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洗把脸去!别在这气我……若是再说这样的疯话,这次出门爹爹不带你去!”
“爹爹出门还带着我?”喜来猛地抬头问道。
岳西望着他含着泪水的一双大眼睛轻笑道:“你想不想去?”
“想啊!”喜来高兴的扑进月的怀里,伸手想搂住她的腰肢,发现爹爹的腰肢确实粗了很多!
“想就让你娘给你收拾衣服去!”岳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这个给爹爹。”喜来转身才下了台阶又跑了回来,举着手里的包袱给岳西:“是叶先生托人带来的。”
“哦?”岳西伸手接了,摸了摸,发现里面装了一包袱核桃。
笑着进了屋,岳西把包袱递给云画,也不和几个人客套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将生意往南扩展,这事儿岳西说了几次,在座的几位早就从心里认同。唯独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说走就走。
而大伙儿意见也和锦娘相同:生意该做就做,但大当家的不能去!
“这个,大伙儿也别劝。”岳西正色说道:“我自有该去的理由。”
眼瞅着赢素到了抚宁就要和明成撕破脸了,她呆在帝都心里实在放不下!
最后商定,这一趟是锦娘和苏谨言和岳西一起去抚宁。
苏谨言稳重又会医术,跟过去正好照顾着大当家。
“郑兄。”吃了午饭,一场稀稀拉拉的雨水也渐渐的停了,只是天气并未觉得凉爽,反倒有几分憋闷。
岳西将郑宝才叫道一边很小声的说道:“生意越往南开,需要的人手越多,您平日多留心着些。要紧心术要正的,有合适的就收到咱太平局来!”
“最好是身上有功夫的。”岳西着重说道。
她现在身边的人都是赢素派给她的,忠心自不必说,可终究他们还是会听赢素的话。
岳西觉得还是得培养自己人。
这些人,只能听自己的!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郑宝才才告辞离去。
岳西送他到了门后,又看着他家的驴车走远才要回院子,余光一扫,她负手立在了原处,眼光冷冷地望向对面的一棵粗壮高大的梧桐树并不言语。
只一会儿,一身黑衣都被淋得透透的清俊男子红着脸从树后慢慢的走了出来:“幸会啊!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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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热点传了,错字什么的都以后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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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家的报复
“柳画楼,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说出后,岳西马上意识到这是古代,直呼其名如此问话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于是她马上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对着站在梧桐树下的那个俊美而脸色通红的男子说道:“小柳,那日多谢你!”
她说的那日指的是兰苑雅聚的日子。
“岳西,我现在无处可去了,来投奔你,你是否可以收留我?”
柳画楼是狼狈的。
多年来,他都维持着公子如玉的样子,甚至连脚趾的指甲都修剪的整齐不会有一点边角。可他现在衣衫尽湿,发丝散乱,容颜憔悴的很。
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有勇气走到她的面前。
尽管早就知道她住在西厢村,可柳画楼不敢来,尽管在‘春风不渡’他只卖艺不卖身,可那样的身份终究让他提不起勇气站到她的面前。
如今他是走投无路了……
岳西深深的望着他,没有忽略到他扶着肩上包袱的手掌是用白布包裹着的,而稚暮奂=觯滥鞘鞘裁戳粝碌摹�
“小柳,请!”她往旁边错开一步露出身后的大门,大大方方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是她的家。
她什么都没有问。
而他亦是什么都没有说。
想起杜三娘的死,岳西心里一阵的收紧:这些人呐,哪怕是知道她与赢素的关系,仍不肯放过柳画楼!哪怕那日他只是为她掌鼓,哪怕他们并未交谈一句,柳画楼仍是成了某些人眼里的一粒沙,沙子进了眼睛,人当然会不舒服,终归是要除去的。
明香君,或者说明家并未除去柳画楼。
他们只是让他付出了代价:废掉了他的右手,让他再不能弹琴击鼓!
一个靠卖艺讨生活的人,也可以说是没了活路。
这和杀死他是没有分别的,只不过柳画楼死去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
让他痛苦的活着,让帝都里的人看看忤逆明家人的后果!
“我是说……收留我。”柳画楼怕她没有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岳西走了过去,手掌落在他的肩上,很轻地拍了拍他:“小柳,你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作为朋友,你能来找我,这是我的荣幸!”
两颗晶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从柳画楼的眼中落了下来,他马上扭过头去吸了吸鼻子说道:“这雨,又开始下了……”
……
“你啊,总是给我找事……”楼夫人皱着眉说道:“行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娘现在眼睛不好,给人看病便少了一条,如同桌椅只有三只腿,终究不牢靠!”
