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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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书生-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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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断!”
  杨白萍扬眉笑道:“姚大姊既然这样说法,我保证欧阳姊姊一定给你相当礼遇便了!”
  说话至此,船已靠近“小孤山”,岸上有人高声喝道:“船上坐的何人?在我们未搜船前,不许擅自登岸!”
  杨白萍闻言,自舱中探身出来,厉声骂道:“你们吆喝什么?舱中是我欧阳姊姊,请都请不到的南荒贵客,赶快去准备一乘软轿应用!”
  岸上岗哨见是“天香公主”杨白萍,知道她与“天刑宫”主“江心毒妇”欧阳美,情如姊妹,一向参与各种机密,遂恭身应答,退去准备软轿。
  就在杨白萍向岸上岗哨,加以吩咐之际,那隐形奇客,又以一蚁语传声,在姚悟非耳边说道:“姚姑娘,你放心进入‘天刑宫’,并以不亢不卑的言词举措,与‘江心毒妇’欧阳美,‘天香公主’杨白萍等,曲直周旋,我会暗中策应,井与你不断联络!”
  姚悟非满心想问问对方,究竟是何身份?却无法办到,不禁纳闷得好不难过。
  因为她不能开口说话,倘若出声一问,必然引起杨白萍的疑心,严加查察之下,极可能会使那隐形奇客,败露踪迹,坏了大事!
  假若也以“蚁语传声”相问,则必须先知道对方的藏身所在,方可凝力专注,不使其他人听到。
  如今?姚悟非不仅身中“酥骨毒针”,真气难提,无法施展“蚁语传声”神功,并连那隐形奇客的藏身之处,也毫无所知,自然只好把这桩疑问,闷在心底。
  转瞬之间,岸上人已把软轿备妥,杨白萍便向姚悟非含笑说道:“姚大姊,请你上轿,小妹步行相随,等入得‘天刑宫’,见了我欧阳姊姊以后,我再尽量劝她先替你解除‘酥骨针’毒,彼此……”
  姚悟非连摇双手截断了杨白萍的话头说道:“你不必劝她,交友之道,必须观察彼此的诚心程度,我姚秀亭虽巳身入网罗,仍不屑接受任何人的假情假义!”
  杨白萍听她这样说法,不禁暗自钦佩,只觉得这位“桃花煞女”,委实难缠,遂亲手挽扶她下船登岸,坐上软轿,去向“天刑宫”内。
  姚悟非此去,是否能与“江心毒妇”欧阳美,及“天香公主”杨白萍结交,并探出机密等情,暂时不提,且说那时险遭大难的鸳鸯侠侣,“金手书生”司空奇和“碧目魔女”淳于琬!
  司空奇与淳于琬劫后重逢,又见爱妻的艳代容光,业已复原如旧,自然喜心翻倒地,两人蜜爱轻怜,亲近缠绵,互诉别来经过。
  他们这等侠女奇男,虽然已是夫妻,却仍把“欲”字看得极淡,只有重在一“情”字之上!
  故而,所谓轻怜蜜爱,所谓亲切缠绵,并不是一般世俗夫妻的巫山梦好,鱼水欢浓,只是彼此互相偎倚,最多偎颊亲唇地,略解相思之苦而已!
  司空奇与淳于琬正在温存,忽然听得后窗外,有人发出“格,格,格”地三记弹指之声!
  他略一吃惊,立即青衫微飘,穿窗纵出!
  淳于琬这些时日来,业已饱尝别鹄离骛的相思之苦,深恐司空奇有甚失错,遂也关怀夫婿地跟踪追去。
  他们一出后窗,便看见十来丈外,有条人影,且在微微招手。
  司空奇与淳于琬同自大吃一惊,暗想自己一闻弹指之声,便即穿窗追出,对方怎有这快身法?已到了十来丈外,他们一追,黑影转身便走,任凭这两位名列乾坤的“金手书生”和“碧目魔女”如何展尽身法,凝足功力,均无法把距离缩短,只有越拉越远地,相距二十来丈!
  司空奇与淳于琬方自相顾苦笑,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声“轰轰”巨响!
  夫妻双双回头,只见自己所居静室业已笼罩在一片青磷火海之内!
  淳于琬“哎呀”一声,向司空奇失惊叫道:“奇哥哥,前逃那条黑影,原来是一番好意?若非他把我们设法诱出,谁想得到会有人如此下流无耻地,突施暗算,岂非难免要葬身那狠辣无比的‘青磷毒火’的火海之内么?”
