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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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凤钗-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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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

  白袍老者目光如冷电,轻扫微注,道:“你敢在我老人家面前自称老夫?我老人家今年高龄九九,你呢?冲着这一点也该赏你一个嘴巴。”

  说归说,却未真个动手,目光一凝,冷笑又道:“我老人家说你俩是后生晚辈,你俩还不服,见了我老人家这独一无二的奇特长相,犹自懵懂发问。……”

  二怪老者脸色又变,这回未马上恢复。

  居左怪老者瞪大了一双碧目,惊诧接口,道:“阁下真是天外神魔南宫……大侠是?”

  口气客气了不少。

  白袍老者蚕眉一挑,凤目深注,“哦!”地一声,说道:“你这后生竟还能认出我老人家来,不差,不差。……”话锋微顿,接道:“你认得出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却认不得你,你们两个给我各报个名儿上来,让我老人家听听看。”

  二怪老者气焰顿消,凶态全敛,天外神魔南宫毅七十年前便已睥睨宇内,威震武林,正邪侧目,黑白丧胆。

  论起来与智蒙神僧、海老人都是同辈人物,那时候他二人不知在哪儿呢!

  居左怪老者连忙拱手赔笑,道:“原来果真是南宫大侠.老朽兄弟不知……”

  天外神魔南宫毅一摆手,很不耐烦,道:“何必前倨而后恭?我老人家平生最恨的便是卑贱无耻的软骨头,也不喜欢这一套虚情假意,叫什么?说!”

  杀了他,他也不敢再逞凶威,居左老者谄笑道:“是,是,老朽这就报,这就报,老朽兄弟自号西城双残,老朽哈连堂,身旁乃拜弟桑元努。”

  原来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东西,竟是那北邙断魂谷,傅小天的掌下游魂,千毒门二护法西域双残。

  能使那当年罗刹教主公孙忌都畏惧三分的西域双残前倨后恭,震慑如此,天外神魔之威可知。

  天外神魔南宫毅摇了摇头,冷然说道:“怪不得你两个让我老人家瞧着不顾跟,原来不是中原人氏,想必你二人出道甚晚,这名儿我老人家没听过。”

  哈连堂嘿嘿一笑,说道;”南宫大侠说得是,老朽兄弟在后五十年才……”

  南宫毅又一摆手,道:“别跟我老人家打哈哈。……”

  一指桑元努道:“你,要我老人家拿出点东西你看看,现在我老人家就在面前,想看什么,你自己说吧”

  桑元努大惊失色,机伶一颤,窘迫强笑,道:“南宫大侠雅量海涵,老朽兄弟适才不知是南宫大侠小憩林内,否则就是天胆也不敢惊动。……”

  南宫毅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你二人是不打算看啦?”

  桑元努心惊胆寒,忙道:“老朽兄弟不敢。”

  “谅你二人也不敢。”南宫毅面色一沉,冷哼说道:“那么,听我的,叩头。”

  这多尴尬。

  双残相觑一眼,同声窘笑.道:“南宫大侠,老朽兄弟……”

  南宫毅凤目冷芒一闪,道:“少废话!你二人既然知道我老人家,就应当深谙我老人家性情,你二人且答我一句,这头叩也不叩?”

  这头如何能叩?叩了丢人,但,不叩丢命。

  双残大感作难,丑脸上阵白阵红,不敢回答。

  僵持了片刻,南宫毅突然一笑说道;“不知怎地,我老人家往日杀人不眨眼,今日却心肠软如棉,也许是你俩的造化,这样吧,头可以免了。……”

  双残心头一松,连忙笑道:“多谢南宫大侠……”

  “慢点!”南宫毅一摇头,道:“我老人家还有话说,这是条件交换,愿不愿凭你二人,我老人家绝不勉强,仔细听着。

  ……”目光一扫那十辆两轮车,淡笑接道:“三个响头换这十辆车,你二人选吧!”

  双残才暗吁了一口大气,闻言心头猛又一紧。

  这如何使得?十辆车中之物比性命还要重要,宁可丢人、丢命,也绝不能丢了这东西,哈连堂变色强笑:“南宫大侠想必是说笑,老朽不敢区区俗物冒渎……”

  好巧的老嘴。

  南宫毅头摇的像拨浪鼓,道:“我老人家没工夫跟你们说笑,我老人家生平爱的就是金银珠宝,不在乎什么冒渎不冒渎。”

  桑元努面现喜色,脱口说道:“南宫大侠您误会了,这十辆车内之物,井非金银珠宝……”

  猛觉失言,倏然住口,无奈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毅“哦”地一声,轩眉说道:“车内不是金银珠宝。那是何物?说与我老人家听听。”

  桑元努嗫嚅难言,哈连堂却连忙干笑说道:“车里没别的,乃是,乃是……”

  “是什么?为何这般吞吞吐吐?”甫宫毅冷冷发问。

  “乃是些不值钱的古玩字画。”终于让他说上来了。

  岂料,甫宫毅又冷然摇头;“是么?我老人家有些不敢相信,区区古玩字画也值得如此神秘;且打开来让我老人家看看……”

  刚才一路曝晒于烈日之下,双残额头都未见汗渍,如今,却急出了汗,吓白了脸,面面相觑,道:“这……”

  “这什么?”甫宫毅沉声道:“莫非要等我老人家亲自动手?”

