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丑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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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丑剑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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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心国手”很声道:“溜了!”
  “女儿去追!”
  “好,不问一切,见面就把他毁掉,注意搜他身上!”
  “是!”
  黄淑惠应了一声,率同三名剑士,电掣风驰地追了下去。
  冯真心中大为惶急,自己要宫仇在前路相候,黄淑惠一行必然会碰上,论功力,宫仇或
可自保,但黄淑惠是“黑心国手”的女儿,当然也是弄毒能手,如果被她追上了,后果不堪
设想。
  可是,他眼前又不能脱身追去,如果把“黑心国手”也引了去,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
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是好。
  “黑心国手”阴恻测地道:“小鬼,你别转歪念头,目前你只有一条路,死!”
  “这却未见得!”
  “哼,还有你那同伴,老夫已飞鸽传讯,百里之内,他无所遁形!”
  冯真登时心如鹿撞,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冷冷地道:“老毒物,如果我
那同伴有什么失闪,告诉你,‘生死庄’将鸡犬不留。
  “黑心国手”振声狂笑道:“小鬼!这些大话到阎老五座前再说不迟,现在,说你的出
身?”
  “你打算报复?”
  “说!”
  “告诉你,说将出来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黑心国手”狞声道:“你说还是不说?”
  冯真一翻眼道:“不说!”
  “你会说的,小鬼!”
  话声中,双掌电扣而出,闪动之间,上下左右,全是爪影。
  冯真滑似游鱼,只一晃,便脱出了瓜影之外。
  “黑心国手”大是骇然,从这一式身法,他意识到对方年纪虽小,可不是易与的了,就
在双爪落空之下,突地易抓为劈,振腕之间,连攻了八掌之多。
  冯真一味躲闪,根本不还手。
  “黑心国手”怒发如狂,暴喝一声,双掌伸缩之间,推出了一排山劲气,挟怒发掌,已
运足了十成功劲,其势之强,岂同小可。
  劲气暴形之中,尘砂如幕,一个小小身躯,划空飞泄向五丈之外。
  “黑心国手”阴笑一声,自语般地道:“老夫非得掏出你根底,把你祖坟都给挖出来,
否则就不叫‘黑心……”
  自语之声未落,不由的直了眼。
  只见冯真一挺身,从地上蹦了起来,根本就是不曾受伤的样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击,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禁受不了,何况他
已在掌出的同时,夹施了迷醉之毒。
  这简直是透着邪门了。
  莫非这小子会是……
  心念及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脱口道:“如果是的话,这问题就严重
了!”
  冯真却在考虑着如何引走老毒物,再追上宫仇。
  “黑心国手”望着五丈外的冯真,大声道:“娃儿,你说出来么,老夫或许看在大人份
上,既往不究?”
  冯直脆生生的一笑道:“老毒物,你想左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黑心国手”气冲顶门,暴喝一声,飞身疾扑……
  冯真一晃身,往相反的方向掠去,身法之快,骇人听闻,宛若流星曳空。
  “黑心国手”展尽身法,竟然无法把双方距离缩短。
  顾盼之间,奔出了三里地面,“生死庄”憬然在目。
  “黑心国手”狂吼道:“小鬼,你自投死路!”
  冯真遥遥应了一声道:“老毒物,后会有期!”
  话声中,身形一偏,没入道旁林中,绕了半个圆弧,向宫仇所奔的方向驰去,他心悬宫
仇的安危,这一奔行,连吃奶的力气都给用上了。
  且说,宫仇一口气奔出了十里左右,才停下身来,心里却在挂念着冯真如何脱身。
  蓦地——
  一声阴笑入耳,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小子,山不转路转,我们又碰头了!”
  宫仇陡吃一惊,循声望去,不由暗道一声:“苦也,这真是冤家路窄了!”

第 三 章 第二剑手 

  宫仇奔前道等候冯真,忽听一个阴冷话声入耳,回顾之下,不由暗道一声:“苦也,这
真是冤家路窄了!”
  身前,站定了一男一女两条身影,男的身穿青衫,五绺长须飘拂胸前,女的徐娘半老,
风韵依稀,腮边一颗豆大的红痣。
  对方,正是“乾坤双煞”。
  “乾煞西门琛”嘿嘿一声栗人冷笑,道:“小子,你这身打扮不俗,的确找不到‘尸’
气了!”
  显然对方仍认定宫仇是“黑白双尸”的传人。
  “神煞吴莺莺”风情万种地一笑道:“臭男人,这小子骨格清奇,你看……”
  “乾煞西门琛”一瞪眼道:“贼婆娘,你别大白天做梦,自身都难保,还动这歪念
头!”
  “坤煞吴莺莺”笑容一敛,道:“该怎么办?”
