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要害被击中,即使是普通的村夫,也禁受得起打击。但双方如果都用上了内家真力,火候
精纯的人即使不曾击中对方的要害,也会取得优势,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小腹是要害,但
练气的高手,腹部反而成了可禁受得起打击的坚韧部位。混元气功高手,腹部禁受得起二十
斤巨锤连续打击,甚至会将巨锤震飞。这人的小腹,却禁受不起他的踹劲,大叫一声仰面便
倒,像倒了一座山。
跃起,踹落,砰一声闷响,他右脚狠踹在这人的右膝上,有骨折声传出。
变化快得令人目眩,打击之凶狠也动魄惊心。
这人的右膝骨碎,注定了是输家,接踵而至的打击更快更狠,这人毫无反抗的机会。
抓起、抡动、摔飞。再拖起,在胸腹连捣五拳,一声大喝,再将人扔飞出丈外。
“呃……呃……”这人绝望地挣扎叫号。
出来一位年轻游客,一把揪住这人的背领拖了便走。
“要小心,好好刨出他那位主子的根底来。”文斌向年轻游客叮咛:“从东面走,南面
有埋伏。”“我知道,你俩小心。”年轻游客拖了人急急走了,另有两位游客在后面掩护。
“会是什么人?”姑娘回到树下歇息处低声问。
“决不会是江天庄的人。”文斌的语气肯定:“也许,是某一位侠义道了不起的名宿强
出头了。”“你的弟兄把四海游龙与无双灵凤捉来,很可能引起侠义道英雄的公愤,那位大
侠客坚称是受朋友之托,前往青龙庄找唯我独尊吴庄主算帐。当晚根本不知道天网在青龙庄
执行天罚,反正见人就杀,夜间混战连自己人也分不清,认为相搏的都是青龙庄的爪牙。长
虹,你们真也奈何不了他。”“小瑶,你还不明白吗?”他提高了嗓音。
游客不但不曾减少,反而增多了。有人打架,看热闹的人踊跃得很。
他的话,是说给游客听的。他叫姑娘为小瑶,避免暴露姑娘的底细。
“我不明白什么?”
“不管是四海游龙或者伏魔剑客,甚至捉来的黄泉鬼魔,都不是关键性人物,只能作旁
证,有也可无也可,捉来的用意仅表示天网办事,中规中矩不乱入人罪,请求证据理直气
壮。比方说,伏魔剑客机警地找地方躲起来,不在江天庄现身,我们就无法证明他与江天庄
有关,更不能强指他姓贾,就一定是江天庄的少庄主。就算把他弄到手,他坚决否认一切,
我们仍然无法定他的罪。”“那……我们所有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不然,我们要的只是旁证。”
“又怎能获得确证?用江湖手段逼供?”
“我们不需其他确证,唯一的目的,是让天网中曾经见过天网总领队,与天网中枢天垣
座主的弟兄,指认他的身分,证明他是不是江天庄的庄主,这就够了。”“你没见过总领队
和座主?”
“没有。”他苦笑:“我参加天网仅历时三载,仅执行六七次执罚任务,资历尚浅。人
贵自知,我从没想到求见总领队或座主自抬身价。”“你们的组织,实在很怪异。”姑娘也
摇头苦笑。
“其实天网不能算是组织,也没有组织。”他加以解释:”那只是一些愤世嫉俗,激于
义愤的年轻人,结合一些志同道合,而又卑视名利的亡命,凑合成这么一个没有组织的组
织,平时各有自己的事业,如此而已。我,就是一个制琴师,或者一个跑水路的打手。我在
三峡山区、浙赣山区,伐木建窟藏材,需要时再前往运回制琴。忙得很呢!制一具琴如果算
及伐木期,前后算五六年不算多,哪有多少时间扮执罚的神祗,一年到头忙着砍杀豪强恶霸
的头?”“仍然是怪异。”姑娘坚决地说。
“所以才会发生被出卖的混帐事。”他咬牙说:“那个总领队或座主不站出来,江天庄
将成为血海屠场。那个出现在嘉鱼,与黄泉鬼魔打交道的贾庄主,如果躲在庄中不敢露面,
就表示他做贼心虚。我们再等三两天,他不出来,我们就进去。”“我敢打赌,庄子里一定
可以搜出,许多来历不明的珍宝金珠。”姑娘的嗓门也逐渐提高:“而这些珍室金珠,定然
是原属于某些豪霸的,受到天网制裁时,随后被明火执仗劫走的。天网制裁仅除首恶,这宗
旨是不会改变的。而这两年来却多次发生赶尽杀绝,劫掠纵火事故,受到江湖朋友诟病。天
网的弟兄,必须站出来彻底追查这些趁火打劫,破坏天网声誉的人是何人物。”亭内出来了
三位佩剑人,气氛一紧。
“你们是否做得太过份了?”那位留了虬鬓的中年人,怪眼彪圆沉声问。
另一株树下踱出飞虎鲁飞,后面跟着唐仲夫妇。
“摘星手张俊,你代表哪一方面的神圣说话指摘?”飞虎鲁飞嗓门更大,声如洪钟。
“咦?你是……”摘星手脸色一变。
“别管我是谁,”飞虎鲁飞逼近至八尺内:“你是侠义道中颇孚人望的高手名宿,说话
必须负责。”“他们的目标不该指向江天庄……”
“你给我听清了。”飞虎鲁飞毫不客气:“你对江天庄的底细知道多少?别蠢了,阁
下,不要管你不知道的是非。那是天网的家务事,难道你对天网有成见?或者有恩怨摆不
平?”“你也是天网的人?”
