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会变成废人的!”宣洛神哭泣了起来,道:“我知道你一定能恢复往日……”
她安慰别人,自己却大哭了起来。
“你一定得好!”房藏在另外一张床上淡淡道:“我们之间一场决斗已经拖了一年。”
“你不是不服气俞家刀法天下第一?”俞灵也在另外一张床上叫道:“难道你不想证明这句话?”
谈笑的眼眶热了起来,心也活辣辣的烧着。
这些都是好朋友,十足十的好朋友。
就算是他成了废人,或者是死了,这一生绝对没有白走,这是他绝对相信的一点。
“你们别担心!”神奇的,咱们谈大公子脱口而出,道:“想死是不容易,但是,如果武功无法恢复的话……”
他的脖子也可以托动左右,看了大伙儿一眼,笑道:“我还是会教导出一个弟子来奉陪你们。”
阎霜霜被眼前情景所震慑。
不仅是她,包括红香、邢登峰和“雪地四狼”也为之睁目咋舌。
从他们站立的山丘望下,可以看见近在半里内的紫云城,但是令他们震惊的是城外两边交战的兵队阵列。
喊杀之声和兵器战马混和成一股轰天价地的无限巨响,一波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
这时,人的生命好像微不足道。
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看着上千上万的生命在搏斗、死亡,连邢峰都忍不住喃喃道:“太可怕了,这是为了什么?”
红香的眼眶中早已蓄满了泪水,用力的摇着头。
“难道一定要这样?”她哽咽着,紧紧靠在阎霜霜的身旁。
这一幕,显然她单纯的心理极剧烈的震动。
阎霜霜何尝不是惊骇难言?
“我们得先找到谈笑!”阎霜霜沉气镇定的气度令人不得不有一丝折服,道:“只有找到他才能解决这场战争!”
她率先策马,后头红香和邢登峰、雪地四狼紧紧跟着,一路赶往紫云城,若不是邢登峰的帮助倒真不会如此顺利的到达。
这点大概是出乎羽红袖的意料之外吧!
阎霜霜一路策马奔近紫云城,围绕在外头的军帐里早有守卫喝声出来拦下。
对方一看当先来的是个大美人,不由得楞了楞,和气不少,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
“你们是谁的军队?”邢登峰皱眉道:“难不成是锡林郭勒盟的不成?”
“正是!”那几名守卫提高了戒心,嘿道:“几位是……”
“这位军爷,我是来找一个叫谈笑的中原人。”阎霜霜悦耳而诚恳的道:“不知你是不是知道?”
哪有人这样问法?
邢登峰不由得皱眉,万一是对方的人马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过锡林郭勒盟向来和昭乌达盟不合,特别是和福努赤之间大有芥蒂,应当不致于出问题。
“谈笑?”一名带队的汉子皱眉道:“这个我们并不知道,不过我们主帅回来可请教他。”
眼前他们的主帅是正在带兵交战中。
阎霜霜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进去帐营里面相候?”
她问得直接可给对方足足伤了一个脑筋,这才指了指红香道:“你们两位进入军营中,他们五个……”
显然这军士是认为男人比较危险。
阎霜霜笑了笑,朝向邢登峰和“雪地四狼”道:“各位暂且在此候着,我和红香到里头去。”
“这样也好!”邢登峰嘿嘿笑了两声,回道:“老夫进去那里面也是满身的不舒服。”
这也难怪,因为他们是昭乌达盟的人,如今到了别的盟族军中,而且正在两盟部交战,的确是挺不舒服的事。
阎霜霜这厢和红香随着那名军士往军营里去,刹时在留守的兵士间引起了阵阵的骚动来。
天下竟有这种美女?
阎霜霜早已习惯了这种眼光,人在马背上倒是坦然自若,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位军爷!”阎霜霜朝那位带队的军士轻笑道:“是不是可以请你帮忙一件事?”
“什么事可以效劳的?”
“画画!”
“画画?画什么”“一双眼睛!”阎霜霜笑着问:“可以吗?”
这绝对不是件困难的事。
像这么简单的事根本不会男人拒绝。
“我想到外头看看。”谈笑忽然说了个吓人的提议:“最少,我觉得现在的夕阳斜晖在雪地上是件很美的风情。”
杜三剑苦笑着,叹气道:“你知不知道外头的寒风可能钻到你的皮肤里面把五脏六腑的火气全都起来?”
