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又补上一句道:“还有简一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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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阎霜霜口气十分讶异。
她并没有到满意客栈,而是在半途中看见了“一双眼眸”的图案后转了个方向,然后便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庙院里找到了谈笑。
“你爹的设计!”简一梅从后头叹气的走了出来,上下看了阎霜霜一回,点头笑道:
“果然是清丽美……”
阎大美人看着眼前这个大美人,轻笑道:“姐姐也是美若天仙,世上难得呀!哦!对了到底是怎的了?”
“你爹要她要诱惑我啦!”谈笑耸耸肩道:“就是这么回事!”
红香抢先讶道:“有这种事?”
“这种事可以骗人的吗?”谈笑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想你爹现在已经是下了满城的通告在找人了!”
阎霜霜急的一跺脚道:“我去跟他说!”
“那千万可不行!”谈笑一双手摇的跟什么似的,道:“你这一去正好合了他的意,以后可就麻烦了!”
阎霜霜叹了一口气道:“那要如何是好?”
“出城!”谈笑这两个字不是对眼前三个女人说的,而是向着一个施缓缓含笑而来的和尚道:“法净大师,我想你不会有问题弄我们出去吧?”
这名叫法净的和尚约莫六十许年岁,双手合什轻轻一礼,答道:“贫僧相信这点倒不是困难。”
果然不是困难的事。
法净大师有一辆马车,是在三年前福努赤为了收买人心时所赠送的。
“大师在紫云城内素孚众望!”谈笑在车厢内笑着瞅了法净一眼,朝对面坐着的三个女人道:“三年前福努赤封邑在此,为了表示礼贤下士当然立刻对大师刻意巴结!”
法净大师淡淡一笑,那双眼眸清澄得令人起敬。
“这辆马车镂刻有福努赤的王爷令,在福努赤管辖的范围内无人敢挡!”谈笑说着,轻轻拨开了暗格。
马车果然是一无阻拦的出了紫云城。
阎霜霜忽的轻轻一叹,从车厢后暗格看着紫云城越来越远,不免有一番感触。
爹在城里,两人之间也越来越远。
“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简一梅踏上了马车,此刻已在紫云城二十里外的一片林子里。
四周是苍茫茫的冰雪,无垠无际,天地寂静得令人听入自己呼吸的声音。
法净大师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那马车已由一名小沙弥驾着缓缓的往城内而去。
“一个值得尊重的和尚!”
谈笑遥遥一抱拳,仰天道:“受了冷大先生之托,一待在这关外十年,无怨无尤……”
“看他的气度……”阎霜霜也不禁一丝恭敬由心底升起,道:“应该是曾经叱吒风云的人物吧!”
谈笑严肃的点了点头,以内心的恭敬在目送马车消失于目光之外。
“他到底是谁?”红香终究是好奇心重,忍不住问道:“瞧你对他的尊敬,恐怕连你对师父也不过如此!”
谈笑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在宋朝末纪,以谁最有名?”
“岳飞!”红香叫了起来道:“岳武穆天下共敬!”
“不错!岳武穆一生中唯一一次被谁迫得高挂免战牌?”
“陆文龙!‘双’陆文龙!”
谈笑严肃的点了点头,仰首长叹一声。
这一声中充满了感怀,也充满了尊敬。
是对三十年前武林一件感动天地的大事而神往。
“刀刀!”简一梅惊叫道:“他是陆文龙的后人?被冠以母姓,号称三十年前天下第一刀法奇才的刀刀?”
刀,是他的姓。
刀,是他的名。
刀刀这个人的姓名也同时代表了刀中真正的一把刀。
当然盛年的俞傲、苏小魂、大悲和尚见了他的刀法犹且心神为之大震。
“后来他受到冷大先生的度化,一时间见性真悟,当下遁入佛门!”谈笑的眼眶有一片湿润,道:“像这种大放下的智慧,谁能不尊敬?”
风,在林干之间走过。
虽然现在是冰天雪地,但是没有人觉得冷。
因为他们的心都是热的,一种从心底深处升起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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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去找王王石、杜三剑他们啦!”
“去西札鲁特城?骑马也要十天哩!”
“当然!我们在一路上要做点事!”
谈笑朝这三个女人看了看,笑道:“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沿路刨一点羽红袖的墙角!”
阎霜霜笑了起来道:“你可真坏!要把这笔帐算到我爹头上?”
