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店的事情一日不能拖。
骡子养着不跑起来每天便都要消耗草料,这边郑宝才的手下也晃晃悠悠地不是个事儿。
所以西厢村的宅院一买下来,岳西片刻没有停,请了足够的人手回来帮着收拾。
这事看着复杂,但她在并不缺银子,钱花到了自然就有效果。
六月初的时候,车马店正式开张。
岳西给它起了个很普通的名字‘太平局’。
没有什么是比能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更幸运的事了……
车马上了路,生意如岳西想的一样:就是遍地扫钱!
从慈县到帝都这条道沿途村落不少,就是过往的车马少,眼瞅着离帝都没有多远的路程,去一趟可真不容易。
如今太平车马铺子的车马在官道上一跑起来,简直就是解了沿途百姓的燃眉之急。
而且岳西定的车资也公道,从慈县到帝都只要八十文,沿途上车的还会减少一些。
这可比沿途那些临时搭车的车马靠谱多了,总不会半途再逼着人家加车钱,更有甚者还有拿了车钱半路就把人赶下车的事情,这些在太平车马的车上都是不会发生的。
生意的火红自然会招来一些人的眼红,这点也早在岳西的预料之中。
“今儿又是被路上的那家客栈给拦住了,那家客栈的掌柜还说下次若是再不从他们的店里歇个脚,他就要砸咱们的车了!”
车子把客人送到了帝都的西城门,待到客人们下了车,车把式便赶着车回西厢村的院子。
卸了车厢,给骡子喂上草料饮上水,把式和押车的汉子一起进了正屋,交了收的车钱之后一边喝水一边对岳西抱怨道。
把式口里的客栈掌柜岳西并不陌生,就是自己曾经住过一晚的那家黑店的掌柜。
“郑兄,咱哥俩去看看啊?”她扭头对着郑宝才轻声说道。
“哥哥我去就成,带几个人,揍那不开眼的老小子一顿,把他打服帖了就是!”郑宝才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家客栈的掌柜就是当地的住户,你带多少人过去才能把那一个村子的人都打服帖了?”岳西笑着问道。
“要不,哥哥我放把火,少了他狗日的那客栈,看他还敢拦着咱么的车!”郑宝才又想了想之后大声说道。
“客栈没了,他还可以在路上挖坑,若真是坑了咱们的车马连带着坐车的客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照兄弟你这么一说,咱们做正经买卖的还怕了他们?”
“呵呵!”看着梗楞着脖子拍案而起的郑宝才,岳西呵呵笑道:“自古就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郑兄你品品就知道了。”
郑宝才不说话了。
“不是怕他,而是咱们做的是长久的生意,既然出手,就要把他彻底的收拾了,方能一了百了。”
“那,兄弟你的意思是?”郑宝才摸着脑袋问道。
“咱过去看看呗。”岳西起身朝外走去。
“这都天黑了!”郑宝才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连忙跟在她的身后追了出去。
……
“咱不带几个人啊?”坐在驴车上,郑宝才看着乌漆墨黑的道路两边小声问道。
“这个时候,带多了人,怕是连他家那黑店都进不去。”岳西说这话忽然扭头看了郑宝才一眼:“这次是我疏忽了。”
“怎么啦?”郑宝才不解的问道。
“郑兄你有家有业,马上又要添个孩子,以后这样的事情你还是靠边站吧。”
“以前哥哥也有家有业有儿子,不是一样过这样的日子?你去城西问问,打架哥哥爬过谁?”
郑宝才撇着嘴答道。
岳西对着他咧嘴一笑,夜色中显得牙齿雪白:“先把那个杂碎了了,这一路也就没有架可打了!”
踏着月色出了门,岳西干得却不是赏风月的事。
寅时,赶了半宿夜路的两个人站在了那家黑店紧闭的大门口。
“进去就开打,什么也别说!”岳西低低地嘱咐道。
“知道!”郑宝才挽了袖子,挑起袍子的下摆对着她点点头。
‘啪啪啪……’岳西抬手敲响了客栈的门板。
“谁啊?”片刻之后,从门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喊声,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投宿的,顺便给牲口喂喂草料。”岳西细声细气的答道。
“真他娘的麻烦,这个时候来投宿……”不干不净的声音很快到了门口,一丝光亮从门缝里泄了出来,岳西对着郑宝才点了下头。
郑宝才一扬眉,攥紧了拳头。
“几个人呐?”门并未打开,对方只在里面谨慎地问道。
“两个,我们哥俩要一间客房就成,主要是牲口走不动了,要不这离着帝都没多远了说啥也对付过去……”岳西叹了口气,似乎真在心疼住宿的银子一般。
“客房有,牲口草料另算,现在没有饭食,要到早晨才起火……”两扇门板只开了一扇,衣衫不整的伙计提着一盏灯笼满脸不耐的站在门口,岳西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揣在了伙计的肚子上!
