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有监于此,为了保存该派的武学,大都赞成同门师兄妹结为夫妇,以免绝技外流。
现在摆在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莎莎公主和华阎两姑娘面前的就是这个问题。
女王颔首赞“好”后,立即缓缓的站起来,同时,含笑谦和的道:“既然这样,你们大
家再深刻的商讨一下好了,我就不再奉陪了……”
话未说完,江玉帆和莎莎公主等人早巳慌忙离位站了起来。
那位老国舅,却慌急的恭声道:“启奏陛下,如果那位柳姑娘愿意和解,对‘驼背龙’
哈巴利行,占山结寨,扰乱苗疆,四出为恶……”
话未说完,女王已淡然道:“江盟主自会处置,我想那位柳姑娘,身为一派长老,为了
他们天山派的清誉,当不致纵容哈巴利行胡作非为……”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的道:“最近两个多月来,‘驼背龙’似乎很少再在各部落为非
作歹了?”
老国舅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女王立即欣慰的道:“这就是那位柳姑娘前来之故……”
老国舅却焦急的道:“怕的是柳姑娘一走,‘驼背龙’再出来作乱……”
女王听得柳眉一蹙,立即望着江玉帆,迟疑的道:“如果那位柳姑娘走后,‘驼背龙’
再四出扰民,那可该怎么办?”
江玉帆赶紧恭声道:“假如此番前去求得柳娴华姑娘的谅解,这一点玉儿等一定会提出
来!”
女王一听江玉帆改了称呼,立即愉快而慈祥的笑了,同时,连声称“好”,并转首看了
一眼自己的爱女莎莎公主。
莎莎公主羞红满面,深垂螓首,但她的美丽娇靥上,却有掩饰不住的甜蜜微笑。
间霄凤和华幼莺感受又自不同,她人俩人就没有莎莎公主那么激动,因为女王并不是她
们的生身母亲。
佟玉清听得内心焦急。
陆贞娘已开始有所警惕。
韩筱莉和朱擎珠本性爽直,对这个新改的称呼根本没注意。
阮媛玲对任何事都不愿过份用心思,她只知道,只要玉哥哥疼爱我,她就幸福她就满足
了。
女王再度游目看了“悟空”“一尘”“黑煞神”等人一眼,才转身走去。
江玉帆等人,纷纷高声朗呼,躬身施礼相送。
肃立一角的部份花衣苗女,有的在前提灯开道,有的紧跟女王身后拥护前进,迳向后殿
门走去。
老国舅似乎还有要事面奏,也跟在众苗女身后走出了后殿门。
陆丽莎莎虽有了“一尘”道人的止吐药片,但腹部和胃里仍不如平素舒服,是以,略微
和江玉帆等人重新计划一阵,也席散各归休息之处。
陆佟五女这一夜可说各有心事,其中最苦恼的的要算佟玉清和陆贞娘了。
佟玉清担心的是她傍晚在国筵上对女王说的话,希望江玉帆今晚睡在她房里,两人也好
私底下先合计合计。
但是,她失望了,江玉帆直到深夜也没有走进她的屋里,她当然不会到陆韩朱阮四女房
里去找,那该是一件极煞风情的事。
陆贞娘正为柳娴华前来蛮荒的事而懊恼烦心,她这时已无暇去深思研判女王和佟玉清俩
人的话意。
万一柳娴华为争一口气,拒不接受莎莎公主或阎霄凤的道歉,那该怎么办?
那时是为了多年闰中好友开罪夫婿江玉帆和莎莎师姊呢,还是和柳娴华的友谊从此一刀
两断?
陆贞娘为这件事,的确为难,她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总觉得事情棘手难办。
因为,柳娴华既然明知她和夫婿江玉帆等人俱在南蛮,而且也知道陆丽莎莎和江玉帆的
师门渊源,她依然听信“驼背龙”的话辛苦赶来,她的决心和内心的悲愤,也就可想而知了。
陆贞娘根据这一点,因而预料到,要想和解,恐怕很难。
由于陆贞娘为此事苦恼,她已无心去计较夫婿江玉帆今夜为什么没来她的房间。
其实,她在思念事情,还真有些怕玉弟弟前来纠缠,有时候不到筋疲力竭,没有个完。
而这时候的江玉帆却把“悟空”“一尘”“风雷拐”三人召到身边,仔细商谈。
因为明天开始前去的卡达哇山,不但地形复杂,山势险恶,而最感苦恼的还是天山派的
现任掌门人“古月”和柳娴华在那边。
密议完了,已是深夜,江玉帆本来想去找佟玉清商议和莎莎师姊在“仙霞宫”举行婚礼
的事,但又担心辛苦了一天的娇妻早睡了,因而作罢。
第二天的绝早,天光刚亮,王宫外的广场上已传来将校们和战士们的吆喝声!
