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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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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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振寒月钢,三片月牙形钢片竟脱扣飞出,迅逾流星,作品字形漩飞射出,打向全无习忌胸前,身形潜龙升天拔起,发出一声震天狂笑。
  如依拘魂学究房山铭昔年伤人手法,在三片月牙钢片脱扣射出之际,必身化飞鹰出谷,寒月锏钢片悉数离扣飞下,密如飞鸟,对方万无幸免之理。
  那知房山铭非此之图,竟振臂弹腿穿空如雷,狂笑未落,人如流星曳空远去数十丈外,瞬眼无踪。
  这大出全无忌意料之外,顿了顿足,振吭发出一声轻啸,只见远处如风掠来四条黑影。
  来人正是卫风池、褚青史、刘铁痕、陶广四老。
  全无忌目露愧疚之色道:“拘魂学究逃去,终成武林之患,此乃在下天大意之过!”
  卫风池道:“此人恶贯满盈,终必获诛,少侠何必自责过甚,丐帮耳目遍布,若发现房贼形踪下落,定然传讯少侠!”
  全无忌顿了顿足,道:“来不及!”
  褚青史诧道:“这却是为何?”
  全无忌道:“四位须知三尸魔君与诸葛明均在潇湘客栈内约候拘魂学究房山铭,这些凶邪不知省悟当年之非,一气合成,必掀起武林血腥浩劫,在下本意擒住房山铭,套出他廿四年来与三尸魔君苟异共处隐情,乔装应约,釜底抽薪,消弭祸患俾于无形!”
  说着黯然一笑,按道:“也许在下因此探得先父下落亦未可知!”
  陶广道:“少侠孝心不匮,皇天不负,但拘魂学究等凶邪被囚廿四年,令尊尚未失踪,这点……”
  全无忌道:“这一千凶邪亦是因友及友,转转相告或能探知蛛丝马迹,获知一丝端倪总比盲目摸索为好,如此一来在下非得改弦易辙不可了!”
  言下不胜希嘘。
  刘铁痕忽道:“老朽已想出一计,与少侠异曲同工,不妨一试!”
  褚青史笑道:“有话快说,何必故弄玄虚!”
  刘铁痕微微一笑道:“少侠不如将计就计,扮作拘魂学究,模样前去潇湘客栈,诱使三尸魔君外出,再易在三尸魔君模样返回客栈!”
  卫凤池哈哈大笑道:“刘贤弟又恢复了当年英明睿智,难能可贵!”
  全无忌沉吟良久,只觉此许委实可行,点点头道:“别老之计果然高明,只不过拘魂学究此刻倘已去应约,恐弄巧成拙!”
  蓦闻一个清朗语声传来道:“少侠在么?”
  陶广喝道:“谁?”
  江滨松云中突掠出一条黑影,疾如飞鸟纵来,只见是一丐帮子,趋望全无忌身前躬身行礼道:“禀少侠,拘魂学究现在十五里江边舟中,欲渡江他去,舟子乃本帮门下,逼非得已,现已驶离,不过船行缓慢,追上不难,请少侠定夺!”
  全无忌大喜过望,道:“我等去对岸守候,任他协生双翅也难飞去了!”
  拘魂学究房山铭施展以进为退诡计突出全无忌剑势之下,疾掠远去,约莫出得十余里外察觉并无人追赶,方始缓下身法,不禁长叹一声道:“后生可畏,难道真时不我与了么?”
  他乃凶邪巨擘,一身武学造诣卓绝,堪为一门宗师,怎知再出,情势大变,即遭重挫,不禁废然。
  江风拂面清凉,发觉自身仍在江边,银白月华映照下,只见大江东流,浩森壮阔,渔火点点,闪烁如星,诗境如画。
  他不知何去何从,暗道:“潇湘客栈之约是否该去?”
