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的扭头望向岳西,而岳西则扬起了手,手里的爆竹还在:“甭看我,关老子屁事!”
“楼塌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顿时都往别院里望去,才竣工的小楼已然整座陷进了地里,只把屋顶留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我艹!”站在梯子上,扶着自家的院墙,岳西居高临下把对面的情形看得真切:“她家院子里好大一个蘑菇啊!”
☆、第七十四章 明争暗斗
尘埃落定,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明微身上,而此时明微则慢慢的转了身子脚下如踩着棉花般地走向岳西。
“是不是你?”
说不清害怕还是生气,明微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她抬起头仰视着趴在墙头上的岳西,唇瓣轻颤地开了口。
“你可别乱说话啊!”岳西手指上灵巧地倒腾着一只大炮仗,看得明微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她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只能说你人品太次!”岳西撇着嘴摇头:“大家也看见了,你家的马车到了这里就往护城河里跳,这高楼才盖好,你没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你一来,它就给你跪了……哈哈!”
二层高的一栋小楼到了岳西嘴里变成了高楼,明微并未听出有何不对劲,她的眼睛紧盯着那只大炮仗,唯恐一错眼珠的功夫它又莫名其妙地炸开。
“不过老话说的好,有命挣钱,还要有命花钱,那才是富贵好命。”岳西眼神戏谑地低头看着明微说道:“大昭谁家盖房子敢像你家这么明目张胆的弄这么高?”
“不知道这是僭越吗?城西的地势本就比城中高,你家这房子都高过了金銮殿,老天都不许它立着了!”
“可不是么……就算再有钱,也不能高过皇宫里的房子去啊……”
众人点头称是道。
明微耳边听着大家嗡嗡的议论声,脑子忽然清明起来,她看了岳西一眼,露出一个惨笑:“我知道了,这楼就是你给弄塌的……”
“放屁!”岳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笑着说道。
……
“呵呵!呵呵!”金色的夕阳里,赢素的马车慢悠悠地往皇宫的方向走。
靠在他身边的娘子不时地发出一声傻笑,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有不少时候了。
赢素侧头看着她洋洋自得的笑容不禁也跟着笑了:“你啊,有这功夫不如在母后身上多动动心思。”
“母后?”岳西一撇嘴:“你母后可没承认我是她儿媳妇。”
赢素顿时一噎。
谁知她马上就腻在了他的身上,手臂环着他的腰肢贱嗖嗖地说道:“她承不承认的我不在乎,只要我相公承认我是他的娘子就成……”
赢素尴尬的面容顿时缓和下来,他伸臂搂住了岳西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轻轻地摇晃起来:“明氏心胸狭窄,她一直怀疑花朝的死与你有关。”
“花朝?!好亲切!”岳西在他的腰上用力的揪起一点肉,使劲拧了下:“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嘶……”赢素蹙眉用力忍了痛:“疼……疼……疼……”
“哼!”岳西冷哼一声,在方才拧过的地方轻揉着:“我才不怕她。”
“明氏心浮气躁自然没什么,我是提醒娘子要多留心太后。”赢素低声说道。
“坏人!”岳西又想拧他,赢素却绷紧了身子,腰上的肌肉硬的像石头,岳西揪了几下都未曾揪起一点儿来。
她试了几次,最后只好作罢:“就会算计我!”
“唉……”赢素幽幽地叹了口气:“给为夫点时间,娘子牵制住了母后,我才能有所动作。”
“嗯。”虽然对宫里的这些明争暗斗很不以为然,岳西还是应了。
……
“主子……”岳西一回宫云画就迎了上来:“明夫人去了永宁宫。”
“呵呵,动作还挺快。”把手里包袱递给云画,岳西笑着说道:“买了几样点心,拿去吃吧。”
“嗳!”云画行了礼往外走:“我先给高伯送几块去。”
从行宫到皇宫,他们早就成了一家人,连岳西也把高文当做长辈看待,云画和霞染对高公公更是尊重,他是宫里的老人,虽然离宫久了,可对宫里的形势还是要比她们两个看得清楚些。
因此岳西便让他做了坤宁宫的总管太监。
换了衣服,才坐下,岳西手里的淡茶还未送到唇边,殿外就传来汪值的声音:“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到永宁宫去一趟呢。”
“妹的!不让人消停!”岳西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吸溜吸溜地把盏碗里的茶水喝下去半碗:“嗯!这茶好,真香!”
“多弄点收着,等我下次出宫的时候给我娘送去!”岳西起身对霞染说道。
“扑哧!”霞染捂着嘴低头笑道:“主子,这是陛下特意差人送来的,这宫里怕是也只有咱们这里才有呢!”
