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个满意又满足的笑,卫浪云道:
“冰心,我的心肝,我的妻子,我要补偿你,我要十倍百倍的补偿……你为我,为我们的孩子已做出太大牺牲了!”
那面,铁铮强怒骂,道:
“卫浪云,你们别他妈穷罗嗦了,只等本大少送你上路,你这个顶着大肚皮的老婆定然及时跟你的,来吧,我的儿!”
猛回头,卫浪云双目如电,横身,错步,他已面对满头滴汗的铁铮强……
红须已湿,泪水未干,铁铮强身边便是那根发动机关的绳子垂着,不过铁铮强已松开手,而右手正握着一把大马砍刀,双肩耸动着,就等一拼了!
双目望向绳子一端,卫浪云沉声道:
“善恶往往就在一个人的一念之间……”
铁铮强怒道:
“什么叫善?什么是恶?妈的,是谁定的规……”
淡然一笑,卫浪云道:
“如果你们在赎得我妻以后,又送回‘勿回岛’或六顺楼,只这份情义,便足以令卫浪云终身感激,不幸你们没有如此作法,而是………”
铁铮强骂道:
“妈的,你以为自己是盟主我们就得拍马侍候你了?哦呸,铁家人全是汉子,宁折不弯的硬汉,不会恁般大量的把这眼高过顶的臭女人送还你的一一”
卫浪云面色一寒,道:
“你阁下如此做法,准备想怎样?”
铁汉冷笑一声,隔着铁栏望向阁楼内的水冰心,道:
“永远囚在此地,永远叫你们夫妻分离,直到她老丑,直到她死——”
卫浪云道:
“你真的如此恨我夫妻?”
铁铮强厉烈的道:
“一点不错!”
卫浪云道:
“就因为她舍你而嫁我卫浪云?”
铁铮强突的面色泛灰,全身发抖的道:
“卫浪云,你为什么不为我铁铮强稍想?我们长途跋涉,带着各色礼物,大队人马的去迎亲,六顺楼前那是你们摆出一副虎吃羊的姿态,逼得我们丧气而归,这种羞辱你可体会得到?”
卫浪云一笑,道:
“当时我是不觉得,因为那时候冰心早已嫁我为妻!”
咬牙低吼,铁铮强道:
“我们丧气,但不丧志,这种奇耻大辱,并不因为我回来后娶妻生子而稍或忘,且时刻在找机会,只要能造成你们终身遗憾,任何代价甘愿付出!”
卫浪云道:
“只可惜你们还是失败了,而且是惨败!”
大马砍刀斜指,铁铮强生硬的道:
“那得在我二人之间有一个倒下去才能知道!”
卫浪云突的狂吼一声,道:
“倒下去的一定是你!”
话声中,突然平飞而起,“比日大双锤”已快不可言的呼轰砸上,但见银芒炫映中直砸铁铮强的面门!
大马砍刀撩劈如电,铁铮强狂骂一声:
“你妈的!”
“叮当,”与“呼轰”声不绝于耳中,刀弹锤顶,金芒四射,卫浪云突然旋身,双锤暴撞,金铁交鸣之声骤而震响如雷,团团流光汇转飞腾——
怪叫如泣,铁铮强已被震得暴退连连而双手握刀竭力狂劈——
卫浪云已将铁铮强逼离那根绳子丈外,心中已是十分笃定——
不料铁铮强突然一个大迂回,身子平着横飞,企图明显的想再接近那根绳子——
卫浪云一声冷哼,右手银锤合握左手,忽的一甩右袖,—弯银芒疾飞如电,“嗖”的一声,早见那根绳子顶端处已被银芒溜过,绳子已断绝落下来!
是的,卫浪云的“旋头铡”出手了——
他绝不能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铁铮强刚接近绳子,已见绳子落地,而“旋头铡”已飞回卫浪云手上。
冷冷一笑,卫浪云道:
“阁下应专心决斗,因为你已没有机会再想什么歪点子坑人了!”
铁铮强厉骂道:
“老子同你拼了!”
大马砍刀狂斩而上,激荡的刃芒宛似雷电一现!
这时卫浪云已毫无顾忌,狂暴的大旋身,双锤交互挥舞。
“叮”“咚”两声震响——
先是大马砍刀被震飞上半空,然后,铁铮强似断线风筝般被捣出阁楼外直往地上落去!
鲜血在空中飞洒,铁铮强的身体便随着这大片血雨一齐往地上落……
地上,几个女人已哭嚎着冲过去,几个青衫大汉天马行空般的拼死接住下坠的铁铮强一—
卫浪云的一锤并未砸上铁铮强的胸脯,但却也狠砸在铁铮强的下巴与上胸之间,嗯!怪不得落在地上的血雨中会有十几颗白森森的牙齿!
铁铮强未死,但已是面目全非一———
老太太颤巍巍的走过来,一把搂在自己怀里,道:
“可怜的孩子呀!”
