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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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劫-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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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一字一句诵念,只觉一颗心愈往下沉,面色苍白如纸,原来是昊天老怪亲致邢无弼密函。
  大意谓虽参出后洞奥秘,取得青镡剑,却未能觅出丹笈秘藏处,以致尚未能玄功尽复,两足行走自如,知邢无弼学究天人,恳求相助参悟,暂酬以总坛主之位,并言门下莠多于良,无法诿以心腹。
  只待邢无弼带领门下高手到时,其门下也是鸟尽弓藏之时,并言焦叔平必除勿留,因居心叵测,意图不明,非他心狠意毒,诛杀功狗等语,当然其中尚有隐句,其意难明,但无疑昊天老怪与邢无弼原是旧识,而且相交莫逆。
  这封书信只瞧得焦叔平五人胆寒魂飞,汗如雨下。
  巴上云道:“总坛主,确是老怪所写的么?”
  焦叔平点点头道:“一点不假!”
  巴上云面色一变道:“难怪新野之外黑白两道高手频频现踪,均是追踪邢无弼而来!”
  焦叔平忙道:“贤弟此来愚兄不胜心感,但有一句不当之言
  可否请问?”
  童寒冷冷一笑道:“焦兄有话尽管问,生死悠关,有何不当!”
  焦叔平稍一沉吟道:“此信贤弟由何处取得?邢无弼不知有否观看?”
  童寒大笑道:“自然是在邢无弼处偷得,邢无弼如不观看,怎会由青城赶来伏牛!”
  焦叔平黯然叹息道:“贤弟,愚兄昔年也是英俊倜傥,狂傲自负不可一世的人物,但为贱婢暗害,不但毁了容颜,且几乎葬身火窟,乃不得已托身昊天门下!”
  童寒道:“如今焦兄作何区处?”
  焦叔平望了巴上云等一眼,冷笑道:“愚兄并非久居人下之辈,无奈我等为药物所制,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老贼尚有六丁六甲及青镡剑之助,如妄想逃离无异难比登天!
  童寒微微一笑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这些并不是不能解决的困难,问题端在于焦兄五位是否下得了决心。”
  小弟有把握在邢无弼未到达之前寻获解药并制老怪死命,因邢无弼到达,那追踪邢无弼各大门派高手亦相继赶抵,那时必玉石皆焚,谁也无法全命!
  焦叔平望了巴上云四人一眼,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等离山仅有三日,今晚如不服药物,痛苦万状更甚于死。
  但每次易服药物时,必待其发作后再赐服,这期间必须胸无任何隐秘,否则必自取覆亡。
  童寒冷笑道:“好狠毒的手段,每次赐服药物均是昊天老怪么?”
  “不是!”
  巴上云摇首答道:“均由六丁六甲中任一人前来。”
  “那六丁六甲是否不须服用药物!”
  “无须!”
  焦叔平答道:“六丁六甲随他年久,初时须受药物控制,但久而久之,六丁六甲已受昊天老怪心灵控制,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故六丁六甲永护侍身侧,不得远离,否则不啻如鱼失水,奄然倒毙无法救治!”
  童寒笑了一笑,似涵深意在内,道:“焦兄,你请瞧瞧东方老师发作了没有?”
  焦叔平初尚茫然不解,凝目注视东方亮一眼。
  蓦的面色一变,诧道:“巴贤弟,东方亮贤弟离行之际,药量比常服之量较重,只能维持九日,如今已逾九日之期,为何未见发作?”
  东方亮朗声道:“此乃童恩兄之助,恩兄友人曾于多年前亦陷身玉虚洞天内有年,此人深谙药理,陷身洞中时精心研悟配制解药,然真正解药却无法配制,但依时服下则可无碍,此人因此得以逃出。”
  焦叔平等五人面现惊喜之色。
  吕穿阳道:“此人还在么?”
  “当然在!”
