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地道:“启禀门主,这是什么意思?您老人家好不容易把属下救了出来,为什么又要押回去?难道……”
百花门主哈哈笑道:“李总监,你还蒙在鼓里,本门主今天已经得了天下,騠骑营也早已归我所有,否则我怎会来到这里?”
李大龙越发呆在当场,龇牙咧嘴地道:“门主既已得了天下,正该论功行赏,大封群臣才对,为什么反而要把属下披枷带锁严加看守?”
“因为你犯了私通奸党的滔天大罪!”
李大龙啊了一声,岂止呆在当场,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百花门主抬手往脸上一抹,居然变成了王刚。
黑衣人也揭去黑纱,原来是小老鼠。
他们戴上面罩固然令李大龙认不出,但连声音也能变得判若两人,却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
只听“咚”的一声,李大龙已晕厥在地上。
李大龙虽然仍关在原来的地方,但却上了手铐脚镣,而且日夜派出两人轮流看守。
王刚所以不把他放在大牢,是因为他的身份和案情特殊,且担心有泄密之虞。
王刚昨夜乔装百花门主和李大龙的一番对答,可谓收获不小,使他得知石榴村仍控制在百花门手中,而梅庄也仍潜伏着百花门的势力。
他次日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小老鼠和大山猫,带着十名精壮弟兄,前往石榴村捉拿老莫和路边桃,并顺便捣毁百花门在石榴村的组织。
本来他打算亲自率队前往,但因騠骑营还有很多事情亟待处理,而大山猫和小老鼠也颇有信心能完成使命,所以就放手让他们自行去办了。
不过,他也曾对大山猫和小老鼠一再交代,如果发现情况不对难以处置时,就避免采取行动,速速返回报告,然后他再亲自出马。
当日午后,王刚处理了一上午公务,正要小作休息时,忽然一个手下匆匆进人他的公衙禀告:门外有两位客人求见。
騠骑营一向门禁森严,除都统领或副统领之外,不准有任何访客进入。
王刚匆匆奔出公衙大门外,只见站在门外的,竟是叶逢甲和樊飘零。
这两人虽然到过邱侯府,但进入騠骑营,还是第一次。騠骑营是衙门,若非要紧的事,外人谁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王刚上前见过礼,刚要说话,叶逢甲已经先开了口:“王刚,你这位副统领派头可真不小,连我和你樊老伯要进来都要事先通报!”
王刚连忙赔笑道:“岳父大人别见怪,这是騠骑营的规矩,騠骑营可说是直属天子的衙门,衙门虽小,公务却极端机密,门禁哪得不严!”
叶逢甲虽没再说什么,脸色却十分不悦。
王刚再赔笑道:“两位老人家可曾先到过舍下?是否见过如倩。”
樊飘零道:“我们是直接来的。”
王刚道:“两位老人家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樊飘零道:“到里边再说吧!”
王刚陪同两人进入自己办公处所的客厅,亲自沏茶献上,他不便询问来意,只是坐在一旁等待。
樊飘零首先开口道:“老夫和令岳父今天是想来看看李大龙,他拘押在騠骑营已经好几天了,昨日李庄主还派人向我们打听,王贤侄,你是知道的,我们两人和李庄主都是多年交情,上次到金刀庄拘提李大龙,双方闹得颇不愉快,内心难免有些过意不去,这件事不知你是怎样处理的?”
王刚道:“小侄自然是秉公处理,因为他牵涉的案情太大了,已经影响到朝廷的安危。”
叶逢甲摇摇头道:“不至于这样严重吧,李大龙最多只能算是个纨绔子弟,他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王刚道:“他已经明白承认是百花门的人,而且在百花门地位甚高,上次梅庄花园事件,正是他主使老莫和路边桃干的。”
叶逢甲吃了一惊道:“有这种事?莫不是你把他屈打成招?”
王刚正色道:“这几天小婿待他一直客客气气,饮食起居都处处照顾,何况上次又有岳父和樊老伯的交代,小婿怎敢不听你们两位老人家的吩咐。”
叶逢甲道:“天下哪有这样的傻瓜,不打不骂,竟会承认有罪。”
“他的确已经招认了。”
“你有什么证据?贤婿,你做到騠骑营副统领,地位已经不低了,总该知道办案必须要有证据,即便他自己承认,也必须找到证据才能定罪,绝不能冤枉好人!”
“小婿自然有证据。”
“拿来我看!”
王刚立刻回到办公处所,从案卷中找出李大龙亲自签有姓名职衔的那份问答纪录,交给叶逢甲道:“岳父请看这份资料!”
