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表现得极为恭谨的弟子,在暗地里却早已起了异心!至少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里,绮礼绝对不会如命运轨迹那般听话的服从时臣的命令。绮礼他却已经知道,自己有着想要借住圣杯实现的愿望。
因此,在之前的作战会议里,绮礼沉默地听着时臣那番漏洞百出的‘阴谋设计’,甚至就连间桐樱此时的真实状况都刻意对着这个优雅的男人加以隐瞒。
只要一想到间桐樱那空洞的眼神与间桐雁夜那副悲惨的模样,绮礼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激动得颤抖起来。作为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最为美味的甜点,间桐家的这对魔术师,本就堪称是悲惨的集合体,他们那令人闻之落泪的境遇真的是深深地符合了绮礼的审美,以至于觉醒后的他几乎每天都要回味着记忆碎片里的图片才能聊以度日。再加上畅想着这一次的时臣老师在战争过程中‘意外地’发现自家次女过继的真相时可能出现的模样,绮礼更是难以自制地亮起了双眼。
虽然借由那些记忆的碎片,绮礼对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可谓是胜券在握。但实质上,身为两度参战的人生赢家,绮礼这家伙其实目前也陷入了两难之中:他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继续着按照记忆里的命运路线来进行这一次的战争。一方面,他对于记忆里那零星的悲惨剧目深觉满意,十分想要亲眼见证这些剧目一一上演;但另一方面,品味有所提高的他又对重复着同样的布置、体味到同样的痛苦感到兴致缺缺。其实,对现在的绮礼而言,记忆里那些悲剧的细节,他还是有很大把握加以改进的。更重要的是,找回了记忆的他,对于圣杯内部寄宿着的‘此世之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像如同命运的轨迹一样,觉醒的绮礼认为,无论是世间的何种事物,都平等地被主授予了诞生的权利,哪怕是‘世间全部的恶’也不该是例外。他想要为其诞生出力、想要亲自为其见证着那一刻,只要微微设想,绮礼都能认定那一定是极为绚丽的场景!回忆起记忆里的火海与废墟,再联想到那只不过是部分的黑泥泄露所造成的后果,绮礼的肩膀就微微颤抖起来。
‘根本无法想象其完全诞生时的真正模样,这一定是主给予我的恩赐!’
被自己脑海中虚构的场景所打动,如今这个品味过愉悦的绮礼,却是再也难以继续压抑自己心中的渴求了。现在的他,倒是真心地打算释放出那个‘此世之恶’了!
‘但是如果记忆没有发生失误的话,那么按照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原有轨迹,我却无法达成这个心愿了啊。’
突兀地停下了脚步,绮礼皱着眉头站在了楼梯的拐角处。只要想象着失败的场景,他就几乎落下失望与遗憾的泪水。
有所动摇的绮礼下意识地攥紧了十字架,为此他的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也是展现得一清二楚。微微地昂起了头颅,暂时无法回到教会的绮礼,只要能如痴如醉地在脑海里畅想着神像的形象。他眼神空洞地盯着拐角处那片彩绘的玻璃窗,低哑着声音道:“主啊,请原谅您的信徒的贪心吧,此时的我,已经无法摆脱这份罪孽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最后下定了决心。
“绮礼,你在做什么?”清脆的萝莉音从玄关处传来,打断了此时的静谧。绮礼抬眼,便发现了小女孩的身影。
本来还一脸兴奋的远坂凛在看到绮礼的身影后,不由得嘟起嘴巴,不满地瞪视着这个呆立在楼梯口的高大青年,恶声恶气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父亲大人不是安排你去打扫地下室嘛,为什么还在这里偷懒?”
“凛,我只是在进行例行的忏悔祷告。”状似疼爱地扫了小小的女孩一眼,绮礼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毫无起伏,“时臣老师已经把工作交给了assasin处理,反倒是你,这时不是应该和葵夫人一起在收拾行李么?”
“哼,我才没有偷跑出来呢!”气鼓鼓地别过头不去看讨人厌的绮礼,远坂凛的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愤怒,“真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大人居然会这样器重你这个看上去就很糟糕的坏家伙!明明我和母亲大人也可以留下来帮忙的,为什么……”
“不要任性,凛。”绮礼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小萝莉的头顶,认真地解释道,“老师这一次要认真地准备圣杯战争,这可不是什么玩闹啊,所以你也是更要听从老师的吩咐。”
“讨厌!才不要你关心呢,”傲娇的拍开了绮礼的手掌,远坂凛的声音却微微渗入了一丝颤抖与不确定,“呐,绮礼,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里你承诺你会保护好父亲大人的,对吧?”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即使平时里再装得如同一个小大人,但是在面对这种性命攸关的战争时,凛她也依旧会变得不安、惶恐。为了得到心灵的安慰,她甚至在经过内心的挣扎后,只能无力地选择把重要的父亲托付给这个一向看不惯的师兄。
“放心吧,凛酱,我的责任就是在这次的比赛里辅佐老师,”诚恳地看着远坂凛,绮礼用僵硬的笑容试图传达善意。“请放心,这一次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没错,他的责任就是辅佐时臣老师直到最后一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品味间桐雁夜的那份绝望与不甘,不是么?