  “迫出东西再说!”话声中,转向宫仇道:“小子,看你人还不笨,应该识相,爽快点
交出来吧!”
  宫伙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要想脱出“双煞”之手,难比登天,而冯真又不见动静,吉
凶未卜,当下恨恨地道:“在下再次声明,不是‘双尸’的传人!”
  “坤煞吴莺莺”道:“也许你真的不是,不过,小子,仍得交出‘一元宝箓’!”
  “办不到!”
  “那你不否认你得到那半本秘笈了?”
  “在下没有承认!”
  “乾煞西门琛”冷哼了一声道:“小子,你且先说出‘双尸’的生死下落吧?”
  “不知道!”
  “你真的找死?”
  宫仇偏激之性大发,怒吼道:“下手吧,我宫仇誓不皱眉,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不杀我你们会后悔!”
  “后悔,什么意思?”
  “有一天我会杀你俩!”
  “哈哈哈哈,小子,口气不小,凭你这句话,我今天决不杀你,留你一条小命,等你将
来报仇,不过,话说回来,你仍须交出‘一元宝篆’!”
  “神煞吴莺莺”双眼不停的四下游盼,忽地道:“臭男人,别再撞上那老怪物,我们换
个地方吧!”
  宫仇心中暗忖,老怪物?莫非就是冯真仿他口音惊走“双煞”的人?
  “乾煞”似乎也极忌惮“坤煞”口中的老怪物,闻言之下,毫不思索地道了一声:
“好!”抄起宫仇,弹身飞逝。
  “就在‘双煞’带走宫仇之后不久,三条人影,疾奔而至。
  来的,正是“黑心国手”的女儿黄淑惠,和两名剑手,三人当然不知道宫仇已被“双
煞”带走,略不稍停地追了下去。
  不旋踵间,又一条小小身影,飞射而来。
  “呀!”
  惊叫声中,身影陡地停了下来,他,正是骗走“黑心国手”拚命赶来的冯真。
  冯真伸手从地上拣起一物,栗声道:“这是仇哥哥的头巾,怎会遗落在此,莫非
他……”
  于是,他开始在地面上搜寻,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但他失望了,路面上除了些新旧的车辆,蹄痕,脚印之外,他一无所见,也没有打斗的
痕迹。
  他捧着头巾,在当地发呆,眼眶里泪水一转一转的。
  破风之声传处,黄淑惠一行三人,去而复返,一见冯真之面,齐齐刹住身形。
  两名剑手,刷地抽出长剑,一左一右抢占方位,把冯真围在品字形中。
  黄淑惠显然十分震惊,骇然扫了冯真一眼,脱口道:“你竟然脱出我爹之手?”
  冯真没好气地道:“你爹算什么东西?”
  黄淑惠秀眸一张,喝道:“你胆敢……”
  冯真狠狠地道;“你爹死了!”
  两剑手同时惊呼了一声,黄淑惠芳容大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老毒物死了??
  就在此刻——
  一个暴雷般的声音道:“小鬼,老夫把你挫骨扬灰!”
  冯真回头一看,赫然是“黑心国手”追了下来,一弹身,朝道旁林中遁去,其势如电,
两剑手和黄淑惠连转念头的余地都没有,别说截阻了。
  且说,宫仇被“乾煞西门琛”挟着,电闪飞奔。
  他在被带走的瞬间,故意遗下头巾,目的是希望冯真能看到而知他已遇险,这期间,他
并没有存在任何奢望,第一,冯真是否能脱出“黑心国手”之手,尚成问题。第二,即使冯
真侥幸得脱,见到头巾,也仅只知道他可能遇险而已。第三,“双煞”功力深不可测,落入
他俩之手,一切等完,纵令冯真知道,又将奈何?天下事可一而不可再,冯真势不能再像上
次那样模仿别人语音,再度惊走“双煞”,而且,“双煞”到底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尚
在未知之中。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来在一片穷山恶岭之中。
  “双煞”绕着那绝壁悬岩奔驰,一失足使将尸首无存,令人怵目惊心。
  不久之后,来在一座三面绝壑,仅有一线石梁连通边峰的险恶峰头。
  峰头约半亩地大小,怪石磷峋,虬松遍布,四周雾气蒸腾,那唯一的通道石梁,半隐雾
中,长约百丈。
  宫仇甚是纳辛,何以“双煞”专拣这类险峻的绝地存身?
  “乾煞西门琛”一松手,放了宫仇,阴冷地道:“小子,在这‘一线峰’头,就算你长
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宫仇生死已置之度外,闻言只冷哼了一声,口中仍念念不忘冯真。
  “坤煞吴莺莺”接口道:“小子,说,‘一元宝箓’现在何处?‘黑白双尸’的下落如
何?”
  宫仇恨得牙痒痒的道:“不知道!”
