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前来撒野?”最先抢到的人怒吼,来一记猛虎扑羊,双爪狂野地走中宫
探入,表现得勇气十足,狂猛悍野目中无人。
姜步虚双掌一分,奇准地架开双爪,双掌一合,来一记钟鼓齐鸣,有拳左掌在两耳
门重重一击,耳膜破裂人也被打昏。
“这种货色也敢逞能。”他怪叫,抓起昏厥的人,砸向扑到的第二个人。
那人吃了一惊,闪身躲避,恰好落入姜步虚算中,先一刹那到达定位,一把扣住右
臂扭身便摔,砰一声大震,背部着地。
姜步虚不放手,再次大喝一声,将人抡飞一匝,向急涌而来的人潮砸去。
“鬼神愁在此,来人多多益善,上!哈哈哈……”姜步虚舌绽春雷狂笑大叫,声震
屋瓦。
“不要冲上,列阵!”有人大叫。
姜步虚双手叉腰,有如天神当关,等候对方列阵,不住嘿嘿怪笑。
人群即将合围,惊地长啸震天,缚龙索起处风雷骤发,两位姑娘的两支剑八步风生,
冲向崩了门的大厅,出其不意的淬然攻击,让对方措手不及。
合围的阵势一冲即垮,首当其冲的八个人,被缚龙索抽得皮开血绽的,就有五个之
多,另三个被跟上的两支剑刺倒了。
将所有的人引出,三人反而攻人厅登堂入室。
又是一阵大乱,屋内鸡飞狗跳。
钻出一处小院,劈面碰上了紫灵丹士与道全法师,还有五名高手,刚从一座房屋内
狂奔而出。
“住手!姜步虚,你不能这样……”紫灵丹士狂叫,剑起处风雷乍起。
老道不敢不挥剑自保,姜步虚已不由分说扑上了。
“铮”缚龙索崩开攻中宫的一剑,居然发出金石的铿锵清鸣,身形切入,巨掌疾挥。
老道来不及闪退,“叭!”一声挨了一耳光,被打得昏天黑地,仰面斜退。
后跟的道全法师刚发现紫灵丹士身形闪开,还没看清变化,天太黑了,刚将剑递出,
右腿已被缠住了。
巨大的掀力及体,一声惊叫,被扔飞出丈外,手舞足蹈有如在风中狂舞。
两位姑娘乘机钻隙超越,剑左右分张,刺中两名连人影也没看清的高手,飞跃续进。
后面的三名高手大骇,功臻化境的两老道打先锋,一照面便倒了,太可怕啦!见机
扭头狂奔,重新钻入屋中溜之大吉。
“闹够了,走!”姜步虚向两位姑娘下令,领先跃登屋顶。
再闹下去,必定群众合围,把他们堵在某一处绝地,可就是走不了啦!
他们从右邻撤走的,还出第三家大宅,后面敢追来的,只有五个人,轻功身法相当
惊人,追了个首尾相连,急如电火流光。
一声长笑,姜步虚倏然止步转身相候。
“送得够远了,诸位。”他收了缚龙索,站在屋脊等侯五人到来。
星光下,他认得五湖散仙和十方行者两个人。
另三人都是年届花甲的人,手中都握有连鞘长剑。
“施主太过份了,太过份了!”五湖散仙悲愤地厉叫,不像一个有道全真。
“你给我闭上含血喷人的狗嘴!”姜步虚破口破口大骂:“只许你们一而再派人到
客店行凶,不许在下报复,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居然说我过份?”
“你……你……”
“我又怎么啦?”他厉声反话:“我给你们十天工夫准备,你们却迫不及待派人行
凶,玩弄阴谋诡计,你还有理?呸!”
“去的人并非咱们授意,而是他们激于义愤,而迳自前往……”
“混蛋!不要强词夺理,我不吃你们那一套。我鬼神愁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同样会
被不讲理的人激怒,你给我半斤,我还你八两,以牙还牙互不相亏。
今后,你们再胆敢前往玩弄阴谋诡计,我将加倍回报,捣毁柏家见人就下毒手,说
个定还得放上一把野火,绝不容情。回去转告你的人,不要再耍花招,记住了没有?”
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将五湖散仙拉回,越众而出,冷冷一笑。
“小辈,你说完了没有?”这人的嗓音阴森森带有鬼气,有—股令人心悸气沮的气
势流露。
“说完了,阁下又有何高见?”姜步虚不为对方的气势所慑,嗓门大气壮声粗,流
露出泼皮相,没有半点名家高手的气质。
“你就是鬼神愁?”
“如假包换,要不要验明正身?”
“真是你击溃了风云会?”
“不会是你。”
“小辈……”
“老不死,竖起你的老驴耳听清了。”姜步虚嗓音像打雷,有意让全街的人都听到:
“我不知道你是老几,更不知道你是那座庙的大菩萨。
俗语说:江湖无辈,武林无几。凭我鬼神愁能击溃风云会,能把你们这些欺世盗名
的侠义英雄.整治得灰头土脸,救了你们不少浪得虚名的狗熊,我就配享有我的声威,
有我的地位。
你不要倚第卖我在我面前充人样,你得问问旁人配不配和我说话,你想干什么,做
给我看,不要摆出老不死的贼相,用嘴皮子说大话唬人。哼!什么东西!”