叶逢甲接了过去,樊飘零也急急凑过身去观看。
起初,叶逢甲的神色似乎还颇正常,及至看到最后李大龙的亲笔签具职衔姓名,顿时脸色大变,将那份案卷往桌上一放道:“想不到李大龙竟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勾当,这小子实在太可恶了,李庄主英雄一世,怎会养出这样个混账儿子!”
樊飘零也叹着气道:“万想不到,老夫好心好意地想保他出来,这一来一切都不必谈了!”
他顿了一顿,茫然问道:“王贤侄,你是怎样套出了他的口供?”
王刚随即把昨晚设下圈套自己假冒百花门主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樊飘零再问道:“他怎能相信你就是百花门主?”
王刚道:“他是一步一步被引入圈套的,自然不会再存什么疑心,而且小侄还特地仿造了一件百花门主穿用的百花锦袍,他以前从未见过百花门主,又怎能辨出真假。”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百花门主穿的是百花锦袍?”
“小侄上次到妙峰山赴约,亲自会过百花门主,自然知道百花门主的装扮。”
樊飘零点点头道:“贤侄不愧是騠骑营的副统领,竟能使用这种手段套出了李大龙的口供。”
王刚歉然笑道:“不过这样一来,小侄实在感到对樊老伯和家岳不住,你们两位老人家一番好意想保李大龙出来,以现在的情形来说,只怕是办不到了!”
“你准备把他怎样处置?”
“只有暂行严密看押,等解决百花门后,再按情节一并处理。”
“那他短时间是无法出来了?”
“小侄希望愈早解决百花门愈好,但对方势力太大,大事什么时候成功,实在难以预料。”
“他目前的生活起居,必定已不能和刚来时相比了?”
“他身上背的案情太大,为防走脱,小侄想优待他已是不可能了。”
樊飘零长长叹息一声道:“说起来这也是金刀庄的不幸,老夫今后真不知如何再和李庄主见面!”
王刚也低声一叹道:“事已如此,已不须再向李庄主隐瞒了,两位老人家只管把这情形转告他,李庄主是位明事明理的人,他自然不会埋怨樊老伯和家岳。”
只听叶逢甲道:“李大龙目前扣押在什么地方?”
王刚道:“就在离这里不远。”
“可是在大牢里?”
“小婿因他案情特殊,把他单独关在一间空屋里。”
叶逢甲站起身来道:“走!带我去看看他!”
樊飘零忙道:“我看不必了,他犯了这样的大错,见了面反而不好意思。”
叶逢甲道:“就因为他犯了这样的大错,李庄主不可能再有机会教训他,咱们两个替老友教训教训儿子,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樊飘零无奈,只好也站起身来道:“王贤侄,既然令岳父要看他,就带我们走吧!”
三人来到那间房舍前,两个挎着明晃晃腰刀的彪形大汉正在门外来回游动。
他们看见王刚带着两位神态不凡的老者到来,连忙上前施礼,其中一人问道:“副统领可是有什么示下?”
王刚道:“犯人在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那大汉道:“刚才里面还有声音,属下由窗口看进去,好像小解后又睡着了。”
王刚望向叶逢甲和樊飘零道:“两位老人家是否就由窗口向里看看?”
叶逢甲面现不悦之色道:“既然来了,就该当面看看,同时老夫也想问他几句话。”
王刚立即吩咐两个大汉道:“把门打开!”
打开门后,三人鱼贯而入,只见室内整理得倒也干净。
李大龙果然倒在木床上睡觉,他双手被铐,脚上系着铁链,不消说,那睡姿十分狼狈。
在预料中,方才门外有人说话,此刻又将门打开,他必定已经惊醒,但他却并不理会,躺在那里,有如死猪一般。
樊飘零忍不住叫道:“李贤侄,老夫等人来看你了!”
李大龙一骨碌坐起身来,当他看清床前站的三人,立刻哭号着叫道:“樊伯伯!叶伯伯!你们快来救我,这种活罪,小侄实在受不了啦!”
他一向称樊、叶两人为樊老伯、叶老伯,或者是老前辈,此刻这种称呼,显然比以前亲切了很多。
樊飘零叹口气道:“我们的确是来救你的。”
李大龙大喜道:“那太好了,小侄真不知怎样答谢两位伯伯!”
樊飘零接下去说道:“可惜你犯的错太大了,只怕谁也救不了你。”
李大龙顿时面色泛白,接着又大叫道:“冤枉!小侄是冤枉的!小侄根本就没做什么错事,难道连你们两位老人家都不相信?”
