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应该是真的,鬼魔与伏魔剑客也是一伙的,也合乎推论呀!”“哼!我会刨出他的根底
来。”
“文斌兄,多我一把剑,如何!”包琴韵自告奋勇:“我一定要把你精制的琴夺回
来。”
“你如果参与,那些可敬的侠义英雄,铁定会举剑高呼,向包老邪讨伐申张正义了,不
行。”文斌断然拒绝:“我有几位弟兄合作,但如非必要,他们避免站出来。人多了,那些
混蛋就不敢和我周旋,一个个作鸟兽散躲起来,找他们就不是易事了。不是我自夸狂妄,凭
我和杨姑娘之力,那些人还不配和我们玩命,再多你一把剑,他们肯定会一哄而散。”“丫
头,一邪一魔的人,都不宜参予天网的揭奸行动,你不要逞强乱出主意。”夺魄天君也加以
阻止:“你夺回琴的念头,必须暂且放下,以免误了文斌老弟的事。明天你就回河南,告诉
你爹,我不能替他向黄泉鬼魔报复,那老魔有文斌收拾他!”“那月华曹娇……”文斌另起
话题。
“晚上,把她放走。”夺魄天君说:“老弟与杨姑娘可在蜗居暂住一宵,让那些残兵败
将,有时间收抬残局再从容布置。他们图谋妖女的心十分急切,必须先一步杀之灭口,避免
先落在你手中。这时放走她,很可能鸿飞杳杳,那些人再也找不到她了,她便失去媒子的价
值啦!”“那就打扰前辈一宵了。”
伏魔剑客不能一走了之,必须留下一些人善后,以及继续搜寻月华曹娇的下落。
将近五十名高手,剩下不到一半。
文斌没出现之前,这些人占尽上风,夺魄天君一个过了气的遁世老魔,在目空一切的年
轻高手眼中,不但是打倒的对象,也是建立威望的踏脚石,再加上人多势众,老魔头注定了
要成为牺牲品,所以尽管有些人被老魔的名头所震慑,多数人却兴高采烈奋勇争先。但与令
他们心惊胆跳的天魁对抗,大多数高手皆丧失了斗志。
天魁年轻,武功超绝,骠悍勇猛,这些败军之将哪敢不要命奋勇当先?第一个见机乘乱
溜走逃的人,就是主将伏魔剑客。逃回洛河镇安顿,伏魔剑客又神气起来了。
文斌不会闯入镇中行凶,量天一尺也会禁止任何外人在镇中打打杀杀,至少白天是安全
的,闹事的人会被当成强盗法办。在寿州,就没有人在白天闹事挥刀舞剑。
他们在巡检司衙门右侧小街,找了一家稍宽阔的民宅借宿,当然获得量天一尺的默许,
这位巡检大人真不敢依法撵他们走路。有些人受了轻伤,天色不早,也不宜赶路离境,有充
足的理由借宿。
安顿毕,量天一尺带了两名捕快造访。
他们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侠义道英雄,量天一尺不得不买他们三分账,虽则他们的表现
和态度,实在没有侠义英雄的气概和风度。伏魔剑客带了四个人,在客厅应付量天一尺,不
论在公在私,他们在量天一尺面前毫无地位。“阁下知道那一带僻野,躲在里面的所谓神秘
人物,是曾经一度横行天下,名列十大魔头的夺魄天君,是吗?”客套毕,伏魔剑客用指责
的口吻问:“阁下为何不秉公执法,将这老魔置之于法?”“告诉你,我不知道。”量天一
尺冷冷一笑:“我调任本镇不足三年,对地方的治安颇为尽心。那一带僻野从没发生罪案,
夺魄天君也不是有案的通缉犯,本官无权以他曾经是魔头的名义,调集巡捕丁勇去逮捕或驱
逐他,依法无据。你们也是,在诸位触法之前,本官无奈你们,你们可以平安自由去来。你
们真认为老魔包庇了月华曹娇吗?”“那是毫无疑问的,妖投奔魔名正言顺。”
“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不切实际。”
“我知道,阁下不希望贵地发生灾祸。妖女如果不在,贵镇可平安无事,所以希望我们
不要在贵地逗留,因此要我们相信,我们的想法不切实际。”伏魔剑客当然不肯承认想法不
对,也明白量天一尺不希望他们在此逗留,妖女如果不在此地,他们便没有逗留的必要了。
“你们是否逗留我并不介意,我相信妖女如果真在夺魄天君处托庇,决不会到镇上来走动,
让你们喊打喊杀要她的命。她不会来,镇民便不会被累及受到伤害。我是就事论事,信不信
在你。”“我会考虑阁下的高见。”
“妖女如果知道你们穷追不舍,她是老江湖,应该知道必须避免在镇市露面,你们在镇
市等她,岂不白费工夫?说不定她已经绕道走了,也可能快踏入凤阳地境啦!祝你们一切顺
利。”量天一尺不再多说,领了手下捕快告辞,哄走凶神恶煞的目标落空,有点不悦。
送走了量天一尺,五个首脑人物仍在厅中商议。
“这狗官来说这些话,有何用意?”伏魔剑客向同伴征询意见:“不像是下遂客令,也
不像提警告,是不是已听到些甚么风声了?知道我们损失了不少人?”“在风水林被文小狗
打成重伤的四个人,狗官可算是目击者,岂能不知道咱们有伤亡?”一名豹环眼中年人冷冷
地说:“相距甚远,林中视界有限,他可能认为是夺魄天君在行凶,故意不提老魔提妖女,
给我们乘机下台阶,希望我们去追妖女,忘了老魔以免再受损失。应该说,他在善意地劝我
们走。”“他会不会与老魔有勾结?”