“你……”
“你是自取其辱。”
一句话就可以逼死人,何况他放炮竹似的,说了那么多讽刺怒骂的话,每一句都锋
利伤人。
练了几大拳脚的所谓武林人,那一个不好勇斗狠、争强斗胜?
有了几次打斗经验,而且胜了几场,更是气大声粗,自以为老天爷第一他第二,谁
也没被他放在心上,赫然以第一高手自居,怎受得了旁人指摘?
这人被骂得七窍生烟,徐徐拔剑出鞘。
“我霸剑天罡第一次被一个不知死活的小辈,用这种狂妄的话羞辱!”这人快要爆
炸了,但握剑的手却坚定沉稳:“只有一种结果,可以清洗所加于老夫的羞辱,别无他
途。”
“那是你自找的。”姜步虚冷冷地说:“你霸剑天罡田政,名列风云十杰之首,应
该有一个第一杰的气概风标,却卖老卖狂自取其辱。阁下,我可怜你,今晚,你将从风
云十杰中除名,昊天一剑白云深,可以向上升一名了。
这是你自找的结果,你永远也清洗不了所受的羞辱,因为你不会有举剑叱咤风云的
机会了!”
手一抖,缚龙索锐利的啸风声乍起。
话说得托大,信心十足。
一拉马步,泼皮的形象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气吞河岳,举手投足皆有一代名家气
势,缚龙索斜举如枪,注入的内劲已有慑人的威力,这种弹性极佳的蚊筋索,是不可能
成为硬枪的。
“田老,小心他索当枪用。”另一人沉着地叫,用意是要霸剑天罡不可气忿激动。
霸剑天罡毕竟是一代高手名家,经过刀山剑海磨练的一代风云十杰之首,剑一举,
情绪的波动立即消失,六合如一冷静下来了。
剑发出隐隐龙吟,剑气进发,剑身似已隐去,变成一道电气火花闪烁的光华。
姜步虚右脚徐徐前探,主攻的现象十分明显。
屋瓦不受力,在瓦面上以内劲御刃相搏,不会有灵活的闪动移位空间,而且不可离
开瓦脊以避免被人从上向下逼攻。
屋脊也是最坚硬牢实的地方,踏破瓦足向下陷的机会也少得多。
绰号称霸剑,剑术必定以强攻为主。
一声冷叱,霸剑天罡发起空前猛烈的进攻,剑排空点出,像一道电光突然激射,形
成挟风雷齐至的激光,劲道极为强猛。
对方的内功修为如果比他差一分两分,兵刃一触他的剑,不但会被震偏,甚至可能
震毁,剑势也将毫无阻滞长驱直入,一俭便可以将对方杀死摆平,霸道绝伦,所以在风
云十杰中排名第一,足以夸称天下第一剑。
这次,碰上敌手了。
缚龙索是软兵刃,本身就具有克制剑的功能,甚至可以克制刀,内力不足无法砍断
索。剑很少使用砍劈的招式,所以易受软兵刃的克制。
“铮!”索一抖,奇准地击中射来的激光。
激光一吞一吐,第二剑更快、更猛烈。
“铮铮!”连接两剑,索尾骤发一声轻雷,乘隙突入到了霸剑大罡的右腋附近。
霸剑天罡已感受到索上迸发的可怕异劲,感到护身先天真气陡然猛烈波动,吃了一
惊,滑退八尺,突然感到手心淌汗,毛发森立。
一索反击回敬,风云十杰之首被逼退了八尺。
一声低吼,姜步虚乘胜追击,缚龙索来一记天外来鸿,斜抽外抖再变丹凤点头,索
尾光临顶门。
“铮铮铮……”剑幻的激光,将飞舞的索影连连封震,刹那间封了九剑,毫无反击
回敬的机会,直退至脊角,险象横生。
不能再退了,再退就会掉下去啦!
