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
李三郎道:“姑娘的话我懂了,这是一桩相当冒险的事,再说现在还有—座黄金城这回事,也一定会引得武林中人前来探视,而这些人并不—定就是辛家的仇人,只要让他们找到姑娘,他们就不会放过姑娘……”
眉宇一皱道:“姑娘练的这是什么武功……”
辛佩诗从手上一个小包里取出—本黄绢而的小册子,递向李三郎道:“我是自己照着这本小册上的记载练,上面说它叫天竺秘录!”
李三郎伸手接过来翻了一翻,猛然抬眼说道:“这本东西姑娘从哪儿得来的?”
辛佩诗道:“就在那口枯井里。”
李三郎道:“这本东西是集天竺武学宝典,它远比一具金人更诱人,姑娘今后千万藏好,绝不可轻露!”
他把那册天竺秘录递还了辛佩诗,道:“姑娘请让我把把脉。”
辛佩诗有点讶异,但她却一点也没迟疑地把皓腕伸了过去。
李三郎伸两指搭上了辛佩诗的腕脉,有顷,他让辛佩诗把玉手竖起,然后他伸掌跟辛佩诗的玉手抵在—起。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收回手道:“我刚才以真气渡进了姑娘的经脉,姑娘是不是觉得真气到了气海穴的时候就通不过去了?”
辛佩诗满面诧异之色,点头说道:“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李三郎道:“姑娘近几年内害过病没有?”
辛佩诗道:“我不记得了,怎么?”
瞎眼老妇人突然说道:“两年前她害过一场大病,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
李三郎道:“那就对了,姑娘的病虽然已经好了,但内火聚于气海穴不曾完全消除,而且气海穴阻穴不通在作祟,真气不能畅通于经脉……”
话锋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不是‘天竺秘录’的武功有什么怪异,而是姑娘体内气海穴不通在作祟。”
瞎眼老妇人叹道:“人言李大侠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果然名不虚传。”
李三郎道:“老人家夸奖了,我什么都爱学,但却只有皮毛。”
辛佩诗惊诧欲绝,道:“原来如此,有办法治么?”
李三郎道:“姑娘请闭眼屏息,不可稍动。”
辛佩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要……”
李三郎道:“姑娘照着我的话做就是。”
辛佩诗没再多问,立即闭上美目,屏住呼吸,身躯纹风不动。
李三郎出指连点辛佩诗胸前四处大穴,然后伸掌贴上辛佩诗的气海穴,只听他轻哼一声,辛佩诗则突然张口一声“哎哟!”
瞎眼老妇人忙道:“佩诗,你怎么了?”
辛佩诗还没有说话,李三郎已含笑说道:“姑娘现在请运气试试。”
不知道辛佩诗刚才为什么娇呼,只见她微皱蛾眉,疑惑地看了李三郎一眼,暗中运了运气。
一运气之下,她猛然睁了美目。
李三郎接着说道:“姑娘请虚空试挥一掌看看。”
辛佩诗扬玉手一掌挥了出去,劲气应手而出,忽地一声卷出数尺之外。
李三郎笑道:“姑娘现在随时都是一流高手了。“辛佩诗惊喜欲绝,睁大一双美目望着李三郎道:“你,你……”
瞎眼老妇人道:“李大侠等于造就你一身武功了,还不快拜谢。”
辛佩诗一矮娇躯拜了下去。
李三郎忙闪身躲向一旁道:“姑娘这是干什么,我还有别的事,不克久陪,姑娘现在已到处可去,我也可以放心告辞了……”
辛佩诗忙道:“你……”
李三郎道:“请姑娘听我把话说完。守株待兔是下策,也会惹来许多无谓的麻烦,我介绍个人给姑娘,此人现在龙虎镇,姑娘可以去找他,当今武林中的人没有比他更熟的了,姑娘把仇人的形象特征告诉他,他一定能帮姑娘查出凶手来……”
瞎眼老妇人忙道:“李大侠,这个人是谁?”
李三郎道:“公门名捕东门长青。”
辛佩诗道:“东门长青?他现在龙虎镇?”
李三郎点头说道:“不错,一盏茶工夫之后,贤母女往西去,定可碰见他。”
辛佩诗道:“他会帮我母女这个忙么?”