  童寒道:“他定须进入洞中,找出解药配方,否则也无法断除药物。”
  此人曾数次试断服药物,虽仍然发作,但症状减轻不少,很显然地内中仅缺少一味珍药,无疑的只昊天老怪知情。”
  焦叔平道:“贤弟这位是否与我等同行?”
  “不!”
  童寒断然答道:“须我等将外洞情势控制后才可进入?”
  焦叔平毅然答道:“愚兄决听从贤弟之意,我等食毕之后立即赶赴玉虚,但贤弟须扮作玉虚门下!”
  童寒道:“这个焦兄无须耽忧,小弟与东方老师已商妥扮作吴景云老师,但我等必须在三日内稳住情势不可?”
  巴上云道:“倘邢无弼三日内赶到,岂非图谋俱成泡影了?”
  童寒道:“无妨,小弟友人尽量延阻邢无弼行程,十日内不能让邢无弼踏入伏牛半步!”说着解下肩头长剑递与焦叔平。
  焦叔平愕然诧道:“贤弟这是何故?”
  童寒道:“小弟扮作吴景云,恐引起众疑,焦兄身为总坛主可任意搪塞!”
  焦叔平接过端详了一眼,道:“这就是贤弟当年在衡州打造的那口剑么?”随着佩带于肩头。
  童寒笑道:“焦兄记性不差,正是在衡州打造的那口剑!”
  焦叔平似精神大振,殷情劝酒,笑口常开。
  这与焦叔平往昔举止大不相同,但巴上云等却认为焦叔平久囚禁笼一旦脱囚有望,又相遇睽违多年的故友旧知,欣喜何似,其实他们四人又何尝没有这心理,也就忽略过去。
  七人兴高采烈,酒食既饱立即上道。
  焦叔平瞧出巴上云四人有不安神色,即呵呵大笑道:“四位也是武林高手,什么大风浪没经历过,焦某从未把生死二字挂在心上,虽然此行艰险异常,但焦某坚信童贤弟有此能耐可底事竟成!”
  吕穿阳道:“总坛主既如此说,属下等有疑虑,死有何惧,独惧不死不活尔!”
  焦叔平微笑了笑道:“好,我等立即上路?”
  无疑的焦叔平系舒翔飞所扮,那东方亮不言而知即是金湘,童寒暂交焦叔平那柄长剑亦不言而知正是昊天钩。
  待童寒等七人离去后,屋后褚青史四老及丐帮帮主唐矮子等人纷纷闪出,分头传讯依计行事。
  救舒长沛出得玉虚洞天乃首要之务,且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故尔经过相当长的时间周密审慎的画策。
  且说无影鬼刀邢无弼此刻已成惊弓之鸟,杯弓蛇雕,草木皆兵。
  只觉有种无比的孤单感觉,已再无一个可信服的朋友,这是人性的悲哀,为何落了这般结局,说穿了还不是咎由自取。
  自他从岳阳五华镖局离开后,不少仇家朋友后裔纷纷找他寻仇,所幸他行踪飘忽不定,仇家均皆扑空,或畏惧他的武功显得畏首畏尾,令他受创最巨的却是裘盛之死。
  裘盛是他最亲信的至友,为他穿针引线,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裘盛之死最使他痛心疾首,如失股肱。
  但,赤云观主施雷也是他的左右手,到头来还是叛异,这不怪施雷,而是怪他自己疑心太重,如果裘盛尚活在人世,裘盛又将如何?
  草坡上躺着邢无弼,仰视着天空彤云沉思,不,他是反躬自省,扪心细问,忖思自己多年欺名盗世,难免有愧于天。
  不禁冷笑道:“邢某已是骑虎难下,背水一战,但玄都道兄为何离青城来此,他要我避开五日是否言过其实?”