“哦哦!”岳西点点头:“既然是自己家的,那就别偷了。”
……
岳西一进了永宁宫就闻到一股子饭菜与兰香搅合在一起的香味,想是这边的晚膳也才撤去。
裕仁皇太后身子端正地坐在桌边,微笑着看着岳西跪在了她的面前才温和的说道:“免了吧,你都有了身子,以后这规矩能免就免了。”
“谢太后娘娘!”岳西也微笑着谢了恩,心里却在破口大骂:混账东西老巫婆!装的什么大头蒜!老子都跪完了,你他娘的才放屁,不嫌放的太晚么……
“哀家昨日就想请你过来坐坐,只是听说你与陛下出宫去了。”裕仁皇太后让岳西坐了,才摆出一副闲聊天的架势来。
“陛下畏寒,前日夜里下了雨,他便有蛊毒要发起来的征兆,因此便带着臣妾去了别院……”
“可哀家听韩夫人说在城外看见你了。”裕仁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分外的柔和。
“韩夫人?”岳西装傻:“是丞相大人的妾室吗?若是的话,臣妾也看见她了。”
裕仁皇太后挑了修的一丝不乱的眉‘哦’了一声。
“说起这个,昨儿臣妾可是给吓得够呛!”岳西又是撇嘴又是摇头:“明夫人没和您说吗,她在我家旁边买了两处院子,打通了之后盖了好高好高的一座楼!”
岳西站了起来,伸着一直胳膊用力往高处举,比划着楼房的高度:“离着几里远就能看见她家的楼房,那叫一个气派!”
“可您猜怎么着?”她看了裕仁皇太后一眼,后者也在看着她,并没有准备开口的意思。
岳西只好自问自答:“那座高楼才建好,没等住人呢,就坍塌了,而且塌的蹊跷啊,是直接陷到了地里!幸亏如此,才没有伤到人!”
“村里的老人就说,那楼建的太高,地基打的太浅,坍塌是早晚的事儿!”
“您想啊,她家的房子看着比您住的永宁宫还高大呢,地基打浅了肯定不行……”
“……”裕仁皇太后两条秀气的眉蹙起,马上又舒展开来,动作快的如没有发生过。
明微这个贱人,她只对哀家说了是岳西在她家别院捣鬼,却没有讲她僭越的事情……
太后娘娘心里想的什么面上自然不会带出来,她甚至还顺着岳西的话茬说了下去:“也别说你见了害怕,任谁见了房屋倒塌也会心惊!”
“谁说不是呢。”岳西随口附和道。
“汪值。”太后对着立在宫门口的汪公公吩咐道:“去,把莲灯禅师手抄的《般若心经》请出来!”
“是。”
一只造型庄重古朴的紫檀匣子被汪公公双手捧着送到了岳西面前。
“这是莲灯禅师用他的指尖血加了朱砂为墨抄写的《般若心经》,念诵起来功德最为殊胜,哀家就把这宝贝交予你供养着……以后每日要多多诵读,也为你腹中的胎儿多种些福田!”
岳西起身双手接了紫檀匣子,只想挠头:老子别说念经,就是看见经书都想打瞌睡,现在太后居然让我每天念,这是要用这法子把我困在宫里啊……
“怎么?不想?”
见她迟迟未答,太后娘娘张口问道。
“多谢太后娘娘!”岳西连忙道谢:“臣妾定不会辜负太后娘娘的厚爱,每日用心念诵!”
“这就好!”太后笑的慈祥:“若不是你说受了惊吓,哀家还想不起这个……”
“!”岳西很想把手伸到她细长优美的脖子上,然后,掐死她!
“兰苑雅聚的日子也近了,最近少出宫,多收收心,好好准备。”裕仁皇太后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盏,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她一眼。
“是。”端茶送客,这是暗示自己赶紧滚蛋呢。岳西正好不愿在永宁宫久待,于是她马上向太后告辞,捧着那本薄薄的册子回了坤宁宫。
“咱们是不是还得请尊观音菩萨供着啊?”云画和霞染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小心问道:“在佛前念经是不是更灵验些?”
“大道理我不懂。”岳西看着放在桌上的佛经只想打哈欠,转脸又觉得那样的动作太不恭敬,于是她忍着说道:“佛菩萨无处不在,谁说在佛前念经才灵验?”
“那,咱就不在屋里单请一尊菩萨供着了。御花园里有座凉亭,里面的案几上就供着菩萨呢,主子若是觉得宫里闷,我们陪就着您去御花园里诵经。”
云画把经书又放回紫檀匣子,捧着经书准备放到正殿的书架上去。
“不去,御花园里念经谁听的见啊!”岳西叫住了云画:“明儿去找找,看哪里还有这样的经书,多找几部回来,我在找几个助念回来,咱们一起念。”
“助念?”云画看着岳西小声说道:“不是病人,医药无效,寿命已尽,临命终时,才请人助念吗?”
