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夫上官紫也飞落院中,道:“单于飞,今夜要报杀子之仇,老娘和你单挑,绝不要别人帮忙。”
单于飞心中扛鼓。
他并不太怕上官紫,只不过这局面又己改观,增加了这二人,优势的局面又不存在了,他冷笑道:“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
上官紫“呛”地一声,撤出长剑。
单于飞抡刀就砍。
这二人的功力相差极微。
可以说全看双方打斗时能否沉得住气而定。
上官紫人称“千手观音”,可知他是以快出名的。
单于飞能够成为清廷英亲王阿齐格的心腹近卫,没有真凭实学也是不成的,上次被车秀扭伤了足踝,迄今微跤。
这二人狂烈凶猛地搏杀,使所有的打斗都为之失色而停了下来,大家都遵守诺言。
他们都不插手,在一边观战。
鱼得水这边本已占了上风,但并不乘胜追击。
对方落了下风,也正好趁机收手,免得灰头土脸。
紫和单于飞之战,可谓半斤八两。
上官紫稍占便宜的是局势对他有利,精神上占了上风,单于飞自然就吃亏了,尤其破足很不方便。
对敌过节和运动场上竞技差不多,在运动场上,即使你的鞋子稍微紧了一点点或者稍松了些,都会影响成绩,何况是跛了一足。
七十招后,上官紫只稍稍占了点上风。
那一点上风至微至小,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大约在九十招时,上官此为了报仇心切,独出险招,车秀面色一肃,道:“不可亢进……”
这话已迟了些。
瞬间的事,就这么决定了上官紫一剑自单于飞右腰上穿衣而过,仅伤及皮肉,但单于飞正好够上部位,狠狠地砸了上官紫一拳。
这一拳砸实,在上官紫的小腹上造成巨大声音。
上官紫“吭”地一声,只退了半步。
她很能忍,虽然腹内有如刀割火焚,但这是为了报仇。
她可以牺牲,但必须换取对方一命。
一拳砸中对方,单于飞本以为对方不倒下也必被震退三步以上,那知挨拳的上官紫一式“贯手”戳人单于飞心窝之中,这一切都有如电光石火。
单于飞双目暴睁,“咯”地一声,口鼻喷血的同时,他的刀突然往前一送,也戳人上官紫的左腰之中。
两人都表现了一股骇人的狠劲,众人援手都来不及。
他们进进退退了好一会,才一起倒地。如果不是上官紫略占上风,车秀不会叫她打到底,会把她换下,岂知上官紫有意玩命。
李侮悲呼:“义母……”扑上抱尸大恸。
鱼得水也不由泪下道:“义父,你怎么……”
车秀波然道:“她早就说过,她要以她的老命为儿子换得仇人一命。求仁得仁,我要出手却已不及!”
鱼得水不能不暗暗佩服车秀的光明磊落。
这才是真正的侠士,一丝不苟。
他刚才如果出手相助,上官紫就不会牺牲。
这工夫关海挟起单于飞的尸体要走,小熊大声道:“别人可以走,乔圣要留下来!”
这么一来,别人也不好意思走了。
乔圣道:“老子并没有走!”
小郭道:“你很乖!”
小熊道:“你刚才揪注李悔的头发时,心中在想什么?你别以为很威风,那不过是倚多为胜!”
“当然是在想如何收拾她!”
小熊道:“现在,你们单打独斗,你以为如何?”
乔圣心中一动,单打独斗,他没有把握。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能示怯,道:“和一个女人单打独斗,胜之不武,算了……”
“你算了我不想算了!”李悔走出,道:“出来吧!”
乔圣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
李悔恨他刚才出招轻薄下流,才会出头迎战他。
乔圣不用兵刃,李侮也不用。
两人一动上手,二十招内难分高下。
三十招后乔圣稍占上风。
只不过五十招后乔圣又落了下风。
此刻如果鱼得水指点李悔,她会很快取胜的。
他总以为李侮可以取胜的。
七十招时,乔圣突然撤下巨锁,李悔也撤了剑。
锁沉重,剑轻灵,未出十招,李悔肩上被扫了一锁,但乔圣的大腿上也被刺了一剑,似乎二人也是斗斤八两。
鱼得水的嘴皮子动了几下之后,李悔的招式一变,乔圣突感压力陡增,一个转身未转好,李悔的剑已搭在他的锁柄上。
乔圣大吃一惊,不弃钺族要断手。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年轻女人逼得放弃兵刃,这真是平生的奇耻大辱了,钺是丢了,但他狂呼一声,自震天灵,倒地而亡。
这一手也颇出鱼、车等人的意料。
无论如何,此人有此表现,可就比其他人高明多了,因此,关海等人带走了尸体,无人拦阻。
…
幻想时代 扫描校对
第二十七章
这是白雨亭的墓。
当初鱼得水还来参加过葬礼。
如今墓上已生了蔓草,人世沧桑,令人浩叹。
鱼、李、小熊及小郭来到这儿,还带了工具。
“小熊、小郭,偏劳两位……”
小熊和小郭拿起铁锹开始刨土。
李悔道:“哥,你以为白雨亭未死?”