“当然啦!”谈笑愉快的声音在冷空气中响着,道:“羽红袖一旦发动攻击,那你爹就不能不利用我们的情报全力反击……”
就是这样,天马赌坊和雪琼山庄之间的一战非得展开不可。
简一梅苦笑中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能跟你们走!”
“为什么?”
“因为关外已经有点太冷了!”简一梅轻轻叹道:“我想回去中原安安份份的嫁人生子!”
她说得很诚恳,看着谈笑的眼光有千万的不舍。
虽然不舍,但是她却非离开不可。
“我知道你会好好的活下去!”简一梅看着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真心的道:“连霜霜这样的女人尚且不动摇你的心意,我已明白了一切。”
这是从心底深处一声绝望,也是绝望后重生希望的声音。
在这关外的荒原上,谈笑看着她孤单的身影离去。
离去,逐渐融入天地间茫然之中,远远的,远远的,他进了雪白之中,是不是被宇宙大造所吞没了?
谁在这时候都不会想到,简一梅后来嫁给一位姓李的樵夫,一个很平凡的平凡人。
过了三年,她生下唯一的一个儿子,一个叫李闹佛的儿子。
在李闹佛一生的传奇中,三十年后成了武林一代大侠,一个不是侠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大侠。
“我们走吧!”谈笑轻轻叹了一口气,仰首长嘘道:“或许法净大师给人的启示真的很大呢!”
阎霜霜能够明白谈笑此刻的心境。
刀刀的故事让简一梅在心灵上彻底的清澄。
或许一个真正了悟的圣人,就是有这种风范气度来影响人心吧!
几乎自己也为法净大师的宁静所深深感动而有了出世的意念。
天地人间本来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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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红袖的眉头皱得好深。
很多传回雪琼山庄的资料显示,阎千手天马赌坊正一步一步并吞自己的势力。
令她讶异的是,阎千手知道的秘密似乎比自己想像的多,而且有不少是她认为千手绝对不会知道的。
“我们似乎太看轻了阎千手!”羽红袖沉沉挑眉,嘿道:“真想不到几天的工夫,他竟然有能力拔掉我们八个分舵!”
皇甫知天皱眉沉吟了片刻,道:“只是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哦?你有什么看法?”
“八个分舵是一直沿延往西札鲁特城。”皇甫知天缓声道:“而且是一个接一个,并没有同时进行!”
羽红袖皱起了眉头,嘿的一笑道:“这么说是有人藉着天马赌场的名义,要挑起我们两边的战火?”
“是谁这么大胆?”秦无界忍耐不住的喝叫道:“除了核心份子以外,又有谁知道每一处分舵的详情?”
各申舒?
他们同时想到了这个失踪了有一阵子的人,他们也联想到各申舒曾经在彩雨镇和谈笑碰过面。
“一定是谈笑那小子!”
秦无界怒喝道:“他去西札鲁特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房藏他们!”
羽红袖淡沉一笑,整个神情看不出喜怒。
“反正这件事谁都一样!”羽红袖淡淡道:“我们和阎千手之间的一战,势必要进行!”
“是的!”
皇甫知天和秦无界双双恭立而起,站到了羽红袖坐前肃立,耳中传来羽红袖的命令:
“斧底抽薪之计,第一件事就是狙杀福努赤!”
秦无界往前跨步,朗声道:“这件事交给我!”他又冷冷笑道:“为我们死去成千上万的弟兄报仇!”
“很好!”羽红袖看向了皇甫知天,嘿道:“第二件事,把千手困在紫云城内,决计不能让他出来!”
“是!”皇甫知天微微一笑,道:“属下必当竭尽所能让紫云城变成阎千手的樊笼!”
羽红袖长吸一口气,冷嘿道:“至于西札鲁特城那边自然有人会料理他们!哈哈哈……
逼得我羽红袖全面决战,你们一定会自讨苦吃!”
皇甫知天的内心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敬意来。
羽红袖将会是千百年江湖有史以来第一位让男人为之震惊骇动的女人。
此刻他的脑海中竟是闪过了武则天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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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音可汗今天的心情有点儿复杂。
终于福克整编好了二十万精锐的兵马要伐紫云城。
福努赤是该死!
