛,应是皇上自游仙界,亦即皇上可能也是天神下凡投胎,自时有梦景出现,真正状况,还得准确盘算方知。”
童贯喜道:“对啊!先生可解得甚佳,待有机会必定告知皇上,届时你可要拿出真本领了。”
林灵素拱手道:“多谢大将军提拔!”
童贯直道不必客气。
双方随即再谈些风花雪月趣事。
半晌后,童贯已觉美女、财宝皆在手,多留无益,便起身告退。庞光又送来一箱元宝当赠礼,乐得童贯直叫好,绝不亏待这些人,这才挽起苏青青坐上俊马,风光而去。
庞光送走贵客后,轻哼起小调,一切似乎完美极了。
不久,师爷马文经飞也似地赶回,欣笑道:“成啦!童大将军已亲手传令要那道箓司徐常知禀报皇上,林先生必能受宠恩召入宫,可喜可贺。”
此时连庞光皆大礼拜叩,以沾神光,“到时林兄可别忘了我们啊!”
林灵素欣笑道:“怎会怎会,这里是我的根,我自该顾得牢靠,一切还请庞先生关照啊!”
双方竟然客套起来。实是时势造英雄,堂堂杭州王也会巴结小道士,实所料不及。
说话间鱼景红已溜了出来,笑道:“我也要到京城,毕竟我是神霄娘娘,总该跟着林师父吧。”
此语一出,庞光脸色顿变,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二姨太,怎能跟人跑了?她未免太过分。然心念一转仍忍了下来,淡笑道:“娘娘自该多多照顾林先生,只不知先生是否要她同行?”
林灵素原有负担,但见及对方反应似乎豪爽,自也暗喜,笑道:“我没意见,夫人要跟,庞先生又允许,我也不便拒绝吧!”
庞光爽声笑道:“是极是极!一切由夫人自己决定啦!”
鱼景红心花怒放:“我当然去啦!”
庞光、林灵素直叫好,现场充满融洽气氛。
然在送走马师爷、林灵素和鱼景红后,庞光目光闪出一丝怒意。
是夜。
庞光突然闯入鱼景红香闺。
鱼景红正裸身洗澡,幻想着宫廷贵妃出浴情景,笑声不断。
突被惊动,她怔诧掩藏身子斥叫:“你想干什么?”
庞光一手揪住她头发,冷笑道:“干什么?想干你啦,你以为你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你跟林灵素偷来暗去已是天大恩惠,你还敢当我面前跟人跑了?我杭州王脸面往哪摆!”
他猛地一提,鱼景红整个被抓出浴桶,提往床铺,疼得她不断挣扎,“放开我啊!
你想干什么?”
庞光一手丢她落床,已自宽衣解带,冷笑道:“你是我妻子,还问我想干什么?”
他哪顾得怜香惜玉,报复式将女人压在下边,任她拚命挣扎,仍自狠劲强暴,遇之不服还甩她几巴掌,她只能哭泣,接受命运安排。
事了之后,庞光坯吐一口痰,谑笑道:“妓女就是妓女,永远别想逃出我手掌心!”
说完扬长而去。
鱼景红第一次感到命运之无情无助。
每以为凭着美色能摆布所有男人,谁知到头来却仍遭受猪狗般待遇,难道这就是女人命运?
她想反抗命运,可是能吗?
哭泣中,她跳回浴桶,不断搓洗身子,想将骯脏东西洗去,然越搓越伤心,抱头再哭,干脆溺入水中淹死算了。
挣扎一阵,终于清醒过来,日子总是要过,自己也非什么三贞九烈女人,又何必为这贱男人如此伤心,时不我予,只有先认命,只要有机会,这个仇迟早要回来!
她换上干净衣裳,当作未发生此事,仍前往林灵素住处陪他,既然庞光已明说偷来暗去,自己也就不必再装,明地在此过夜,林灵素的温柔反显得庞光之粗暴。
此后只要想及,庞光即会前来凌虐,鱼景红亦末排斥,反正命运如此,只有认了。
她只希望圣旨赶快到来,拚了命也要跟林灵素前往京城发展,逃开这魔窟。
足足等了一个月,圣旨终于抵达。
林灵素风光赴京。
鱼景红乘机黏着林灵素不放,庞光碍于情面未便阻止,他想凭自己势力,鱼景红准逃不出手掌,便暂时大方送个几月又何妨,鱼景红终能走脱魔窟。
至于宋两利仍留下来,照往昔努力工作,准备赚他该得之酬劳。
一切似乎美满,顺利,前程似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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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过河拆桥
具有本尊分身之能的林灵素已受召前往京城,准备觐见徽宗赵佶,大解满天仙府皇帝梦。
西湖神霄宝殿仍车水马龙,生意兴隆。
本尊不在,分身竟然多出两三名。
除了神霄小神童宋两利仍努力替信徒消灾解煞外,连那素有江湖地位的杭州王庞光亦亲自充当分身,总管段秀山充当助手,两人一搭一唱,共同主持大局,且越干越有心得,甚至以为自己亦有了通灵法力,唬得信徒难分真假。
渐渐地,宋两利已进不了内殿,不知庞光在耍何名堂,然他仍日日有酬薪可领,倒也不想过问。
每到夜晚休息,便是他最快乐时刻,数着银子,然后充实地埋藏于床铺底下。
想想近月余,也有数千两了吧。
他欢欣满足地移动床位,准备来个大清点,然后拿到钱庄去存放,也好保个险。
然地砖掀开,除了最上一层外,其它全被掏空,只剩三百两不到。
宋两利登时楞住,堂堂庞府神霄宝殿庄严地区也会失窃?