“是的。”
“万一有具胎缕呢?”
“那也不能证明他未死……”
“怎能证明他死了抑是未死?”
“即使只有骷髅,我也能认出来。”
不久,土刨开,露出了棺木角。
就在这时,夕阳下来了一人,远远即可看出是个女人。
近了已可看出,非但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尼姑。
她正是出了家法名了意的尼姑——白芝。
鱼得水有点尴尬,道:“白芝……”
“阿弥陀佛!贫尼了意,请施主不要再唤俗名。”
“了意,你今天来此……”
“贫尼常来家父墓上拜祭,今日适逢其会。”
鱼得水道:“了意,你别见怪!”
“贫尼不能不见怪!不知鱼施主在此干什么?”
小郭道:“在此干什么?你没长眼睛?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自然是掘墓了,但请放心,不是偷坟劫墓的。”
“当然,施主们不会作那种事,只不知施主们要干什么?”
小熊道:“传说白老头没有死却装死!”
了意道:“仅凭道听途说,就掘人的墓?”
“这……”小熊道:“墓掘过了再埋起来,也不会弄坏了什么,至于风水嘛!白老头一生中没作过好事,也算报应!谅这儿的风水早就破了。”
“放肆!还不快住手!”
鱼得水道,“白芝,我们有可靠消息来湖,说令尊仍活在世上。”
“鱼施主会信这些谣言?”
鱼得水道:“好在掘开一看便知!”
白芝道:“施主乃是正人君子,应该知道毁人墓穴是缺德的事,现在下令停掘还来得及。”
“我以为,为了证明令尊的清白,看看也无妨。”
“如果别人掘令尊之墓,你也以为无妨吗?”
“若是事实确有需要,我也可以答应。”
“风水破了你能负责?”
“有所谓:有福之人这葬元福之地。风水和后代的子孙心地行为有很大的关连。白芝,原谅我吧!”
白芝愤然不出声了。
棺木上半段出土,鱼得水把两潭白干酒交给小熊及小郭,打开棺盖大量向内喷洒。
它可以驱除恶臭。
也许是土地干燥,遗体居然未腐烂,而且衣帽完整。
鱼得水一怔,立刻就有极深的歉意。
仅凭传说就掘人之墓,的确有点……
只不刨顺仔细一看,突然发现了破绽。
“白芝,你是说这就是令尊?”
白芝大声道:“施主何必无事生非?人已死去,也不得安宁,摸摸自己的良心吧……”
鱼得水道:“你过来看看!”
“不用看,也没有必要,只要遗体在棺内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遗体在,但不是令尊!”
“你放……”本要说脏话,立刻收回道:“你是君子,不要再倒行逆施!快盖下棺盖埋了吧!”
“你过来看!”
“看什么?”
“你过来嘛!总不会不敢看吧?”
白芝不想过去,但转念一想,过去又如何?
她立刻走到棺边向内望去,不由心头一震。
这人本是稍圆的脸和白雨亭精瘦的三角脸不同,不过她以为人死之后,面上肌肉收缩,会变成瘦削的脸型,但是这人居然仍是圆脸,和生前完全一样。
没有人知道此人是谁?
白雨亭和白芝都不会杀死一个熟面孔的人来充数的。
只不过一眼即可看出,此人不是白雨亭。
鱼得水道:“白芝,你还要狡辩说此人是令尊吗?”
白芝实在是无法狡赖了。
因为白雨亭本就精瘦,两肋无肉,此人却是微胖的。
此人身高也显然比白雨亭高出许多。
白芝大为惊异,失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天哪!这误会可就大了!由于我刚才阻止你们挖掘,你们一定会怀疑我知道什么秘密,”
鱼得水道:“这只怕是必然的了。”
白芝扭身就走。
鱼得水大声道:“你们父女真正是不可救药了!一个诈死,一个假出家……”
白芝回产砂向他注视了一会,不久就不见了。
鱼得水以为这眼神极有内容。
此刻原野上暮色四合,天已黑下来。
李悔道:“她居然知道我们要掘墓。”
小熊道:“八成时时在监视我们!”