铁汉已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一——
扶着妻子水冰心,卫浪云深深的痴望着,笑道:
“我们下去吧!”
水冰心—笑,道:
“噩梦总是会醒的,不过我这梦稍久些罢了!”
走在楼梯口,卫浪云千叮万嘱的道:
“小心,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水冰心摇摇头,道:
“叫那么多人看呀!”
天香阁外面,“玉面屠夫”吕迎风第一个迎上前来,他“扑通”一声跪下来,道:
“夫人,属下该死!属下保护不周!”
水冰心开心的道:
“吕首座,你没有被南海门人杀死在老松坡?太好了,我还以为——”
吕迎风道:
“是属下及时暗中吞祛毒丹才……”
这时赫连雄也冲上前,道:
“弟妹,你又何必回六顺楼,在富陵不也是一样?”
水冰心见赫连雄伤得双臂尽是血,痛心的道:
“大哥.都是我不好!”
赫连雄哈哈大笑,道:
“这怎么能怪你?别忘了,你才是受害者呀!”
抬头,见舒沧杨宗段凡等正望着自己微笑,水冰心嘻嘻笑的走上前,道:
“大伯!”
舒沧十分安慰的道:
“好,好,总算平安没事了!”
回头,水冰心道:
“我们马上走吧,我实在不愿多在此逗留半刻!”
赫连雄已叫道:
“妈的早走早好,老子连这儿的人也不愿多瞄他们一眼,走吧!”
“地蝎旗”大把头陶辉指着被围的铁汉家属,道:
“当家的,这些人……”
赫连雄铜铃眼一瞪,未开口,卫浪云已对赫连雄道:
“大哥,如果事情真如姓铁的所说,我们便没有多制造血腥必要!”
赫连雄面对铁汉等沉声道:
“姓铁的,别把铁家寨看得是兵强马壮,声势雄厚,那只是在辽西一带,若想与领袖武林的‘勿回岛’一较长短,我的儿,尚差那么—大截呢!”
铁汉青面一仰吼道:
“你想侮辱铁某?”
赫连雄胖面一寒,道:
“这是实情,你应该看到这里并未调来‘勿回岛’兄弟,连六顺楼的一兵一卒也没有!”
一阵嘿嘿一一—铁汉道:
“你狠吧,且看你们如何去对付‘南海门’吧!”
哈哈一笑,赫连雄道:
“你老小子没被我—掌震毙可算命大,那么你就会看到结果,而结果又必然是南海门冰消瓦解!”
铁汉冷哼一声,未再开口!
卫浪云已吩咐,“蝎子”兄弟们快备车马,立刻上路。
铁家寨是完了,至少也是大伤元气,这一战死了不少人,弄了三日夜才清理完毕,死伤人数差一人就是整两百,铁铮强岳丈兄弟石良.舅舅“大漠火鹰”,这些赶来助拳的人物也全牺牲了,而铁家父子也身受重伤,没有个三五月的疗治,只怕是起了不床了!
卫浪云小心的把水冰心送上车,他嘱咐赫连雄:
“大哥,回马坡栈房还有近三十匹马,顺道你把这些马匹也带回去,这次我得亲把冰心送回六顺楼,顺道也许去见见二叔,我要问问二叔,南海门又是个什么帮派,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点点头,赫连雄道:
“对,你二叔见多识广,心眼灵光,他一定会知道那南海门的一切,是该去问问他了!”
骑在马上,舒沧抖着—身肥肉笑道:
“一年多未见你二叔,大伯我还真有点想念那老猴精,少不得我三人陪着你走趟‘仙牛洞’去!”
赫连雄马上思忖—下,道:
“兄弟,上次吕迎风一人,落了单,上了当,害得弟妹过了两个月像是笼中鸟的日子,这次我派卜乃丰率领‘金蝎旗’人马护送,一来保护,二来也抖抖武林盟主威仪,叫那些不长眼睛的跳梁小丑不敢妄动歹念,你看如何?”
摇头—笑,卫浪云道:
“这次我同迎风二人护送,又有大伯三人同行,就算再遇上‘南海门’,我们也足以应付有裕了!”
舒沧也笑道:
“赫连老大,你还是快领人马回‘蝎子’总堂口,别忘了那公冶龙可是中途溜掉了,别以为他伤得一臂,小心他暗中找上富陵呢!”
赫连雄一怔间,低头看看自己双臂伤势,咬咬牙,道:
“妈的,不用他找上蝎子庄,只等我这臂伤稍好,便立刻去找这老小子!”
卫浪云道:
“大哥在回兵时候,不妨派人再那去‘百里沼’搜搜看,慎防公冶龙又在哪里潜伏!”
赫连雄点头,道:
“我也正有这意思!”
