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横在嘴边吹奏起来。
二道如烟如渺的笛音,倏地飘起一一 笛声朗朗,却令人胸二种感觉,一的圆滑柔和已极,如雁落平沙,高山流水,一是如风卷云霄,浪涌千涛。
两缕怪异的笛音,相互奔逐,配合得巧妙已极。
逐渐地,笛声压盖过“达摩绝指阵”的梵音合唱之声。
在场众人不觉问心神浮动,随着笛声起落缓急,感到一阵空虚,混身无力,两脚发软。
那八十一位和尚,像似感到,一阵窒息,心志腐蚀,刚才那种斗志,像似已经萎靡下来,步履蹒姗。
蓦在此时一一苍穹中,突然飘来一缕极为尖拔,怪异的笛声一一这由远处飘来的笛声,若有若无,隐约之间,但却是丝丝缕缕;清晰入耳。 百缘大师和杨珠萍等,蓦然神志一清,精神一震,赶紧抱元守一,收敛心神,抬目向场中望去一一 只见红光暴闪,宛如烟火进射一般。
原来八个红衣武士趁群僧失神问,从群僧头顶,掠越商过,脱出“达摩绝指阵”,包围圈外。
就在怪异的笛声,突然敛失。那怪异的笛声,如昙花一现,敛迹的刹那,白衣武土吹奏的笛声,和群僧的梵唱,也骤然消失。 “叭哒!”之声响骤起!
达摩绝指阵中,有大多数的僧人,突然萎倒在地。
剑迹的刹那同时那八位白衣武士,也各自张口喷出鲜血,个个脸色苍白,像似受了颇重的内伤。
金菩萨翁松柏见了这种情形,脸色骤变,他知道众人是中了“伤元三曲”严重的杀伤音波。 蓦地,金菩萨冷笑一声,道: “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阁楼上,纵然你用千里传音掩饰地方,也瞒不过老夫……” ,语音刚落,他一个庞大的身躯,形同飞鸟一般,疾扑向阁楼。
百缘大师和杨珠萍,齐齐大喝一声,掌指剑招齐时出手拦截过去。
但是,金菩萨的身法怪快至极,二人怎能拦得他住,只见金菩萨双臂一振,宛如龙卷云雾,向阁楼正面窗子射去一二 突然一一 “碰”的一声!
那扇窗门突然自动打开,一道金色光芒,由窗迅快绝伦的疾射而出。
金菩萨翁松桕惊叫一声,一式“倒吊金鲤鱼”硬生生的把疾冲过去的身子倒翻回来,轻飘飘跃落地面。 忽听杨珠萍娇呼一声,道: “是萧大哥……他伤势已经复原了。” .黄云莺被金菩萨内劲震伤后,始终就凝立旁侧观战,这时闻言抬首望去!
只见那扇窗子开启处,萧罗声已经挺立栏杆后,面色红润,星目电光闪烁,持剑而立,一股凌厉的豪气,散焕全身,令人不敢逼视。
金菩萨目露异光,惊诧道: “难道“伤元三曲”,是你发出的……”
萧罗声不置可否的朗声,道: “翁老前辈,你擅自率众侵袭我青龙帮分舵,意欲何为。” 金菩萨翁松柏,怒声喝道: “我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萧罗声沉然说道:
“翁老前辈,别太盛气凌人,我本敬你是个人物,你这般咄咄逼人,纵然晚辈自忖武学浅薄;但也要领教前辈绝学。” 萧罗声答非所问的几句话,朗朗道出,说得正气凛然。
金菩萨怒发倒竖,杀机泛现,电目一瞪,凌芒闪烁,半晌才沉声道: “像你敢这样和老夫顶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若是换在四十年前,老夫早出手毙了你……唉,告诉我那“伤元三曲”是何处学来的,我就不再为难你。”
萧罗声似是一怔,反问道: “什么“伤元三曲”我可不知道。” 原来金菩萨误认那神妙笛声,是萧罗声吹奏的。
金菩萨一愕道: “怎么?那笛声不是你……”
萧罗声道: “晚辈岂敢信瞒。”
金菩萨迟疑了一会,才说道: “老夫真不相信,笛声分明是由阁楼中发出的……萧罗声,你可以让老夫上阁楼察看一下吗?”
