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咱们一家子迎回了明日教。还开坛,给了我长老的位置,封璇儿为副教主。想不到你儿子真是红颜祸水啊,当日听说空空大师给你小儿子盘命的时候,说他是极贵之相,即便不能为王作帝,谁有了他,谁就福泽绵长,所以是龙泽福星。这话真不错,他可真的是龙泽福星,龙泽万地劫不复的‘复星’。”
玉龙吟这才明白风凝为何对林泠之死如此惨心,原来却是他让林泠将林秀颀一家弄回去的,可真是开门揖盗了。
柳熙阳挣扎着问道:“是龙泽得罪了你,是林秀琅得罪了你,你们为难南拓帝君作什么?便将他们放了,我们听任你们处置就是了。”
林秀颀哈哈大笑,却流出泪来道:“娘亲啊,你含冤受屈了五十七年,今日儿子可以将你迎入皇宫了。”他不向龙泽诸人却对君耿星道“君耿星,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的母亲就是南拓前掌国公主君无双,你奶奶,君无忆不过是遮出。她想要夺位,结果以纂位的大罪诬陷我娘亲。可怜我娘亲堂堂公主,从小金尊玉贵,不但眼看自己的母后被君无忆她娘那个恶毒的妖妃活活毒死,而且被押下大狱,严刑拷问,有谁知道我娘亲的心碎绝望啊!幸好我爹当时在京中,他见过公主一面,不能忘记我娘亲的风采,所以去劫狱,如我娘亲这等神仙般的人物,却不得不下嫁仙俨教主这样粗俗的汉子。我娘亲自从受了酷刑后,又难产生下了我,身体极差,没有活过三十岁,就含冤离世。她临终前,我才十岁。母亲让我发誓一定要将她的母后葬入皇室,将她的灵位迎回君家的祖庙中。本来老头子死后,我已经掌握了仙俨教,正想兴兵发难,却不料中途杀出个玉龙吟。这笔帐,我们母子等了四十七年了,君耿星,你说,当应当算么?”
君耿星沉默了一会儿,叹惜道:“是,当年是皇奶奶的错,皇奶奶来也很后悔如此对待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皇奶奶始终觉得冤魂缠身,也不曾有过多少快乐,她亲口向将死的太爷爷承认自己逼死皇后,陷害亲妹的恶罪后不久,也就离开人世。临终之前,也留下了遗言,如果妹妹有后,那么如果后人贤能,这皇位就让还给妹妹的后人,如果无贤,那就封为亲王。原来,您是我的伯伯,皇伯,如果您真要这皇位,皇侄昭告天下,将皇位让你就是了。但是你将在坐的龙泽诸人给放了。否则,龙泽的报复必将非常严厉血腥。你没有领教过风涵兄弟和金辰鹰兄的能为,你们不是对手,还是不要与龙泽为敌了。”
“哼,要你让位做什么,我们将杀了,然后便将当年的案子翻过来了,何需你让?本来,我们也只想夺回南拓的君位,并未将龙泽也算在其中。这事说来也真是巧极了,巧在林泠临死前让童展去向龙泽求救。巧在风凝对林泠仙心大动,巧在风凝出现在地道里面,巧在玉龙吟爱子心切,已经不计后果。早在童展去龙泽之际,我们已经设下了计谋,否则何以童展能顺利到龙泽,风凝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便进入了南拓?既然龙泽的泽主已经在我们手中,我们有三大百看神功的护法,又何必怕龙泽的那些个小儿。”
玉龙吟看着面无人色的风凝,嘿然叹息道:“这是天意,怨不得旁人,只怪我平日对她放任太过了,结果累了云儿,涔儿他们,这是玉龙吟天大的罪孽啊!”
君耿星蓦然变色道:“腾蛟何在,,快与朕将这些叛乱的仙俨教徒拿下!”