叶逢甲寒着脸色沉声道:“连供状上都画了押,还说冤枉?李大龙,你老子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混蛋,连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脸上无光!”
李大龙翻身下床,跪倒在地上,哀声叫道:“叶伯伯开恩,向王大人说几句好话,王大人是您的女婿,他一定会听您的!”
叶逢甲喝道:“这是国家王法,老夫岂能以私害公!”
李大龙急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连连磕着响头道:“两位伯伯,你们行行好吧,小侄知道错了,出去以后,一定会重新做人,帮着騠骑营,消灭百花门,把百花门那老王八蛋碎尸万段,他把小侄实在害苦了!”
樊飘零凝着脸色道:“李贤侄,你这是自作自受,当初你若想到今天,哪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此刻一切都晚了!”
叶逢甲骂道:“刚才看了案卷,老夫才明白,原来你老子庆寿时全体客人中毒,竟是你捣的鬼,你连自己的老子都可以坑,还有什么坏事做不出来?”
李大龙脸色憋得有如猪肝,直着嗓门叫道:“这全是百花门主那王八蛋传下的令谕,小侄当时怎敢不遵,不过,叶伯伯当时并没中毒。”
“老夫没中毒是及时把食物吐了出来,你还敢拿这个表功?”
叶逢甲越说越气,弯下身,猛地一耳光掴了上去。
一声脆响之后,李大龙顿时口角鲜血直流!
樊飘零急急拉住叶逢甲道:“这是何苦,他现在全身铐镣,已经够受罪了,何必再打他!”
叶逢甲犹自余怒未消,愤愤地道:“这小子太可恶了,叶某实在忍不住才动手打他。”
樊飘零吁口气道:“若他命大死不了,将来由他老子好好教训就是了!”
叶逢甲又狠狠瞪了李大龙一眼,转过身来道:“咱们走吧!”
出得门来,樊飘零交代王刚道:“老夫有个不情之求,希望贤侄别再另外给他苦吃!”
王刚道:“不需老伯交代,他是朝廷重犯,相反的小侄还要保护他的安全,万一发生意外,小侄也是吃罪不起。”
“你明白就好。”
叶逢甲和樊飘零并未再回客厅,离开拘押李大龙那间房舍后,直接辞出。
王刚直送出大门之外。
临别时樊飘零又交代道:“别整天只顾公事,家里也要照顾,有时间多陪陪我那徒儿如倩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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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乱伦丑闻
王刚回到办公处所,不大一会儿,又有一个手下人进来禀报,外面有位老先生求见。
这倒是无独有偶,騠骑营公衙,一向绝少外人来访,今日竟是一波刚去,一波又来,而且来的还全是老先生。
除了叶逢甲和樊飘零能踏进騠骑营外,王刚实在想不起还会有哪位老先生来此相访。
他脑际风车般打着转,很快便猜想到很可能是金刀庄主李天浩。
果真此人前来,在他来说,倒是件大大为难之事,虽然李大龙罪证确凿,碍于情面,彼此总是难以相见。
“来人可有名帖?”
“属下也曾向他要过,他说忘记带。”
“他可曾还说过什么?”
“他说有要事求见,又说事情是前些天和副统领约定好的,对了,那位老先生姓梅。”
王刚摇头一笑道:“你早说他姓梅就早好了,害我想了半天想不起是谁!”
王刚出身江湖,一向敬老尊贤,而梅晓村又是位望重德劭的长者,不便由手下人带进,说完话便自己迎了出去。
果然,来访的是梅庄的梅晓村。
他来的正好,即便他不来,王刚也准备到梅庄去趟,因为由李大龙的供词中,证明梅庄仍潜伏着百花门的人马。
王刚依然把梅晓村引进客厅,分宾主坐定后,王刚首先开门见山地说:“在下正想到梅庄拜访老先生,您来的正好。”
梅晓村一皱眉头道:“王大人到梅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王刚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调查清楚,府上目前的确还有百花门的人潜伏在里面。”
梅晓村神色黯然地点点头道:“老朽正是为着这个来见王大人的。”
“老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这要从头说起,老朽自接掌梅庄后,因为庄院太大,很多房舍都不曾进去察看过,尤其有间书房,一直大门深锁,老朽始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吩咐王总管打开看看,却又找不到钥匙。”
提到梅庄的书房,王刚难免心神一紧,因为他知道书房内设有机关,是一个最隐秘的所在,百花门的很多消息,都是经由那里传递的。
但他却暂时不动声色,问道:“后来可曾把门打开?”
梅晓村道:“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打开一看,明是书房,却找不到什么书籍,但里面却整理得十分整洁,连桌椅都纤尘不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