  邢无弼知道端午之会是自己孤注一掷,生死关头,但患得患失,倘无青镡剑,玉虚丹笈之助,将无法更上层楼,既不能以德服人,又不能以武凌之,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他不舍遽而离去,徒贻半途而废之讥,思维再三,不禁纵身而起,又向伏牛行去。
  翻越两座山峰后,迳掠向一片谷底。
  蓦地。
  邢无弼身形顿住,两眼睁得又圆又大,露出惊骇错愕神色。
  距身三丈开外谷地中倒着三具尸体,藉切分为数截,身着蓝衣,他四巡了一眼,只觉无人潜匿,一跃近前细心察视致命伤痕与来历。
  赫然认出是蓝衣三煞蓝楚威、蓝汉雄、蓝楚威为锋芒犀利的宝刃所杀,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面无人色。
  他察视出蓝衣三煞被杀在不久之前,三煞武功极高,悉数丧命在此,此人武功无疑登峰造极,必留在近处,若无意遇上,必罹不测之祸,想到此处不禁寒意透骨,转身欲待掠去。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站住!”
  邢无弼不禁心神猛凛,暗道:“此人若是杀害蓝衣三煞之人,必不可力敌,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才可逃去。”
  缓缓转身之际,掌中已扣着一把白骨针,口中答道:“尊驾是唤老朽么?”
  一眼看真那是两个玄衣劲装老者,肩头斜披外门兵刃蛇头锁子枪,貌像狞恶怪异,目中寒芒逼泛。
  左侧老者睨视怪笑道:“不是叫你还叫谁?”
  邢无弼此时胆气大壮,巳知这一双老者并非杀死蓝衣三煞之人,大笑道:“两位喝止老朽为了何故?”
  笑声虽不高,但却刺入耳鼓。
  一双老者不禁面色一变。
  邢无弼道:“两位装束神态似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秦皇岛单枪双杰何方何昌么?”
  何方不由气上撞,大喝道:“尊驾想必是江湖上卓着声名的人物,何不报出万儿来听听?”
  邢无弼摇首笑道:“这就是两位不对了,是两位喝阻老朽,既不相识,又无宿怨,两位似有嫌无事生非,老朽姓名来历与两位何干?”
  何昌冷笑道;“好厉嘴的老匹夫,此三人可是你所杀害的么?”
  邢无弼道:“两位知死者三人是何来历?老朽不妨说出,此三人就是名震关外,世居锦州的蓝衣三煞蓝楚威蓝汉雄蓝秦武。”
  两位自问威望武功是否凌驾蓝衣三煞之上?三煞如死在老朽手上,两位此刻焉有命在?”
  语声愈来愈高,声色俱厉,邢无弼身形一步一步向何方何昌之前逼去。
  第十八章 勇赴玉虚洞府
  何方何昌至此方知遇上煞神杀星,不由自主地脊背上直冒寒意。
  何方忙道:“尊驾不可误会,何某兄弟乃受申屠怀远山主邀约而来……”
  他不说申屠怀远还好,怎知这四字是他催命太岁,邢无弼不禁脸色一变,扣着暗存掌心的一把白骨针倏地劈而打出。
  何方何昌在邢无弼辛辣狠毒满天花雨手法下怎能幸免,只觉胸腹面门多处一凉,接着飞麻袭体,不禁厉嗥出声,满地翻滚。
  邢无弼倏的一鹤冲天腾起,穿空疾翻斜飞而出,去势如流矢划空,瞬眼无踪。
  何方何昌厉噑惨叫之声播扬山谷,引来无数江湖人物,纷纷掠来,其中两人正是申屠怀远及三尸魔君荀异,见状不禁大惊失色,荀异疾伸两指分点了何昌何方两人数处穴道,喂服了丹药。
  荀异道:“申屠山主,何方何昌两人身罹暗器似为白骨搜魂针,莫非白骨老魅亦在此现身么,闻听传言老魅已为强敌诛戮,那么又是谁咧?”