他叹了一口气,长长的。但是他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这是抹煞不了的天性伦情。
如果福努赤现在就投降,他可以阻止福克报父仇,但是根据消息,福努赤早也集结了二十万兵马大有割地称雄,甚至直犯盟城的趋势。
真是天孽!他又叹了一口气。
“可汗今天怎的愁眉苦脸?”云妃施缓媛的上前来行礼,轻声问候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嗯!是为了福努赤的事!”图音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他终究是我的儿子,唉!真是孽缘!”
云妃轻媚的笑着,挽住图音可汗的手臂膀子问道:“福克打算什么时候去伐紫云城?”
“二十万大兵已经聚集完成……”图音淡声答道:“依理,明天便可以誓师出兵。”
云妃妙眸深处一闪,贴着图音的手掌道:“难道不能阻止吗?都是昭乌达盟的族人啊!”
“我何尝想要造杀劫呢?”
图音感叹的道:“但是福努赤的罪无可赦!”
“云妃可不这么想!”
“哦?你有别的看法?”图音讶异的低头看着云妃问着,他倒想知道这个小女人有什么见解。
“如今福努赤居邑紫云城只求自保。”云妃清越有力的道:“他的罪状已是公昭天下,既是如此又何必兴兵讨伐?中国自古就有一句话,‘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你的意思是让他自己羞愧天下?”
“是啊!”云妃紧接道:“您看,这些日子来福努赤除了调兵护城邑外,根本不敢有任何野心!”
图音捻拈着颔下白须,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只怕他现在是隐藏于一时,届至兵力布署完成挥军东来,到时反倒误了先机。”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这件事如果不对福克和族人一个交代,那可是大大的说不过去!”
图音摇了摇头道:“不行,讨伐之事非行不可。”他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云妃别再提这件事。
“可汗!”
“别再说了!”图音皱眉道:“这事由福克自己决定。”
“不!还是可以改变的……”
“什么?”图音有些变了脸色,哼道:“云妃,说话要看自己的身分!”
“不错!我是看自己的身份!”
云妃说到最后一个字,一直暗藏在手中的匕首也插进了图音的胸膛心口内,深深的戳入。
“你……你……”图音连站着的力量也没有,跪倒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讶叫道:“为什么?”
“因为你死了,福克最少有几天守圣不能出兵。”
“当然!在这几天里福努赤三王爷就可以改变不少事情,最重要的是,战场上的结果!”
“你别奇怪!”云妃最后一句话是:“因为我是福努赤的人,所以你也别怪我狠!”
这是图音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同时也是云妃这一生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门外有一个大叫的冲进来,以悬在腰上的大弯刀大力砍到云妃的脖子上。
立即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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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音之死大大震动了西札鲁特城和昭乌达盟。
“在房藏出兵的前一天发生了这件事”宣洛神皱眉叹道:“恐怕会有大大的影响!”
“当然!”
王王石哼道:“尤其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而那女人是图音的爱妃却又是福努赤的人!”
“所以,整个军心会大大的动摇!”杜三剑苦笑道:“谁也不晓得福努赤还有多少人藏身在自己左右!”
“影响最大的是,每个人对这一战都没有了把握!”
俞灵沉声道:“任是谁的心都会想,如果整个做战布署都给福努赤知道了,那岂不是送入虎口的羊!”
他们担心都有道理。
因为目前整个军营就是充满了骚动不安,而且开始有一些谣言在流传。
“发现这件事的人是谁?”王王石随口问着。
“是亲兵统领一个叫雷夫明!”杜三剑叹气道:“当他和几名亲兵发觉情况有异,冲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每个人都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人接下话去。
好一阵沉默后,帐门一掀,房藏跨了进来。
“事情怎样了?”好几声关切的问着。
“大家看到的情形都是一样!”房藏闭目了片刻,接道:“雷夫明虽然冲动了点没留下活口,但是终究是有功!”
“一刀断头,顶高明的杀法!”
俞灵忽然出声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房藏皱起了眉头,缓缓道:“俞兄认为他可疑?”
他嘴上问着,却也回答了前一个问题道:“据我所知,他是在两年前因为武功不错特被提为亲兵统领!”
“至于先祖如何知道他的武功不错……”房藏缓缓而沉吟道:“据众人皆知的是,在两年前先祖的一次打猎中途遇上了盗贼,幸亏他奋勇冲杀得以保命!”
俞灵陷入沉思道:“这么说,他不可能是福努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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