“知道!”谈笑回答得很简单而肯定。
“知道了你还想出去?”王王石在火堆里加了些木柴,哼哼道:“那简直是强作风雅嘛!”
咱们谈大公子显然对自己的功力恢复完全放弃了希望,他勉强笑了笑,清楚的道:“就算是也做得漂亮,不是吗?”
英雄死在天地间总比死在床上光彩得多。
这点道理他们都懂。
所以,当谈笑的人连床一道抬出去时,俞灵和房藏也挣扎着由人扶着出来。
脚掌踩在三寸左右厚度的雪地上,他们虽然觉得有一股冰寒的料峭,却也清明了不少精神。
特别是咱们谈大公子的双颊泛起了一片血潮,用力的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
宣洛神的一颗心紧缩了起来,关切从心底涌出。
“你……还是别太勉强了吧!”她说。
“不,我觉得很舒服。”谈笑的眼睛在发光,是一种临死前的回光反照?道:“我想到处看看!”
杜三剑皱了一下眉,别过了脸去,忍住激动的心情道:“如果你真的想做的事,我从来没有阻止过是不是?”
谈笑笑了,他觉得精神特别好。
甚至好到有点飘飘欲仙。
一行人在走着,四周除了远方隐约传来的杀伐声以外,整个帐营区内倒是挺安静的。
俞灵和房藏一直看着谈笑,他们见过太多的死人。
特别是要死之前的人。
那些人会有几刻钟特别的亢奋、特别的有精神。
就像现在他们眼前的谈笑。
他们也明白杜三剑和王王石眼瞳里的忧郁。
因为他们两个同样见过了太多的死人和临死以前的人,难道谈笑真的要死在关外雪地中了?
一声长长的嘘气,谈笑轻轻笑道:“你们愁眉苦脸做什么?好歹已经先拉了一个修罗大帝那老小子先下去走黄泉路了!”
这小子在这节骨眼上还能说出这种话?
谈笑看了看周身这些朋友,便将目光投向另外一阵帐营去,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那里不是由‘关外双虎’率领的兵队!”杜三剑沉吟道:“是由锡林郭勒盟的大部元帅所率的兵马帐区!”
陈长秦和董院领队的是千名敢死队。
而这名大部元帅领军的则是五万的正式交战军马。
“那有什么关系?”谈笑“格格”的笑着,又咳道:“他们不至于拒绝我们进入吧!”
这倒是,不过杜三剑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想让谈笑回营帐内,他可不愿意位好朋友就样无声无息的好快走了。
脚步不停,谈笑的那张床在四名锡林郭勒盟的兵士抬举下依旧往前走着。
这时,杜三剑的心中泛起了一股伤感。
像不像出时的抬棺呢?
满心的情感哽在喉咙,他正想说话,但是惊骇于谈笑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临死前的一笑?
每一颗心都提上了腔喉,只见谈笑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位,哈哈大笑乾涩哑着声音道:“那是什么?”
什么?那是一双眼眸。
一双被人家画上去的眼眸。
“我又要说一次啦!”王王石或许是太兴奋了点,连说话的声音都激动得有些发颤,道:“这小子连阎罗王也不想收。”
阎霜霜一面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面轻笑的站直了身子道:“喂,可别说姓阎的坏话!”
每个人都打从心底笑了出来。
这是一个意料不到的变化,就在谈笑要断气以前,竟然会有一个懂得大自在心观无相波罗蜜神功的人来救他。
而且是个女人。
谁都知道阴阳调和是治病最重要的道理。
谈笑这小子不是命大是什么?
“我现在只是稳定住他的心脉……”阎霜霜红了红脸,细着声音道:“但是他全身的气脉以及内力的恢复……”
杜三剑勉强笑了笑,道:“你做到这样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纵使做不到总是救了我们最重要的一个朋友的命。”
阎霜霜的脸更红了。
“我没有说做不到。”
“啥?那你的意思是可以让谈小子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听声音就知道是王大拳头的口气。
“是……”
“那你还犹豫什么?”
“这个……必须是……男女双修!”阎霜霜的一张脸胀得通红,道:“而且练成之后可以对付羽红袖!”
每个人忍不住都看向了谈笑,这可是件大事。
俞灵先咳了咳两声,转脸向房藏道:“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你呢?”
“正有此意!”房藏点了点头,道:“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昔年我爹的旧部。”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了。
杜三剑看了一眼红香,陪笑道:“小姑娘,想不想吃点什么?”