  双残身形一颤,道:“老朽兄弟不敢。”

  “那么打开。”南宫毅风目放光,神威慑人道:“否则就从实告诉我老人家,车内究竟何物。”

  要想出手,没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那时死路一条;事到如今,只有咬牙,哈连堂一横心,道:“不敢再瞒南宫大侠,十辆车内都是火器。”

  “火器?”南官毅神情一震.脸色微变,目光凝注,道:“你两个后生想要干什么?说!”

  哈连堂心中一懔,道:“南宫大侠请勿误会,车内火器非老朽兄弟所有,老朽兄弟只不过是奉命护送而已……”

  甫宫毅微愕说道:“奉谁之命!又护送往何方?”

  既泄其一,索性和盘托出,哈连堂道:“奉阿旺藏塔法王之命,护送往布达拉宫。”

  南宫毅冷哼一声,道:“后生,你敢欺我老人家,他们哪来的火器?”

  哈连堂倏躬身形,道:“老朽怎敢,火器乃来自白衣大食。”

  南宫毅勃然变色,蚕眉倒挑,目射寒芒,厉声道:“好东西,他勾结大食人输入火器,意图何为?”

  哈连堂面如死灰,只得将原因概述一遍。

  话声方落,南宫毅突然仰起皓首,纵声狂笑,声如龙吟,穿云薄日,落叶簌簌而下。

  双残一时摸不透吉凶,丑险煞白,觳觫后退。

  南宫毅正眼未看他俩一下,笑声歇止,大呼说道:“好,好,好,我老人家二次出世,正预备将天下闹个天翻地覆,鬼哭神号,却不料有人同心,比我还快。……”

  双残闻言心头刚刚一跳。

  南宫毅脸色一变,凤目暴射逼人奇光,接道:“我老人家正愁凭两只手杀人放火不够痛快,如今有了现成火器,那是天意助我。回去告诉番和尚,就说东西我老人家留用了,他若不服,叫他尽管倾巢来此找我。”

  原来如此,哈连堂险些吓破了苦胆,一副乞饶可怜相,只差没有双膝落地,尚未说话。

  桑元努目中碧芒一转,忽地嘿嘿笑道:“南宫大侠,老朽在此有点拙策浅见,不知南宫大侠可否赐片刻时间,容老朽掬心一陈?”

  南宫毅略一迟疑,冷冷说道:“你后生若想妄逞口舌之利,说退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劝你少费心机,趁早闭上你那张嘴。”

  桑元努满脸堆笑,说道:“当然,当然,只要南宫大侠认为老朽之言不堪入耳,不足采用,立刻将十车火器双手献上。”

  哈连堂大惊,目注桑元努,桑元努却只做未见。

  南宫毅神情冷漠,哼了一声,道:“哪怕你不双手献上,我老人家不耐久等,择要言之。”

  桑元努面上飞快掠过一丝喜色,应声忙道:“老朽焉敢多做废话,请问南宫大侠,适才所云,二次出世,要将天下闹个天翻地覆,此盲可真?”

  南宫毅道:“这话问得混帐,按我老人家昔年规矩,就该拔舌。”

  好在那是昔年规矩,桑元努倒抽一口冷气,笑道:“老朽该死,该死。既然南宫大侠此意果真,老朽斗胆以为,南宫大侠大可不必留用这些火器。”

  南宫毅凤目一瞪,道:“怎么?后生,说清楚点。”

  桑元努仍然敢笑,笑得好不狡猾,应声说道:“老朽以为,像南宫大侠这等辈高名重,硕果仅存的前辈异人,如若亲自出手,遍扰天下,那似乎有失身份。……”

  高帽子神仙难逃,谁不蛋捧?这句悦耳之盲听得这位天外神魔神色缓和不少,望了桑元努一眼,道:“看不出你这后生竟有一张会说话的巧嘴.说下去。”

  桑元努颇善察言观色,谄媚令人恶心,笑道:“哪里是老朽生就巧嘴?你老本来身份至尊……”

  又是一“顶”,顿了顿话锋,继续说道:“像你老这等身份,只宜高坐宝帐,运筹帷幄,发号司令,让一些后生晚辈奉命行事,代服其劳。”

  桑元努算是搔到了痒处,这句话恍如解冻春风,南宫毅赤脸上寒意全消,白眉连轩,哈哈笑道:“你这后生倒称得上我老人家知心之人,以你之见?”

