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金雕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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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金雕盟-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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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神色各异,一竿叟掌凌冷沉淡漠,毫无表情,丹狼李穆拘谨而矜持,白鹤冯逸则亲善的向楚云微笑着,另两位,则无疑乃五舵中金、木二舵的首要了,立骑于五乘之前者,头发稀疏,面孔焦黄,正迷着眼,微启唇,露出几颗大板牙向这边打量,不时的向他身旁的一个有酒糟鼻子的六旬老者低语,这两位,那面孔焦黄的,果然是大洪山五舵之首,金字舵舵主“擒魔掌”贺广济,有个酒糟鼻子的,便是木字舵舵主“马索圈魂”聂恩。

  狐偃罗汉低悄的在楚云耳旁先为他指明了,又匆忙道:“潘世名前面的两个老小子,尤其是那身只剩一半的怪物,是个不得了的角色,他就是大洪山三堂的首席人物,万喜堂堂主,号称‘苦伶悲者’,那呆头呆脑的胖子,也切勿小看了他,大洪三堂他也能敬陪未座,叫游煌,人家都称他

  “狮王’。”

  正说着,对方的人马已完全立定,大刀铁戟潘世名越众策骑上前,抱拳长笑道:“大洪山三堂五舵,率本山帮众三百名,恭迎金雕盟楚盟主以下各位豪士莅临。”

  楚云连忙还礼,尔雅的道:“敝盟上下,受此宠待,实觉汗颜不安,能有三两兄弟,几杯茶水陪赐,已经足够在下等受用了。”

  大刀铁戟潘世名豪迈的道:“楚盟主过奖了,敝山二位当家因有要事在身,未克亲迎,尚请楚盟主恕过,这里,且容老夫为阁下引见敝山各堂舵首要。”

  说罢,潘世名左手伸出,那独眼,独耳,独臂的老人单举只手,沉稳的道:“大洪山万喜堂首席堂主,苦伶悲者关宿生。”

  胖大汉子呵呵一笑,抱拳道:“狮王游煌,呵呵,忝掌大洪山第三堂:“百禄’。”

  其余五舵,亦依次报名道号,轮到一竿叟掌凌,他干瘪的嘴唇翁动了几次,面孔冷煞,良久没有出声……

  苦伶悲者关宿生哼了一声,独目中寒芒暴闪,像一柄利刃般追注向一竿叟掌凌面上,于是——

  这位大洪山土字舵舵主吸了口气,低弱的道:“大洪山土字舵舵主,一竿叟掌凌。”

  楚云赶忙含笑抱拳,又将己方各人一一介绍了,狮王游煌望着狐偃罗汉,咧着大嘴笑道:“严兄,本座早已闻及严兄大名,传说阁下与本座生像近似,本座原先还不大相信,今日一见,呵呵,真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狐偃罗汉皮笑肉不动的笑了笑,道:“这却有辱游堂主盛名了,俺只是个江湖龙套角色而已,多年来一事无成,异日尚望借着这点关系沾沾游堂主的光彩……”

  表面上土头土脑的狮王游煌,骨子里却是精练老辣无比,闻言之下,摸了摸下颔的肥肉,道:“好说好说,只怕本座在三江五湖之中,尚比不得你阁下来去自如哩……”

  这句话,明褒暗贬,无形中说明狐偃罗汉独脚大盗的身份,大罗汉却毫不动怒,龇着牙道:“雕虫小技,赖以糊口罢了,怎及得上游堂主的大进大出?哈哈哈……”

  狮王游煌不由胖脸一热,有些挂不住了,大刀铁戟潘世名早已听到他们两人在那里唇枪舌剑的来往不休,这时连忙岔道:“游堂主,你与严兄非但生像相同,言谈形态亦极多类似之处,呵呵;果真俱是江湖豪雄,彼此全属难遇奇材……”

  此刻——

  楚云正与大洪山各堂各舵的首要寒暄完事,苦伶悲者关宿生眨眨他那只冷厉的独目,回首道:“潘堂主,我们应该恭请盟主等各位迸山了。”

  楚云忙道:“不敢。”

  在大洪山三堂五舵的陪同下,一行人马车轮,浩浩荡荡的向前路驰去,不要多久,就是登山之道了。

  阳光洒照着,山深林翠,己到秋日,尚无秋景,一切都极为平和,但是,始终都会如此平和么?