江玉帆急忙起身下床,守候在外的花衣苗疆宫女,立即进来伺候。
宫外广场上的吆喝声,显然是老国舅分派前来随行的战士。
江玉帆对这些苗疆人的做事吆喝嗓门儿大,业已习惯适应,而对那些前来服伺的苗女,
也学会了打手势,因为她们中俱都不会说汉语。
这些宫中苗女,虽然人人皮肤有些黑,但却个个长得俏美,一双明亮大眼睛,闪来闪去,
显示出她们都有极高的智慧。
江玉帆整理完毕,佩好“天魔剑”,两个花衣宫女就像哑巴似的,神情恭谨,闪动着一
双大眼睛,施礼指了指房外天空。
江玉帆看得一楞,只得挥挥手,指指天空,示意她们俩人头前带路。
两个宫女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向房外走去。
江玉帆随着两个宫女走出房门,守护在外面的佩刀战士,纷纷向他行礼。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朝阳尚未升起,但整个王宫的人,却都在匆匆走动,好像把他们
“游侠同盟”的前去卡达哇山,视为一项最神圣的出征。
到达迎宾殿,陆丽莎莎,陆佟五女,以及“游侠同盟”的人都已就位,单等他江玉帆到
达共进早餐了。
进入殿门,除陆丽莎莎一人外,纷纷起身相迎。
“悟空”“一尘”等人并施礼恭声呼了声“盟主”。
陆丽莎莎虽然端坐在主位上没有起来,但在她的娇靥上也挣出一丝笑意。
江玉帆含笑为礼,但他第一眼便看出殿内的气氛低沉。
只见陆丽莎莎娇靥微显苍白,神情也有些落寞和黯然。
阎霄凤和华幼莺呆板的站在那裹,神情也显得郁闷寡欢!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更是个个神情茫然。
显然俱都闹不清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为何心情不快?
陆丽莎莎依然头戴珠冠,身穿凤袍,看来娇靥上薄施脂粉,借以掩饰她憔悴神态!
华幼莺、阎霄凤,俱已换上劲衣短剑氅,背插长剑,斜披鹿皮镳囊,衣边袖口上也都缀
满了银光闪闪的银剑丸,充满了即将厮杀的味儿。
陆丽莎莎想是发现了心爱的玉弟弟神情有些惊异,她当然知道是为了她的黯然神色所致。
是以,强自一笑,肃手一指手边的宾位,和声道:“师弟,快些坐吧,就只等你一人
了!”
江玉帆谦和的点点头,虽然匆匆入座,但神情问仍充满了迷惑。
阎霄凤则望着江玉帆,凝重的道:“现在女王正在早朝,稍时我们启程前去卡达哇山时,
很可能降旨有什么重要大事颁布!”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想起了宫外广场上的吆喝人声,因而断定必是颁布随
行人等应行遵照的事情,是以也没有说什么。
大家匆匆饭罢,陆丽莎莎立即起身,凝重的道:“现在红日已经升起,我们也该上路
了!”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由迷惑的道:“师姊,我们不要朝见?”
陆丽莎莎近乎戚然的一笑,微一摇首道:“不用了!”
说话之间,业已离位,当先向殿门走去。
由于陆丽莎莎的离开席位,江玉帆这才发现身穿公主官服头戴珠冠的陆丽莎莎,足下竟
穿了一双丝丝绒剑靴。
这身装束看来虽然有些不相衬,但细想起来,万一突然发生了变故,为了自保,莎莎公
主总不能束手被缚,任人攻击。
有监于此,大家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陆丽莎莎为什么要穿宫服不着便装,也没有人愿意问,好在她要坐椅轿,又是怀有
身孕的人,穿什么都可以。
一行人众,离开了迎宾殿,出了宫侧门,江玉帆等人举目向广场一看,神情俱都为之一
楞。
因为,广场的中央,不但有陆丽莎莎的椅轿和“游侠同盟”每一个人的马匹及随行的野
人青年和苗女,而且有数百名持矛佩刀的短甲战士。
而最令江玉帆等人不解的是,广场边缘的商店门前和街口,竟然也拥挤了近千名的男女
老少百姓。
根据他们脸上的神色和默然静立的情形,显然心情沉重,不像是百姓等待欢送公主等率
兵出征。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不由趋前一步,望着陆丽莎莎,迷惑的道:“师姊,昨晚不是说
好了吗?我们不带兵马前去……”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强自含笑道:“他们不去?”
江玉帆一听,恍然似有所悟,断定这些苗疆兵马,必是奉命前来广场恭送公主出征的仪
队!
但是,他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广场边缘的近干名苗疆百姓,继续问:“那么,那些民众
呢?”
陆丽莎莎见问,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但她旋即蹙眉,故作不解的道:“大概是来看热闹
的吧!”
这个回答江玉帆却不满意,看热闹的人是什么样子,江玉帆见的太多了,必然是熙熙攘
攘,吵杂拥挤,大家乱作一团。
如今,那些百姓,个个愁眉苦脸,俱都神情黯然,这那里是看热闹?