所以啊时臣老师,在这场圣杯战争进行到只剩下他们两个参战人员的时候,就乖乖地把胜利交出来,如何?
坏心眼的抱着这种想法的绮礼,最终到底是用他那越加扭曲的笑容吓哭了远坂凛小萝莉。
那一天的晚餐时刻,对绮礼的恶念毫无所觉的葵夫人一直在尴尬地为凛酱的失礼向绮礼道歉。
有的时候,更为敏锐的还是孩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有点儿迟到的小路,下一张就会开战咯,
召唤的依旧是暗杀者,
大家更为期待的兵长在英灵面前实在是实力不够啊~~~
14破绽与双向试探
作为一名魔术师而言,远坂时臣这个男人其实算得上是强大而成功的。
纵观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参赛者们,如果单单比拼在魔术方面的实力,那么估计唯有从伦敦时钟塔远道而来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会是他的对手。然而不幸的是,所谓的圣杯战争,却并非是一个公平的较量魔术实力的平台。先不提卫宫切嗣那作弊般的科技手段,单是看一看战后那少有的幸存者中的一员——实力平平的韦伯·维尔维特,就可以知道在这场短暂的战役里,所谓的幸运值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了!
但是,这些理由却依旧都不能够成为远坂时臣得到那般暗淡收场的决定性因素。
如果说非要深究这个男人败亡的原因的话,那么识人不清、误把危险的绮礼视为可靠的弟子是一个关键性因素;而另一个命运的节点,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却也已经出现在远坂宅了——这位金光闪闪的王者正慢慢地品味着手中的红酒,玩味地审视着恭敬地侍立在一旁的绮礼。
没错,就在昨夜,时臣这家伙就已经在言峰父子的见证下,成功地召唤到了他心中自认为的最大杀器。被冠以史上最古英雄王、万王之王的美称,以archer的职阶降临的吉尔伽美什理所当然的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实力。然而,狂喜的时臣此时终究还是不曾想象,他心目中的最佳底牌,却恰好也正是一张夺命鬼牌。吉尔伽美什这个不安常理出牌的英灵,到底会成为他在这钞圣杯攻略’里最为难以掌控的因素。
大概过不了多久,时臣就会头疼地发现,这位生前饱受赞誉的王者,却是意外地与他相性不合:
一方面,身为以‘时刻优雅’为家训的远坂家家主,尊敬古老而尊贵血脉的时臣对于这位流传千古的王者自然充满了尊敬之心,他甚至甘愿自动以臣子之道来对待吉尔伽美什;但另一方面,作为一名成熟的魔术师,远坂时臣对于他眼里这个‘高级的使魔’却并没有真正的服从之意。他深切地明白,站在他眼前的吉尔伽美什,并非是英灵座上那位铸造传说的本体,说到底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借由圣杯进行复写的存在。因此,远坂时臣会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敬他、供养他,但在最后却依旧会无情地舍弃他。作为圣杯战争的master,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臣确信自己在最后必然会用令咒来命令这位英雄王自杀,借以打开通向根源的道路,从而实现家族的夙愿。换句话说,远坂时臣对于吉尔伽美什的敬仰,就如同对待一副名贵的古籍或是篆刻,仅因其历史悠久而怀有谦虚,却并未真正存在着臣服。
当然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那位傲慢的王者,从始至终,吉尔伽美什都并未将远坂时臣这个master放在眼里。曾经坐拥过天下、敢于傲慢地放言‘内侧的世界只不过是我的后花园’的英雄王,此时也只不过将古板而无趣的时臣当作了一个稍显愚笨的忠仆罢了。自从被召唤以来,吉尔伽美什都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行动,凭借着弓兵那出众的行动力,他甚至不曾与远坂时臣建立过完整的供魔!偶尔在心血来潮时,他才会采纳时臣的谏言,稍稍地娱乐一下自己。总之,这位英雄王根本没有服从时臣命令的意思,也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身为servant的自觉。更有甚者,这位不拿现世当会儿事的英雄王就连对待圣杯战争其实也是兴致缺缺——他只是为了追回自己宝藏里的宝物,却并没有什么想要寄托给圣杯的愿望。这样的吉尔伽美什,即使是在历经两次圣杯战争的绮礼眼中,也能堪称是servant中的极品!不因自身的弱小而败亡,反倒是由于那游戏人间的态度丢掉了圣杯战争的胜利,英雄王他简直可以说是输得最为莫名其妙的从者了。
不过话虽如此,这位乍看上去很靠不住的‘金闪闪的王者’,却依旧是敏锐而睿智到难以想象的存在。就连曾经的言峰绮礼,也正是在这家伙的刻意引导下,才能够顺利地觉察到自己的本质、探索到其人生真谛的。
因此在恢复记忆后,绮礼的心里可是充满了对吉尔伽美什的感激呢!
