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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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凤钗-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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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有什么用?

  就在这转瞬之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情显得凄厉、可怖。

  薛梅霹她好像设有看到夫婿的怕人神态,双日呆呆前视,娇躯阵阵颤抖,没有说话。

  屋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空气沉闷得令人隐隐有窒息的感觉。

  就像雷电交加,暴风雨前的片刻沉寂一般。

  良久,良久,傅小天那怕人的神情才渐渐敛去,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失神环目,望了望薛梅霞,像大病初愈,有气无力地道:“好吧,我答应你。”声音低得像游丝,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

  突然间,薛梅霞那色呈惨白的木然神色中,掠上了一丝笑意:“小天,谢谢你。”

  望着这丝笑意,傅小天如猬虬髯一阵抖动,毅然垂下头去,紧接着魁伟的身形泛起了阵阵轻颤……

  这位盖世英豪、铁铮奇男的神力威侯,终于再难忍住那抑制已久的如泉泪水,他哭了。

  无声的哭泣要比放声痛哭悲痛得多,也最伤人。

  天色破晓,知府府邸中,傅威侯伉俪起得最早,其实他俩几曾合过眼。

  往日,美郡主一大早就会跑来敲门,不是催促傅小天再继昨日残局,便是缠着薛梅震陪她晨间庭院中散步,呼吸那暗送花草芳香的清新空气。

  可是,今早德怡没来。

  他俩想,也许德怡昨夜睡得晚一点,今早迟迟末起。

  念头刚落,回廊尽头晌起了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不是走,是在奔跑,而脚步又放得很轻,生怕扰了他夫妇安眠。

  步履声,由远而近,近一点,变成了急促小步,至门外而止。

  门外那人,似乎是在犹豫.过丁一会儿,门上才响起了几下轻微的剥啄声。接着,是轻轻悄问:“侯爷起身了么?”

  听声音,傅小天明知是谁,恶劣的心情却使他不耐烦地沉声发问:“谁?”

  门外那人恭谨应声,道:“卑职那遇春求见。”

  傅小天道:“什么事一大早跑来见我?”

  门外那遇春道:“卑职该死,惊扰侯爷安眠……”

  傅小天浓眉一挑,沉声接道:“少说废话,什么事,说。”

  那遇春应声急道:“禀侯爷,德郡主走了。”

  “什么?”薛梅霞神情一震,傅小天已然霍地站起,伸手拉开门栓。

  门外,襄阳知府那遇春衣饰不整,惶恐而立;一见傅小天开门,立刻抢前数步,躬身俯首,双手呈过一封信件。

  傅小灭接过那封信,拆开一看,脸色微变,转注那遇春道:“这封估是德郡主亲手交给你的么?”

  那遇春连忙答道:“卑职不知德郡主何时走的,卑职今早内急入厕时,见郡主房门大开……”

  傅小天挥手说道:“够了,你去吧!有事我会找你,否则别来扰我。”转身走进屋内,砰然一声关上了门。

  凭做官的直觉,那遇春知道傅侯今早情形不对,可是他哪敢问?立即躬身应是,低着头退了回去。

  薛梅霞早就站了起来,傅小天没等她发问,便默默地递过他已经过了目的那封信。

  薛梅霞抽出信笺一看,也立刻娇靥变色,顿时怔住。

  信笺上,只有寥寥二十余字,写得很潦草。

  “二位:恕我不辞而别,先行一步,七月十五夜,巫山神女峰下再见。  德怡”

  显然,美郡主已经听到了一切。

  半晌,薛梅霞才定过神来,无限焦虑地望着垂首默坐的傅小天,道:“小天,这怎么办?”

  傅小天抬起头来望了望薛梅霞,叹了口气,又垂下头去。

  他方寸早乱,如今他能有什么法子’

  薛梅霞手里拿着信笺,心中六神无主,焦急之色溢于眉宇,默默地坐了下去。

  她刚坐下,傅小天突然再次抬头,道:“霞,咱们也走。”

  “走?”薛梅霞道:“现在?距离巫山之约还有十天,咱们上哪儿去?”

  傅小天淡淡说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到时候再赶去。”

  事到如今,薛梅霞只有点头,道:“好吧。小天,听你的。”

  以她现在的心情,她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说话都懒得多开口,她自己觉得灵魂像是出了窍,人,好像麻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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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疑云重重武林帖
 