说句不吉祥的话,倒有些像前来送丧看出殡。
但是,神情感到迷惑的陆佟五女和“风雷拐”“一尘”等人,却都觑目看到华幼莺和阎
霄风的美目中,隐隐泛光。
就在这时,蓦闻数百苗疆兵马中,有人宏亮的大喝了一声!
喝声甫落,数百官兵,纷纷举矛致敬!
只见广场远处的近千民众,也都默默的向着这面,缓缓的跪在地上。
气氛哀伤而低沉,竟然没有惊天动地般的欢呼!
江玉帆越看越不对劲儿,正待问什么,陆丽莎莎已将她的纤纤玉手高高举起,并含着一
丝戚然微笑,向着两边列队行礼铁的数干战士,以及远处广场边缘的近干民众游目看去。
到达椅轿前,陆丽莎莎才将高举的玉手放下,并在轿旁立定站稳。
一位苗疆将军,立即大声朗喝,战士们纷纷放下高举的长矛,近干民众也纷纷由地上默
默的站起来。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也趁机在野人青年和花衣苗女的手中接过马匹,原先随同江
玉帆前来的林琳女警卫几人,也拉马站在随行队伍之内。
就在这时,蓦闻中央正宫大门内,突然也传来一声宏亮大喝!
站在“鬼刀母夜叉”身旁的仇兰英,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低声道:“江盟主,
女王旨到!”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一听,也急忙面向宫门站好。
大家举目向前一看,只见那位老国舅,和另外两位苗疆老臣,以及四名佩红挂红身着铁
甲的将军,正神情凝重的高捧王旨,大步走出了宫门。
但是,江玉帆等人对两个苗疆老臣,每人手中各捧一个上覆金边红绒布的漆盘是何用意,
却俱都不知。
只见老国舅神情凝重的直走到距莎莎公主一丈之处,才用苗语朗喝了一句!
喝声甫落,陆丽莎莎即用苗语应了一声,当即跪了下去。
两边数百战士,以及广场近千民众,也纷纷伏跪在地。
女王为一邦君主,且是江玉帆同门师姊的母亲,即使以尊长辈份而论,江玉帆等人亦应
下跪。
是以,江玉帆等人也随着莎莎公主跪在地上。
一俟大家鸦雀无声的伏跪在地,那位头戴方纱帽的老国舅,才高捧着王旨,朗声宣读起
来。
江玉帆很想知道王旨的内容,因为他觉得今早的气氛特别不同。
但是,熟谙苗语的仇兰英,偏偏远跪在“鬼刀母夜叉”的身后。
此刻,正在颁读王旨,全场个个伏跪恭聆,江玉帆自然也不便出声相问。
但是,宣读完毕,叩首谢恩的陆丽莎莎,却神情戚然的双手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珠冠。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一个手捧红绒漆盘的苗疆老臣,已急忙恭谨的走过来,同时将绒
盘送至莎莎公主的面前。
莎莎公主立即将自己的珠冠,恭谨小心的放在绒盘的中央。
江玉帆看得心中震动,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慌急的去看陆佟五女。
但是,五女中,除了佟玉清神情凝重,较为镇定外,陆贞娘和韩筱莉四人,俱都神情茫
然。
不过,六人根据这个动作,当然知道是女王降旨把莎莎公主的“公主”免了,但却不知
道王旨上说了些什么?
就在江玉帆震惊的转首去看陆佟五女的刹那问,华幼莺和阎霄凤已帮着陆丽莎莎脱下了
那袭银缎绣金彩凤袍。
同时,另外一个苗女在椅轿上,捧起一顶白毛环形,上缀珍珠,罩有银丝面纱的女帽为
陆丽莎莎戴在头上。
这时,陆丽莎莎脱了凤袍,江玉帆等人才看清陆丽莎莎早就穿妥了一身绿缎缀着金片的
劲衣。
她的胯上有镳囊,缀满了银剑丸的腰带系的也不紧,显然是因为怀了身孕。
另一个捧盘老臣恭谨的将凤袍接过后,那位老国舅才向着陆丽莎莎黯然凝重的说了几句
苗语,始转身向宫门走去。
陆丽莎莎的轿靥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似目送老国舅回宫,实际上她是木然望着天空。
这时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陆丽莎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悲伤,还是高兴?
内心非常焦急的江玉帆,才回头望着仇兰英,近乎有些生气的口吻,低声道:“仇执
事!”
仇兰英神色一惊,立即举目向江玉帆望去。
她一看江玉帆生气的神色,便知是命令她过去。
由于大家仍没立起,只得以膝跪行爬向江玉帆的身前。
佟玉清和陆贞娘一见,几乎是同时低声道:“稍时再问也不迟!”
江玉帆见仇兰英跪行爬过来,心中也觉不安。
恰在这时,场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