就在第二天中午,赫连雄已领着“蝎子”组合兄弟们转而往东回富陵——
卫浪云与舒沧等立马道旁,“蝎子”兄弟除了受伤的坐在车上以外,每个人精神抖擞,步伐整齐的走过卫浪云等身前,一个个尚自口中高呼:
“盟主一路平安!”
卫浪云挥动着手,面带感动而神情愉快……
大队人马已走去很远,赫连雄才拉住卫浪云,道:
“兄弟,一旦问出南海门情况,你可得立刻把信息送回富陵来……”
卫浪云点头,道:
“大哥,我会的,你放心,倒是少龙这次也伤的不轻,得好生替他疗治了!”
赫连雄点着头,又道:
“见了你二叔,替大哥问个好!”
一旁,舒沧笑骂道:
“你看你这老小子,几时变得如此唠叨起来了!”
赫连雄不去理会,而卫浪云已笑道:
“二叔那儿我自会代大哥问好!”
赫连雄未放手,却又沉重的道:
“弟妹!对了,还有弟妹,你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卫浪云感动的道:
“大哥,你放心吧!”
那边,舒沧又笑骂,道:
“回去,养伤吧,赫连老大,你他娘真能婆婆妈妈的……”
猛回头,赫连雄叱道:“花子头,我这是舍不得兄弟离去,你懂什么——”
舒沧耸肩一笑,道:
“浪云不久又会回去的,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你真要是难过,干脆我们一起陪他上‘仙牛洞’!”
卫浪云怪笑道:
“大哥两臂伤成这样,得快回去医治,怎能同我们一起再长途跋涉!”
水冰心已手掀车帘笑对赫连雄,道:
“大哥,我们都感激你的无微不至照顾,比之亲兄弟还细心的——”
没等水冰心话说完,赫连雄已来到车旁,道:
“弟妹怎的说起感激二字,见外了!”
水冰心一笑,道:
“所以我们心安理得的承受着大哥春风沐浴,这些也全是大哥所赐呀!”
仰头,赫连雄对两个赶车的“蝎子”兄弟吩咐!
“车赶稳当些,别忘了夫人是有身孕的人,出事我就砍你两个人的脑袋!”
舒沧笑道:
“好了好了,赫连老大你有完没完,别耽误我们还要赶路呢!”
挥挥手,赫连雄腾身坐上马,卫浪云见他的双臂裹缠的模样,还真替这位爱护自己备至的大哥一阵难过!
而赫连雄竟然一句话也不再多说的夹马疾驰而去!
距离石弓山尚有三天车程,卫浪云原是要先送水冰心回石弓山的“六顺楼”,再折回“仙牛洞”,不料车上的水冰心这时却坚持要去“仙牛洞”一齐探望“百窍心君”田寿长——
卫浪去只怕沿途劳累,舒沧却笑笑,道:
“这是冰心一片纯孝,就让她一齐去吧,不定老猴精看到冰心怀孕,会高兴得跳梁上房呢!”
卫浪云道:
“我就是担心冰心身子——”
车中,水冰心道:
“别担心,我可好得很,铁家寨一劫我没事,正就应了一句话——否极泰来!”
卫浪云无奈何,只得点头同意——
现在,马车在一排高大杨树下面往西南驶着,远处一片层峦叠障,再向前便是一大片岗峦起伏,苍竹茂林,景象万千——
马上,卫浪云指着一处峰下,对舒沧道:
“大伯,马车不能上山,连马匹也不便,我们得走路往山中了!”
舒沧抬头看去,呵呵笑着拍拍自己光秃脑,抖着下巴肥肉,道: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你这两位大叔,一个住在海岛上,一人却住在大山中,可不正应了这句话?且到前面找地方把车马寄下,我们一齐上他的‘仙牛洞’去!”
卫浪云点头,道:
“侄儿知道有一处山神庙,连马我们就留在那儿,有‘蝎子’两位兄弟看守着也就成了!”
一边,吕迎风道:
“盟主,可要属下先快马赶一程去禀二爷一声?”
卫浪云道:
“不用了,我要给二叔个惊喜!”
是的,如果水冰心未救出来,只怕卫浪云是不敢轻言来这“仙牛洞”,如今当然是不同了,来此,一方面禀告二叔冰心有喜了,另一方面便是为了“南海门”,如果不对“南海门”采取行动,二叔第一个就不会轻饶自己!
远处—一
一条清溪正自潺潺流向谷外,一行行垂柳绿意盎然,走过一条山道,半丈宽的青石台阶,曲折着绕向山腰隐没在苍松翠柏间——
一排漆着白色的木箱子支在架子上,这时候正有个长发披肩青衫飘逸的老者逗弄着二十多只金眼鸽子,有几只鸽子还落在老者的肩头“咕咕”叫——
从背后看,山下的卫浪云便知道那就是二叔,是他一心要探望的田二叔!
“二叔!”卫浪云已在山下高声大叫——
回头,长发甩向背后,老者回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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