第一个反应,他立即奔向总帐房找总管段秀山问明真相。
段秀山冷道:“你认为是我偷的?不然怎找我问真相?我又不是贼,怎知你那里发生何事!”
宋两利窘急道:“我只想请总管帮忙找回银子,一定是府里的人拿去,否则那么多,别人根本搬不动。”
段秀山道:“回去吧,我会处理。”
宋两利又不能逼人,只好告退。
他怀着希望连等三天皆无消息,这倒也罢了,那贼竟过分得连近日所赚数百两银子一并给盗走,宋两利已发慌,赶往帐房又向总管理论。“你根本没派人调查对不对!也没派人保护我的银子。”
段秀山冷道:“叫你自己小心你偏不听,怪得了谁。难道要我拿个大锁替你锁上?”
宋两利面红耳赤,突然伸手道:“既然如此,那把我该得的一成分帐还我。”
段秀山道:“什么一成?”
宋两利抓向胸口,拿出前一月仍有记帐之一成分帐单,道:“就是它,一成大概十万两,后面的我不要,你把它还给我!”
“我看看!”段秀山接过手,瞧都不瞧,立即撕毁。“废纸一张,怎充得银票。”
宋两利惊叫:“你分明在坑我!”抢回证据却变得碎纸,气得七窍生烟:“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甚少动怒的他已忍受不了,一拳即捣过去。
段秀山冷笑:“要打架你还早!”
他反手一扣宋两利腕脉,甩得他四脚朝天。宋两利心知斗不过,甩头即走。
段秀山冷笑:“留你吃住已不错,还想分银子,是不是有毛病?”
吹着那碎烂帐单满天飞,嘲笑不断。宋两利回到住处,两眼发直瞪着地面大坑,数月努力全部泡汤,竟然上了贼窝。他想等师父回来再作处理,可是实在愤恨难消。如若是半年前相国寺未经世面的他,受此折辱可能逆来顺受,然经江湖洗礼,他已懂得仁义道理,尤其那又是一笔可观数目,他得想办法要回来才行。
然对方人多势众,功夫又高,怎能斗得过?
办法慢慢想,但总该先确定是谁偷去。
于是他盘坐下来,喝口烈酒,带点醉意后,已运起感应神通,希望能得知一切真实情景。
不久,脑门渐渐浮出段秀山和庞光把酒言欢,闹得不亦乐乎。
段秀山突地笑谑道:“那小子竟敢找我要钱,简直不要命,我看把他赶走当乞丐算了。”
庞光讪笑:“对付小鬼何需费周章,反正留下来打杂也不错,前面发银后面收回,永远廉价劳工!”
宋两利心头下沉,原来是他俩串通坑自己,想要回恐怕难如登天。自己发愣,不知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只觉明的不行来暗的试试,求人不成只有求神了。
多月来,也从道家法门学得一些玄术,他从未用过,此时无计可施之下,姑且一试了。
“就来个牵魂引魄,五鬼搬运试试。”
宋两利于是奔往殿厅,找得几本道法秘本及道具,顺便拜向神龛诸神请求保佑,随后回房,便拿起朱砂笔画得人图,再写上段秀山姓名,并画奇符,然后钉于墙上。
他开始作法,喃喃念着咒语,脑门感应段秀山吃瘪模样,然后自动把钱送上门。
“有请天上老君下凡麈,收拾妖孽不留情,人间正义需维持,恶有恶果自报应!三符五胆请将来……急急如律令!”
他照着秘本念去,虽不知效果。然他天生感应通灵之能却不断迫向段秀山,在道法、灵法互施下,那正在饮酒作乐的段秀山竟然突地失常,大灌烈酒后,跟着宋两利起乩。
他未必知道已中摄心术,只顾乱舞。
庞光瞧觉异样,却当他发酒疯,劝了几句无效便由他去了,自行找酒女调戏。
宋两利只觉段秀山东跳西跳有所牵引,他更加把劲喝道:“给我离开,先到房间休息!”
段秀山得到感应,醉晃起身,哈哈笑说要回去要回去,便跌撞出门。庞光并未阻拦,段秀山一路晃回住处,跌了三数次,脑袋撞得数瘤竟也不疼。
宋两利毫无把握是否成功,便找机会偷偷溜向总管住处,远远即听得段秀山醉吼声,心下暗喜,敢情灵验,随即躲在墙头缝隙窥瞧,法术又展,低喝道:“可恶!先给自己两巴掌!然后叫爽!”