“娘,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三角形的稳定性可是比比的形状稳定多了!”
柳画楼的右手伤着,岳西也不知道母亲是否愿意救治,还是得硬着头皮试一试:“再说,小柳的伤势可是因为我而来,您要是不管,我得内疚一辈子……”
“什么情都好说,唯独人情欠了我会内心不安的。”岳西轻声说道。
“带他进来吧。”楼夫人淡淡的应了。
“娘,谢谢您!”岳西俯身抱住母亲消瘦的肩头摇了摇。
楼夫人的身子立时变得僵硬起来,她甚至有些心绪烦乱。
虽然她与岳西是母女,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乳娘带着,她虽然疼她,可从小也没有抱过她几次。倒是这次与她相遇,女儿会不时的贴过来拉拉的她的手,甚至抱着她的肩膀撒娇。
而小时候的岳西却是有几分怕她的。总是那么不远不近的站在她身后。
楼夫人望着门口,光影里,一条人影高挑颀长,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儿,她也知道,如今的女儿已经与小时候不同。
“娘,这是小柳,他叫柳画楼。”招呼了柳画楼进来,岳西忙着给两个人介绍,知道母亲的脾气,她故意隐去了柳画楼的身份。
“楼夫人。”站在楼夫人身前,柳画楼行的是后辈的大礼。
“起来,坐下。”楼夫人淡漠的点了头,示意他坐在一边。
跟进来的楚应知赶紧过来替柳画楼挽了衣袖,并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他手上包裹的白布条。
血水和伤口分泌出的液体早就混在一起粘结在灰白色的皮肤上,岳西看到布条被一层层打开的时候,柳画楼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痛楚一声不发!
那伤口一看就是烫伤,并且已然溃烂,布条全部打开的时候,腥臭的味道漫了上来,岳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肿胀的看不出模样的手掌轻声问道:“是明家?”
柳画楼猛的抬头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抽着冷气说道:“岳公子,不要去追究了。”
果然是明家!岳西在心里一阵冷笑。
楼夫人为柳画楼诊脉后侧身对着苏谨言低声说了一会子话,苏谨言躬身站在她的身边,只做倾听装,恭顺地如同一个学生。
片刻之后,苏谨言出去照着楼夫人说的开方子抓药,岳西不明所以,凑到母亲身边小声问道:“娘,能治么?”
“自然。”楼夫人淡淡地回道:“明家竟用如此不堪的手段来威胁我的女儿,娘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意!”
“太好了!”岳西兴奋的起身在桌前转了一圈,而后对着还疼的呲牙咧嘴的柳画楼说道:“小柳,听见我娘说的了吧?以后你的手好了,还是可弹琴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柳画楼垂下手臂慢慢的放下衣袖,对着岳西露出一抹笑意,配上他苍白的脸色瞅着惨兮兮的:“若是手好了,我……我想和岳公子学学煮饭……”
“嗯?”楼夫人冷哼出声:“这是想讹我家月夕吗?”
楼夫人说话阴阳怪气,她因为看不清东西,因此说话的时候也大多是不看人的,也显得脾气很是不好。柳画楼听了她的话赶紧说道:“不敢,在下只是仰慕岳公子厨艺,才说了这么个不情之请。”
“仰慕我家月夕的厨艺?”这下楼夫人终于扭过身子,却是望向岳西站着的方向:“你在药庐几年,娘可不知道你厨艺非凡呢。”
“嘿嘿!”岳西对着柳画楼挤挤眼,示意他不要多话,自己则嬉皮笑脸地说道:“小柳家里穷,是个苦出身,打小没吃过几次饱饭,我做什么他都说好吃!”
楼夫人抬头望着她,眼里没有半分光彩,岳西忽然心虚起来,总觉得是被母亲看穿了一般。
“娘,明儿我要离开几日,有笔生意必须得我出面,您不用担心,就几天功夫。”想着明天出京的事情,为了怕母亲挂念,岳西还是先说了出来。
“多注意些。”楼夫人自从在财神庙与女儿重逢后就知道她平日也是有的忙。因此岳西一说她便点了头:“等过了七个月,就不要随便离开家里了。”她特意嘱咐一句:“两个孩子,出生总是比一个胎儿早些。”
“我知道了。”岳西马上点了头:“那我出去准备一下。”
“嗯。”楼夫人又问道:“可有大夫跟着?”
“兽医……哦,不是!”岳西他偷偷看了母亲的脸色接着说道:“这次出门苏谨言会跟着。”
楼夫人点了头,不再多问。
“岳公子……”柳画楼叫住匆匆而行的岳西,沉声问道:“你……还要出京?”