风净凡得意而又同情的摇头道:“流璇儿,你与腾蛟将军已经将大事办好了么?还不快上来见过你舅舅,嗯,最重要的是见过你这个休了又来的、威震天下、不男不女的好舅妈!”
林流璇在殿外长笑道:“宫中不服之人俱已经拿下,母亲尽可放心,腾蛟将军请呗!”
腾蛟的那丑脸已经得意的出现在大殿中了,君耿星是从万丈高山中直跌入了深谷,他恐惧却又愤怒之极,颤声问道:“腾蛟,你,你为什么背叛朕,自从林秀琅教主向我推荐你以来,朕,没有嫌你的出身样貌,一直重用与你,你,你却……”
玉龙吟叹气道:“不与禁军统领勾结,如何能在皇宫叛乱?”
君耿星脸色黯然道:“世叔,耿星见事不明,未派人做详尽的调查,只凭仙俨教的一面之辞,就屈枉凝弟。耿星愿意是不想让天下人说耿星包庇之类的口舌,所以力求公断,却反而被他们专了空子。在是耿星之过。”
玉龙吟轻轻的转过头去,忍心不再看风凝,反正今日自己的命是再也保不住了,不知道这小儿子,他们会不会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过他。此时此刻,还是他最放不下啊!
君耿星对腾蛟道:“腾将军,自从你入朝以来,朕没有因为你是遮出而对你冷淡,更未以貌取人,近来更是将禁军全部交给你来统率,你缘何背叛联?”
腾蛟桀桀而笑,并不言语。林流璇道:“这就是君耿星不知道他腾将军的心事了。腾将军的父亲腾季本来是遮出,以为无望继承家业,故而就大胆了娶了一位贱民为妻。后来托我那位好舅舅的福,腾季的二哥腾仲死于风净尘之手,这腾季就成了腾家的公爷,腾季当然不能再和腾蛟将军的母亲在一起,起先他还将腾将军的母亲养在外头,到了后来,却狠心将已经有孕的妻子赶到了鸿雁。结果因为鸿雁清查外来人,这腾蛟将军的母亲就被抓了奴隶,受尽了折磨而死,而腾蛟将军本人也在幼时曾经四次被鸿雁置于死地,腾将军将这笔帐全寄在风净尘头上。所以将军不是开始就让你刑求风凝,不要害怕龙泽么。可惜陛下没有将他的话放在耳边,反而对风凝百般维护。腾蛟将军要为母亲,为自己报仇,所以就和咱们合作了。君耿星,这事情可全是你的错了,怪不得腾蛟将军。”
“腾蛟,腾蛟,难道林秀琅教主所言,你的仇人是风净尘么?你,你为何不早告知联。”
林流璇潇洒地玩转着自己的扇子道:“腾蛟将军,现在我将龙泽的人全数于你,你可以痛痛快快的复仇了。将军朕答应你,你先替朕杀了龙泽诸人,然后你可带领南拓大军踏平龙泽,再破龙燕、北渊,永远除去咱们的心腹之患,到时候朕为你请第一大功,封你为亲王,尊你母亲为王妃,如何?”林流璇已经得意忘形了,竟然称自己是朕了。好像南拓的君位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腾蛟举起了手上那把青钢剑,一边用力撕开重甲,露出了胸口一个比巴掌还大的火焰标记。这标记又红又深,想来当日烙上之时,必定是痛极了。腾蛟的笑声如同恶鬼一样,他破嗓子如破锣一般,以剑指着风净尘的胸口道:“恶贼,你惨害我母亲,四次杀我,一年后的今天,便是你祭日了。纳命来!”说罢剑缓缓的便举起来了。
