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牛黄马宝,你就都搬出来好了。”
左方的树丛枝叶摇摇,一声轻咳,三个像貌威猛的中年人,分枝拨叶向前接近。
“罗老兄,他们不会真的和你单挑。”为首那个人声如洪钟正是替彭刚送刀的人:“他
们八个你比你早到片刻,算定你们会从这条道上返家.埋伏时便商量好了,要用暗器送你们
下地狱,避免拼搏有所损失。人一上去和他单姚,八个人的暗器齐发,你有多少活的机会?
散开吧!咱们三个和你并肩站,正好一比一,公平交易。”
“你是什么人?胆敢管我夺魂魔君的闲事?亮名号。”
夺魂魔君怒叫:“你是跟在老夫后面来的?刚才的啸声一定是你所发。”
“对,正是我所发,确是跟在你们后面来的。当你们的眼线离开客店时,我们便反盯在
眼线身后,所以你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的掌握中。”
“你是谁?不像是笑阎罗的人。”
“不错,不是笑阎罗的人。”
“那你……” “笑阎罗罗老兄,向彭小友提供南天君的底细,你们扮店伙的眼线一清二楚,因此你们
誓将罗老兄置于死地。我们三个管闲事的人,必须插手管这档子闲事。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人物,也无意争名夺利,所以,无意扬名立万,你就叫我无名人好了。喂!你是挑笑间罗
呢,抑或是挑我无名人?快挑啦!”
八个人一字分开,摆明了要一比一,不可能出其不意以八攻一,八个人的暗器,也不能
同时向;个人发射。一比一面对面搏斗,暗器击中目标的机会不大。 “老弟台,这凶魔已经桃了我,呵呵!请不要争好不好?”笑间罗向无名人抱拳行礼,
徐徐拔剑向夺瑰魔君接近:“你不会害怕吧?”
“你是什么东西?”夺魂魔君厉叫,挥剑直上。
剑动身动的同一刹那,三枚夺魂锥已悄然向无名人破空疾射,有光芒进散,劲道非常猛
烈,见光不见影,难怪号称夺魂锥。
铮一声狂震,笑阎罗挥剑硬接,火星飞溅中,两人同向侧方震出丈外。
同一瞬间,无名人哼了一声,身形略闪,左手一抄,接住了最外侧的一枚夺魂锥,扭向
用扔手劲信手一挥,夺魂锥以更快的速度斜飞而出。
夺魂魔君刚稳下马步,夺魂锥一闪即至从左肋贯入,六寸锥入体五寸半,击破护身神功
毫不费劲,如击败革直贯入腑。
夺魂锥本来就有专破内家气功的功能,以内功御锥更是无坚不摧。
“呃……”夺魂魔君身形一晃,马步再乱。
“谢谢。”笑阎罗不再扑上,遥向无名人抱剑行礼致谢.他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用
不着加上一剑了。
“除恶务尽。”另一位中年人沉喝.向一个年约花甲的老女人扑上:“毒蝎五娘,你是
我的。”
“去你的!你想抢我的猎物?”另一位中年人大叫,斜掠出的身法快如电光石火,一剑
砍断了毒蝎五娘的右腿,再扑向另一名爪牙。 无名人三个人交叉攻击,速度之快之狠,无以伦比,存心下毒手志在必得,三两次交叉
冲错,共击毙了四人。 笑间罗干脆退在一旁,不住摇头苦笑。
这三位仁兄似在争功,看谁杀得最多最快,加上夺魂君和毒蝎五娘,三位仁兄共宰了六
个之多。
另两个被他的四位子侄截住。手忙脚乱机先尽失。
“诸位请留步……”他大叫。 无名人三位仁兄,已经越野飞掠而走,三两起落便失去踪迹,让他收拾残局。
奸一场狂风弄雨似的强悍搏杀,一接触对方便士崩瓦解。
“这三位仁兄是……是何来路?”他盯着三人消失的树丛自语:“难道是彭小哥的人?
不像呀!”