  只觉事急投入,有损颜面,忽见相距约莫数十丈外,叶柳摇丝之下泊着一艘渔舟,心念一动,疾步行去。
  那艘渔舟莲舱已掩,一丝昏黄灯光透隙射出,舟身为拍岸波涛冲激得不停地晃摇着,显然舟中入已然安睡,拘魂学究一掠上舟,咳了一声唤道:“有人在么?”
  连唤了两声,只听舱内一阵矗响音后,应声道:“什么人
  呀?”
  又连续一阵咳咳,舱门推了开来,只见一衣着破旧老翁纵了出来,上衣披肩犹未穿好,睁着惺惺双日,颤巍巍地问道;“客官可是要买鱼么?”
  房山铭微笑道:“老朽有急事须往对岸,劳驾操舟送老朽渡江如何?这锭银两权作渡江之资?”
  说时手掌中已托出一锭白花花,约莫三两重白银。
  渔翁不禁喜笑颜开,接过道:“那用这多银子?”
  房山铭道:“老丈已安眠,吵醒已深感不安,何况尚须劳驾,些许银两何须挂齿!”
  渔翁敬请房山铭入舱,舱内尚有鱼虾肉茶数盘,壶酒杯筷置几,笑道:“酒莱老汉方才用残,客宫若不嫌弃,将就用点也好发打发孤寂!”
  说着转身跨出舱外起锚伸篙一点,舟身悠悠荡了开去。
  拘魂学究耳闻舱外盘声伊哑,只觉百无聊籁,凝目望着几上残肴,发现鱼虾极为新鲜,活杀烹制,酒香袭鼻,不禁馋涎欲滴,忙在灶前架上取来洁净碗筷,斟了一满碗酒,浅饮了一口。
  只觉虽非陈年佳酿,却也芳香浓烈,后劲十足。
  伸箸挟食一双油虾,更感美夷可口,其味无穷,不禁意兴大发,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那碗红烧鱼尤更鲜美佳绝,鱼是鲤鱼,肉厚无刺,汤汁如胶,只觉是人间佳品,从未尝过如此美味。
  酒声半壶,房山铭高声道:“老丈,还有多远?”
  舱外渔翁沙哑应声道:“早着呢!风劲船缓,还未到一半,客官不妨请用点酒菜.老汉灶旁尚有一坛!”
  房山铭探首舱外,江风狂劲,果然船行尚未到江心,复又回座,添了一壶酒,自酌自饮,忖念不如前往燕山南支赤龙寨去。
  赤龙寨二寨主天魁星宇文汉系房山铭师侄,这赤龙寨有着不小的基业,啸聚三干余众,声势浩大,因碍石岭广袤数十里方圆,物产丰饶,更有煤铜矿各一座,自给自足有余,并不打家劫舍,除非有大宗买卖偶一为之,平时草木不惊,周近居民商旅赖以安之。
  上赤龙寨是个绝妙主意,拘魂学究房山铭越想越对,说不定可藉赤龙寨之力东山再起,重振雄风,何必与三尸魔君合气—成,寄人离下。
  他想到高兴处,不禁眉飞色舞,满声四壶,碗底朝天,由于此酒后劲十足,尽管他是海量,也已薰薰欲醉,忽闻渔翁语声随风飘送送入舱道:“客官,船已傍岸了!”
  房山铭哦了一声,身形穿舱外出,又取出一锭纹银,笑道:“船家,老朽把你的酒菜尽扫一空,心中委实不安,这锭银两权充酒资!”
  渔翁千恩万谢,拘魂学究房山铭已自一跃上岸,疾步离去。
  走出约莫三四里遥,进入一片枫林,蓦感两腿弯处如毒蜂年噬,迅即两缕飞麻循血攻上,不禁脸色惨变,知着了暗算,忽又觉两缕锐猛指风点上“殷门”穴,飞麻立阻,两腿一软,蓬通跌坐于地。
  眼前人影疾,只听全无忌语声传来道:“拘魂学究,在下又在此与阁下晤面了!”
  房山铭凝目望去,不是全无忌是谁?不由脸色惨白如纸,
  冷冷笑道:“鬼蜮伎俩,暗算偷袭,老朽并不心服口服!”
