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娇一时愕然,抿抿嘴唇,嫣然一笑,深深点了点头:
“嗯!嫁!”
李探花故作惊奇的睁大眼睛,然後一脸委屈地说道:
“真嫁?不後悔?唉……刚才那番话是骗你的!”
任天娇大发娇嗔,举起粉拳就要捶打情郎,人还没有捶著,双手已被李探花捉住。
争持中,她那美妙的双峰鼓浪晃动,看得李探花情欲又起,竖起一根食指,眨眨眼,住天娇唇上按了一下,顺著优美的颈线,滑向陶前直下小愎深处。
“嗯……”任天娇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偎了上去。
一男一女又纠缠起来,如胶似漆……
“阿房宫”乃秦始皇动用七十万人建筑而成,《史记》对其巍峩壮观有所描述:“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
西楚霸王项羽烧毁此殿,只剩基坛残迹供後人凭吊。
南山之崖,荒冢遍野,不知埋葬多少为建筑“阿房宫”劳此异乡的战俘工。
当时战俘只能偷偷埋葬战友,秦亡之後再捡骨返乡,所以荒冢垒垒,碑木碑石凌乱杂陈,东歪西倒,枯骨任由野兽啃噬,平常绝无人迹。
数十年岁月如梭,谁还管得?每到夜晚,残鸦哀啼,阴森异常,偶有樵夫入林,忽听鬼哭厉号,皆发疯自残身亡。
谈起“鬼冢”,咸阳城人尽皆知,闻者胆颤魂飞。
下弦月悬空如哭,哀愁似的躲入云层,一团紫雾东飘西荡御风而来,停於荒冢上空。
片刻,紫雾团窜出两股紫烟,滚滚如波,淹盖方圆一里,厚有尺余,弥漫荒冢之间,诡谲异常。
刹那问,紫雾团内爆出令人心胆俱裂,鬼神俱惊的凄绝尖厉哀嚎。
“恨啊……人间无情……”
竟然是“幽怨九转真经”之魔音七转。
突然,烟波如浪漫腾的荒冢间,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喀咔!喀咔!喀咔……”枯骨关节活动之声不绝於耳,有如锈刀刮骨,闻之叫人头皮发麻,背脊生寒,毛骨悚然。
“突!突!突!突!突……”
浅埋的枯尸骷髅头破土伸颈而出,穿过紫烟。
“咔!咔!咔!咔!咔……”
乾瘪的骷髅头下颚疾速颤动,贪婪地吸食盈尺厚的紫烟。
“嘶!嘶!嘶!嘶!嘶……”
骷髅咽喉发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嘶哑声音,似是庆幸重获生机,片刻间全爬了起来,在一里方圆之内竟有僵尸千余。
紫烟如浪,翻腾著卷向西边密林,僵尸跟著紫烟挪移,秩序井然地一个接著一个,也往密林行去,顿饭工夫消失无踪。
虚空中传来一位中年女人的冷漠声音道:
“柔儿!魔音七转修练成功,僵尸已关进密洞,快回来!”
“师父!您回来了!”空中紫雾团中应了一声,是少女如黄莺婉啼,随即化成紫芒往北掠去。
南山北麓密洞中。
通往内室是一个两旁雕琢龙凤的拱门,门上竹帘垂吊,从缝隙问渗出紫色光芒,熠熠闪烁,
石桌上放著一只三尺高的四方锦盒,桌边“信阳夷王”刘揭正优闲地品著香茗。
紫雾少女熟悉地飞进密洞,见刘揭在座,顿了一下,瞬间紫雾消淡,化成两股气流,旋入少女左右玉手掌心之内,少女深深一福,仪态万千,甜甜道:
“师父万安!刘伯伯万福!妹妹陪您出门,怎不见回来?”
“小柔越长越漂亮了,若不是蛾眉中那颗如豆小红痣,刘伯伯还真无法分辨出你们姊妹来!今日是专程来向你师父报喜的,小娇完成了任务,却不见踪影,我也正要问问你师父呢!”
刘揭话毕,得意的掀开桌上锦盒,赫见里面装著的正是吕世成死不瞑目、狰狞的六阳魁首。
骤间,竹帘微掀,一股阴柔劲道窜出,吸攫锦盒往拱门内飞去。
“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
笑声倏止,哭声骤起,一阳刚一阴柔的声音,震得洞内十把明亮的油灯火苗萎缩如豆,又“噗!噗!”爆出火花,一晃,恢复了明亮。
刘揭紧锁眉头,掩耳张嘴,脸色苍白,汗下如珠,双颊痛苦地抽搐著,似已憋不住气,急叫道:
“别笑!别哭……真受不了你!”
“哼!你也有今天!”
竹帘内丢出了那个脑袋。
“爆!”吕世成的六阳魁首应声落地,如西瓜般砸得稀烂,脑浆迸出,红白相间,恶心至极,
“刘揭!办得好,按事前约定,两千‘僵尸战士’助你夺取江山!”