萧罗声淡淡道: “不行。青龙帮机密要地,岂能容人乱闯。”
金菩萨冷冷哼了一声,道: “胡说八道,简直是在玩弄老夫。” 这时黄云莺忽然走到百缘大师身侧,低声道: “伯伯,看来金菩萨有荒硬闯上去,萧大哥是否抵挡得住他呢?”
百缘大师的眉轩动,皱额说道: “论武功,声儿绝非金菩萨之敌,不过他这时居高临上,已经占尽地势之利,金菩萨要硬闯上去,可不那么简单。”
? 语音甫落,蓦听一声大喝,金菩萨一个庞大身躯,倏地射起,疾扑上楼阁。
他人在空中,两股排天巨浪,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涌而至。
萧罗声剑眉一扬,大喝一声,手中金蛇剑摇起万点寒星,面凌历的掌势点去。
金菩萨不退不避,反而加速身形,毛茸茸的手臂一张,往金蛇剑芒抓去。
萧罗声大惊,只感一股无形吸力,吸得自己手握的金蛇剑,跃跃欲飞,几乎脱手。心中急忖道: “这是什么武功,怎地如此神奇………” 就在萧罗声微怔的刹那一一金菩萨的身子疾欺而至,一脚踏落栏杆。 萧罗声厉喝一声,长剑一收、一吐。 一道金光迷蒙剑气,应手而出。 金菩萨不敢攫起锋芒,单足一点,蓦然升高三丈,避过剑式,凌空翻身,一个“饿虎扑羊”之式,疾速反扑下来。
萧罗声冷哼一声,手腕翻动,金蛇剑挑起,凌空划了三个半弧,颤震出几点寒星,直射金菩萨三大要穴。 这一剑式,不但神怪诡密,武林罕见,而且攻其必救,把金菩萨凌空扑落来势,全部封住。
金菩萨足不借物,仰首发出一声长啸,凌空再度翻出三丈,双臂微振,整个身子倏地升高六尺,一个“鲤鱼打挺”
宛如老鹰盘空,略一逗留,双掌十指箕张,疾速又扑向萧罗声攻去。
金菩萨翁松桕这种足不沾地,凌空提气换气,变招的武扑绝学,真惊得百缘大师和黄云莺等人,咋舌惊叹不已。
的确这种绝世奇学,生平罕见,闻所未闻。
倏地一一一阵劲啸暴响,由工人接触的刹那划起一一萧罗声闷哼一声,剑光倏敛,脚步一阵踉跄倒退五六步。 金菩萨也是轻哼了一声,一个庞大身躯抛出三丈外,直向地面落去。
事情变化,在一眨眼问发生,场中众人根本都没看清二人是怎样接触的。
金菩萨身甫落地,踉跄倒退了两步,方才拿稳身子,抬眼望去——只见萧罗声又倚剑而立的站在那扇窗口。凝神注视着自已。 翁松柏不知怎样,仰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像似败军之将,勒马黄沙。 因为他对于萧罗声的武功造诣,感到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想不出萧罗声竞能挡拒自已凌厉的武林绝学“苍穹三式”。 他这时似乎是伤痛英雄凋萎,也似缅怀自已往昔英雄岁月的光辉,突然问,翁松桕感到自己苍老了许多,当今已经不是自己这一代人来叱咤江湖,称雄武林了。 萧罗声和金菩萨翁松柏,这样默然对峙着。
这时,空气令人窒息而苦闷。
场中一片鸦雀无声,寂静得几乎连一支针落地,都可闻到。
时间在窒息的静寂中,迅速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飘渺的怪异笛声,隐隐由那浩瀚的天际幽幽传来,划破这骇人的静寂。
这笛声传来得不但清晰异常,而且柔美悦耳,有如行云流水,听得使人神志一清,心胸亦霍然开朗。
杨珠萍首先脱口叫道: “怪妙笛声!”