  全无忌哈哈大笑道:“房老师,你扬威江湖时从未施展过鬼蜮伎俩,暗算偷袭的手段么?”
  房山铭默然无语。
  全无忌又道:“在下并不要房老师心服口服,但在下意欲问明几件事,希房老师据实相告!”
  房山铭冷笑道:“老朽决不畏死,任何施尽卑劣手法,别妄想在老朽口中套出一句真话!”
  “真的么?”
  全无忌击掌数声,林中突掠出一个蒙面黑衣老叟,把房山铭夹在肋下,大步迈出林外,迳往一幢茅舍进入。
  拘魂学究房山铭不禁心惊胆寒,做梦也未曾想到又会落无名小辈之上,愤恨欲死。
  蒙面黑衣老叟存心折磨他,撩向榻上,直把他一身老骨头摔得根根裂开一般,痛彻心脾,额上沁冒黄豆大汗珠,破口大骂道:“全无忌,你要把老朽如何处置?”
  全无忌淡淡一笑道:“在下要你说实话!”
  蒙面老叟道:“少侠,时间不早了!”
  全无忌颔首笑道:“房老师,恕在下无礼了!”
  手起一指点向房山铭而去………
  五鼓天明,卫凤池提着一双麻袋走入茅舍,只见拘魂学究房山铭躺在榻上,瞑目如此,面色苍白,如患重病奄奄一息,全无忌立在窗前正在沉思。
  随后,褚青史、陶广、刘铁痕三人鱼进来,褚青史手持一面菱镜,道:“少侠准备好了么?”
  全无忌回面答道:“有劳四位了!”
  四人忙着与全无忌易容,最难的就是房山铭白发银须,不知陶广在何处觅来一付人身白发银须,片刻之后,全无忌与房山铭一模一样,维纱维肖。
  换着了衣履后,假拘魂学究扬长飘然出得茅舍而去。
  卫风池将真拘魂学究装入麻袋,与褚青史三人亦离了茅舍。
  早上三竿,拘魂学究房山铭已走入长沙府城,迳望潇湘客栈走去……
  口  口  口
  潇湘客栈门前只见骆万年站立守候拘魂学究到来,神色显然焦急不安,一眼发现拘魂学究房山铭身影,不禁喜形于色,飞步趋前抱拳行礼道:“老前辈怎么此时才来?”
  拘魂学究面色一沉,冷然答道:“我老人家事尚未了,本不想来,无奈老夫素重然诺,不能不来应约,究竟贵上约请老夫为了何事?”
  骆万年笑笑道:“这个恕在下并不知情,容在下为前辈引路!”
  潇湘客栈在长沙府城堪称首届一指,富丽堂皇,平房独院,楼台亭阁,不下百数十间,深遽幽雅,不亚王公宅第。
  骆万年领着拘魂学究走向一处花木繁茂独院,尚未跨入月洞门,即听传来三尸魔君葛异宏声大笑道:“房老兄,你我隔世又重逢了!”
  拘魂学究房山铭循声望去,只见一瘦长皂袍老叟,面色白中泛青,目光阴森,嘴角笑容未敛,快步趋来相迎。
  三尸魔君身后随紧着诸葛明,面含微笑,神色诚敬。
  拘魂学究面色一沉,冷笑道:“谁与你隔世重逢!你真把
  金中底自怨自艾之言当作口头掸?”
  苟异道:“这话只有你我知道,有何顾忌,房老儿,这是小徒渚葛明!”
  说着右手一指,接道:“他日江湖道上相见,尚望鼎力成全!”
  诸葛明立时抱拳躬身行礼,道:“晚辈诸葛明拜见房老前辈!”
  拘魂学究冷漠如冰面上展出一丝笑容,道:“名师出高徒,果然不错,可惜老朽至今尚无法觅得传人,未免辜负房某一身旷绝奇学!”
