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儿怒道:
“人没有生下来就是贱货,各人有各人的生存方式,你们以为我飞鹊门的人贱,我却以为比之你们表面生意买卖,暗中强取豪夺要高尚得多,至少我们干的是愿者上钩笑脸迎人的买卖,而你们却是张牙舞爪拿刀逼人的生意,说穿了你姓赫连的心中有数,再说……再说……”
赫连雄怒极而又鄙夷的道:
“妈拉巴子的,你还没有说完……”
卫浪云未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望向陈京儿——
突听陈京儿道:
“再说你姑奶奶至今尚是个闺女呀!”
“噗哧”一声,一大口口水喷出嘴巴外,光景是几乎未把一口牙喷出来,赫连雄戟指陈京儿骂道:
“我操,你们飞鹊门还会有囫囵的呀!打死老子也不会相信,兄弟呀,你听听——”
卫浪云一笑,道:
“七成可以相信!”
赫连雄一怔,道:
“怎么又是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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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生死锤》
第十一章 荒林血战
卫浪云望望陈京儿,道:
“陈京儿,你号称‘索上飞莺’,生得又是娇小玲珑、美而动人的模样,不论你于什么行业,也必是顶尖好样的,何苦偏投向飞鹊门赚取肮脏银子,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女人呀!”
陈京儿面色—寒.道:
“人各有志,你少说教!”
淡然一笑,卫浪云道:
“我今命人替你治伤,且放你走人……”
尖声笑着,陈京儿道:
“姑奶奶不作妄想,你们会轻言放人?”
卫浪云道:
“当然,我也有相对的条件提出。”
陈京儿“嗯”了一声,道:
“你的条件也必是你的阴谋.”
陈京儿的话令赫连雄冒起火来,宛如小棒槌的食指已点着陈京儿的顶门,骂道:
“小浪货,别忘了你眼前死活可是操在他人手上的……”
卫浪云一怒,道:
“陈京儿,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在这座刑屋里最爽快的刑就是老醋泡辣椒倒往鼻孔灌,你自认承受住几回灌?”
陈京儿怒道:
“别拿行刑吓人,且说出你的条件来!”
卫浪云道:
“我要你去找‘不老婆婆’朱玉如。”
陈京儿道:
“朱掌门早已去了大漠.我到哪儿找她?”
卫浪云道:
“我相信也只有你才能找到朱玉如,当然,这也是你唯一的保命机会.”
陈京儿疲惫不堪的闭上双目,却又喘口气,道:
“好吧!我答应你试试去找找看!”
卫浪云道:
“你若找到朱玉如,就由她指定个地方我们会面.”
陈京儿道:
“你不怕我一去鸿飞冥冥……”
卫浪云哈哈一笑,道:
“别忘了我是当今江湖盟主。”
陈京儿冷冷道:
“是的,你只要发出江湖檄,大小通邑,水旱码头,全得听你的,是吧!”
卫浪云道:
“不错,而且你在吕家集也应该看到那大刀社大当家对我的恭顺。”
冷冷的一撇嘴,陈京儿道:
“但那暗中一批攻击你们的人呢,你为何不发江湖檄?为什么?”
卫浪云淡然的道:
“平静的江湖,不能因为出了几个跳梁小丑再度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老实说,他们逃不了的!”
赫连雄道:
“兄弟,你真要放这贱货走人?”
卫浪云点了头,道:
“先替她治伤,完了放她走人!”
赫连雄回头对石林道:
“松绑!找个大夫替她治伤.”
于是,卫浪云与赫连雄二人相继走回前面大厅中.
迎面,一个大夫急急的走来……
卫浪云忙迎上前去,道:
“吕首座……”
那大夫抚掌称庆道:
“活了,活过来了!”
卫浪云几乎是飞入大厅内的,房间里他扑近床前急切而又激动的叫道:
“吕首座!吕首座!”
“玉面屠夫”吕迎风施力的想把眼皮睁开来,但也只是睁了个细缝,涩的道:
“盟……盟……主……吗?”
卫浪云低声在吕迎风耳边,道:
“迎风、我是!”
吕迎风再次张开干裂的嘴唇,道:
“属……下……该死……”
身后面、赫连雄已急问道:
“吕迎风,夫人呢?”
眼皮再向上睁,吕迎风出气有声的道:
“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吕迎风重伤昏死过去以后,他自然不知道那帮神秘人物会对水冰心如何,如今见问,这才想到夫人可能未死在那帮人物手中.
一连喘着气,吕迎风道:
“属下……同那帮家伙交手,夫人一直坐在车内未有任何行动,直到……直到……”
卫浪云道:
“直到你伤重昏死夫人还未出手?”
无力的喘口气,吕迎风道:
“情形是这样.”