“像我这种老朽,还有胆量参加天网?你少抬举我了,阁下。”
“那你……”
“和你们一样,来看热闹看风色,看是否需要伸手管闲事,看到底谁是谁非。”
“我要知道他是受谁的指使,敢来干预天网的家务事。”文斌大踏步上前:“摘星手,
你的答复最好能让我满意,不然,哼!”排除外力的干预,是必要的手段,必须有坚强的实
力做后盾,才能将外力排除。他摆出强者的气势,表明要用霹雳手段排除干预。摘星手三个
人怒形于色,不约而同拉开马步准备拔剑,手迅速搭上了剑把。
“你们如果动剑,一定死。”飞虎大概有点不忍,及时提出警告:“你们面对的是,天
网七天罡之首天魁星。淮南盗群、九州天魔的酆都会、铁笔神判高华,这些绿林、魔鬼、侠
义伪善者,每个人都有上百条好汉做帮凶,都是在天魁的刀下,土崩瓦解倒下去的。你们三
个人,老天爷!你想知道结果吗?”“我不杀死他,我要口供。”文斌开始扬掌逼近:“三
支剑小事一件,拔剑吧!”
“老夫不与你计较。”摘星手心中大骇,机警地打退堂鼓,手离开了剑把:“老夫途经
此地,前来游西山的。凭老夫的声望,不可能受人指使。老实说,天网的所作所为,并不见
得合乎道义,让你们乱搞吧!老夫权将冷眼观望,看你们能横行到几时?”举手一挥,带了
两名同伴走了,虎头蛇尾溜之大吉,还真怕文斌逼他们动手。
传出一阵哗笑声,有人跟下来了。
下山的小径狭窄,弯弯曲曲在草木丛中蜿蜒。脚步声突然加快,跟的人加快脚步了。
摘星手断后,警觉地拔剑倏然转身。两位同伴左右一分,举剑作龙吟。
是两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不是天魁星。
“你们是天网的人?”摘星手沉声问,一肚子愤火,可找到泄火的人了。但为了慎重防
险,问明了再说。“不是。”到得最快的中年人,缓缓拔出光可鉴人的狭锋单刀狞笑。
“为何跟踪?”
“宰了你们三位颇孚人望的侠义英雄,天网的人便可成为众矢之的了。所以……”
“好毒的主意。”摘星手也狞笑:“所以,你们赶来下毒手嫁祸给天网。他娘的!原来
江天庄真与江湖朋友有干连,贾庄主是真正的伪善大好人。我摘星手受人愚弄,强出头管不
该管的事,蠢到家了,动手吧:你们能砍掉老夫的脑袋才算如意成功。”路右的树丛枝叶急
动,钻出两位年轻英俊的人,手中的刀也光芒囚射,也是宝刀级的利器。“哈哈!他们永远
不可能如意,永远成不了功。”堵在中间的年轻人狂笑:“我们两个天网的功曹,是铲除妖
孽的急先锋,保障好人的生死荣辱……来得好!你这狗官如此而已。”铮一声狂震,火星飞
溅,刀气似风雷,人影乍分中,刀光再闪,幻化眩目的弧光。
双刀接触时被震起的中年人,舍不得丢刀,人随刀斜飞而起,毫无接第二刀的机会,弧
光一闪即没,中年人的右大腿齐胯离体。另一位中年人的注意力,放在第二位年轻人身上,
狭锋刀布下绵密的防卫网,还不知道同伴一照面便断了腿,眼角仅看到同伴飞起。剑光如匹
练,来势如奔电,没入这人的左后腰。
是摘星手,愤怒中手下绝情。
“补我……一……刀……”摔倒在树下断了腿的中年人,发狂似的厉号。
“老弟台,你……你叫他为狗官?”摘星手向收刀的功曹客气地问。
“没错。”功曹点头。
“他们是……”
“凤阳皇陵卫的军户,现职的百户长。”功曹说:“我们已捉到一个任职力士的小校,
刨出他们的根底。凤阳皇陵卫的官兵是闲职,无权无势,因此妙想天开,不想看守皇陵终老
其中,要在江湖另创霸业。星宿盟就是他们称霸江湖的第一个组织,与咱们天网有了誓不两
立的冲突。贾庄主就是把他们引入湖广的引线人,你们明白了吧?”“哎呀!你们将面对潮
涌而至的官兵……”
“不可能。”
“那……”
“他们离开凤阳在外地露面,被查获罪名不轻,真正出面的一些人,是南京应天卫的官
兵,勾结南镇抚司的掌权人物,以专使身分向各地官府施压,不许干预星宿盟的事。南京方
面的人已来了将近十天,凤阳的人三天前到达。”“在江天庄?”
