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道:“认栽怎么说?”
“老哥哥向二位赔罪,奉上白银三十两,然后让二位玩玩这俩个妞儿,不是老哥哥吹嘘货色不同。”
小郭道:“有什么不同?”
“一试便知!”任大清道:“你们二人还不快点侍候二位小兄弟,从今以后,老夫和他们是忘年之交,兄弟相称了!”
这老贼简直一点人格和自尊都没有了。
两女还真要宽衣解带,小熊道:“算了!任老头,我们也不想和吃过米田共的人称兄道弟,你身上的银票要给我们。”
任大清暗暗咬牙,心道:“小王八蛋,咱们还有机会碰上的。”口里却道:“小兄弟,你们自管拿去。”
小熊一搜,得到银票七千多两,还有两块蒜条金。
然后把三人都点了穴道,离开了此处。
小郭道:“小熊,好险!”
小熊道:“如果真的喝了怎么办?”
“我会一头撞死!”小郭道:“你以为老贼真有意和咱们作忘年之交?”
“听他胡扯!不过是救命的绝招而已。”
“你是说咱们不该放了他们?该带回去交给鱼、汤二位?”
小熊点点头,道:“不错。”
小郭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小熊道:“算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二人返回住处,对鱼、汤二人说了一切,汤尧道:“你们应该把他们带回来,这老贼来京一定有目的。”
小熊道:“怎见得?”
鱼得水道:“以他那两套,敢带着长刀及两个年轻妞儿招摇过市吗?你们不以为他可能和匪寇有点关连吗?”
两小直抓头皮,小熊道:“的确有理。”
小郭道:“我们的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怎能和你们两位比呢?”
汤尧道:“点了两个穴道,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鱼得水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已过了近一个时辰了。”
这工夫李悔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些食物,有酒菜。
五人边吃边谈。
汤尧道:“李姑娘一定知道李闯的动向。”
“知道一点。”
“说说看如何?”
“他本想又要做皇帝的。”
“怎么?又遇上了什么阻挠?”
李悔道:“昨日他要做皇帝,在武英殿刚升位,见一白衣人立在座前,高约数丈,作状欲击。”
汤尧道:“真有此事?”
“李岩、宋企郊、李双喜等人都这么说的。”李悔道:“而且龙椅下的龙爪也跃跃欲动,心中大惊,立刻下位。”
鱼得水道:“这真是天意,这种人做了皇帝还得了!”
小郭道:“他做了皇上,你不就是公主了?”
李悔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小郭居然没有闪过。
小郭道:“你能说他不是你的父亲?”
“他是,但我不承认,他做不了皇上,就是做了我也不会做公主,可惜杀不了他,我比你们更想杀他!”
小熊道:“为什么?”
“为李家祖宗少造些孽!”
鱼得水道:“还有什么消息?”
李悔道:“这次铸的永昌钱,上面的文字又不清楚看不懂,铸九玺也未铸成,能不说是天意?”
鱼得水道:“李闯到此,就该觉悟了!”
李海道:“好戏还在后头。”
“什么好戏?”
“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和陈圆圆落在李闯手中,且叫吴襄写了投降书给吴三桂,但听说吴三桂抗命不从,大军要来攻打北京了。”
汤尧道:“这的确有好戏看了。”
鱼得水道:“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不管有什么理由,就算拿下北京,只怕也是为清军打天下的。”
李悔道:“听说李闯已杀了吴襄,下令把所有的金银加紧铸成金银饼,用骡马先行运走。”
汤尧道:“他根本不想抵抗?”
李悔道:“他是一个没有远见的贼寇,差不多都是只攻不守,攻下一城一镇洗劫之后就放弃,所以他成不了大事。李岩等人为他做的一些讨好民众的小惠,都被他自己弄糟了。
‘迎闯王,不纳量’是一部分穷人说的,但穷人也不喜欢乱杀乱砍哪!”
鱼、汤二人点头,李悔又道:“鱼大哥,有件事你可能又不喜欢听。”
鱼得水道:“只要是真话,不好听也要听。”
李悔道:“白家父女都在北京,白雨亭很神秘,大概只有李间和李岩知道他的一切,或者李双喜也知道,其他诸人绝对不知。”
鱼得水道:“怎能证明白而亭在北京?”