红香“咭”的一声笑了,瞅了一眼宣洛神道:“你怎么不先问宣姊姊?”
杜三剑哪里想那么多,他只不过是想找个藉口离开。
王王石倒是直接得很,向前一拉杜大公子,叫道:“人家不想吃,哥哥我可是饿极了。”
宣洛神看了阎霜霜一眼,又看了看谈笑,轻轻一叹道:“我也饿了有好一会,同道儿找食物吧!”
他们就这样走了,连井妙手也早就不见了人影。
立时,帐篷内可是大大寂静了下来。
“我去通知邢老头吧!”红香也想走,但是被阎霜霜一把拉住,嗔道:“不成,到时谈公子有情况,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红香脸颊一阵绯红,道:“小姐,你打算怎的修法?”
阎霜霜也是双颊通红,那妙眸看向谈笑,柔声细语道:“谈公子,方才小女子所提之事……”
谈笑一直到现在才终于喘出一口气,苦笑道:“不晓得你所谓的‘男女双修’之意是如何?”
“我们必须有一段时间相处在一处不被打扰的地方。”阎大美人垂下了头,道:“大自在心观无相波罗蜜神功可以借由我们相互的阴阳调和中达到最高层次。”
谈笑点了点头,苦笑的追问了一句:“怎么阴阳调和?”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这……”阎大美人满脸通红,期期艾艾的道:“我……师父说是男女双方袒身相对,四掌互印。但是……心中不可有一丝邪念,否则不但不易练成旷时废日,更有可能走火入魔!”
袒身相对,四掌互印?
谈笑大大叹了一口气,真的是苦笑了起来。
足足有一阵子不言语。
“喂,你到底有啥门子想法?”红香在一旁可急了,哼声问道:“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真可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除此之外,没有旁的办法了?”谈笑看了阎霜霜一眼,道:“男女双修是极端危险之事。”
“我知道!”阎大美人羞红了脸,垂着的一直不敢抬起来看谈笑,道:“可是目前情势急迫,也只有这样办了。”
谈笑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和羽红袖应当是很好的‘战友’,怎么会反脸成仇?”
这话可问到阎霜霜伤心处了,只见她眼眶一红,有一丝哽咽道:“她为了得到大自在心观无相波罗神功的心法,不惜以内力测试家师体内气机反应。”
谈笑当然知道这样一步逼一步的后果。
一旦外来的气机攻入心脉总枢,必定是全身暴血而亡。
“想不到羽红袖这般狠毒!”谈笑叹了一口气,哼声道:“当年设非北地神尼相救,她岂能活存在人世间?”
阎霜霜双眉一皱,点头道:“我也不知道羽……她是这种人,如果不是家师临死前倾心相告,我也是一辈子不会明白的。”
谈笑点了一下头,忽的想起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你爹呢?”谈笑沉声道:“他是站在哪一方?”
“目前可能还跟羽红袖配合行动。”阎霜霜一双妙目足足看了谈笑有三个呼吸后,终于又道:“我爹只要知道实情,他一定也会对抗羽姑娘的。”
谈笑对这点可没多大信心。
不过他想知道的另一件事是:“你爹阎千手有这个能力在羽红袖面前自保?”
“有!”阎霜霜回答得非常肯定,道:“别忘了,我爹的外号人称‘神通赌’,无论在多恶劣的情况下都以保本。”
谈笑轻笑了起来。
只要“神通赌”阎千手能不受羽红袖的控制,那么和阎霜霜联手对付羽红袖就没有后顾之忧。
因为亲情是一项武器,一项最有力的武器。
“怎么啦?”红香这小女人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猛在旁边催叫道:“该问的问了,该说的也说了,你决定了没?”
那阎霜霜满脸通红,瞪了红香一眼道:“红香,别紧催着谈公子,他总得有一番考虑!”
“我的好小姐呀!”红香可是叫了起来:“你们两个这么不乾不脆,捱着捱着要耗到什么时候?”
她在里头叫嚷嚷,外头老远传来王王石的呼声:“我看那个叫红香的小女人乾脆改名叫红娘算了!”
啥?这个姓王的取笑我?
咱们红香姑娘一肚子火,扭头转身道:“你们两个好好商量吧,我去找那个姓王的算账!”
这回她可是头也不回的说走就走了。
好啦,咱们阎大姐一张绝俏娇的粉脸可是更红了,她可没有单独和男人在一间房间内的经验。
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站也不是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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