所有的人,注意力皆放在彭刚身上,确知彭刚除了身边有一位漂亮的电剑飞虹之外,没
有第三位同伴,从彭刚辛辛苦苦,亲自向各方蛇鼠打听消息的举动,可以看出不可能有第三
个同伴的分忧,所以,每件事都得亲自跑腿。
现在,竟然有三位身手超绝的人出没,因此笑阎罗疑心是彭刚的同伴,却又凭事实不敢
认定。
口口 口口 口口
彭刚知道客店中有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且知道这些眼线,并非全是南天君的忠
心爪牙。
就算他知道谁是眼线,也不能在店中动手擒捉,在大庭广众间闹事,正道人士认为是耻
辱,一量受到官府的干预。落了案就颜面无光,只有黑道的混混们,才会在大庭广众间撒
野。
他一点也不在乎眼线的监视盯稍,反正他不动则已,动则有如狡兔,眼线休想跟踪他的
下落。
在市街活动则大街小巷乱钻,眼线传出消息的速度比他慢。
电剑飞虹并没整天呆在客房内,她也不时外出在附近走动。
那年头,在码头区住在客店,女眷们根本无处可去,除了看看浩瀚无垠、风高浪急的高
邮湖之外,没有任何风景区可供女眷游览。 但是她是女猎人,江湖的女英雄,不是一般可怜虫妇女,她敢与任何牛鬼蛇神打交道。
白天,彭刚并不反对她外出打听消息,但再三要求她不可远离码头区的市街,至郊区必
须两人同行,以免碰上妖女吃亏上当。
这期间,电剑飞虹表现得并不出色,她像是彭刚的女跟班、乖顺的女伴,所以眼线忽略
了她,仅周云凤对她深怀戒心、认为她并不如表面形象那么简单,是个必须提防的、具有潜
在威胁的劲敌。
送走了笑阎罗,她便藉口外出打听消息,独自出店在市街逛了一圈,找了两个码头混
混,花几吊钱查询至扬州的船只几时来的消息,似乎目的在于平安船行的客船事务。
她仍是小家碧玉打扮,显得特别灵秀,与一些混混级蛇鼠打交道十分方便,小蛇鼠们乐
意供她所要的消息。 南码头末端,是小船的泊舟区,以自用船只为多,风浪甚大,小船皆半搁在湖岸上。
在小舟区绕了半圈,她抱着用布卷妥的剑,脚下轻快地往回走,有许多船夫用颇感兴
趣,或者相当暖昧的目光,追随着好袅娜的身影转。 前面一排巨柳的歇的脚凳栏附近,出现周云凤的假书生身影,身边带了个妇和侍女,似
乎等待她往回走,等个正着。
湖堤与码头附近有不少人走动,船夫也多,这里正是所谓大庭广众的地方,出了事有目
共睹,不是闹事的地方,只有下三滥的鼠辈才会闹事。
“坐,我们谈谈。”周云凤极有风度地向她搭讪,自己也在石条凳上落坐。 “我觉得你我我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好谈的。”她笑吟吟地坐下,风度更佳:“你扮书
生十分出色,在众目睽睽下,和我这小家碧玉打招呼,别人怎么说?首先我在气势上就落在
下风,别人会咬定我想高攀你这位丰神绝世的公子爷。”
“不要胡扯题外话好不好?”周云凤瞪了她一眼,眼神转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相信你不会健忘,而且我并没化装易容。”电荐飞虹的语气是平和的、愉快的:
“知道我电剑飞虹叶如霜的人并不少,毕竟我是颇有名气的女猎人。如果按江湖朋友分类的
标准,我该名列侠义道人士而无愧色,名列白道也不算高攀;白道与侠道其实界限并不明
确。哦!你问这有何用意?”
“你知道,我们的主力在扬州。”
“不错,为了北进攻扩张地盘,南天君已准备三四年,苦于没有吞并弱邻的藉口。这次
中天君也来抢夺江淮地盘,几乎可以说用计谋促成的,中天君上了当,冒险地妄动.给予你
们北进争夺的藉口,所以才会有这次高邮风波发生。阴错阳差碰上彭兄卷入这场是非,你们
两败俱伤都众所周知了。嘻嘻!我的女猎人消息正确吧?”
“的确正确,所以我生疑。我们的人从扬州赶来,一夜便可抵达。”
“如果我赶路,半夜便可赶到,甚至两个更次便可抵达一百二十里算不上什么。”“我
那些高手专家,已经赶到了。”
“我相信。” “我那些表明的调查专家,与见闻最广博的挖掘秘老扛湖人精,也不知道你电剑飞虹叶
如霜是何来路,你只是一个双十年华相当美丽的姑娘。”
“唷!你也和我差不多呀:你打扮起来,比我更美更具有高贵的风华,同样是过了黛绿
年华,没有人要的、也不想嫁的大闰女。”
“你不要有意避重就轻,逃避主题。江湖上早些年,的确在猎人行业中,出了几位有名
气的女猎人。好像有一位叫电剑飞卫而不叫飞虹,姓张,张玉洁而非如霜。如果她仍然在
世,该已是年近花甲的老太婆的。青春是留不住的,长青不老只是人的梦想;化装易容术再
精,也不可能把老太婆在光天化日下,变幻成青春少女。你到底是谁?与彭刚并肩站目的何
在?”
“嘻嘻!你不是有许多调查专家,和江湖掘密挖秘的人精吗?赶快着手查呀!”
“我想,我有点明白。”
“明白什么?”