但同样地,目前已经自我觉醒的绮礼,却并不打算因此而放弃对这位王者的算计。
只要一想到这位王者在最终胜利的前一秒,因‘被时臣背叛,不得不在令咒的命令下自裁’而露出的表情,绮礼的呼吸就情不自禁地变得有些粗重。把对方的傲慢踩在脚下,看着他因不甘和痛苦而深深地悔恨,大概真的会是超出记忆里那幸运E的倒霉lancer所发出悲鸣吧?毕竟比起愚忠而倒霉的枪兵,吉尔伽美什可没有那些无聊的骑士精神。相对于高洁到乏味的灵魂的挣扎,这位亦正亦邪的英雄王的落幕,在绮礼的眼里或许会更加的富有戏剧性和感染力。毕竟,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绮礼也具有一定程度上得自毁精神,在看到与自己相似的archer败亡时,这样的他也只会变得更加的兴奋与满足!
充分地考虑到了这一点,绮礼决定按兵不动。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他都坚定地打算以‘原本的言峰绮礼’的姿态来应对这位伟大的王者的试探。对比着记忆中对方那充满恶趣味的引诱,绮礼确定现在的吉尔伽美什一定会再度对这样空虚矛盾的自己产生兴趣。而这样一来,这位善变的英雄王也就不会再四处游荡、不停地在奇怪的地方找乐子了。借此,绮礼也能避免节外生枝的风险,保证自己设计好的剧目顺利地上演。
在绮礼的脑海里,只要这一次自己不再泄露圣杯战争中关于servant的真相,那么吉尔伽美什也就不会随便将主意打到时臣身上。一环环安排下来,也许命运的轨迹就能在最大程度上依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
用脑海里想象的‘最后的□’来对自己进行鼓励,今天绮礼的演出也不由变得越发卖力起来。
然而,全身心投入的绮礼却忽视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过犹不及!
他根本不知道,在这几天与时臣一家相处的过程中,他早就在细微的地方展现出了微小的改变:
过去的他总是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每天只会麻木地依照时臣的吩咐,进行着不间断的魔术训练,不停地提高着自己的实力。可自从在召唤了servant之后,绮礼就迷恋上了利用暗杀者来监控间桐家的游戏。只要看到与从者视觉共享中得到的间桐雁夜那副吐血的惨状,愉悦的他就能在每天的晚饭时刻多添一碗饭的饭量!不仅如此,逐渐进入状态的绮礼在最后的日子里,甚至多次用愉悦的笑容吓哭了远坂凛,从而加深了自己在小萝莉心中那糟糕到极点的形象;
过去的他总是严格的控制着每分每秒,兢兢业业的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可自从在那一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现在的绮礼就不得不为自己的‘新’爱好腾出更多私密的时间——偷窥间桐雁夜需要时间、撩拨卫宫切嗣需要时间、引诱?偶尔出现在间桐家别院的院子里的间桐樱小朋友也需要时间!更何况,寂寞的绮礼在偶尔帮助父亲为前来祷告的人进行告解的时候,又总是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间或地会为这些迷途的羔羊进行心理疏导……一来二去之下,如今的绮礼竟是变得意外地忙碌。这样早出晚归的身影落在远坂家三口的眼里,就成为了绮礼重燃了生活的激情的最佳证明。当欣慰的发觉弟子不再孤僻清冷、甚至学会了和自己的女儿开玩笑?的时候,无知的时臣还很是欣慰地和言峰璃正两个人喝了一杯来以示庆祝呢!但是很快,可怜的时臣就发现,在圣杯战争开始后,自己这个弟子就不知为什么又变得如同合上嘴的蚌,不再轻易地享受生活。为此,他急得几乎掉了一地的头发!
时臣的焦躁自然很快就被敏锐的吉尔伽美什察觉,在稍稍了解了前因与后果之后,这位王者颇为玩味的看着自己得到的资料露出微笑:他倒是没想到,被自己看重的那个男人的矛盾外壳,居然会是他本人刻意在人前伪装的表象。在觉察到绮礼已经完成了自我觉醒后,英雄王虽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