赫连雄道:
“那是一批什么样人物?”
吕迎风连摇头的力量也没有,道:
“他们……认识……我……我……我……却无……无法看……出………他们……”
皮四宝闻得吕迎风醒来,早跑来探视,这时他突的沉声叫道:
“吕阿哥,你再撑把劲,说说看那帮人是他妈拉巴子的什么德性!”
吕迎风头不动眼睛转的道:
“阿宝吗?唉……那……些家伙……穿……戴的………也真……怪……紫……头巾……黄……上衣……黑……裤…子,面上……还蒙上……蒙上个……血红面罩……”
这时那大夫走近来对卫浪云禀道:
“盟主,吕首座不能再多说了,且叫他再服药后歇着,他能说这么多话,那已是奇迹了!”
卫浪云轻拍吕迎风,道:
“迎风,好生养着,珍惜自己,就算是为我吧!”
吕迎风似是眼角滚泪,卫浪云伸手替他拭去,这才对那大夫,道:
“细心给吕首座疗治!”
赫连雄陪着卫浪云走出房来,另一面,皮四宝一把扣住那大夫.匆匆走出大厅廊前。
皮四宝焦急的问:
“大夫,你给我说实话,吕爷他是不是回光返照?”
那大夫笑笑,道:
“我说过,吕爷身子骨超人.毒蒺藜未要得了他的命,严重的是内伤,只要腑内淤血散去,休养个三两月也就没事了.”
皮四宝喜孜孜的跟着卫浪云与赫连雄走入“肝胆楼”,
“盟主.我问大夫了,吕首座可并非是回光返照呢!”
赫连雄已大怒,道:
“滚一边去,你不会捡好听的说就别说!”
“原本我也有这层忧虑;听四宝这么说,算是放心了。”
就在这“肝胆楼”内大厅上,卫浪云沉痛的道:
“听吕首座这么说,大概他也只知道那么多,冰心显然是被那帮家伙掳去了。”
赫连雄以拳击掌,骂道:
“我真恨,妈拉巴子的,这帮家伙就像是幽灵一群,东飘西荡的不似过去拼杀,紫凌宫和皇鼎堡,彼此下个战书便能拚出个结果,可是这……”
卫浪云面色沉重的道:
“从大哥这边出的几次事情看来,全是出在扩大的地盘内,换句话说,在往年江湖未统一时候.‘蝎子’组合的地盘内尚未出事。”
赫连雄道:
“在原有的地盘内,人头熟,兄弟们走的勤,风吹草动自然立刻会知道……”他叹口气,又道:“那年檄传天下立盟之后,蒙兄弟所赐把蝎子地盘扩大到几近千里,单就水陆码头就快二十个,开销虽多,收入更大,实对兄弟言.蝎子正计划扩大人事呢,不料突然冒出这么一批王八蛋一搅和,许多事情便停顿下来了!”
卫浪云思忖一阵,道:
“大哥,你会体谅兄弟不檄传江湖的用心吧?”
赫连雄点头,道:
“大哥知道,还没有到那种严重地步,还有……”
皮四宝忙道:
“盟主夫人被掳还说不严重?”
卫浪云道:
“实情当然严重,但我把这件事当成是对我这位盟主的一种挑战,既是挑战,就不能逃避,我想冰心必定同意我这种做法的!”
赫连雄沉痛的道:
“兄弟.六顺楼那面,总得去说一声吧!”
卫浪云摇头,道:
“不,我不能让岳父以为堂堂江湖盟主竟连自己老婆也保护不了,大哥,兄弟承受不了别人这么说的!”
赫连雄点头,道:
“兄弟,我的好兄弟,大哥理会,唉;可也苦了你呀!”
皮四宝咬牙骂道:
“妈拉巴子的,我们来个兵分五路,分途去找!”
赫连雄怒道:
“到哪儿去找?方圆千里大、就算我们千把人马全出动又有何用?能行动我早就出兵了。”
卫浪云道:
“我们不檄传天下;但却得暗中传书南北各路绿林帮派,堂口香坛,水旱码头.要他们暗中派出人手刺探,如有消息,立刻送到‘蝎子’来!”
赫连雄道:
“这件事就由书案去办,‘蝎子’原也遵从二爷交待,他面大,为了消息灵通,也养了些鸽子,就着人分送往各路堂口去。”
皮四宝道:
“这事那就去交待他们快办!”
这时卫浪云又对赫连雄道:
“大哥,派出一批兄弟立刻往吕家集方向赶去,要他们行动隐秘,且带个信鸽。”
赫连雄道:
“兄弟,你打算先从陈京儿身上下手?”
卫浪云道:
“是的.如果陈京儿不在吕家集停留,而直接往西北走,她的话便值得相信,‘飞鹊门’便没有参与这种暗中对我们下毒手的行动,否则……”
赫连雄点头,道:
“既是如此,那得尽快把这贱人放了!”