话方说完,寝房传来叭叭巴掌声,段秀山仍且叫爽,听得守卫莫名不解。
宋两利暗自窃笑,没想到道法摄心术确有一套,那看来五鬼搬运之术也该可行了。
当下喃喃念起五鬼搬运咒,脑门不断感应对方将元宝搬出来。
他逼得额头汗珠直冒,以增强感应力。
不久果然见得段秀山迷醉中仍扛着一口大箱子东倒西歪步出大门。宋两利见得那珠宝箱几乎把他给压垮,心知过巨,暗自窃笑,敢情搬得大大,恐怕惹人注意,且搬不了多远,心念一转便要对方扛回原处,然后以巾布包得元宝,大小恰到好处,这才唤对方再次拿出来,但要藏于何处?若拿到自己住处,恐怕又得被偷去。心念一转,且让他带出庞府,外边即是西湖,沉入隐密湖中,哪天再去捞取不迟。
于是他轻唤着段秀山快快掠出庞府。那段秀山虽是迷醉,然掠起轻功亦不含糊,几个起落已飞过墙头。宋两利暗喜,偷偷跟去,他乃守在外殿,爬高殿堂后自可瞧及外头,见得西湖一垂柳茂盛处,心知地点不差,遂支使段秀山奔往该处,乘机将元宝丢入湖中,再唤他回来。
宋两利并未让他回房,而是将他唤回殿堂,他得检查这家伙到底是真的中邪亦或假装。
段秀山一进殿厅,宛若白痴憨笑着,口水渗出嘴角,宋两利暗觉想笑,平日精明凌人的总管,此时竟然变白痴?
他喝道:“学狗叫!”
段秀山当真汪汪狗叫不停。
宋两利又道:“说你叫白痴!”
段秀山果然话声连连。
宋两利道:“把裤子脱掉!”
段秀山当真宽衣解带,毫不拒绝。
宋利为求证实,还是让他脱个精光,瞧其下体,皱眉想笑:“这么小,好象小糖葫芦,没啥好看,穿上穿上!”至此,他方相信道法摄心术厉害。当然对于通灵摄人之事,他并不知。
段秀山依言穿妥衣衫,憨然等着指示。
宋两利心念一转,道:“请问你们到底想把我如何处置?”
段秀山道:“不必处置……”
宋两利道:“如果必要,会不会杀了我?”
段秀山道:“会……”
宋两利摸着脖子,总觉不保,喃喃骂道:“过河拆桥,实在没啥人性……”又问:
“你们要如何对付我师父?”
段秀山道:“本尊地位崇高,要尊敬膜拜……”
宋两利道:“差那么多?”
段秀山道:“你是混混……”
宋两利呃地差点呛着,猛伸手敲他脑袋,“啥玩意!把我当混混,也罢,混就混,把你们混得散尽家财,回去把宝库东西一样样给我搬出来!”
段秀山憨笑不断,退殿而去。
宋两利为求隐密,让他分隔时段搬得三趟,这才撤去摄心法术。段秀山或许当真疲醉,竟然倒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次日清晨宋两利找得机会前去西湖,偷偷潜水找寻,果然发现四包东西,打开瞧瞧,全是黄橙橙的元宝,算算百余锭可值数千两吧!乐得他赶忙再藏于他处并以深泥封住。
只要西湖不变,自可寻得。
此后几日,一到夜晚,宋两利便施展摄心法术及通灵感应让段秀山受到控制,藉五鬼搬运法,不断将庞府元宝、珍物给搬往西湖埋藏。
数日下来,庞府金库已亏空过半。终引得庞光疑惑,找得机会趁夜埋伏于暗处。
宋两利并未想及此着,仍摄动段秀山前去搬东西。那段秀山昏惑中搬得一袋潜出宝库,庞光见时机成熟,冷笑拦了过来。
“果然是你监守自盗!”
庞光一掌打得段秀山倒栽地面,元宝散落满地。
宋两利脑门和段秀山相通,被此一击,登有所觉,怔诧道:“是胖肥猪?”哪还敢再施法术,急忙扯去墙上灵符及秘咒。
段秀山本憨笑不断,瞧得庞光莫名不解,待那灵符撕去,段秀山霎时清醒,登觉胸口疼痛,闷哼呃叫,蹲了下来。
庞光冷斥:“不必装了,你监守自盗,该当何罪!”
庞光吸来布袋,丢予他面前,冷道:“人赃具获,你赖不掉!”
段秀山见状脸面顿变:“不可能,一定有人偷盗,我怎会在此?”
庞光冷笑:“是我亲眼所见,还想狡赖!”
段秀山急忙辩解:“我一定中了邪,否则不可能在此,如果我要偷,必定偷大的,怎可能为此区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