刘揭神色数变,喘息不休,双手还颤抖个不停、片刻,恢复红润气色,阿谀道:
“多谢戚夫人成全!夫人魔音盖世,天下无敌,何不直接领兵,随老夫闯进皇宫大内,杀了文帝刘桓,助我完成大业?”
紫芒熠熠,竹帘内戚夫人悠悠道:
“刘揭!别小看先帝刘邦,当年接受萧何建议,命张良在皇宫大内八个方位布下了奇门遁甲八卦中的‘天运烈阳八龙阵’,可保‘火德天运’五百年安泰,我也无能为力!”
“原来如此!那怎么办才好?”刘揭一怔,忙问道。
“刘揭!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有张良遗留下来的天书竹简,恐不易破解;此阵至阳,阴灵魔类一靠近,瞬间即会被火龙烈焰所焚,神形俱灭;况且还有‘火德神君’率天兵神将把守,值此太平盛世,道心坚固,那是不容易的。除非天下大乱,百姓离心离德,事才有可为,你说现在行吗?”
任天柔好奇问道:
“师父!道心坚固,太平盛世的平凡百姓,跟天界派‘火德神君’把守皇宫有何关系?”
戚夫人慈祥如母,和蔼道:
“小柔!自古正邪不两立,原因在此。百姓向道时,肚脐上会有一条‘金线’,联结编织成天界的底面基石,成为‘网基’,神光炽炽的阳烈罡气护著玉皇大帝的‘忉利天宫’,固若金汤。一旦民心乖背,则天宫震动龟裂,神人就不得安宁;魔界再乘机兴风作浪,就能改朝换代,制造杀戮,增加魔子魔孙,与天界对抗。”
任天柔频频点头,表示理解,转望刘揭问道:
“刘伯伯!您不是说张良的三卷天书竹简在吕世成那里,可在他身上搜得?”
刘揭咬牙一顿,恨声道:
“吕世成狡若狐狸,怎会带在身上?”
“刘揭!今天到此为止,我已经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去寻找吧!需要‘僵尸战士’助阵,再知会我。”
刘揭称是,起身告退,快步离去。若不是为了称帝大业,谁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
洞内,戚夫人慈音再起:
“小柔!你与小娇乃挛生双胞,灵犀相通,有没有她的讯息?”
任天柔听此一问,双颊浮起红云,扭捏不安,困惑不解道:
“禀师父!徒儿感应妹妹心情非常愉快?怎么不回来?在外游荡的事从未有过呀!要不要徒儿去找妹妹回来?”
竹帘内紫芒转淡,戚夫人似在沉思,一会儿,紫芒大炽,怒道:
“哼!刘揭老贼!你竟敢骗我?”
任天柔一愕,正谈著妹妹的事,怎么师父突然转了话题?
“师父!刘伯伯怎么了,惹您如此生气?”
“小柔!有些事你还不懂,刘揭说谎,那张良的三卷天书竹简必已为他取得,竟然谎称不知?”
“师父!张良的天书竹简果如您所说的能破皇宫大内的‘天运烈阳八龙阵’,刘揭当然不肯献出来了。”
“小柔!我说的是另一卷,不是摆设奇门遁甲的那卷。”
任天柔不懂,莲步轻移到竹帘前,顺手点出一缕紫烟,蚀化地上吕世成的碎脑残渣。
“师父!您说的那卷天书是什么?这么重要吗?”
“其中一卷是《仙术大法》,可能有破除魔音的仙法也说不定,必须查明真相。”
“师父!那妹妹的事怎么办?”
“小柔!明天你去找小娇,带她回来;天书竹简之事得末雨绸缪才行,为师即刻出门。”
“小柔遵命!”
竹帘掀处,一团浓厚紫雾旋迭若疾风荡出室内。
夏天的山洞内阴凉舒适,但躺在床上的任天柔却烦躁得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灯火如豆,照在任天柔脸上更显艳红,只觉喉咙乾涩,一股无名的燥热烦闷之感在体内流窜,思绪也似乎受到无形的羁绊,不能自由驰骋,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成了一种束缚。是想念妹妹天娇?好像是的,却又非全然,是妹妹感应了什么?
是了!一定是!但那是什么呢?
“天娇!你最近都做些什么?怎么会这样?好几次了,你要告诉我什么?你似乎是很快乐,可是我呢?怎么会这样?我浑身火烫,受不了了!那种莫名的奇妙感应又来了……啊!