“应该不可能。如果我所料不差,在此之前,这位小巡检根本不知道隐遁在内的人,是
十大魔头的夺魄天君,他懒得冒险去查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就是妖女仓皇逃走,怎么
可能去找老魔托庇?咱们再在这里等漏网之鱼,鱼没等到,今晚可能等到老魔、天魁、和那
杨小泼妇,他们一定会来的,现在一定在策划今晚的行动大计。”“我所耽心的事,是天魁
又和妖女会合了。”伏魔剑客显得有点忧虑:“困难将增加好几倍。”“他们本来就曾经走
在一起,妖女没有甚么秘密可以透露。这次我们把天魁引出暴露本来面目,已成功了一大
半。没能除掉天魁不是我们的错,天魁太强了。除非庄主的人能赶来,咱们毫无希望。”
“真糟,庄里的人不可能赶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会把我们歼除净尽!”
“这……依你之见……”
“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些残余再也禁不起三两下切割。”
“我知道。”
“能不能摆脱他们,谁也不敢断定。”
“我问你的意见。”伏魔剑客有点焦躁。
“化整为零,迅速远走高飞,回去召集精锐,再制造歼除他们的机会。再不走,可就嫌
晚了。”“这……”
“咱们目标已经达成一大半,目下只能等他们把咱们逐一消灭,再笨的人,也知道该采
用何种手段自全。”中年人脸色难看,显然不谅解伏魔剑客不明时势。“好,走,分水陆两
途,立即化整为零远走高飞。”伏魔剑客不得不承认可能被消灭的事实,咬牙切齿作了明智
的决定。人已经损失一半,实力相去悬殊,依然还想把强敌歼除,有如痴人说梦。
假使依然不想放弃,全军覆没几乎已成定局。
天刚黑,半征半抢弄来了两艘小船,人分为水陆两途,乘月黑风高一溜烟远离疆界。
三进茅屋有不少房间,都是空的,大半房间设备简陋,简单的木床仅有枕有席,无帐无
衾。夺魄天君夫妇很少在家,只能聊充居室而已!
文斌的房间更简单,一床一凳而已。
天气炎热,不需衾被,和衣往床上一躺,连靴子也不需脱,与露宿相差不远,浪迹江湖
的人,睡野外的草窝平常得很。夺魄天君屋四周设有禁制,但仍然派子媳分班守卫,以免外
敌入侵,防备那些人前来偷袭。一阵叩门声惊醒了他,一跃下来挑亮了灯火,拉开房门,怔
住了。
房外的夺魄天君神色不安,一看便知出了事。
“有人来了?”他惊问。
“杨姑娘走了。”夺魄天君的一字眉锁得更紧了:“东北角宿鸟惊飞,可能是从那边走
的。”只有一个人守卫,屋内出走的人当然知道该往何处走,如非发现宿鸟惊飞,还不知道
有人走了。“糟!她一定去找那些人去了,夜间袭击,人少讨不了好,暗器更为危险,我得
去追她。”他转身抓起床头的打狗棍,匆匆出房。“我们都去。”夺魄天君拍拍佩剑:“老
朽宝剑未老,仍可对付这些小辈。”
“不,前辈曾经说过,河洛镇的量天一尺是个好官,极受镇民尊敬,不能在镇中闹事。
晚辈设法把她找回来,人去多了,难免引起惊扰。”“好吧!你去,你两人足以对付那些残
兵败将。”
接近河洛镇,零星的犬吠声表示没发生事故。
他对杨姑娘的出走百思莫解,实在犯不着向这些丧了胆的残余袭击。
就寝前姑娘的神情似乎有点落寞,也许是白天精力耗损甚巨,极需休息以消除疲劳,因
此他忽略了姑娘的神色变化。终于,他感到有点不对了。
姑娘一直死缠不休盯牢了伏魔剑客,有机会就痛宰那些狐群狗党,为甚么?双方没有太
大的仇恨呀!姑娘与伏魔剑客反脸分手的经过,他不知道,姑娘也不肯说,在寿州便突然反
脸成仇,好朋友突然变成你死我活的死仇大敌,原因何在?姑娘是恩怨分明的人,但性格开
朗随和,怎么突然变得反常地激烈?