伙计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后仰着倒在了上,岳西两步窜到了他跟前先一脚把那盏已经燃起来的灯笼踩灭,而后又一脚把堪堪爬起的伙计踢倒!
“掌柜的……”伙计只喊了半句话便没了声音,被岳西跟过来的一棍子给敲晕了。
“嚎丧啊!”正屋里一声凶神恶煞似的喊声传了出来,岳西对着那屋门一指,郑宝才会意,两人一左一右地贴了过去。
一阵踢里踏拉的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口,屋门猛的被打开,一个光着上半截身子的彪形大汉才凶神恶煞地往外迈了一步,便被岳西和郑宝才同时抬腿又给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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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很开心!
抱抱所有的朋友~
mou生日快乐!开心幸福!(^o^)/~
☆、第二十三章 美食为饵
这回不等岳西动手郑宝才先冲了上去!
一条腿跪着压在那客栈掌柜的胸口上领他不好随意动弹后,郑宝才抡圆了抽了他十来个大嘴巴!
这十多个大嘴巴挨上之后,原本就睡的迷迷糊糊的客栈掌柜的完全晕了。
只觉得两个耳朵‘嗡嗡’直响,他眼前模糊的影子与无数的星星一起晃动着,让他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但开黑店的毕竟就是开黑店的,不仅心黑手也黑,他虽然被打的晕头转向没了还手的力气,自救的意识还是有的。
此时他就伸了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朝着压在他身上的郑宝才的脖子伸了过去,鬼爪子似的,五指如钩地照着头顶上的人死命的要抓住,而郑宝才一条腿抵在那掌柜的胸口,一手揪着他的发髻,一手还在用力地在对方的脸上扇着,看见那两只手就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两个人交手,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将取得先机损失殆尽,那掌柜的借着这一转眼的功夫挺身就要坐起,才把床上躺着的女人捆上嘴堵上的岳西回头一看这个情景抬腿侧踢一脚就把堪堪起身的汉子踢晕了过去。
她现在用的是韩月夕的身子,两臂力气小的可怜,因此便更多的用腿,这样力道就会大上很多,攻势也更凌厉。
只是如此大开大合的动作,也让她这具早先甚少运动的身子吃了不少苦。
每次剧烈运动之后肌肉酸痛大腿根部的筋疼那是难免的。
“狗日的!想掐死老子!”郑宝才对着躺在地上的汉子吐了口口水然后才想起岳西说的‘要不言不语的行事’这句话,不过话既然已经说了,他就索性又问了一句:“兄弟,接下来怎么办?”
岳西往外一仰头,人已经走了出去。
不一刻功夫,人事不省的客栈掌柜便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客栈门口的拴马桩上,下身的衬裤也被郑宝才剥了个精光,用一条裤腿把他的嘴堵了之后,两个人又赶着驴车在将亮的天色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西厢村。
客栈掌柜的第二天一早被店里早起的客商发现的时候,已经快被蚊子活活给吃了!满身红肿的打包,再加上的他脸也被郑宝才抽肿,几乎都让人认不出是他来。
“这回那狗日的能老实了吧?”回去的路上,郑宝才神清气爽地赶着车问旁边累的几乎脱力的岳西。
岳西坐在平板车上正用手不停的给两条大腿的肌肉做着放松按摩,知道过了今天自己这腿估计又得疼得迈不开步,听了郑宝才的话她只是轻声说道:“明儿多派个兄弟跟车,带上家伙。”
如客栈掌柜的那样的人,黑店开了很多年,欺负人都成了习惯。如今这遭吃了大亏想必是窝火窝的厉害,岳西估计他就会把这股子的火要撒出来,那自己的车马还得更加小心才行!
事情果然如岳西料得一样,四五天后,吃了大亏丢了大人的客栈掌柜的再次领着几个伙计截住了太平局的车马,只是这伙子人赤手空拳的本想着凭着人多势众强行把骡车劫到他们的客栈去,哪曾想马车上竟冲下来两名手持大砍刀的壮汉!
这始料未及的场面一出现,那客栈掌柜的便一阵头皮发麻,呼哨一声赶紧带着手下回了客栈。
当天夜里,已经躲回村子里住宿的客栈老板正在家里沐浴的时候被两个潜进他家的黑衣人一搓衣板砸晕人事不省后,再次被赤身露体地绑在了客栈门口的拴马桩上,嘴里还被塞上了一块黑乎乎的猪胰子。
临走前郑宝才嫌手疼,脱了脚上的鞋子狠狠地抽了他几下子。
如今已是盛夏,夜晚蚊虫多到无孔不入,客栈掌柜这晕着在外面布施了一宿皮肉精血,到天亮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然是奄奄一息。
死里逃生,这次那客栈的掌柜的再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简直就不要在混下去了。
他开黑店,吃的是客栈前面那条官道上的来往客商以及行人。
太平局的车马靠的也是这条官道上的行人吃饭。
他屡次向这些过路的车马伸过手,多多少少都能在那些路过的车马少挤出些油水,唯独在太平局的车马上没占到一点便宜。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人家是有备而来,自己这两次吃亏好像都是在招惹了他家的骡车之后!