卫浪云点点头,道:
“陈京儿伤在右臂,但她的轻功还是了得.只要调治得法,大约明日她就可以上路.”
赫连雄道:
“如此说来.我们的人得马上出发了.”
卫浪云道:
“越快越好!”
赫连雄道:
“去年‘蝎子’组合因为地盘过大又添了‘水蝎旗’与‘土蝎旗’,‘土蝎旗’由‘双节鞭’段泰率领,他对西北那面比较熟悉,就由他率领手下兄弟先去吧.”
卫浪云道:
“段泰武功不错,人也义气,由他去也算适当.”
“蝎子”那个高大的围墙外面、皮四宝站在一匹跛脚马旁望着从围墙内走出来的陈京儿,笑道:
“陈京儿,到现在皮爷还是不相信你会走出蝎子庄,可他妈的我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你晃里晃荡的还是出来了。”
陈京儿冷哼.道:
“姓皮的.你给姑奶奶记住…”
皮四宝一捋鼠须,道:
“记什么?”
陈京儿咬着贝齿,道:
“你皮四宝欠姑奶奶一条臂!”
皮四宝双肩一耸,笑道:
“你可是怕嫁不出去?当真没人要,皮爷就当破铜烂铁的收下如何?不过……不过你得告诉皮爷,嗯,你……你果真还是闺女处子身?”
陈京儿骂道:
“你给姑奶奶滚远,就算有一天嫁人只怕也轮不到你这猴崽子!”
皮四宝笑嘻嘻的道:
“这你就不懂了,如要找皮爷报仇,你唯一的机会便是跟了我,哈……”
双腿一弹,陈京儿已落在马背上,左手握住缰绳,陈京儿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骑着那匹跛脚马走了……
后面,皮四宝同两个“蝎子”兄弟全哈哈大笑起来……
阳光带着金黄的芒彩自那谣渺的远空中洒落,大地是一望无垠的平坦荒野,西边,蒙蒙的有了山峦起伏,便在这种多变化的景色里,陈京儿缓缓的朝着那片山坳中驰去!
跛马,加上疲惫的马上人儿,看起来是沮丧的,但若仔细看陈京儿那双眸子,便不难发现她目光中有着一种强悍与阴毒厉芒……
染血的红衫绿裤.长发一束的拖在后背,右臂仍然痛得不时令她低头“啊”一声!
马鞍上一袋干粮与一个水袋,那是卫浪云交待为她准备的,但在她的心中没有感谢而只有仇恨!。
蹄声“哒哒”的已进入山道,她知道明日便可以赶回吕家集了,但她所担心的并非是大漠找门主,因为门主根本已不在大漠———
想及此,陈京儿放眼四处观察,因为她还真担心“蝎子”方面会有人跟踪。
就快驰出这段山路了,前面便是一片起伏不平的低洼荒地,官道变得窄狭的绕向一片荒树林!
陈京儿抬头望望天空,落山的夕阳只剩下余晖而染红了半边天空.
就在这时候,林子里突然一阵急骤声音传来!
声音来得突然,陈京儿立刻目望过去,是有二十个身穿怪衣骑在马上的大汉,一个个面上蒙着血红面罩,那比天空的红色还红上—倍的面罩抖动中,—个大汉沉声道:
“可是‘飞鹊门’的陈京儿?”
陈京儿一怔,道:
“各位是……”
中间马上大汉沉声道:
“是我在问你!”
陈京儿想起卫浪云说的那批神秘人物,看来这面前的二十个身穿怪衣的大汉,必然就是了!
陈京儿—念及此,遂点点头,道:
“不错,我是‘飞鹊门’陈京儿.”
只见那大汉手一举,当先缓缓向陈京儿接近,手中的大铁棍闪耀着乌光,看上去足有鸭蛋粗丈五长.
陈京儿并未稍动,望着大汉等过来,面无表情的道:
“各位怎知我陈京儿?”
那大汉仔细看了陈京儿一眼,道:
“你不必问得太多,跟我们走吧!”
陈京儿道:
“各位可知这儿是‘蝎子’组合地盘,在这里活动就不怕被‘蝎子’的人兜上?”
大汉冷哼一声,道:
“快走!”
陈京儿拍拍坐骑,道:
“朋友,怎么个快法子,没看我骑的是匹跛足马?”
不料那大汉暴伸铁棍指向陈京儿,道:
“抓住!”
陈京儿一见,伸出左手,她不等那大汉挑起铁棍,拧身一跃,人已弹落在铁棍上,只见她单足一点,身似穿林乳燕般落向大汉的身后马上!
哈哈一声雷笑,那大汉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