金雕盟三十三、温语言回 枝节幢生



三十三、温语言回 枝节幢生

  这条宽阔的大道,在转过那片林丛之后,却并未中断,也不像楚云他们所预料中那样险恶:需要拾级爬山,或绕回山径小路,经过重重埋伏,大道不过稍微窄了一点,自两块庞大高耸的巨岩中穿过,便开始环绕着山势盘回而上,路面上全铺设着大青石板,整洁而平滑,路的两旁更有着妙微的斑竹栏杆,四周景色秀丽,或有修复摇晃,或有古杉嵯峨,或临百丈深渊,或见怪石鳞峋,偶尔问,尚可闻到清越的猿啼鹤唳,空气鲜冽,意境超脱,确实不愧为人间福地!

  大刀铁戟潘世名以旧识的身份,为金雕盟各人指点着沿途风景,谈笑风生,其他双方豪上,也各寻对象,娓娓交谈,气氛上倒是十分和谐,没有什么明显的拘束与生冷。

  楚云一面含笑与苦伶悲者小心应对,边有意无意的向所经环境打量,他肚里明白,这条环山之道,现在虽是如此平静,但是,在真正遇敌时。其暗藏隐秘中的埋伏与阻碍,却定是狠辣歹毒无与伦比的!

  老实说,这条坦荡的山道,其建筑形势,全就着易守难攻的格式,在每一处要冲之地,在每一尺路面上,都暴露于两侧的攻击之下,换句话说,这条山道,在平时上下方便,美观整齐,在应敌之际,随时都可严密封闭,使其瘫痪无余!

  这种形势,楚云如何看不来?他装着欣赏身旁景致,向后面瞥了一眼,只见己方各人,正一个伴在一个身边,和对方迎接之人把晤甚欢,其实,这即已等于夹缠在一起了,如有万一,足可令对方投鼠忌器,只是,好二十辆双辔篷车却落后了一大段,尚有不少大洪山所属在旁推拉,不过,假如有变,楚云笑了笑,他想,也只好舍弃这些重金买来的聘礼了。

  一路上,大家都颇不寂寞,谈谈笑笑,指指点点,自然,双方都保持了一些距离,客谦得多少有些陌生。这种立场与关系十分微妙,不错,双方都不会忘记大柳坪之战,但是,双方也更不会忘记,楚云与黎嫱间的深挚情谊。

  楚云早已听过黎嫱对大洪山这些首要人物们的描述,虽然,那只是片断的,亦足够他对眼前各人有着一些认识了。

  他知道,万喜堂堂主,苦伶悲者关宿生,早年用自己一目,一耳,一臂,换了数代家园亲人的十六个强仇之命,这关宿生人虽生得丑恶,心地却极善良坦荡,但是,性情很暴躁,很狐僻,有着出世者的淡泊想法。

  忽然,在楚云正在思维间,苦伶悲者关宿生启口道:“楚盟主,阁下自扬名大江南北以来,总共击败若干武林高手?本座是说,阁下称得起高手的。”

  楚云沉思了一下,微笑道:“在下所学实在十分浅薄,每次得胜,多少带着几分侥幸,谈不上什么扬名……”

  关宿生独目一眨,道:“每次得胜?如此说来,自楚盟主闯荡江湖以来,便未曾遇过敌手?真是难得,真是难得。”

  楚云淡然一哂道:“只能算是在下运气较佳罢了。”

  二人又谈论了一会,在转过一个幅度窄狭的弯路后,这条山路忽然中断,中断在一片千寻绝壁之前!