  第二十五章 瞒天过海
  三尸魔君抚髯哈哈一笑乃命骆万年传话下去,速送一席丰盛酒筵。
  骆万年领命转身掠去。
  荀异牵着房山铭走入月洞门转入厅中落座,笑道:“你我庆幸脱困,前怨总该尽释?日后你有何打算?”
  房山铭冷冷一笑道:“房某无什么打算?难道你还有雄心壮志,图霸武林念头吗?”
  “自然有!”
  荀异傲然一笑道:“荀某意欲重上雪峰,说服元阴秀士倚为臂助,然后,我等聚合当日共渡艰危的十三同道,席卷武林之愿指日可待!”
  拘魂学究道:“元阴秀士已惨遭销形化骨之祸,你如重登雪峰只恐自投罗网,又沦幽冥了!”
  荀异不禁骇然,诧道:“房兄如何知情,荀某将乐老化子击毙后,你已先我分途扑下雪峰,难道你得自风闻么?”
  “并非风闻!”
  拘魂学究道:“乃老朽亲眼目睹,乐老化子仍好好地活在世上,孤松客亦重掌金霞宫!”
  荀异面色似信非信,目露惘惑之色道:“难道你又暗暗返
  回金霞宫目睹实情?”
  拘魂学究鼻中冷哼出声道:“房某有生以来从未信口开河;当场目击孤松客与一强敌正生死拼搏,这人房某不知是谁,—身武功只在你我之上!”
  说着将与孤松客对敌老叟形像描叙甚详。
  诸葛明闻言面色频频变异道:“敢问房老前辈,这老人形像可否再描叙一遍。”
  拘魂学究深深地望了诸葛明一眼,道:“此人年岁甚高,与令师老朽不相上下,头顶牛山濯濯,皱纹满面,长瘦枯干,穿着一袭污旧蓝布褂,身后尚有五个浓须如猥,长发披肩,短装汉子,莫非此人与相识么?”
  诺葛明道:“他乃晚辈山主,晚辈忝为五行堂香主,三年前山主因习一宗绝学,隐往深山闭关潜修,身后五人是他随身护卫!”
  虽意焉未详,房山铭微哦了一声,也不再问。
  荀异道:“房兄,你说那孤松客已取胜了此人么?”
  “两败俱伤,谁也未占半点便宜,孤松客虽负重伤,仍能以符水治愈,接着又将乐老化子治好伤势,依房某看来,孤松客功力之高非昔年吴下阿蒙可比,所幸孤松客封闭雪峰不问别事,不然你我难操胜算!”
  荀异面泛喜容,道:“如此说来,孤松老鬼已订下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之规律,荀某之志似可有望!”
  房山铭冷冷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我等俱已老朽,如今武林中奇才辈出,就拿令高足所言的那位山主,与孤松客对掌时其功力之高,相形之下,你我这点微末技艺算得了什么?”
  “什么?”
  荀异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更不相信如此示弱之言意从拘魂学究口中说出,面色一变,冷笑道:“荀某不信小徒那老鬼山主武功经你我更胜一筹!”
  拘魂学究房山铭长叹一声道:“荀兄仍是一样刚愎逞强之性不改,你我近年来旦夕共处,相知甚深,房某岂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软弱之辈么?那位山主习的似是“金钢无住禅功”,可惜火候不够,竟落得两败俱伤!”
  荀异知拘魂学究绝非虚言,不啻兜头洒了一盆冷水般,万丈火焰竟灭却一半,不禁默然,忽察觉诸葛明坐着一旁另有所思,诧道:“徒儿为何如此,是否遭遇困危无法化解!”
  诸葛明面露惶恐之色道:“徒儿失态,请恩师如罪,方才房老前辈说的一点不错?如今江湖人才辈出,身手绝高,徒儿频遭重挫,几乎身败名裂……”
  荀异诧道:“为师的两日来怎未听你一言提起,只言需人相助,以图羁业,是以为师才说起房师伯!”
  诸葛明脸色一红,道:“两日来恩师滔滔不绝谈论困在金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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