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鸾刀双眼诡异一闪即敛,露出了胜利微笑,大展双掌迫出更为强烈无俦的旋迭焚风,一举轰出,势若排云御风般狂飙袭卷而去。
一条倩影从密林中窜出,布散一道厚实的气墙保护着惊骇中的血魔。
轰——
气劲四溢,催迫得绿草土翻,漫天飞扬。
尘埃劲草落定。
脸上戴着黑白分明乾坤令面具的霍因缘,突然现身挡住了这一掌焚风化气绝学,再弹身而起,飘落在三丈血魔右肩上,对着鹏鸾刀出言冷嘲道:
“贱人!多谢你的内元帮助‘血魔魉魅’成长,现在该是本公主反击的大好时机了!”
鹏鸾刀面如寒霜,冷然道:
“你这个罪魁祸首终於现身了!今夜若不将你除掉,不知还会制造多少动乱,杀害多少生灵!”
霍因缘抿唇吃笑老半天,不屑道:
“你虽是转世自地居天界的一头老母鸡,只身在阳间却无权无势,哪能与我斗法,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毕,血魔偌大头颅瞬间爆开,开成一朵胶状莲花,霍因缘跳上盘坐,透明莲花立即覆盖如苞,却清晰可见其盘坐娇躯。
三丈血魔为霍因缘驱策,从下盘滚滚流出四团透明胶质物体,立即矮化成一丈高度,四团物体蠕动变化,形了四位剑圣浮伯丘,各呈攻击之姿,令人为之错愕。
四位浮伯丘一字排开,每人手中化出晶莹剔透的长剑,各据一隅将鹏鸾刀包围住,如此以一敌四的局面,敦鹏鸾刀为之色变。
每一个浮伯丘背后均有一条如胶软管,延伸到丈高的血魔本体,看样子是其能量之源,鹏鸾刀拔出背后龙鳞宝剑,打算先二断其能源将之歼灭後,再攻魔体诛杀霍因缘。
鹏鸾刀打定了主意,一剑浪飘而出,剑气森森转为火红,流绕着炙热真气,正是如胶之物的克星。
其中一名浮伯丘仗剑封迎力架!
“锵!”居然迸出火花。
鹏鸾刀被迫退回三步,脸色骤险煞白,刻下才了解霍因缘驱动魔力如此高强,是自己太轻估了敌方的力量。
四名浮伯丘各施展不同绝学,剑呈透明体,十分难以捉摸,於月光下闪闪发亮,光是剑影重重就教人瞧得眼花缭乱,气势更数倍於先前的威力,让鹏鸾刀片晌间便左支右绌汗流浃背,穷於应付了。
花苞中的霍因缘得意地狂笑道:
“贱人!我先毁你肉体,再用乾坤令吸纳你的魂魄,教你这头老母鸡变成魔界大餐,让众魔分食殆尽!”
鹏鸾刀若不急转逆势将危危殆矣!她将宝剑舞得滴水不漏,忍不住厉声道:
“李探花!魔女如此嚣张跋扈地欺负我,你要隐藏到什么时候?若不出来支援,我就死给你看!”
霍因缘闻声一呆,脸色骤变,复而哈哈大笑道:
“死贱人!三十丈方圆若有人的气息,哪能瞒过本公主的灵鼻?若有人迹,哪能躲过我的慧眼湛照,你这是在诓我?杀了你李郎就是我的了!”
语音旋落。
三丈外一棵千年古树怱尔爆开,粉屑弥漫空间。
浪荡孽神九天来,遍探名花惹尘埃;
神清魔长随业转,因缘鸾刀断绝猜。
惊见李探花腾身空中,手中高举一盏灯笼,刹时有若电光闪炽,划破夜色,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流光灵动,盈满虚空,显得光华璀殉无比灿烂,连月亮也逊色不已。
金光有如太极图腾的帐幕罩定血魔本体,它所牵引的四名分身立即遭受电殛般缩了回去。
光华大炽,令飘身丈外的鹏鸾刀睁不开眼睛,但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暖融如沐神恩般地舒畅。
惊见光帐中的血魔有如遭到烈阳照射般,浑身冒出烟来,滚於地面吱吱怪叫。
身处血魔头颅里的霍因缘顿然失措,乾坤令面具随即反迸出一股黑白双层漩涡,形成旋流冲霄而起,在猝不及防中为金光罩给覆盖吞噬了。
光华一敛。
大地恢复一片谧静。
血魔和霍因缘消失於空间。
鹏鸾刀见李探花虽然脸色煞白,神态疲惫不堪,却笑得十分开心,提着那只灯笼掠步过来。
鹏鸾刀神色紧张地关切问道:
“李郎!那个贱人和血魔呢?是否给消灭了?”