  说时目光闪动之处,突然发现蓝衣三煞尸体,不禁面色又是一变。
  蓝衣三煞尸体早经奔来群雄发现,但多数均为满地翻滚的何方何昌所引,亦不明何故,自不敢妄自议论。
  荀异目注申屠怀远道:“申屠山主,你瞧见了那三具尸死体么?”
  申屠怀远点点头道:“瞧见了,似是蓝衣三煞!”
  “不错,正是蓝衣三煞!”
  荀异道:“其中道理荀某委实想不通,矛盾异常,蓝衣三煞与邢无弼相交莫逆,显然并非死在邢无弼鬼刀之下,但何方何昌却是伤在邢无弼独门手法之下。”
  话声略略一顿,又接道:“荀某断言邢无弼方才确在此处,发现了蓝衣三煞尸体后惊骇莫名,但何方何昌为何来到此处?三煞既非死在何氏昆仲手中,邢无弼又为何猝施毒手?”
  申屠怀远道:“荀兄之言极是有理,但何可断言必是邢无弼所为?”
  荀异道:“一掌十六支,满天花雨针无虚发,普天之下武林中能有几人?”
  何方何昌人已痛定醒转立起,目中余悸犹存。
  申屠怀远问知情由,不禁神态激动道:“果然是邢无弼,何方一提及老朽之名,立即猝施杀手,不是他是谁?”
  荀异道:“无疑邢无弼在此发现蓝衣三煞尸体,内心惊恐正待离去之际,却为何方何昌遇上,哼,邢无弼,居然扮作村翁模样骗过老朽!”
  立即传命追踪邢无弼。
  来人中有些并非申屠怀远荀异门下,亦皆纷纷散去。
  申屠怀远道:“两位何老师以后须多加小心,邢无弼手狠心辣,免遭不测之祸!”
  何方何昌谢了荀异救治之恩,亦追踪邢无弼而去。
  山谷中仅留下荀异和申屠怀远两人。
  荀异忽低声道:“蓝衣三煞乃邢无弼心腹死党,死不为过,申屠山主你看出三煞是死在何种兵器没有?”
  申屠怀远闻言不禁一怔,仔细审了察三具尸体一眼,察觉皮肉略不翻卷,断骨之处如切腐略平整光滑,由不得面色大变。
  若非吹毛可断,切石若腐的干将莫邪之属,焉能致之。
  荀异道:“山主神目如电,当知三煞是何兵刃所杀,此人拥有出柄稀世宝刃虽系邢无弼之敌,但亦非我等之友!”
  言外之意,申屠怀远怎能不知,略一沉吟,颔首道:“兄弟认勾在邢无弼未授首前,此人决不致与我等为敌。”
  荀异心中虽不以为然,口中却答道:“但愿如此?”
  突然。
  忽见山谷远处忽现出一条瘦长人影如飞掠来。
  荀异道:“来人似是山主门下尤泰,想必有甚么重要发现!”
  申屠怀远凝目望去,果是尤泰,一俟临近,喝道:“尤泰为何形色匆忙?”
  尤泰欠身禀道:“邢无弼南下逃逸,向鄂北襄阳奔去,属下等暂行停住追踪欲请示山主,那知却已陷入重伏!”
  申屠怀远面色一变,须眉激动,厉声道:“邢无弼么?”
  “不是!”
  “谁?”
  “雷音谷主!”
  荀异及申屠怀远两人闻是雷音谷主不禁面现震恐之色,申屠怀远道:“尤泰,你亲眼目睹雷音谷主么?”
  “未曾!”
  尤泰摇首道:“但嘱下亲眼见得雷音谷主门下吴胜多人,尚联合玄阴教九尾天狐何素素及黄山天旋星君门下现身!”
  荀异诧道:“既未见雷音谷主本人,难知雷音谷主生死?”
  尤泰躬身答道:“回荀老前辈的话,那吴胜言代雷音谷主转告,白帝城前车之鉴,绝不容山主及荀老前辈干预,而且前仇必报,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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