黄云莺接口道: “好像来自东南方。”
百缘大师也道, “不错,是发自东南方……三里外,怪怪……怎么……”
百缘大师像似意会到这是怎么一回事,赶忙住口不语。
这时萧罗声一动也不动地,倚窗而立,双目一瞬不眨的凝注在金菩萨身上,星目中露出一股惊奇,叹服的神色。
金菩萨翁松柏一闻。笛声,脸色瞬息变了多少次,倾耳凝听了一阵,他茫然的自语道:
“难道我又判断错误了吗?、、.、、、、、、、、、” 原来这缕妙妙笛声;清晰悦耳的流入场中,每个人均可听出,那是从东南方二里之外响起的。 而且——渐渐地,缓缓地,向远处移动着。……
金菩萨翁松柏满脸愧咎之色,历芒倏地一扫场中,喝声“走!”
一个庞大身躯已落在那顶大轿之上,八个白衣武士,立刻抬起大轿,迅速绝伦奔驰而去。
八个红衣武土乃紧随护住两翼。
场中其余的人,没有一个出声,没有一个出手拦截,眨眼间,金菩萨那顶大轿,已消逝在路面尽端。
就在金菩萨一行十七人离去之后,萧罗声的身子突然幌了幌,身躯缓缓倒了下去,金蛇剑也脱手落地。
百缘大师、黄云莺和杨珠萍,看得大惊,齐叫一声,纵身飞起, “倏倏倏!”三人疾速跃上阁楼。
黄云莺一把扶起萧罗声,只感入手冰冷,心内大是惊骇,经脉门一把,她始消放心。
但杨珠萍和百缘大师目睹萧罗声,星目紧闭,昏迷不醒,不禁心急如焚,齐声向道: “他怎么了?”
黄云莺轻轻一叹,道: “萧大哥,大病初愈,刚才奋力抵挡,“金菩萨”三招历攻,大概是耗费精力过多,以被真元虚脱、、、、、、”
百缘大师一听: “真元虚脱”四个字,心内大为震骇,须知“真元虚脱”是说体内精血消耗殆尽,一丝不存如果是真元虚脱,功力较浅的人,早已一命呜呼,就是内力深厚的人,真元虚脱后,若不及时施救,从此,一身武功便要尽废去。 这是武林中人最忌惮的一点,若不是遇到不世仇敌,再傻的人,也不会拼耗到这种程度。 百缘大师寿眉紧踅,颤声道:
“什么?不会吧!、、、、、假使这孩子有个差错,我怎能对得起已逝的拜弟、、、、、、、”
言语间,慈爱、关怀、怜悯之情,充分表露无遗;杨珠萍凄叫一声,奔扑过来,一把抱住萧罗声身子,痛哭出声。 只听黄云莺道: “萍妹,他不会死,只要还有一寸气在,他便死不了。、、、、”
蓦然一一 一声低沉,凄切的苍劲长叹,由阁楼内传了出来,百缘大师、黄云莺、杨珠萍转首望去——三人同时一惊,阁楼中竟然空空无人。 那吹笛老人已没坐在壁角的那端。
那个位置却摆着那口丈余高的古铜巨钟,其余并无人迹。 ·黄云莺出声道: “老前辈,你在那里?”