“这不是总有人作死吗……”岳西趴在桌上嘀咕道。
☆、第七十五章 刻苦修行
“那个,他大叔啊……”才从皇宫西侧宫门进来的一名黑壮妇人愁眉苦脸地拦住了高公公的去路:“我包袱里的小锯被门口的官爷收去了!”
高公公眉心一跳,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道:“来的时候不是说了,除了家伙事儿和换洗的衣服,旁的都不要带吗?”
“可是……”那妇人生的虽然粗壮,说话倒是扭扭捏捏的,眼睛看着地上的方砖吭哧了半天才说道:“我们于班主说了,岳大爷家什么活儿都有,我就琢磨着把我男人的锯子带上,保不齐就能做个凳子啥的。”
“……”高公公抬头望天,让自己镇定了下情绪。
“既然已经到了地方,那我也不瞒你们,其实……”高公公的话才说了一半,那妇人就忙不迭地点了头:“懂!懂!别看我们是女子,我们也懂……”
“说说,你们懂什么了?”高公公抄着手看着近乎于蓬头垢面的几个女人,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瞧出她们的准岁数来。
“其实我们也是到了这地方才明白……”妇人靠近高公公用手拢在腮边低声说道:“那位岳大爷和您一样,也是被……”
她说着话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你们都是公公。”
“!”高公公只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面白无须的一张脸转眼就成了猪肝色!
他两只手使劲攥着才克制住了想一耳刮子把身前的女人抽宫墙上的冲动:“跟上!”
高公公忍了怒气扭头大步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几个女人肩背手提着各自的包袱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的上他。
“锯!锯!”黑壮妇人仗着身大腿长几步就跑到了高公公的前面,她张开双臂气喘吁吁地拦住了他:“他大叔啊,我的锯子还被门口的那位官爷收了呢!”
高公公身子灵便的往旁边一闪让过妇人继续快步朝前走去,直至走出去是来步,他才暗自恨声说道:“该!愚妇……怎么未曾把你也收了去呢!”
“高伯回来了!”
阳光灿烂,春色正浓,霞染把岳西寝宫里的被褥都抱了出来搭在衣架上晾晒,一回头,就看见高文沉着脸走了进来,她赶紧对坐在旁边的云画使了个眼色。
“高伯。”云画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迎了过去,对着高公公福了福:“主子才问过您呢。”
高公公后头看了眼挤在一起站在宫门口的几个女人,才小声对云画说道:“都是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的,人还没进来,就被宫门口的侍卫收了把锯子去!”
“啊?”云画诧异地问道:“她们拿锯子干嘛?”
“你和霞染得好好看看她们带来的包袱,一定要细细地查检,别让她们给主子惹是生非!”高公公加重了语气嘱咐道。
“都过来吧。”高公公去里面复命,云画把唧唧索索挤在一起的几个女人叫进了院子:“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还请诸位配合一下,换了宫里的衣服,再把随身带着东西给我们瞅瞅……”
这一瞅不要紧,还真让云画和霞染又翻出一柄锤子一只凿子来!
“放心,这个我先收着,等大伙儿出去的时候,连带着西门口被收去的锯子一起都会给你们的。”
让霞染把那些可以当做‘凶器’的工具收好,云画带着换了新衣的几个女子出了屋,看见站在台阶上的岳西,忙招呼着她们过去行礼。
“这娘娘怎么看着眼熟啊?”几个女人行礼之后依旧挤在一起,贼眉鼠眼地偷眼看着岳西并窃窃私语道。
“主子,这些就是于班主从戏班子里挑出来的,老奴瞅着这些人也不像会唱戏使乐器的。”
岳西让高文拿了赢素的玉佩出宫去找于班主,让他给推荐几个大嗓门的伶人回来。
结果于班主就推荐了这么几位。
都是戏班子里众人的家眷,而且是绝对的大嗓门,吵起架来声若洪钟,她们的相公都不是对手。
“唱几句听听。”岳西微笑着说道。
“哎呀呀,奴家的那个冤家,才说是好年华同鸾凤衾,刹那间一杯黄土,阴阳两隔……呃……呃……呃……”
几个女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那个黑壮的妇人开了口,只是唱的戏文还是那出《小寡妇上坟记》!
“呵呵!”岳西听了几句,只觉得震得宫里都有了回声,她忙示意对方停了下来:“不错,不错,还会别的吗?”
对方盯着岳西的脸摇摇头:“就这出戏唱的多,我们也没有练过,不过是听得多了便能更着咧咧,也算不得会唱。”
岳西点点头,随即对着云画说道“把心经交给她们几位,务必明天一定记下来。”
“明日就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的,赏一两银子!”
“嚯!一两啊!”
几个女人还没明白这位娘娘要自己做什么差使,只听见赏银便乐开了花,兴冲冲的跟着云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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