  这片绝壁,与对面的一座大山遥遥相对,中间,连接着一条可供二马并驰的吊桥,吊桥以网钢索接缚,上铺木板,两面相距百余丈,虽然这座吊桥十分结实,但自这边望向那头,仍旧觉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楚云心中一动,忖道:“嗯,这悬空之桥,大约便是小嫱日常提及的‘两界桥’了。”

  想着,苦伶悲者关宿生已沉和的道:“此桥名日两界桥,乃人大洪山总枢之唯一通路,楚盟主以下便请过桥,所携车马,尚请于此暂候,自有下人招呼。”

  桥的两边,果然尚有方圆十余丈的空地,空地上盖着几栋小巧石屋,七八名蓝衫壮仆,这时正急忙赶来。

  楚云一笑下马,身后各人,亦纷纷落地,在关宿生前导之下,迈步行向桥上,楚云一马当先,在前行走,他身旁的关宿生平静的道:“楚盟主,以阁下眼光,这座桥的防守价值如何?”

  楚云颔首笑道:“佳极,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于是,吊桥因为承重量增加,开哈摇晃起来,人走在上面,只觉天悠悠,地渺渺,山风凛然,前后遥遥,实在提心吊胆之极。

  楚云向桥下望去,只见千百丈的崖底,雾气沉沉,深不可及,隐约可见怪石参差,杂树丛丛,如若万一失足,任是轻功如何妙佳,也只怕尸骨无存。

  他一面随意谈笑,一边集中精神防备,无意中瞥及己方各人,亦俱皆如此,个个都已凝神,慎防突起之变。

  走着走着,忽然一声凄厅吼叫淬起,一团黑影坠向桥下,瞬息跌人弥弥雾气之中,踪迹不见!

  金雕盟跟在最后的二十多名弟子,立时齐齐止步,肩部相靠,伸手人怀,但是,却静寂已极,没有一丝慌乱。

  前面走着的盟中首要,却没有一个紧张探视,依旧脚步前迈,好似未曾发生任何变故一样,于是——

  苦伶悲者关宿生凝视着楚云神色的变化,楚云恍若不觉,淡淡一笑道:“一条黄狗掉下桥去了,虽是畜生,亦堪可怜。”

  他又回头吩咐道:“季铠,叫后面的弟子们镇静,不要大惊小怪……”

  转过身来,楚云望着关宿生歉然道:“倒令堂主见笑了,那些小子们场面经得少,未免惊慌失礼……”

  苦伶悲者关宿生一直瞧着楚云,良久,他赞叹道:“果然不愧为一方霸主,楚盟主,本座不善虚言,只此一端,已足证阁下智勇双全,楚盟主,本座钦仰阁下!”

  楚云欠身长揖道:“不值一笑,惭愧,惭愧。”

  经过这一件似有意,又似无意的事故后,众人总算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这座吊桥,桥的这一端,有一块巨大的山岩相阻,山岩上,赫然雕刻着四个气势雄伟的大字:“大洪天威”。

  楚云故意赞了一声:“好气魄!”

  关宿生笑笑,道:“过誉了。”

  转过这块巨石,吓,眼前已仿佛桃源仙境般展开了一幅美丽的图画,依着山势高低,建筑着连绵重叠的亭台楼阁,点缀着四时花树,薄薄的云雾飘飘渺渺,越发衬托得这片楼阁的幽远清雅,仿佛环楼玉字,瑶池仙境,美极了,妙极了。

  楚云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赞美的道:“真是广寒之宫,九天之境,脱俗离尘,不做思凡之想了。”

  苦怜悲者关宿生高兴的道:“楚盟主果是雅人雅士,文武俱备,呵呵,这片地方本座早已深为依恋,生不离斯,死不离斯……”