适才那苍劲的叹息,又出声说道: “老夫自罩在这口巨钟之内,你们把那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三人闻言大吃一惊,怎么一个人自罩在那丈余高大的一口巨钟之内,此钟恐怕也有数千斤重。
百缘大师道: “这位施主是谁?、、、、”
黄云莺连忙引介道: “伯伯,他是替萧大哥疗治神智清醒的吹笛老前辈。”
百缘大师方才“哦”了一声,道: “施主古道热肠,济世救人,侠义仁慈,真使人尊敬,老袖特此致谢。”
吹笛老人仍然在巨钟之内,答道: “那里那里!大师侠肝义胆,毫气凌云,在下感佩之至。”
百缘大师对这从没见面的吹笛老人,这种自罩巨钟内跟自已等谈话,感到极是诧异,轩眉微踅,道: “这位施主,尊姓大名?可垦让老衲拜见。”
杨珠萍突然打断他们的对话,道: “老前辈,你要怎样看萧大哥伤势啊!”
吹笛老人深深叹息了了一声。
突然,那口丈余高大的巨钟,缓缓升起——只见吹笛老人双手托住钟沿,高举过顶,正好那钟顶缘孔挂在横梁上一支巨型铁勾之上。
那胡嚣掩面,茸毛遮身,长发散披双肩的断腿怪老人,立时呈现在眼前。
百缘大师一看那副形状,还没看清楚他的面孔,已是低头欠身,说道, “老衲罪该万死,老衲实在无意触及施主创痛,请恕我鲁莽之罪。”
吹笛老人慨然一叹,道: “大师何罪之有,老夫只不过是一个失魂沦落之人而已,不是我不愿向大师提起久已抛弃红尘的名号,实是有隐衷,尚望大师能够体谅一二。”
这时杨珠萍和黄云莺,已将萧罗声抱了过来。
他们知道吹笛老人,不愿说出姓名,实在他有沉痛的隐忧。
吹笛老人一把按住萧罗声脉门,半晌才叹息道:“这孩子真是尽忠职守,没想到我叫他暂挡金菩萨一阵,而他竞拼着性命,受了这样重伤。” 百缘大师道: “唉……” “这孩子若有三长两短,真是苍天遗仇!”
吹笛老人慢慢由怀中摸出一只精致玉瓶,倒出三粒红色药丸,塞入萧罗声口中,药方入口,萧罗声苍白的脸颊,立转微红。 渐渐的,变成血一般紫红,突然吹笛老人虚空点住他几处穴道,脱去萧罗声衣服,右手撤出悬腰的幼黑铁笛,凝神戒备,左掌抵住萧罗声背后“天机”穴,轻声说道: “你们 ,三位给我护法,老夫要以本身真元助他恢复功力。”
百缘大师等三人闻言,随即分立身侧,护法。 杨珠萍此刻心中暗道: “这阁楼上难道会有人来吗?”
这时只见萧罗声紫红的脸庞,逐渐稍退;最后变成健康 的红润之色,呼吸均匀,好象是进入甜睡一般。 可是吹笛老人毛发胡须间,汗水盈盈滚落,已是全身汗透夹背,倏地吹笛老人撤回了左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现在让他休息一会就好了,谢谢三位。”
百缘大师乃是行家,他看吹笛老人替萧罗声疗伤之内功,惊叹万分! 原来吹笛老人撤出铁笛戒备,乃是防患强敌,左手却运,功导引萧罗声本身真元,纳入丹田之内,这等分心两用的功夫,却是旷古罕见。 忽然、吹笛老人向百缘大师道: “大师,贵派弟子受了我“伤元三曲”之伤,请将这‘保元续命丸’拿去各喂服一粒,以保真元。
百缘大师欠身合计,道: “施主,这等珍贵药物,还是留待有用之时再用,敞派弟子大部分是寺中精萃,大概还是承得住。”
须知少林寺领袖武林百余年,绝没幸致, “达摩绝指阵”乃少林派享有盛名的两大奇阵之一,能被选入布阵的僧侣,必是功力精湛的高手,所以说: “百缘大师这样讲,并无过份吹虚。
那知吹笛老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