“秘密住在县衙。他们与江天庄虽然有干连,但也有利害冲突,可能会有是非,不久定
可真相大白。你们决不可介人任何一方的是非,赶快离境以策安全,你们惹不起这些军方野
心份子,天网却准备痛宰他们。好走,祝你们能及早平安离境。”摘星手三个人脸色大变,
毛骨悚然踉跄而走。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霹雳天网》——第三十一章 刀刚剑柔
云中岳《霹雳天网》 第三十一章 刀刚剑柔 西山没有旅舍,仅偶或在路边小村可看到小店铺,游客必须在申牌左右动身返城。
西山寺旁有三家村,全是小店铺,贩卖日用品和香纸蜡烛,也供应食物,酒菜亦可张
罗。这一区的风景,包括松风阁,洗剑池。西山寺是西山两大寺之一,其实规模不大,仅有
二十余名老僧参修,通常不留游客住宿。因此,天一黑,整个西山山区,不但游客绝迹,连
附近的乡民也极少在外走动。不可能有游客夜间留在西山,申牌时分,游客便纷纷动身返
城。
文斌和杨姑娘在申牌初,便动身返城了。监视他们的眼线尾随至西大街的鄂州老店,立
即布下周密的监视网。捕头翻江龙江杰,甚至破天荒亲自带了捕快查店,逐房查验外地旅客
的路引,勤快得很。二更初,两间客房的灯火熄灭了,表示他和杨姑娘已经要睡,有意等候
刺客登堂入室。
睡了的人是容易对付的,对方大可无所顾忌地长驱直入。
可是,不但没有刺客光临,连监视的眼线,也撤走了一大半,表示不再重视他们的威
胁。
他已经是天网的主事人,却没有同伴在在旅店掩护策应,在行家眼中,这根本就是不可
能的事,必定另有用意,妄想行刺的人必定凶多吉少,因此监视的人干脆不如理会,仅留下
必要的眼线驻守,不再浪费人手枯候。四更初,快舟从五丈口驶入大江,船轻水急,浊波滔
滔,舟行似箭,向下游破水飞驶。
五丈口是县东贯连诸湖泊的水道,包括南湖的水,从这里汇入大江,距县城已在二十里
外,毫不引人注意。光临县境的群雄,注意力皆放在城西。
片刻,船悄然驶入安乐浦。计水程,安乐浦至县城是三十里左右。另有一条沿江小径,
贯穿江右诸村镇直达县城,以舟艇往来十分方便。小径只是沿岸村镇乡民,彼此往来的乡村
道,甚少有外人行走,无此必要。
安乐浦只是安乐矶旁的一座小村,与厌口村的小渔村形成偏僻的所谓蔽地,甚少与外界
往来,没有航行大江的船只泊靠。快舟靠滩岸停泊,拖入芦苇丛隐藏。十余位劲装男女,越
野疾趋村东北的一座大庄院。
四更将尽,月暗星朗,夜空寂寂,萧萧江风带来促秋的凉意。
犬吠声打破了夜空的沉寂,村中的家犬已发觉村外有异声了。
这座大庄院并不大,位于村边缘。大,仅是与村中的上瓦屋茅舍比较,显得大而已,其
实只是稍像样的三合院,大小十余座房舍,算是本地的富户了。这座大院的五六头黄犬,却
不参与村中犬群狂吠。
群犬吠声的说法并不莫的正确,训练有素的家犬,通常不会参加群吠。
庄院沉寂,毫无动静。
不久,大吠声渐止,仅不时传出三两声犬吠,群犬已不再骚动。
有两个人影在庄前庄后悄然巡视,不久重回庄内不再出现。
一些大豪大霸,不喜欢养犬警卫。尤其是在偏僻的乡野,风吹草动也会引起犬吠。
如果有胡老大(狐狸)黄老二(黄鼠狼)两位大爷活动的地区,保证整夜也得不到安
宁,不断的惊扰,会让担任警卫的人累死。真正有人入侵,警卫反而忽略了。东方发白,庄
院的警卫松了一口气,四更天的犬吠,仅虚惊一场而已。
朝霞满天,天亮了。
文斌与杨姑娘突然出现在院门外的广场,立即受到由九头猛犬组成的犬群进攻,疯狂地
咆哮扑上,足以咬毙一头猛虎。隐藏在肘后的三尺竹棍突然抖出,两人左右一分,点打挑劈
快逾电闪,群犬大乱,断爪破颅纷纷倒地,皮毛纷飞血肉抛掷,一冲错有如风扫残云。棍对
付狗最为管用,所以讨饭的花子打狗棍不离身。
犬一断爪便丧失攻击的勇气,鼻梁骨更禁不起一敲。
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