李三郎道:“姑娘别忘了,他是公门中人,缉凶拿盗是他的职责。”
瞎眼老妇人道:“李大侠说的是……”
李三郎忽一抱拳道:“我失陪了,异日再谋后会,告辞。”
他飞身穿林而去。
辛佩诗抬手要叫,但已经来不及了,她怔怔地望着李三郎逝去处,缓缓地垂下了玉手。
瞎眼老妇人道:“佩诗,这个人确是李大侠是不会错了。”
辛佩诗一双美目仍望着李三郎逝去处,道:“我知道。”
她那美艳的娇靥上浮现起—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口 口 口
荒宅废院,鲁少华、董百器、白君人静静地等在井边。
黄清跟金鹏下去半天了,不但没见上来,而且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鲁少华心焦了,忍不住道:“这是怎么回事……”
忽听个话声起自左后方:“我都睡了一觉了,几位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鲁少华等三人一惊回头,三个人怔住了一对半。
刚才李三郎睡处草从里,现在坐着李三郎,睡眼惺忪,还打了个呵欠。
这人来去无踪,尤其是在几个人眼皮底下,错非李三郎,谁有这种能耐?
鲁少华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意,道:“阁下刚才上哪儿去了?”
“刚才?”
李三郎一怔道:“刚才我没在这儿么!那就怪了,难不成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这儿真有鬼?”
鲁少华道:“阁下做了个梦?”
“是啊。”李三郎道:“我刚才刚睡着就梦见个金甲人把我叫了去,他告诉我这儿不是善地,有人要杀我,让我跟他去躲—躲,说完了话根本就不容我开口,抱起我就走,他把我带到一个地穴里,往下一送就走了,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过了顿饭工夫之后就不要紧了,我正在诧异,却一眼看见了你的两个人……”
鲁少华道:“我的两个人?”
李三郎道:“是啊,就是那两个……”
他抬眼四下一看,道:“就是不在这儿的那两个,他两个也躺在那地穴里,跟睡着了似的,许是他们两个也怕人杀他们,先跑到那儿去躲了……”
忽地一怔道:“哎哟,我那个梦是真的,你那两个人不是不在这儿么?”
鲁少华脸上变了色,转身往井口扑去。
他带着董百器、白君人二人下了井。
当然,他三个很容易地便找到了黄清跟金鹏。
黄清跟金鹏倒卧在那个洞穴口上,那地方离井底不过几步之遥,只要在井底打着了火折子,马上就能看见他两个。
黄清跟金鹏是让人制了穴道,制穴的手法是一般手法,只要是会武的人,都能拍活他两个的穴道。
他两个满脸羞愧色地从地上爬起来,鲁少华问他两个,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因为他两个什么也没看见。
鲁少华悻悻地带着董百器四人出了井,再找李三郎,李三郎却又已不知去向了。
鲁少华马上就明白了,铁青着脸道:“原来是他搞的鬼。”
听了他这句话,董百器跟白君人也明白了,白君人一点头道:“对,地道不是有—条通往别处么,一定是他从别处下来,弄走了那个金色女子。”
鲁少华咬牙说道:“李三郎,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黄清跟金鹏忙问所以。
董百器把李三郎做的梦告诉了他俩!
黄清跟金鹏两个人听得作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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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上梁不正
五个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回到了金宅,进了大厅,刚落座。
屏风后转出一人,赫然是东门长青。
五个人变色而起。
东门长青却含笑说道:“诸位上哪儿去了,害得我等了大半天。”
金鹏道:“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东门长青笑容一敛道:“不问我,我还不生气,我是来缉拿李三郎的,鲁少主居然伙同这个武林中的下九流,在茶中做手脚把我迷倒,这是什么意思?是单为对付我,还是为帮李三郎,我非要上南岳向令尊讨取个公道不可。”
鲁少华好不难受,想到东门长青没制住,受了李三郎的害还落个帮李三郎,真够他受的,只见他红着脸,窘迫异常地抱拳躬身道:“东门老人家千万恕罪,是晚辈年幼无知,一时糊涂,您老人家今后再拿李三郎,晚辈愿倾鲁家之力帮您老人家的忙。”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鲁少华既然认了错、赔了罪,东门长青还能再说什么?他脸色好看点儿了,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好吧,谁叫我跟令尊交厚,谁叫你鲁少主是我的侄儿辈,只是有几句话我是不得不说,年轻人做事以后不能这样莽撞,衡山世家家大业大,名列当世一谷、二堡、三世家之内,别让衡山世家的威名毁在你的手里。”
鲁少华还能怎么样,只有受了,忙道:“谢谢老人家宽怀大度,谢谢老人家的教训!”