自从被人在自家的浴桶里被砸晕,醒来又光着屁股被捆在了拴马桩上,他是真怕了,不是怕赤身露体的丑样被人看光而是怕了夏天那成堆的蚊虫以及对方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
两次被人家收拾,他都只见了对方的影子,甚至点声音都没听着,这样的对手他没法不害怕。
拐弯抹角的托了人给车马店的掌柜地带了话,客栈掌柜很想与对方化干戈为玉帛,两下里好好谈谈。
然而岳西却完全不给他这个脸,连面儿都没露。
只让在门面上看店的楚应知说了句话给那个中间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别过界,个人吃个人的饭!
此黑店掌柜万没有想到人家是这样的态度。
被轻视之后他也只能承认,自己这道行确实不是车马店掌柜的对手,于是偃旗息鼓,虽然照常在官道上欺负来往的客商,却再不敢对挂着太平局的车马下手!
而也是因为如此,慢慢的,沿途来往的行人也摸出了门道,路上搭车的少了,倒是大多都去等着坐来往于慈县与帝都之间的骡车了。
七月的帝都天气闷热不已,便是站着不动都会浑身冒汗。
郑家娘子怀孕辛苦,孕吐没止不说还中了暑气,岳西看着她从一个身材健硕的妇人病的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也跟着郑宝才一起着了急。
她从行宫里把苏谨言拉到了郑家,让他给郑家娘子把把脉。
望闻问切一通之后,苏谨言出了屋子。
单只看着他的表情岳西便暗道一声不好,但还是开口问道:“如何?”
苏谨言谨慎小心地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才小声说道:“这位夫人目前胎像不稳,又暑期侵入,请主子恕罪,我实在不好用药。”
“有什么不好用的?是不是用的要银子多?”郑宝才急匆匆从屋里追了出来就听见苏谨言说了这么一句,赶紧说道:“我媳妇身上现在可是两条性命,花多少银子也得治啊!”
苏谨言摇了摇头,他看着岳西说道:“不是银子的事情,给她开方子也不难,而是……”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岳西看了郑宝才一眼轻声说道。
“这位娘子身子虚弱而又手足浮肿,眼睛突出……这都是妇人怀胎气血不足肾气孱弱所致……”
岳西对着苏谨言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就直接说结果吧。”
“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母子不保。”苏谨言低着头说道。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与兄弟带来的大夫,老子真想一刀砍死你!”苏谨言的话还未说完,郑宝才便白着脸红着眼指着苏谨言的鼻子骂开了:“老子请大夫是为了给媳妇看病,不是听你在我家里放屁的!”
苏谨言涵养好,也能明白郑宝才现在的心境,并不与他计较,只是轻声说道:“治病治不了命,尊夫人若是在早些时候不要这个孩子,还可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堕胎的药现在也服不得,只能熬着了……哎……哎……”
这回郑宝才直接把苏谨言从院子里推了出去:“岳兄弟,这大夫不会说人话!”
“……”岳西对着门外的苏谨言使了个眼色,随后才对已经乱了方寸的郑宝才说道:“一家之言,确实不能全信,再请个大夫吧,别心疼银子。”
说着话她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来塞进身子已经开始哆嗦的汉子手里并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啊……”郑宝才无助地抬了头望向岳西,胡子拉碴的唇角颤抖着,眼里含着两泡泪水:“帝都那么大的地方,能想到的,有名的大夫哥哥都带着你嫂子去看过了……”
“他们的说辞都和你带来的那位兄弟说的一样啊!”
认识了郑宝才这么久,岳西与他打过架共过事,甚至一起经历过生死,这是她头一次看见一个七尺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那种抗拒不了的深深的无力感漫无边际的浮了上来,岳西的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世上有太多事情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解决的,比如摆在面前的生死,便是一道谁也无法跨越的坎!
“嫂子不是还躺在床上吗?”岳西蹲下身子,摸出一张宣纸递给哭的涕泪横流的郑宝才:“没死,咱就接着想法子,屋里伯父和孩子都听着呢,你这熊样还像个爷们儿啊!”
“还有法子?”郑宝才抬起头来,看救星似的看着岳西。
“总得试试。”岳西起了身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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