  七月十五,称中元,俗曰鬼节。

  月起东方,银辉轻洒。

  巫山十二峰,隐约轻纱般云雾之中,益显纤丽秀拔,幽探神秘。

  神女峰挺拔高耸,入云接天,在这万籁俱寂的当儿,只有夜风阵阵拂过枝头.流水淙淙划破寂静,除此,听不到一丝声息……

  神女峰的景色,美在秀丽,美在清幽;古来的神话,更为它抹上一片神秘的色彩。

  在这明月冷辉之下,夜色浓厚之际,它幽静得出奇,美得更迷人。

  仿若神女出自月下,身披蝉翼,玉骨冰肌,迎风卓立。

  就在那轮皓月刚上梢头之际,蓦地,一阵苍劲谈笑声划破巫山空寂,神女峰下飘来了两个人影。

  月到圆时分外明,今夜的月光照得巫山纤细可见。

  藉着这皎洁月光,可以看得很清楚。

  左边是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的老叫化,面貌清癯,银发猬髯,正是丐帮五老九指追魂苍寅。

  走在右边的,是个须发如雪,精神矍烁,手持一根龙头拐的锦袍老者,正是那天龙堡主齐振天。

  这二老步履轻健,一路谈笑地走向神女峰。

  只见那九指追魂苍寅摇头笑道:“我老要饭的怎么也想不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一天不好挑?我们这位宇内第一奇才的夏少侠,怎么偏偏挑上这个阎王爷放鬼的日子?大白天里倒还奸,又是在夜里,弄得我要饭的真有点毛发怵然之感,老要饭的平生杀人无箅,等会儿我可要找少林者和尚替我念念经,免得让那些冤鬼缠上身来。”

  皓首神龙齐振天老眼狠注,望着苍寅笑骂说道:“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老化子头大概生平做了太多亏心事,要不然怎么那么害怕?像你苍老五这把即将入土的年纪,就算让那些冤鬼拘了魂儿去,也不算夭折,何必再欠少林者和尚的人情债?其实.你老化子头可放心,今夜那些孤魂野鬼到处有东西吃,何必单找你这榨碎了骨头也难见油水的要饭化子?”

  苍寅哈哈大笑,声震夜空:“齐老儿,有你的,看不出你那双干瘪的老嘴皮还真损得呵以,冲着你这番话儿,我老要饭的也应该放点心。不过,齐老儿,稍时要是冤鬼找上我老要饭的,你可不能来个拔腿开溜,见死不救啊!”

  齐振天一笑说道:“苍老五,别尽打哈哈了,快走吧,说不定少林老和尚他们早到了。”

  苍寅摇头笑道:“那是齐老儿你太以孤陋寡闻,中元鬼节,和尚道士们正在忙着超渡那些孤魂野鬼,老要饭的认为他们绝赶不到咱们前头。”

  齐振天“哈!”地一声,说道:“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忘了这回事儿……”

  话锋微顿,神色忽转庄重,接道:“老化子,你素称老灵精,以你看夏少侠今夜召我们至此,是为的什么?”

  苍寅笑道:“齐老儿,这已经到了地头儿了,你猴急个什么?为着什么稍时自当揭晓,还怕到时候夏少侠不说么?”

  齐振天老眼一翻,佯怒说道:“臭化子,叫你少打哈哈你听见了么?我问你,你到底是知也不知?”

  苍寅摊手耸肩,一笑说道:“齐老儿,你问我,我又问哪一个去?跟你齐老儿一样,我老要饭的也是满头雾水,莫明土地堂。”

  齐振天情知不假,皱眉沉叶不语,过了一会,忽又抬眼说道:“臭要饭的,你看会不会是跟上回千毒门所传武林帖同出一辙……”

  苍寅白眉双轩,目射精光,“呸”地一声,怒骂说道:“齐老儿,老要饭的看你是快要伸腿、瞪眼儿了!千毒门那小王八羔子是个什么东西,凭他也配跟夏少侠比,他要是能够得上夏少侠一半儿,我老要饭的早跟他跑了……”

  齐振天老眼一瞪,反唇骂道:“臭要饭的,你吼什么?准要你比来着?我只问你夏少侠是否……”

  话未说完,苍寅已然戟指大笑,说道:“齐老儿,要饭的说你快要伸腿瞪眼儿了,一点没错!你就根本不用你那颗者寿头想想,夏少侠当初不准天下群雄参与千毒门那阴谋勾当,理由是咱们不能引虎驱狼,招来更大灾祸,既然这样,他还会  ……”

  齐振天以牙还牙,突然也“呸”地一声,怒骂道:“臭要饭的,我看你才是不用你那颗刺猬头呢!请问,你怎知夏少侠他不是筹划成熟,要领袖群伦,凭我大汉民族之力,光我神州,复我华夏,尽逐满清,报仇雪耻呢?”