  楚云微笑道:“不错,在下亦有同感,人生在世,多年庸碌钻营,若能得此地一角居息,亦定可涤尘去欲,作出世之想了……”

  苦怜悲者关宿生觉得愉快极了,眼前之人,不是正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与人生观么?他感动的道:“真是人生难逢一知己,楚盟主,阁下所思所念,竞有多半与本座近似,本座阅人多矣,不是名利熏心,便是狂傲自大,不是盲从附会,便是阿馅奉迎,有阁下这等超远之见者,实在少之又少,鲜而又鲜,阁下年纪青青,竞能看得如此透彻深远,真算难能可贵……”

  楚云连忙道:“在下粗俗不堪,妄谈人生,尚请堂主勿以幼稚见笑才是……”

  苦伶悲者急忙摇手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本座佩服尚恐不及呢……

  二人越谈越投机,不多一刻,已沿着一条开满花草的小径,走到一片连云楼阁之前,楼阁檐下,有金字匾额一方,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写着“观云阁”三字。

  众人脚步才停,楼阁大门已然缓缓启开,四十名蓝装大汉抱刀奔出,分立两旁,自大门外望进,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庞大的厅房,里面布置堂皇,明亮宽敞,纤尘不染,黑漆的圆柱,猩红的地毯,锦銮的椅凳,云石的桌面,金烛坠,冰格窗,气象宏伟,有一股慑人的气氛。

  一边,大漠屠手低语天狼冷刚:“老狼,这个观云阁比咱们的振翼会如何?”

  天狼冷刚一笑道:“各有千秋。”

  说话中,大厅之内响起一阵沉稳的步履声,片刻间,几位气度雍容,风范超拔的人物——出现厅门之内。

  为首一位,年约六旬,凤眼隆鼻,满脸清气,三绺长髯飘飘如仙,衬着他穿着的浅黄色寿团字长袍,更有一番令人不敢逼视的脱俗与威仪。

  这黄袍老人之侧,正是我们久违的左拐子宋邦,他此时换了一身夹青长衫,白马中套在外面,精神奕奕,热切的望着楚云点头。

  另外一位,却是风韵犹存,仪态万端的中年美妇,翠绿的衣裳,翠绿的百花裙,眉目之间,妩媚无比。

  三人走出厅外站住,苦伶悲者关宿生大步向前,躬身道:“本座奉总瓢把子谕示,率本山三堂五舵,已恭迎金雕盟主以下各位至此,谨覆谕命。”

  那黄袍老脸温和的一笑,道:“有劳兄弟了……”

  他抬起头来,向楚云等人炯炯注视,楚云已一拂衣袖,洒然行出,长揖为礼,朗润的道:“金雕盟盟主,浪子楚云谒见大洪山总瓢把子黎老前辈。”

  果然,这相貌清奇儒雅的黄袍老人,正是大洪山第一把交椅的人物,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狐子黎奇!

  老人仔细而慈祥的向楚云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和的还礼道:“楚盟主客气了,素仰盛名,总是绿俚一面,阁下肯于惠临寒山,老夫偕全山上下,已感到荣幸无比,请。”

  楚云连忙道谢,已从容不迫的率领盟主下各人,缓缓行向大厅之内,就在他迈入门槛的刹那,已与左拐子宋邦打了个照面,后者却似有着含意的向他挤了挤眼。

  进入厅内,分宾主坐定后,十名青衣童子,穿梭般往来斟茶敬客,楚云又将自己所属,一一为鬼狐子黎奇等人引见,在介绍时,他心中却已对坐在鬼狐子身旁的那位中年美妇特别留意,他一直在思忖:“眼前这位夫人,十分端壮高雅,不知道是否乃小嫱之母?假如便是,自己可要倍加小心谨慎,自古以来,丈母娘多是不好应付的……”

  他正在心中猜测,左拐子宋邦已开口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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