风净尘惨笑着看着玉龙吟,最舍不得放不下的就是珠儿了,他的眼里满孕了对珠儿的深情,柔声道:“泽主,黄泉路上我先走一步,前去向璧儿请罪,但愿我一死,这腾蛟就能放过你们。我一生欠您的已经难以计数,只愿下了地狱后,还有来世,转为牛马猪狗,受您的奴役,日日夜夜被您折磨。”说完神色自若,竟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龙泽诸人个个动弹不得,再加上被仙俨教的教徒用刀指着脖子,人人怒愤欲吐血,却龙困浅滩遭虾戏。
腾蛟长剑却又收回来道:“我偏不先杀你,玉龙吟对你最重要是不是?我就在你面前先将他杀了,再将你的小儿子,大儿子一个个尽数杀死,让你看着他们全死了,然后再慢慢凌迟你,你说这样可好?”说完,他已经用剑指着玉龙吟的胸口了。
风净尘大急,居然用力挣扎出来,急用麒钰神功破了手脚的僵硬,直扑在玉龙吟的身上,以身相挡。腾蛟嘲笑道:“令人感动啊,想做恩爱夫妻么,休想。”说完,一脚重重将风净尘踢开。
柳涔和司马逸云都急叫道:‘腾蛟,你若敢杀我泽主,龙泽必倾尽全力报仇,将你碎尸万段。”
腾蛟挥着手狂怒,挥着拳头道:“我决意为母亲报仇之时,生死早已经不放在心上。龙泽就算将我砍成亿万块,今日却也由不得龙泽了。你们当我不敢么?”
腾蛟退后了一丈多路,用剑对准了玉龙吟的胸口道:“今天要死在我手上的是龙泽泽主,三十年前称雄武林,三十年后折服天下的杀神。我得郑重一点,一剑就得杀了你。借点力轩罢。”说完尽力向玉龙吟冲去,长剑直刺玉龙吟的前心。顷刻之间,这纵横江湖四十六年,身历无数酷刑而不死的龙泽主,就要死在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手上。
风攸和凌霜辰他们几个惨叫了一声道:“娘亲,孩儿们不孝,救不了您。”便在着惨叫声中,众人只见眼前一片剑花缭乱,许多在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听得有数十声仆仆之音。君耿星诸人定睛看时,只见玉泽主并没有中剑,腾蛟也已经退到了一丈开外,他气定神闲的抚剑而立,居然还向玉泽主道歉道:“泽主,在下无礼,泽主惹罪。”声音浑不是刚才那般的放肆。
众人都不明白刚才出了什么事儿,只有当中的一流武林高手看得清清楚楚,方才是腾蛟在刺向玉泽主胸口之时,突然转变了剑的方向,以不可思议的快剑连刺了十八人,一招便将制着南拓帝君和龙泽诸君的仙俨教徒全的咽喉全都割断了。令人恐惧的是,那一剑的剑几乎只有看不见的一条小红线。这腾蛟是绝顶的剑手了。
柳涔这六殿主对视着,十分迷惑,风攸缓缓道:“怎么这招清河十八弯,使得如此地道,火候不输给你呢?你什么时候和这腾蛟有关系了?”
腾蛟的声音突然变得好起来,态度比起刚才来简直是七百二十度转弯了。他向柳涔挤眉弄眼道:“柳兄,咱们俩谁跟谁啊,只是我一招使得没有柳兄潇洒,叫柳兄笑话了。”
柳涔心想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了,不过这腾蛟看起来只怕不是坏人,就笑道:“哪里哪里,兄台过谦了,这一招虽不好看,却比涔的更实用。”这两人竟然在强敌环伺之下,讨论起剑招来了。
林流璇往后退了几步道:“腾蛟,你这是何意,为何出尔反尔?”