鱼得水道:“那也未必,可能白芝就住在此墓附近。”
李悔道:“如今我们已经揭开了这秘密,他们会不会杀我们灭口?或者猜想到图在我们身上?”
鱼得水道:“这都是必然的了。”
小熊道:“这个老小子真不是东西!”
墓重新弄好,四人正要离开,果然大敌已临。
有“九龙治水”龙氏兄弟、侏儒、“瞽驼”西门狂、麦高及李双喜等人。
鱼得水估计,绝对接不下来。
原因是两小上次受伤,尚未完全复原。
瞽驼道:“鱼得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们把图拿出来,我们决对不难为你们。”
鱼得水道:“什么图?”
“少装蒜!就是金矿图!”
鱼得水道:“我要是有图,早就交给明廷了!”
瞽驼道:“我们已可证明,金矿图八成在你手中,因为邝真的死绝对和金矿图有关!”
小郭道:“其实最值得怀疑的是这侏儒!”
侏儒冷冷道:“你敢胡说!”
小郭道:“你们想想看,他以‘菊夫子’徐世芳再投胎转世为幌子,居然把徐妻邝真朦住,如果邝真确有金矿图,不是早已给他了。?”
小郭说的合情合理,众人一齐向侏儒望去。
侏儒可受不了哩!大声道:“别用这眼光看我!”
由于侏儒的地位特殊,其他人都移开了目光。
瞽驼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因为你和邝真还睡过觉,夫妻久别重逢,他又不知你是假的,一旦做了那事,也就没有保守秘密的可能了,所以他们以为你可能……”
“西门狂,你少在我面前卖狂!”
西门狂笑笑道:“西门狂这名字叫了二十年了,怎么样?你能拔下我的老二当锣槌用吗?”
小熊和小郭拍手叫好。
小熊道:“当锣槌用多可惜,要是切成丝拌上一盘‘肉丝拉皮’你们尝尝看,风味一定绝佳!”
他们的内战暂停止。
他们毕竟是来对付鱼得水等人的。
李悔道:“‘替驼’的话不错,侏儒嫌疑重大。”
西门狂道:“你们休想再挑拨了,上……”
侏儒的对象自然是鱼得水。
这些人当中,自然以他为高。
这也是“瞽驼’西门狂所不服气之处。
西门狂对付李悔,试问两小如何对付‘九龙治水”?
何况还有麦、李二人。
这二人早已发誓必须干掉两小灭口,二人以前吃两小的亏也不少。
小熊以为,如果麦、李二人倒戈相向,这边也许还能渡过今夜的危机。
小熊道:“慢着!”
侏儒道:“啥事?”
小熊道:“有件事我要告诉各位。”
麦、李二人目注小熊,就怕揭他们的疮疤。
只不过此刻小熊的目光并不触碰他们二人。
“瞽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们虽不是好人,但至少有你们起码的格调和身价对不对?”
“瞽驼’道:“对!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小熊这才向麦、李二人瞄了一眼,道:“二位,要不要说出来,那可就看二位是否能临危帮忙了。”
麦、李二人当然知道小熊是对他们说话。
意思是:要我不说,你们就倒戈相向,要不,马上就抖出来让你们无脸在武林中混下去。
麦、李二人的眼珠子都红了,一交眼色,双双扑上。
两小心意相同,同时厉声道:“你们一上,我们就车转你们一个天昏地黑……”他们掌心各托了一个小球。
麦、李二人知道他们二人有火器。
连侏儒也知道他们常用火器。
麦、李二人急忙打住。
小郭道:“你们中有人对‘分桃断袖’特别有兴趣的……”
麦、李二人还是冒死扑上了。
原来两小手中的东西不是火器。
只是两个果核,两小不能不掷出。
掷出后麦、李二人一闪,果核落地滚出老远。
小熊摊摊手道:“最近常下雨,八成是潮湿了!”
小郭道:“不要紧,反正我们还有。”
二人各抱了一把果核,小郭道:“大把大把地撤,我就不信都潮了而不响,那可真是有鬼哩!”
李悔对“瞽驼”,未出三十招即告不支。
鱼得水对付侏儒反而颇为轻松。
麦、李二人恐怕因他们二人冲动而使别人受伤,所以迟迟未动手。
龙老大道:“怎么?两个小崽子真会火器?”
李双喜道:“的确,过去常用。”
两小也太天真,以揭穿秘密威协麦、李二人,使他们倒戈向他们自己人猝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