“铮”第十剑急封,霸剑天罡经验丰富,藉力斜飞而起,向瓦面飘出两丈。
“你走不了!”姜步虚沉叱,如影随形跟踪追击,索如灵蛇,更像钢枪,当胸疾吐。
“铮!”剑间不容发接住这一索,霸剑天罡的身形再次斜飘。
“好!”姜步虚喝采,第二索附形而至。
霸剑天罡大骇,太快了,剑已来不及接招,大喝一声一袖抖出,要用可硬按刀剑的
神奇精纯内功,将索震开或缠住。
“嗤!”声锐啸,大袖裂成两幅,成了破袖。
索突然反抽,有如电光一闪。
另一位青衫老者,早就看出霸剑天罡回手乏力,及时看出危机,情急救人疾掠而上,
剑出风雷乍起,抢攻姜步虚的左胁背,围魏救赵抢救霸剑天罡,逼姜步虚撤招自救,走
险救人很够朋友。
姜步虚当然不想冒险拼两败俱伤,索在千钧一发中回旋,一声怪响,缠住这人的剑
向外一抖,旋身就是一掌,闪电似的拍在那人的右胯上
“哎……”那人狂叫,丢掉剑飞抛,斜冲出丈外,瓦片碎裂声大起,失足摔倒骨碌
碌向下滚。
霸剑天罡斜飘至檐口,一脚踏坍了屋詹,也身步由己向下飘坠。
“哎呀!”五湖散仙惊叫,一跃而出,急抓向下滚的人,总算抓住了右脚。
姜步虚损耗了不少真力,每一索皆全力以赴,他碰上了强劲的对手,不敢再恋战。
立即领了两位姑娘急撤,真怕其他的人赶来围攻。
柏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破晓时分,四匹健马已离开府城十里左右了,驰向五十余里外的陈留县。
四海游龙仍然骑了他的宝驹玉顶、显得无精打采,大概昨晚子时肚子痛得受不了,
耗损了不少元气,睡眠不足加上又急又怒,当然打不起精神来。
姜步虚根本懒得理睬他,与两位姑娘三骑并辔小驰,并不急于赶路,任由他跟在后
面生闷气。
“喂!他怎么啦?”小魔女没话找话,指指后面的四海游龙:“你看像不像是斗败
的公鸡?”
“步像,倒像一头魂不守舍的病猫。”姜步虚的大嗓门,有意让后面的四海游龙听
到。
“废话!猫怎会魂不守舍?猫也有魂吗?”
“猫如果没有魂,怎会修成妖?少见识。”姜步虚说:“我在巴东,就听说当地有
猫妖。他魂不守舍,我想,他一定……”
“一定什么?”
“想孟念慈,没错。”
“大哥,你怎么胡说?”辛云卿娇笑着说:“孟念慈那样恩将仇报对待他,他还想?”
“你不懂,云卿。”姜步虚老气横秋地说:“他自命不世的英雄,英雄用情是很专
的,嘿嘿嘿……宁可酒醉鞭名马,不顾多情负佳人;蹩龙为了孟念兹,充任护花使者出
生入死……”
“姜小子,我又惹了你吗?”四海游龙暴怒地大叫:“闭上你的臭嘴,混蛋!我警
告你,永远不要把我和那条毒蛇扯在一起,永远不要把这件事做话题,永远……”
“你才要给我闭嘴,你这混蛋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姜步虚打断他的话,冷
嘲热讽挖苦他:“你怪她,骂她是毒蛇,公平吗?”
“她本来就是口蜜腹剑的毒蛇!”
“哼!在她那些人中,她只是一个小晚辈,说话没有一点份量,只能听命行事,她
能违抗她老爹和五湖散仙那些人吗?她能做一个叛逆的女儿吗?”
“你少替她辩护,哼!”
“我为何要替她辩护?你以为我真的要和你抢她做烧锅的?狗屁!只怪你蠢得像猪,
偏偏臭美不自量,取绰号为可以飞腾变化的龙……”
“闭嘴!闭嘴闭嘴!”四海游龙暴跳如雷,脸红脖子粗:“少给我说风凉话,小心
我刺你百十剑和你拼了,你……”
“你可以拔剑呀!我并没有没收你的剑。”
“总有一天,有一天……”
“到那一天再说大话犹末为晚,目下你休想撒野,省些劲吧!蹩龙。”
“天没亮就上路,你到底要把我带到何处?”四海游龙沮丧地问,斗口他知道绝对
讨不了便宜,姜步虚那张利嘴缺德而又可以刺伤人的自尊。
“快了快了,不久便知。”姜步虚用马鞭向南一指:“二十里就是陈留县。”
“到陈留县干什么?”
“要你好看。”
健马驰又姜家庄,一群村民热络地打招呼。
“步虚侄,怎么就回来了?”一位中年壮汉含笑打招呼,满脸狐疑打量两位姑娘和
四海游龙。
姜步虚身上从来不带刀剑,而三位男女客人却穿了劲装佩了剑,四海游龙的定蓝劲
装尤其出色。
“五叔你好。”姜步虚滑下鞍,牵着坐骑往家门口走:“碰上一些琐事耽误了,带
了几位朋友回家聚一聚,不久仍得离家混口食呐!”
两位姑娘一怔,楞住了。老天爷!姜步虚把她们带回家,岂不尴尬?
但是,两女也感到心中狂喜,这表示姜步虚对她们已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在大院门外,姜二爷恰好出门,也感到十分意外。
两位姑娘早己乖乖下马牵着走,不敢失礼。
只有四海游龙仍然一脸桀骜不驯相,坐在玉顶上不愿下马,眼中有重重疑云,弄不
清姜步虚在搞什么鬼。
“爹,孩儿回来了。”姜步虚上前行礼:“孩儿带了几位朋友回来。”
“哦!先进去再说。”姜二爷笑笑说。
“明月,云卿,这是我爷。”姜步虚替两位姑娘引见:“丘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