“我是猜的,白芝在此,白雨亭一定在。”
“这可不一定,白芝和其父不同。”
“鱼大哥,即使稍有不同,也相差不多。”
“我看相差很多,淑女和非淑女基本上就不同。”
李海知道是在讽刺她,她忍下了,道:“鱼大哥,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本不想说,但又不能不说。”
“如你认为我不喜欢听,最好别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但对你却有益。”
小熊道:“李悔,你为什么要讨人嫌?”
李悔道:“何谓讨人嫌?”
小熊道:“鱼大哥喜欢白芝,你不是多情?”
“正因为鱼大哥盲目地喜欢她,所以我有话要说。”
汤尧道:“李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
汤尧知道鱼得水不喜欢听别人说白芝的短处。
李悔道:“汤大哥,我是为别人好,别人不喜欢听我还是要说。”
鱼得水道:“那你就说吧!”
李悔道:“我听说到耳语,白姑娘和李双喜……”
“李姑娘已经对在下说过一次了!”
“但是他们……”
“我老实告诉李姑娘,我和白姑娘也许不久就要成亲了。”
李悔道:“鱼大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可能已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呸”地一声,鱼得水在她脸上吐了口唾沫。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蔑白芝,尤其是在他们有了真正的夫妻关系之后,他以为李海在瞪着眼说谎。
“鱼大哥……”李悔的身子颤抖得很厉害。
有那样一个父亲,她本就自卑,只希望自己全心全意地对等待鱼得水,而能得到她自己付出的一半回报。
只不过,她得到的却是残酷的侮辱。
“鱼大哥,你这是交友之道?”
“李悔,我把唾沫吐在你的脸上,就表示我们已不是朋友了!”
“就因为我刚才那句话?”
“不错!说谎也该先打个草稿。”
“你以为我是说谎,侮辱白芝?”
“怎么?你还要巧辩?”
李悔厉声道:“有人亲眼看到她和李双喜在御花园水榭中拥抱,而且李的手伸入她的……”
“呸!”又是一口唾沫吐在李悔脸上。
两口唾沫她都没有擦去,道:“鱼得水,你会自尝恶果的,你把一个烂货当作了宝贝!”
鱼得水一字字地道:“我不妨再告诉你进一步的证明,我们已有肌肤之亲,就是小汤出城去送银票,小熊和小郭二人外出狂街时,试问落红可否证明她的清白?”
李悔张口结舌,突然掉头飞奔道:“她不是……她绝对不是清白之身,你会上当的……”
“李姑娘……李姑娘……”汤尧叫着追出,小熊和小郭未追,因为他们和鱼得水的看法一样,白芝绝对比李悔正派。
尤其刚才李悔曾打了小郭耳光,自然恨她。
汤尧未追上,小熊道:“这女人很难捉摸,既知她是贼头子的女儿,她会不会告密来抓我们?”
汤尧道:“我以为不会。”
鱼得水道:“那就很难说了,我们搬家吧!”
汤尧道:“搬到何处?”
“到白芝所住的地方去。”
现在大家都不能反对,因为李悔在被导之下,就难以臆测了。
汤尧对李悔有些了解,他以为李悔外表上放浪,事实上那是一种不满现实的反射,她的本性善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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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启禀军师爷!”一个小头目到李岩处报告。
“什么事?”
“李姑娘要见军师爷。”
李岩想了一下,道:“她是什么样子?”
“和以前差不多,衣着并不华丽考究。”
“我是说她的表情和神态!”
小头目道:“好像一脸愁容,也好像哭过。”
“好,叫她进来。”
李悔见到李岩时,强作笑颜道:“李大叔,我来向你问安了……”
李岩是何等经验,李悔越是如此,他越是知道她在外面受了打击、挫折,道:“这怎么敢当?在外游荡总不是办法,回来吧!”
李悔道:“回来干什么?”
“你如要带兵,大王也可以为你组一队女兵,由你统御,况且,大王准备撤离北京!”
“为什么要撤?”
“听说吴三桂率军直奔北京而来。”
“他那么怕吴三桂?”
“你知道什么?吴三桂后面还有满清的大军。”
“他过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吴三桂和满清多尔滚的大军数十万,势不可当,死守北京也不是办法,原因是局势很乱。”
“有什么乱?死守不就成了,要困死北京,一年也办不到。”
“这话也对,至少北京内的存粮一年是吃不完的,但吴三桂动向不明,何况还有明廷的大军。”
李悔道:“这叫做搬砖打脚,要不是俘虏了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那有这种意外发生?”
李岩道:“在你爹面前千万别提这件事。”
李悔道:“我也不想见他。”
‘可是大王想见见你!”
“他见我干什么?”