心中一急,他一掌削断打狗棍,留两尺当手棍用,展开轻功绕镇西悄然隐没在房舍丛
中。
杨琼瑶不想死,文斌已经接纳了她。
她一直就觉得文斌不理睬她,毛病出在月华曹娇身上,而且亲眼看到两人在一起的亲昵
情景,以为文斌喜欢的是月华曹娇这一类浪女。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哪能与浪女比?既没
有浪女漂亮美丽,也没有诱人的艳冶风华,她愈想愈泄气,她失去心目中的佳侣,无可挽
回。现在,她终于知道,文斌有意激走她,用意是为她设想,为她家的天马牧场设想,不要
她卷入这场后患无穷的江湖风暴。月华曹娇好可怜,是文斌利用的媒子而已。她不但不仇视
这个浪女,反而付出同情和伶悯!可是,她只能再活七天。
以前,她只有一个念头,杀掉伏魔剑客。
现在,她要捉住伏魔剑客讨取解药。
她从夺魄天君夫妇口中,知道河洛镇没有旅舍,伏魔剑客仍有二三十个人,必定在镇上
找民宅借宿,也必定准备收殓尸体的器物,不会早早安睡。她无法逐屋去找,除非潜入民宅
向镇民打听。
她采取最干净利落的手段去找,非常简单有效,那就是在镇上飞檐掠走,一定会引出警
哨,不需她去打听,让警哨找她。可是,毫无动静。
一条街、两条街……已经掠过全镇的一半街道,仍然没有人现身拦阻。她并不曾来过洛
河镇,漫无目的的乱闯。终于沿弯曲的小街,到达镇东北角,沿途房屋参差不齐,不易以高
速在屋顶上掠走纵跃。
她也不想快,速度足以让警哨发现。
小街末端是一处广场,对面是另一条街的房舍,正想绕向右面的小巷,前面广场出现三
个人影。“你下来。”有人用洪钟似的嗓音高叫,并向她招手:“是月华曹娇吗?我要听你
怎么说?”她不认识量天一尺,更不知道这里是洛河镇巡检司衙门,房舍与其他房屋并无不
同,似乎仅宽大些而已!很可能是警哨,不假思索向下跳。
这种引警哨的方法还真管用,感到奇怪的是这三个人穿长衫,不像是警哨,气势却相当
凌厉。“杨钧,你们该认识我。”她直逼近至丈内:“居然误犯冯京当马凉,把我看成月华
曹娇。可能你们是后继赶来的爪牙。你们在这里?把那没有骨头的剑客叫出来,可别让我挥
剑杀进去。”“杨钧?你是男是女?”中间那人一怔:“你真不是月华曹娇?”
“咦!你想耍甚么阴谋诡计?”她的嗓音提高了一倍。
伏魔剑客的人应该都认识她,这人的话,却似乎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诡计?我很少耍。你像是来向那些侠义道群雄寻仇的,找伏魔剑客?”
“对,找他。”
“那么,你也是与月华曹娇一类的江湖败类了。”
“胡说八道,你们才是江湖败类,半文不值的假侠义道下三滥,最卑鄙无耻的……”
量天一尺毕竟是官,哪受得了她的辱骂,大喝一声,踏进一步就是一耳光。
“小心!”右侧那人急叫,围魏救赵从侧方吐出一掌,攻她右肋,意在逼她撤招封架。
量天一尺总算了得,百忙中收掌急退,感到右手脉门受到冷风拂过,几乎被她扣住了脉
门,那股拂过的彻骨寒气,几乎把腕骨压裂,如果慢了一刹那,被扣住很可能毁掉腕骨。同
一瞬间,啪一声掌劲迸爆,同伴的一掌被封住,飞退丈外。
一声剑吟,她拔剑出鞘。
今晚要不是她要向伏魔剑客讨解药,有求于人不能再下杀手,量天一尺两个出手的人,
很可能一照面便遭了殃!不照面同样会遭殃,她像伺鼠的猫,伺伏在这些英雄好汉附近,有
机会便扑上手下绝情,明的暗的一起来,宰起人来干净俐落。碰上两个武功并不下于伏魔剑
客的高手,立即激起她的怒火,和平讨解药的念头一扫而空,拔剑便表示她要大发雌威了,
一声冷哼,剑出鞘电虹立发。量天一尺已别无抉择,本能地拔出挟在肋下的量天尺,铮铮铮
三声暴响,封了三剑退了五步。另两人也连声沉叱,一刀一剑立即加入,刀尺剑三方汇合,
全力卯上了。
剑光闪烁如电,寒涛乍起,猛然爆发出几声金鸣,火星飞溅中,量天一尺三人向三方暴
退。她突然止步收回指向量天一尺的剑,锋尖距量天一尺的右肋不足一寸。
“你……你的尺……你是量天一尺。”
她及时发现对方的兵刃有异,不是刀剑,居然能收住狂野的冲势,极为危险地撤回致命
一击。量天一尺退了两步,惊出一身冷汗。
“对!”量天一尺连嗓音都变了:“你……你是……”
“杨钧。”
“你为何找伏魔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