又来了……”
任天柔迫不及待地宽解罗衫,顷刻,玉体横陈,雪白如脂的肌肤,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
只见任天柔媚眼微合,桃腮映春,秀发已乱,倾泻綉枕如瀑、一双纤手游移於白皙胴体之上,轻抚重捏,柔挲急摩,不知驻於何处才好。蠕动的身体似乎应和著一种韵律,蜷曲如虾,一手环胸,一手掩护著早已濡湿的下体,玉腿紧夹,随著喉间断断续续的轻喘款摆;时而两腿大张,挺臀缩腹,似是迎合随著温润空气激荡而来的轻柔冲撞,左手揉捏轻夹,挑逗著玉峰上那颗坚挺的红莓,右手则拨弄爱抚,摩搓著芳草掩映中的桃源洞天。
一阵刻骨铭心的悸动过後,那股无名的躁火不知何时已经远离,接著而来的是解放後的自由,宛如置身仲春芳苑,花是那么香,水是那么柔,空气是那么温暖……
心湖是那么平静,轻波荡漾,扁舟一叶,载著愉悦的情愫,漂啊漂,荡啊荡,直至无人深处无人……
任天柔似已陶醉,陶醉於从未有过的惬意快感之中,嘴角挂著甜美微笑,拥著褪下的衣衫合著被褥,喃喃著“妹妹……你在那里……”中酣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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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追缉淫妖剑
朝闻游子唱骊歌,昨夜微霜初渡河。
鸿雁不堪愁里听,云山况是客中过。
关城榭色催寒近,御苑砧声向晚多。
莫见长安行乐处,空令岁月易蹉跎。
“天麓道院”夜间灯火通明,十步一哨,一丈一岗,派有道门弟子把守,戒备十分森严,如临大敌。
李探花刮净胡渣,浓眉大目精光闪闪中透出灵气,挺鼻下的嘴唇时常挂著微笑,十分亲切迷人。换上一身劲装显得精神抖擞判若二人,也许因爱情滋润恢复往日雄风。
他带著任天娇骑著骏马来到山门口,赫见汉白玉精美牌坊巍然耸立,但是玉坊上本来书写的“唯汉有材,于斯为盛”八个大宇竟被清晰可见的剑痕刮落,必然是发生过重大事故。
山门口的饮马池畔立有圣旨碑,是汉文帝御笔亲书,“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八个龙飞凤舞大字也被摧毁,与牌坊都是新创,可见来犯敌人无法无天,连这种诛灭九族的大罪也敢违犯。
李探花及任天娇下马栓柱登上百级石阶不到一半,已被四面八方埋伏的道生持兵器及火把给团团围住。
数十名道生高举火炬照映下,惊见竟是李探花现身,喜出望外,纷纷行单膝跪礼恭请圣安,
李探花挥手示意平身,牵著任天娇步上台阶来到广场,弟子众已有人迅速通报,从大门里奔出了双手骨折未愈的黄道生,一见李探花当前便一脸肃穆地赶紧趋前跪地磕头。
“一个月前多谢太叔公祖师爷救命之恩,生儿已然痛改前非了!您失踪这段期间所有道院弟子全力搜寻下落,直到石意闲、巫敏夫妇俩投奔道院了得知您的去处……”
黄道生为二名妖女色诱丑事点到为止,李探花心知肚明也不说破,但他废话一堆令人生厌,话都没讲完便被制止道:
“你父亲‘黄子’可是当今道门领袖,为皇帝及世人所敬重,你若不痛定思痛哪能传承其衣钵?现在废话少说,道院发生了何事?”
黄道生兢兢颤颤聆听教训,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地恭声道:
“昨天有一名女子自称是‘妖剑’墨茵,独闯道院,杀死十多名弟子;正逢父亲一干人等外出,便毁坏牌坊及帝赐石碑泄恨。今天傍晚长老师伯张勃提议分批前去缉凶,也惊动了官方‘苍鹰神捕’周达时老前辈带三名朋友加入缉凶行列。”
李探花闻言愕然忙问道:
“你起来说话吧!黄不群、张勃、吕意闲夫妇、墨咬钱一干人等都出去了,我只好等他们回来。个把月前我在‘无为阁’旁边临时搭建的大竹棚还在吗?我的座骑青牛还在吗?”
黄道生起身作揖恭顺回话道:
“您的住处尚在,但是神牛不知去处。‘中山靖侯’刘胜命周亚夫来找过您几次,尤其是刘华郡主二、三天就往这里追问您的下落;请您先安顿洗尘後,生儿会派人通知父亲报个喜讯。”
任天娇虽然知道李郎的身份,却想不到加此威风,也正担心“妖剑”淫魔觊觎师父戚夫人的美色,忙打岔道:
“李郎,咱们就帮忙追缉‘妖剑’墨茵的下落吧!此獠不除危害颇钜,妾身也寝食难安。”
亲昵的妾身自称教所有弟子心知肚明,料不到太公祖师爷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讨个老婆回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黄道生精灵地朝任天娇跪拜磕头道:
“弟子参见太叔公祖奶奶!请先到住所洗尘用餐,安顿後再外出缉凶也不迟呀!”
任天娇不过双十年华,听到这般超高辈份称呼,双颊为之绯红,十分尴尬,因为和李探花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而正邪势不两立的婚姻,未来必然定得十分辛苦。
李探花暗骂多事道:
“你她奶奶的熊!叫任姑娘!别把人家叫老了,快带路,还在这里喝西北风干啥?”
黄道生傻愕一下,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脚,满脸通红,拱著包扎著的伤臂忙赔不是,转身前导进入道院。
李探花及任天娇洗尘用餐完毕,黄道生又来请安,李探花精神饱满耐不住闲地问道:
“道院所有要角都外出缉凶,各自分配哪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