腾蛟傲笑道:“你们将我腾蛟当作什么人了?风净尘和我是有仇,林秀琅教主命我守护南拓这是公义,我的仇是私恨。腾蛟虽然粗鄙,却也知可为私仇而坏公义之理。我假意与你们交好,不过是想弄清你们进攻的点而已。陛下对腾蛟的恩义,腾蛟岂能相负?你们仙俨教进攻皇宫的点都已经被踩下了,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君耿星大喜过望道:“腾蛟将军,朕就知道你是忠臣,秀琅教主是不会看错人的。”
林秀颀冷哼了一声道:“腾蛟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儿若不防着你二招,如何能称雄天下?只怕你的那帮饭桶禁军已经被我们仙俨教的勇士们尽数击毙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在我林家上眼中一钱不值。仙俨教众听令,如今便是我仙俨教千年来扬眉吐气之日,大家一起上,先斩杀腾蛟,再将龙泽这些自命侠义的多事之徒杀了,然后将昏君明正典刑,你们便是我仙俨国的开国之功臣。以后天下也尽在我囊中。
腾蛟气得哈哈大笑道:“跳梁小丑也敢痴人说梦。禁军,将这些叛乱分子拿下。”转瞬之间,大殿中杀气几乎让人窒息,那风凝更是被这沉重的杀气压倒以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突然有两个仙俨教徒闯上殿来,林流璇喜道:“已经将禁军全都制服了么?”
那两个教徒浑身浴血,抖抖索索道:“禀教主,还,还没有,那些太监,太监都伸手了得,我们的人,已经,已经落了下风。”那教徒还未说完,殿外已经有两人如流星一样直闯进来,两人同时落地,正是龙泽少主风凝的神龙护卫之首,李憬罗冰。
腾蛟抱拳道:“两位大哥,宫内情形如何?”
李憬还礼道:“将军算无遗策,大部分地点已经被我等拿下了。”
腾蛟恳求道:“两位大哥,这是皇宫,还请兄弟们手下留情,弄得到处血腥就沾了这圣地了。”
罗冰笑道:“不需要将军吩咐,我家小少主在嘱咐我们行事的时候,已经说了一切都听将军您的,另外就加了一句,能少杀几个,就少杀几个。来的都是我龙泽的精锐侍卫,大家有分寸的。再说,谁敢得罪咱们的小主子,他有的是功夫来消遣咱们这些个侍卫,他说少杀人,咱们自然不敢大开杀戒。”说完这二人便将泽主行礼,然后二人便上去将风凝扶抱起来。
李憬道:“少主,您真是神明,所料一点不差这林流璇果然诈死。您说他志在南拓皇权,奴才初时还不信,果真如此。您说腾蛟将军一定在涵泠水榭,腾蛟将军真的就在。奴才就按你的吩咐,将凤璧玉交给了腾蛟将军,并且让咱们明皎的人手全听从腾蛟将军的指挥了。只是奴才没有好好保护您,使您受了许多的委屈。”
林流璇的手都全抖了,他指着风凝道:“人妖,你,你是如何知道我诈死的。”
风凝抬起头,脸上的迷惑之色好了许多,只是讲话好像仍然是飘飘悠悠的:“你的死样很真,只是你忘记了一件事。当初你在昊轩被逼跳崖,被蛐蛐救起来,你失血过多,蛐蛐让我救你。蛐蛐说你的心脏继承了风玉两家人的血统,跟常人的位置刚好相反,所以我能救你。那个替死鬼的刀口在左边,如果是你,应当在右边才对啊!你装死也装得真一些行不行啊!你们要算计龙泽,不把南拓算在内怎么能做得到,不将南拓君拉进来,凭仙俨教,想和龙泽谈判么?你在我风凝面前夺帝位,我叫你,老猫嗅半空里的臭鱼,嗅(休)想嗅想。”
君耿星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学弟早就知道了这内情,他情愿自己受委屈,来助自己除去心腹之患,这学弟可真是个可人儿,自己非得好好爱护他不可。如果北渊帝君再不来接人,便向世叔建议,将小儿子嫁给他算了。学弟便是偷上一百个汉子,自己也不生气。
林秀颀指着腾蛟道:“腾蛟你什么时候和风凝挂上了钩,你不是腾蛟,你到底是谁?”
腾蛟冷然一笑,用手慢慢将那张火烙之痕累累的脸撕了下来,将那如云似风的长发在空中扬了一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明珠的光照下,腾蛟在转瞬之间,变成了一个双目如大海、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