东门长青也抓住机会大大地倚老卖老了一番,板着脸,点着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能知过,能改过就行了。”
他转望黄清道:“黄总管,李三郎是不是来了龙虎镇?”
黄清也够窘的,忙赔笑说道:“老爷子原谅,黄清……”
东门长青冲他伸出了手:“拿来。”
黄清道:“老爷子是说……”
“忘了,还是想赖,”东门长青道:“你我赌的东道!”
黄清道:“老爷子,您怎么真……”
“当然真!”东门长青道:“我为人做事向来如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给吧,这一百两银子我敢拿。”
黄清窘迫地转望鲁少华。
鲁少华忙道:“我没带银子,金老先垫一垫吧。”
金鹏忙答应一声取银子去了。
东门长青指着金鹏出厅的背影,望着鲁少华道:“这种武林中的下九流,你怎么能听他的,幸亏我那个徒弟及时赶到救出了我,要不然你岂不落个谋害官差的罪名!”
鲁少华苦笑说道:“老人家,晚辈知罪了。”
东门长青道:“我那个徒弟追李三郎去了,李三郎奸诈滑溜是出了名的,我得赶快赶去帮忙,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逃出手去了。”
他迈步就走。
鲁少华忙道:“老人家,您赢的银子……”
东门长青道:“你当我真会要他的么?让他自己留着吧。”
他飘然出厅而去。
鲁少华等都怔住了。
口 口 口
东门长青出金宅往东南走,他走得不快,—点也不像赶去给他的徒弟帮忙的样子。
走没多远,迎面走来了一个瞎眼老妇人跟一个美艳大姑娘。
那美艳大姑娘打量了他几眼,突然开门问道:“尊驾可是东门老人家?”
东门长青一怔停步道:“不错,老朽正是东门长青,姑娘是……”
美艳大姑娘道:“我母女听说老人家在龙虎镇,特来相寻,老人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东门长青道:“自无不可。”
美艳大姑娘道:“谢谢老人家。”
扶着瞎眼老妇人转身往来路行去。
三个人到了镇东一片树林前,夜色很浓,四野寂静,美艳大姑娘先请东门长青在一块大石上坐下,然后跟瞎眼老妇人坐在对面一块大石上,道:“晚辈姓辛,叫辛佩诗,这是家母。”
东门长青拱了拱手道:“老太太,辛姑娘。”
辛佩诗微一欠身道:“不改当。”
东门长青目光一凝道:“姑娘姓辛,但不知跟本镇辛员外有没有渊源?”
辛佩诗道:“那是先父。”
东门长青“哦”地一声道:“原来是辛夫人跟辛姑娘当面,听说府上年前遭盗,一家俱皆遇害,我也曾查过两次,但却查不出一点线索,没想到辛夫人跟辛姑娘还健在……”
辛佩诗道:“怎么,您知道辛家这件事?”
东门长青道:“老朽吃的是公门饭,负的是缉凶捕盗之责,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辛佩诗道:“这么说老人家查过这件案子,只是苦于没有线索?”
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是的,但不知贤母女掌握的可有线索?”
辛佩诗道:“我母女所以来找寻老人家,就是为求老人家指点一条明路,以便我母女为辛家惨遭杀害的数十口报仇雪恨!”
东门长青道:“老朽若是有线索,用不着贤母女找寻老朽,老朽早就着手侦查了,而如今……”
辛佩诗道:“晚辈看见了那帮凶徒之首,只不知何方去找他……”
东门长青哦地一声凝目说道:“那太好了,那人是什么模样?老朽因为职务上的关系,会一再强记武林中黑白二道的人物,只要姑娘能说出那人的形象特征,老朽或许可以马上知道他是谁。”
辛佩诗道:“我母女就是为此而来,所谓请老人家指点一条明路,也就是这意思!”
东门长青道:“那么姑娘请快说说看。”
辛佩诗道:“此人身材矮胖,赤红脸,年纪约五十多岁!”
东门长青沉吟说道:“武林之中身材矮胖的人不少,有张赤红脸的却不多……”
目光一凝道:“姑娘可看清那人的面目了?”
辛佩诗道:“晚辈看得很清楚!”
东门长青道:“姑娘若再见着此人,是否能认得出?”
辛佩诗道:“他就是化成灰,晚辈也能认出他来。”
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那好,老朽知道武林中有两个人是矮胖身材,五十多岁赤红脸,一个就在左近,咱们不妨去试试!”
辛佩诗大喜,一阵激动道:“多谢老人家,但不知此人是谁,现在何处?”
东门长青道:“老朽吃的是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