岳西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嗯,你只要住在这里就好。放心吧,明家是不敢到这里找麻烦的。”
再怎么样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明家再霸道,也是不敢轻易闹到西厢村来的。
在明家人的眼里,岳西不仅是前皇后,还是手握重兵的韩相的女儿!
显然,后者更让明家顾忌。
“你先好好养病。”岳西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等你的手好了,想留在太平局或是想做个大师傅都可以,但现在你只能踏踏实实的养病!”
“我想跟在你身边……”
望着岳西大步离去的身影,柳画楼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那时,她闯入春风不渡的时候还是个姑娘,如今却已有孕在身……
柳画楼叹了口气,知道这一生自己都只能这样看着她了。
“柳公子!”霞染走了过来,对着他行了礼:“我们当家的让给您安排住处,请跟我来吧……”
“有劳了。”柳画楼客客气气地说道。
“当家的说了,您若有什么吩咐就让说,只是在您伤好之前,还请只在府里行走,不要随便出去。”楼夫人住在岳府,母亲被找到的消息岳西是保护的很好的,所以楼夫人能够一直安静的在这里休养。
霞染把主子吩咐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之后并未听到柳画楼的回声,于是她回身望去,却发现他正对着前院的方向发呆。
阴郁地天气里,他的一张脸是过分的苍白,倒是使楼花楼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
他的鼻梁高挺,侧脸五官俊秀,身上的衣衫虽然狼狈,但他依旧站的笔直,身上有着隐隐的贵气。
霞染不懂柳画楼身上的那股子贵气从何而来,她并不知道柳画楼过去的身份,只是举得的这个人生的真是不赖:“只可惜啊,有陛下比着,谁生的多好都要落了下风。”她暗自想到。
……
第二天一早,岳西便带着苏谨言和锦娘上了路。
冯继宗带了一队侍卫随行。
“爹爹,又要下雨了,这几天雨水可真多!”喜来侧身坐在马车里,小手伸向车外去接零星落下的雨滴。
“把手收回来。”岳西靠在车厢上眼睛也望着车窗外:“那样很危险。”
☆、第九章 夜探大坝
赢素不许岳西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过分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岳西明白,这是他在保护着他们母子。因此虽然一路追着赢素往抚宁的方向走,她的车队却走得不疾不徐,平稳的很。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这队人马不过是普通的商队罢了。
喜来坐在盘膝坐在车厢里,垫着一块石头,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砸核桃。岳西看着他的动作出神。
“爹爹,吃!”喜来挑了一块完整的核桃仁冲着岳西举了过去,岳西愣了下借着他的小手吃进了口中:
“不要弄了,我吃不了多少。”她轻声说道。
“爹爹有心事?”小东西说出的话让岳西一愣,觉着这孩子确实是大了,越来越会看人脸色。
“是啊,爹爹是在想一些事情。”岳西看着喜来很平和的说道:“这些事很费脑子,爹爹需要仔细的想清楚。”
喜来的眼睛亮晶晶的,非常认真的听着她说完之后才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那爹爹您接着想吧,我不弄出声音了。”
“好孩子!”岳西伸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才要收回手去,喜来却爬到她的脚边靠着她说道:“再揉揉……等有了弟弟,爹爹就没有功夫揉我的头发了……”
行宫里的岁月对于一个大人的伤害都是巨大的,更别说那个时候还不懂事的喜来。
岳西在心里长叹一声:这孩子啊,终归是没有长大,而苏谨言和江岚对他们的长子也疏于照顾……
伸手搂住了喜来小小的肩膀,岳西只是拍了拍:“儿子,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孩子。”
喜来安静的依偎着她,嘴巴抿着不肯笑得张开嘴,他换牙的时期似乎比别的孩子长些,上个月还掉了一颗牙,目前都没有长齐,他觉着自己一笑很丑。
不过岳西的话他是听明白了,小东西明白:爹爹没变,还是行宫里把自己搂在被窝里睡觉的那个爹爹。
马车走得很稳,是大个在赶车,他的脸上也挂着笑,车厢里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话他听得断断续续,只觉得喜来有福气,有当家的照看着,这孩子将来也错不了。
岳西的马车走的并不快,并且一路走走停停,她不时的停下来与锦娘和苏谨言商讨一番,然后再继续前行。
好在抚宁与帝都离得并不远,就是走的这么慢也还是在七天后到达了地方。
如今正是北方多雨的时候,就是不下雨,天空也时常阴沉。岳西他们就是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傍晚到了那个曾经住过一段日子的小渔村。
“我去看看咱们过去租的那个院子有没有人住着。”苏谨言撑着一把桐油伞站在岳西的马车前说了一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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