  一番话听得九指追魂苍寅瞪目张门作声不得,良久,方连连摇头说道:“厉害!齐老儿,我领教了,者要饭的没想到你还藏此绝招儿,倒打我一钉耙……”

  略一沉吟,接道:“有可能,虽未敢断言,但希望如此,设若果然如你齐老儿所言,老要饭的要休浴焚香,对老天爷叩上三百个响头。”

  说话间已至神女峰下,两个人停下脚步,看了看路径,才要举步。

  只听那神女峰腰有人引吭朗声高吟,其声清越,袅袅直上,由远而近。

  “妾在巫山之阳,

  高丘之阴。

  旦为朝云。

  暮为行雨。

  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

  齐振天听吟微愕。

  苍寅闻声知人,道:“没别人,准是那不归谷端木长风那不争气的宝贝儿子,老子荒唐儿风流,这方面那小子算是接了衣钵……”

  话声末落,神女峰腰一条婉蜒山道上飘然转出一位玉面朱唇的青衫书生,容比潘安,貌赛子都,手中玉骨描金扇轻挥摇动,足下四方步行云流水,昂首摇晃神采飞扬,委实不愧是风流俊俏美少年。

  正是那位不归谷少谷主端木少华。

  他想必是一眼望见了月光下并肩伫立,四目投射的两位武林奇客,呆了一呆,吟声倏止,身形平射,飞掠而来,老远便施礼说道:“两位前辈,别来无恙?”

  一谷声名远在三堡之上,齐振天不便怠慢,连忙还礼说道:“托公子的福,老朽尚称粗健。”

  苍寅则翻了翻老眼,爱理不理地粗声粗气反问,道:“怎么?小子,你那老子又派了你代他出席?莫非躲在不归谷依红偎翠,贪恋温柔,不肯出来么?”

  端木少毕生性狂傲,目空一切,他甚至连诸大门派掌教都未放在眼内,唯独对这神鬼皆愁,令人头大的风尘异人敬礼有加,不敢放肆,俊面一红,赔笑说道:“前辈说笑了,家父坐关未满,不能亲自赴夏大侠宠召,特命晚辈再次代为出席,一则听候差遣,二来也可多领诸位前辈教益。”

  “好伶俐的甜嘴。”苍寅冷冷说道:“端木长风有儿如你小子,老怀堪慰了!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端木少华道:“晚辈中午就到了,来得太早,所以到处走了逛。”

  苍寅道:“都逛了哪些好地方?”

  端木少华面上又是一红,赧然笑道:“其实,晚辈只去了巫  山之阳与神女祠两处地方。”

  苍寅“哼”地一声,道:“废话,前言不搭后语,小子,你在巫山之阳与神女祠流连了这大半天,你想干什么?也想做做高唐梦。这倒好,人家是在高唐做梦,你却跑来巫山移樽就教。”

  老化子毫不留情,端水少华红透耳根,大惭俯首。

  齐振天看不过去,有意解围,望了望九指追魂,皱起白眉, 道:“臭要饭的,你有完没有,天色不早了.你敢让夏少侠久等?别在这儿嚼舌了。”         苍寅看都没看他一眼,意犹未尽地凝注端木少毕,继续发他那“长者之威”,冷然说道:“小子,‘真是名士始风流’,等到有朝一日你成了真名士之后,再风流不迟!如今,老要饭的劝你改改你那自命风流的性子,要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跟你老子一样,差点做了牡丹花下冤死鬼。听着,回去时告诉你老子,就说苍老五说的,叫他出来晒晒太阳,再憋下去就要发霉了,前面带路。”

  端木少华如逢大赦,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应声称是,转身大步行去。

  走了不到三步,他突然转过头来说道:“二位前辈,日间我去过葫芦谷一趟,名副其实,果然像只葫芦,四面峭壁陡势天生,一平如削,只有谷口一处可供出入,夏少侠怎么选上这个地方……”

  齐振天尚未来得及说话,苍寅已然老眼双瞪,没好气地截住话头,道:“你小子这不是废话吗?葫芦谷不像葫芦,它难道 会像个夜壶不成?只有一个出入口还不够?怎么?你担心夏少侠到时会堵住谷口,坑了你?”

  卖力不讨好,一句话换来个硬钉子,看来还是三缄其口,少说为妙。

  碰上这要饭化子头,端木少华只有自认倒楣,一点脾气也没,连忙掉过头去,放步疾奔。

  葫芦谷在神女峰西,这老少三人一放开步履,不消片刻便已到达葫芦谷外。

  苍寅与齐振天站在谷口藉着月光只一打量葫芦谷形势,立即心神震动,面面相觑。

  端木少华说得不错,这葫芦谷形势果然极为险恶,险恶得令人觉得秀丽绝伦的神女峰下似乎不应该有着这么一块地方。

  完完全全的谷呈葫芦状,由谷口内望,谷内占地不大,地面上到处黄土碎石枯草成片,与神女峰清葱苍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成弧形的峭壁,高有百丈,奇陡如削,石色深褐,青苔满布,应是滑不留手。

  委实是只有谷口一处可供出入,而这谷口的宽窄也不过数尺,只能容两个人并肩进出。

  倘若人在谷中,封死谷口,那的确是猿猱难攀.飞鸟难渡,要想生离此谷,那是痴人说梦。

  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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