李探花提著灯笼晃荡着,微笑道:
“都吸入灯笼里面,暂时给困住了。”
鹏鸾刀一呆,双眸直瞪着灯笼,怀疑道:
“什么!这只小灯笼就能困住他们?是什么法宝?”
李探花笑吟吟道:
“是师尊老子送我的法器,由千年银翼金蝉所制,里面我曾待过,是一座无涯无边的空间,教人一睡就是百年,好像入了甚深的‘困眠三昧定’,即使雷电交加都吵不醒。”
鹏鸾刀闻言神色一喜,复转为嗔怒道:
“你快老实说!是否要金屋藏娇?为何不杀死霍因缘,毁了血魔,一劳永逸!”
李探花笑得有点尴尬道:
“胡说!霍因缘可是第三层天‘夜摩天’大魔王的女儿,若杀了她必然会引来神、魔两界大战,到时候岂不是让我忙翻了?这样岂不是自讨苦吃?”
鹏鸾刀勉强地点头同意,忙挽着李探花的手臂娇然道:
“你虽然暂时困住了他们,总不能老是提着灯笼到处跑,如今有何打算?”
李探花微笑道:
“我打算把灯笼携回太虚仙界去朝见师尊,将这头痛大事丢给他老人家,我好逍遥自在。”
“为什么?”鹏鸾刀好奇道。
李探花把灯笼悬於腰问,习惯性地摩挲脸颊道:
“唯有太虚仙境能镇得住夜摩天的大魔王,若将灯笼交由师兄黄石公保管,还真怕会罩不住。”
鹏鸾刀玉靥绽放甜蜜笑容道:
“攸关东帝刘濞造反之事如何处理?吴国丞相袁盎及一干人等回朝廷事宜又怎么安排?”
李采花拍胸保证道:
“霍因缘失踪了,那个刘濞比任何人都还要紧张,因为靠她维持青春不老的血移大法失传了,是会要其命的,哪会顾得了其他?况且一切撤退事宜全排好了,就由荆无算去主持大计,肯定安泰!”
李探花转身要走,却被鹏鸾刀给挽着,看其脸色羞红带点娇柔艳态,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是干什么?”
鹏鸾刀声如蚊蚋轻声道:
“妾身跟你去见师尊老子,要他老人家替咱们主持婚礼喽……”
李探花暗中叫苦,却保持笑容,眯着双眼嗫嚅道:
“仙境里我还有几个老婆……你可不能争风吃醋……”
话都还没讲完,鹏鸾刀本是挽其臂撒娇,却於瞬间一口重咬下去,痛得李探花甩臂哇哇大叫,一溜烟地钻进密林杳然。
鹏鸾刀故作嗔怒,实则心中甜蜜地喝喊一声道:
“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我父王大鹏王乃是神界一隅之主,若向你师尊亲自提亲,还怕会不答应吗?”
鹏鸾刀螓首灵光一闪,钻出一头金翅大鹏鸟,“呱”地一声,鼓动双翼便载着鹏鸾刀飞腾空中,直追李探花而逝。
后 记
浪荡孽神九天来,遍探名花惹尘埃,
神清魔长随业转,因缘鸾刀断疑猜。
“太岁封神榜”李探花的故事暂告一段落,史载自称“东帝”的吴王刘濞联合七国之乱才要开始,敬请期待……
郑板桥说过一句名言“难得糊涂”,糊涂或可不必,却无须认真,或许糊涂即认真,认真却是糊涂,人生苦短,世事无常,糊涂到几时?认真又到几时?自己在寸心之间拿捏才是!
苏东坡说:“虽嬉笑怒骂之辞,皆可书而诵之。”
人生不过嬉笑怒骂一场而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