“父女之情嘛!”
“他也知道世上有父女之情么?他杀了多少人?破坏了多少父女、母女、父子、夫妻以及兄弟手足之情?”
“李悔,你真不聪明。”
“你聪明,所以他信任你,但你们心自问,你真的聪明吗?聪明人会助纣为虐,茶毒生灵吗?”
李岩叹口气道:“自古以来,成大事的人顺最后都不免要造些杀孽,排除一切障碍……”
“老百姓是障碍吗?”
李岩道:“李悔,你愿不愿意见见你爹?”
李悔不出声。
李岩知道,她不出声就等于默示可以见见。
“不过我必须再三说明,你爹这两天情绪不好。”
“为什么?”
“登基遇上怪事,铸玺及铸钱都告失败,任何人都会不快的,因为人就住在皇城内,却不能顺理成章地坐上龙椅大位。”
李悔道:“他能君临天下,那表示天道泯灭。”
李岩大声道:“你不能永远如此仇视你父亲。”
“李叔要我怎么样?要我向他三拜九叩,口称我主万岁?”
“你到底要不要见大王?”
“见也可,不见也可!”
“走吧!我陪你去见他,别忘了我的话,一切都要马虎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尽如人意的事。”
李岩召来部下,耳语道:“请李双喜小王到大王处见客。”
他不能不防李悔一手。
李闯乍见李悔,十分兴奋,大声道:“丫头,你始终忍不住要来看看我这个老子了吧?”
李悔道:“是李大叔我要我来的。”
李闯道:“怎么?他不叫你来你还不想来?”
“当然!”
“好,好!我李闯的女儿本就该兴众不同,老子不责怪你!你在外游荡,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了!”
李悔道:“在外吃苦,比眼看你及部下滥杀无辜的滋味好些。”
李闯大声笑着说道:“好丫头,只有你敢在老子面前说实话,哈……”
李悔道:“你笑什么?”
李闯道:“以有你这种女儿自豪!”
“吴三桂的大军即到,你还笑得出来?”
李岩和李双喜都同时暗暗示意叫她收敛些,不要触怒闯王,李悔装作没看见,因为她的情绪更坏,她不怕死,甚至死亡对她有吸引力。
她本来对鱼得水有一种极深的敬慕。
可惜一开始,由于她的行为太放浪过火,给予鱼得水太坏的印象,所以鱼得水对她一直是敬鬼神而远之。
李闯不愿听吴三桂之名,李悔偏偏提他之名。
吴三桂之父吴襄受命要吴三桂投降,吴三桂非但不降,反而带大军扑来,李闯怒极上前就是一个耳光。
李双喜立即戒备,怕她向父行凶。
李悔真有意杀此巨贼大奸,但她还不想死。
她没有闪避,挨了一个耳光。
“哈……”李闯又狂笑道:“冲头骂得好!老子打得也痛快,丫头,我打痛了你是不是?”
李闯伸手去摸她的面颊,李悔闪了开去。
“好丫头,你不屈,就不是李闯的女儿!”
李悔道:“你叫过你一声爹了吗?”
“似……似乎没有,小时候叫过。”
“那时不懂事,认贼作父!”
李岩在一边不断地皱眉,李双喜则全神戒备。
李闯又大笑了一阵,道:“有贼父必有贼女,痛快,痛快!丫头,你回来吧!爹给你一些女兵,也让你过过带兵的瘾头!”
李悔道:“你想要我叫你一声爹,就必须从此不滥杀无辜,不要像野兽一样。”
李闯居然仍未光火,道:“好,好,老子以后不杀人就是了,只要你丫头能回来让老子常常看到你。”
“你真能不杀人,那并不难。”
李闯的女人何止万千,非但未生一男,连女儿也只有李悔一人,过去生过几个女的都已夭折,而李悔却又根本不把他当作父亲。
这是不是报应呢?
李悔答应他暂时回来,李闯大喜,叫人备宴庆贺,酒后把李双喜叫到暗处,道:“李双喜,我和你谈谈。”
“请说。”
“听说你有个相好的。”
“相好的倒不止一个。”
“我是说最相好的一个。”
“最相好的?”
“是谁呀?能让你小王子倾心哪!”
“反正很不错就是了!”
“怎么?不敢告诉我?”
“不是不敢,只是对方还希望保密。”
“我现在都已经回来了,你的事又不是国家机密,你难道还不信任我么?”
李双喜道:“这件事也算是秘密。”
“不说就算了!”
“小妹,你不知道,事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