“你知道南天君实力庞大,早晚会雄霸江湖领袖群伦。”
“也许吧!但他仍得努力。”
“你有勇气和我们抗衡,决非为了名利,那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说……”
“为情。”周云凤语气肯定:“嫁不出去的大姑娘,找一个心爱的伴侣是理所当然的
事。彭方的确是姑娘心目中的好伴侣,人才武功冠绝群伦。”
“好吧!我承认。”她不笑了,神色突然变得庄严肃穆:“我并非是嫁不出去大姑娘,
而是不愿嫁一个平凡男人。庸庸碌碌过一生的女人,一旦遇上心仪的情投意合伴侣,我可以
用生命和他共抗天下人。彭兄,就是我心仪的情投意合的好伴侣,你满意了吗?”
“仍然不满意。”
“你不会也对彭兄想入非非吧?”她又笑了,但这种笑却饱含阴森森的敌意。
“你……”周云凤脸一红,有窘意流露。
“我警告你,千万别在这方面乱打主意,我可以容忍你在争名上向彭兄用尽手段,决不
允许你利用情爱的手段改变策略对会他,我说得明白吗?” “他又不是仅有的活宝,我心目中的男人要比他强一倍。”周云凤大声怒叫:“迄今为
止,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让我看得顺眼。” “在我的心目中,他是人间瑰宝而非活宝。你眼中除了名利权势之外,哪能看见顺眼的
男人?我感到奇怪。” “什么奇怪?”
“你和江湖秀士,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对名利同样热中,同样野心勃勃,怪的是你
们两人意然一见面就互相下毒手。”
“一是他根本就算不了武功超绝的高手,二是双方的野心有了冲突无法调和。他只配和
云裳仙子那种没主见,喜欢打情骂俏的女人在一起拿肉麻当有有趣。”
“哦!你已经不是女人……”
“闲话少说!彭方为何提我在淮安的事?他是不是替官方做走狗的鹰爪子?”
“我不会告诉你,你该去问他。”
“你告放我岂不省事?”
“我不是长舌的人。”
她坚决拒绝。
“你知道我可以逼你说。”
“在这里?”她笑问。
“有何不可?你知道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任所欲为的女强人。我的身分和你一样
的,不为辽湖朋友所知,真正的身分成谜,出了事犯了案,摇身一变便无踪可寻,所以在任
何地方,我毫不介意任所欲为。”
“甚至在清河行刺知县,肆意在板闸留下州云风的踪迹。”
“对,天下间叫周云风的女人,大概没有一万也有三干,让官府去查吧!大概花三五年
的工夫,恐怕也查不出头绪。所以,你最好相信我的警告。”
“在这里逼我说?”’
“没错,论剑术,你的确值得骄傲。”
“好说好说。”
“但任何神奥的剑术,没有深厚的内力奇功御发,在我这种具有奇功秘学的人面前,任
何神奥的剑术,都成了垃圾。你愿意说吗?”
“你的玄元太乙真气的确很了不起,值得骄傲。大罗散仙玄真炼气士,到底是你的什
么人?他俗家姓名叫周元浩,你叫周云凤……”
“你也可以去查呀,你说不说?”周云凤声色俱厉。
“嘻嘻!我也许肯说……”
“快说!”
“但……但是……有人不肯。”
“谁?彭方?他远在旅舍……”
“那些人不肯。”她伸手向不远处的大柳树下,一面谈心一商向这里注视,水客打扮的
五位中年人一指。
五位中年人中,有两人向她挥手含笑示意。
“那是你的人?”
“也许吧!”
“他们是哪座寺庙的大菩萨?”
“他们不是庙里的菩萨,菩萨天上才有。一句话,即使大罗散仙玄真炼气士在此,也逃
不出他们的手下。玄元太乙真气并非真正的武林超世绝学,彭大哥就曾嗤之以鼻,说那只是
罡气的别传旁支,不登大雅之堂的垃圾而已。
他如果不存心活捉你要口供,一下子就可以把你送上西天。那五位前辈心不黑但手辣,
他们惩罚恶人坏蛋的宗旨,是除恶善尽,掘根除苗决不留情。
他们认为放过恶人一天,便有好人多受一天苦。他们认为你是彭大哥的猎物,所以不想
强出头找你。但你如果不自量力向我胁迫,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送你上西天了。”
周云风脸色一变,有点心虚。
那五位中年人,已经停止交谈,五双有如妖魔的怪眼,似乎正放射出摄人心魄的神光,
真像五头凶狠的异兽,正准备张牙舞爪扑上来。
“他们真是你的人?或者是彭方的人?”周云凤不得不强抑出手攻击的冲动:“也许,
彭方真是替官府跑腿的魔爪。”
“你既然不怕官府查你的底,怕什么呀?你和阴阳双怪袭击清河县宫舍,行刺李知县,
为将来并进淮安扫清障碍,官府派人捉拿你也是合倩合理的事呀!我是女猎人,猎杀凶犯歹
徒也平常得很。
其实你并不在乎清河官方追究你杀官造反的事,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