  “小子,我虽答应过不要你的命,但活罪够你受的?”
  “贪婪无耻,武林败类!”
  “乾然西门琛”反而哈哈一笑道:“小子,骂得好,现在你先尝尝‘侏儒神通’缩骨抽
筋的滋味!”
  话声中,人已向宫仇身前缓缓移来。
  宫仇亡魂皆冒,如果被这种邪门功夫所伤,这辈子将生不如死。
  随着“乾煞”的近逼,他步步后退。
  一退再退,不自觉地已到了绝岩边沿。
  “乾煞”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再退你就尸首无存了!”
  他满心以为这句话会使宫仇止步,然而,他失策了,如果他立即下手,宫仇的确没有丝
毫反抗的余地,他存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心理……
  宫仇生性高傲偏激,当然不愿在“双煞”手下生死两难,骤然之间,他有了一个疯狂的
决定,暴喝声中,奋力击出一掌。
  他承受了“白尸”的全部内元,这拚死一击,力猛如鲸波怒涛。
  “乾煞”冷笑一声,故伎重施,双掌圈划之间,把如山劲气,引向一边。
  “隆!”然巨响声中,峰头岩石飞射。……
  几乎是同一时间,宫仇纵身跳下了无底绝壑。
  他这一跳的动机,旨在寻死,他不愿任由“乾坤双煞”宰割。
  如果他交出那半本“一元宝箓”的话,或可保全性命,但他不屑如此。
  人,在面临生死抉择的一瞬间,根本没有深思熟虑的余地,全凭一时的直觉,而这直觉
观念的产生,基于一个人的性格。
  宫仇就是如此,他不愿落入人手而出此下策,这是一念由行动,一切后果和利害的影
响,他没有考虑。
  “乾坤双煞”做梦也估不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性烈如火,视生死如无物,齐齐惊叫一
声,电闪前掠,但,迟了,“双煞”纵使功力通天,也无法挽回这突变的悲剧,宫仇已消失
在深沉无底的绝壑之中。
  宫仇一念轻生,身形如殒星飞泻,刹那之间,他感到死不瞑目。
  父亲,在他的意念中是一个谜。
  母亲,惨遭奸杀,他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母亲生前时常向他提及的三件事,第一,练成盖世身手,劈倒巨松,挖取秘密,第二,
若遇另一个持有与他同样玉锁的人,男的结为兄弟,女的结为夫妻,第三,必须修习上乘剑
术。这些,在母亲死后,算是成了遗命,可是,他一样也没有做到。
  承受了“白尸”的功力,接受了对方的半部“一元宝箓”,但无法实践所许诺言。
  刁钻慧黠的小弟冯真,今后将永无再见之期。
  这些意念,在刹那间电袭心头,使他感到直如万箭钻心一般。
  于是,他为死亡而颤栗了。
  但,这只不过是瞬眼的意念,下落之势,急遽加速,神志逐渐不清。
  这绝壑似乎深不可测,久久仍不见底。
  蓦地,他的身形在半空中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拉,接着“嗤!”的一声裂帛之声,长衫似
挂在突岩棱角或是伸出岩壁的树枝之上,降势猛刹,然后,裂帛声中,长衫碎裂,再度下
泻。
  这一勾,使殒落之势十卸其八。
  “砰!”
  身躯落实,剧痛中,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再度苏醒,但觉金芒隐约,想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我没有死!我居然还活着!我没有……”
  他一遍又一遍的自语着。
  此刻,他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也体验到了生的价值。
  他想起着非中途长衫彼勾住,减缓了下落之势,此刻早已粉身碎骨,焉有命在,不由下
意识地一颤。
  他想爬起身形,方一转侧,但觉全身骨痛如折,像是被拆散了般,汗珠粒粒而冒,忍不
住哼了一声。
  喘息有顷,他开始打量四川,见自己落身之处,绝壁围环,半空白云缭绕,只能见到峰
坚半腰,再以上是迷茫一片。
  蓦地——
  他被眼前地面上的景象震惊了。
  由身旁起,五丈以内,寸草木生,布满了凌乱的足印,像是一个练武场,场边,隆起了
一个小土丘,长满了野草,土丘旁,摆着一具棺材,棺盖掀在一边,从风雨剥蚀的痕迹来
看,骇然是一具石棺。
  棺木旁,人立着一块墓碑。
  宫仇揉了揉眼睛,定神辨认,只见墓碑上大书着:“天下第二剑手……”
  下面是空白,没有名姓,再以下是“之墓”两个字。
  他骏然了,这是什么回事?
  “天下第二剑手”是谁?
  为什么棺材暴露?
  从地上的脚印来看,此地并非没有人迹……
  在好奇心与警惕心的驱迫下,一股莫名的力量,使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挪动着艰难的步
子,走向那具石棺。
  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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