  桑元努强忍胸中激动,态度一转肃穆,恭谨说道:“你老何不加盟布达拉宫,共襄盛举?”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南宫毅仰天大笑,说道:“若非遇上你这后生,我老人家险些走错了路……”

  倏地白眉一皱,摇头接遭:“绕了这么个大圈子,不过是请我老人家舍弃己见加盟布达拉宫,意见虽好,颇足采纳,无奈行之不通。”

  桑元努方自难撩狂喜,闻言又坠冰窟,一怔说道:“老朽愿闻原因。”

  南宫毅道:“一句话,我老人家辈高名重,岂能屈居人下。”

  桑元努一颗心又升了起来,暗吁一口大气,忙道:“你老想差了,只要你老赐与一诺,老朽敢以性命担保,那必然是领袖群伦,高高在上。”

  南宫毅扬眉问道:“话可是你说的?”

  桑元努毅然点头:“不错。”

  南宫毅双眉一展,笑道:“其实,你们这些后生们也该有自知之明,行!老娃儿,我老人家从来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这回就听你的。”

  桑元努大喜欲狂,打铁趁热,连忙称谢。

  哈连堂大为佩服,闪身过去,一掌拍上桑元努肩头:“老二,有你的,我简直自叹不如,望尘难及!能请得南宫大侠,不但天降神助,便是你我也该首功一条。”

  丝毫不差,布达拉宫已得恨天翁,如今再加上这位大魔头,实力已足可揭天掀地,何事不可成?

  这等大魔头,平日就是叩破了头也请他不到,却不料今日口舌之间的三言两语来得那么容易,委事是太出人意料,令人有置身梦中之感,有了一个天外神魔,足抵千百一流高手,这不是一桩大功是什么?

  桑元努喜在心头,得意之色洋溢眉宇,望了哈连堂一眼,随即转向南宫毅,拱手笑道:“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老是否可就此起驾?”

  南宫毅连连点头,扬眉笑道:“我老人家虽非什么隐世大贤,但若在昔年,布达拉就是沐浴焚香,三顾茅庐也请我老人家不动,如今我老人家已经没那么大架子了,咱们说走就走。”

  无异接麒麟,捧凤凰,桑元努连忙牵过自己那匹坐骑,双手递过缰绳,然后与哈连堂两人一骑,翻身上马。

  一声轻喝,蹄声又起,轮声再动。

  西域双残逢凶化吉,转戾为祥,居然因这林中小憩,为布达拉宫倍增无穷实力,岂非天意。

  是满清朝廷合该覆灭?

  是大汉民族注定厄运难逃?

  抑或是整个华夏免不了这场刀兵之苦?

  这恐怕只有天知道。

  一阵疾风过处,落叶纷飞,黄尘蔽天;大地为之一黯,山川为之变色,这象征着什么?

  冥其中早有安排。

  第三天,这三人两骑带着十辆车到达了布达拉宫。

  布达拉,为西藏少数规模宏大的喇嘛寺之一。高高地坐落在一座孤峰之上,其高摩天,巍峨壮观。

  这个被中原武林视为龙潭虎穴的密宗高手云集之地,寺高十三层,因山筑楼,凡数于间。

  神像以万计,殿宇材料多铜质镀金,故远远望去,金光万丈,飞腾薄日,亮透半边天。

  尤其日暮黄昏之时,孤峰上云带舒卷.贯穿圈绕摩天殿宇之间,落日余辉更为它抹上一片赤红金光,益增其神秘高深之感。

  阴雨的日子,则云封雾锁,一无所见。

  居高临下,由上下瞰,半个西藏皆在目底,天生险要形势,难怪中原武林裹足不前,望而却步。

  一踏上婉蜒曲折的登山道,西域双残突然双双仰面怪啸,啸声刺耳难听直如鬼哭狼嚎,却极有节奏。

  啸声方起,高高山巅之上人影似电,如飞掠下四名黄衣喇嘛,一个起落便是数十丈,如飞星陨石,疾泄面下。

  啸声甫落,四个身躯高大,豹头环眼的黄衣喇嘛巳飘然射落山道上,一字拌列,站在马前,好快的身法。

  竟会是布达拉宫黄衣四尊者。

  居中大力尊者乌扎克,向着独乘一骑的南宫毅,投射一瞥诧异目光,然后微躬身形,洪声说道:“两位老施主一路辛苦。”

  哈连堂还礼说道:“尊者关注,一家人何必客套。”

  乌扎克再望南宫毅,发问说道:“这位老施主是……”

  哈连堂笑道:“你我出道虽晚,尊者也应如雷贯耳,这位便是七十年前威震宇内,辈高名重,各讳天外神魔的甫宫大侠。”

  有道是:树影人名。黄衣四尊春理应惊骇震慑,施礼不迭,岂料乌扎克竟毫未动容,但他犹未失礼,躬身道:“原来是南宫大侠,贫僧久仰。”

  这是一句虚情假意的客套,谁都听得出来。

  南宫毅傲不为礼,也仿若无睹无闻。

  双残大为尴尬,心知黄衣四尊者出道极晚,少历中原,故而不识这位大魔头,哈连壁连忙向南宫毅赔上笑脸:“南宫大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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