  司空奇叹道:“江湖间真是步步险恶,寸寸危机,姚悟非姊姊不知是否罹劫,我们且回去看看!”
  淳于琬一面回身,一面说道:“姚姊姊大概无妨,因为她所登记投宿之处,是在‘第一宾馆,,这‘第三宾馆’中人,多半还不知道她的姓名身份呢!”
  话方至此,远远有笑语之声,从身后传来说道:“淳于琬说得对,姚悟非无甚大碍,她是从无边孽海中露根不泯的悟道之人,屠刀一放,万劫皆消,你们不必再挂念她了!”
  淳于琬虽然觉得这人直呼自己“淳于琬”之名,似乎略嫌老气横秋,但因对方有救助之恩,遂加以隐忍地,回过身来,抱拳问道:“阁下是哪位高人?请现全身,容司空奇淳于琬夫妇,致谢大德!”
  那条黑影的语声,从一片小林之中传出,缓缓答道:“我还未到与你夫妇互相见面之时,但你们不妨来这林中看看。”
  淳于琬闻言,首先提气飘身,驰向那片小林,司空奇紧随爱妻身后,提防有甚意外突变?
  到了林中,哪里有丝毫人踪?只在地上智着用竹枝划出的几行宇迹!
  司空奇与淳于琬一同注目,只见有二十八个较大字迹,是首诗,那是:
  “身临虎穴莫谈情,
  谈情且俟江湖清。
  天刑宫内多危境,
  步步提防要小心!”
  在此之后,还有不少字,写的是:
  “江心毒妇欧阳美,召集‘小孤山大会’之事,除欲以武功称霸以外,另蕴莫大凶谋,惟诡秘异常,尔等不妨利用适才一炬,暂隐真名,化身暗探,倘能制诸束发,弭劫消灾,殊属莫大功德!”
  司空奇与淳于琬两人,看完对方留书,脸上全觉有点发烧,对于那“身临虎穴莫谈情,谈情且候江湖清”之语,惭惶颇甚!
  淳于琬秀眉微蹙地,赧然笑道:“奇哥哥,这位隐形奇客,对我们真是一番好意,但无论在言语之中,或留字以内,均仿佛是端起一副前辈面孔,向我们谆谆教训呢!”
  司空奇灵机忽动,扬眉说道:“琬妹,这留书之后,虽未署名,却似留了一个记号,我们且辩识一下,或许对这位隐形奇客的身份来历,猜出一些端倪。”
  淳于琬闻言,遂向那留字之后,一团龙飞凤舞般记号,细加注目,看出似乎是在一个圆圈之中,画了一个十字?
  她有此发现以后,恍然笑道:“原来这位隐形奇客姓田,但我却仍想不出当世武林之中,有哪位神出鬼没的田姓前辈?”
  司空奇未曾答理淳于琬,一双俊目中,神光电转,似乎有所思索?
  淳于琬愕然问道:“奇哥哥,你在想些甚么?”
  司空奇仍未答理淳于琬,又向地上那团记号看了几眼,若有所悟,“呀”了一声,扬眉笑道:“我明白了!”
  淳于琬纳闷异常,慌忙接口问道:“你明白什么?我想来想去,总想不出武林中有位姓田的前辈人物?”
  司空奇摇头笑道:“琬妹,你猜得根本就不对路,哪里会有所得?”
  淳于琬皱眉问道:“根本就不对路!”
  司空奇不等她往下再问,便即微笑说道:“琬妹,你大概猜不到,这位前辈长者,并不姓田!”
  淳于琬怪奇得失声叫道:“你说什么?这记号分明正所谓:‘四面不透风,十字在当中’,难道还不是个田字?”
  她一面说话,一面伸手指着地上符号,要司空奇仔细观看。
  司空奇胸有成竹地,含笑说道:“琬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且看看这被你称为‘四面不透风’的圈儿,是圆型,还是扁型?”
  淳于琬目光一注,苦笑答道:“这是圆的,但我却不懂‘圆型和圈型’,又有多大区别?”
  司空奇笑道:“当然大有区别,扁圈儿中,添上一横一竖,的确是个‘田’字!如今在圆圈儿中,这样一杂,便显然另有机关,据我看来,多半是象形文字。”
  淳于琬一头雾水地,惑然问道:“这怎样解释?”
  司空奇微笑答道:“我认为这‘圆形圈儿’,是一幅图画,画的大概是个人头?”
  淳于琬一面转听,一面目注地上,仔细观看。
  等到司空奇说完,她颇表同意地点头,娇笑说道:“奇哥哥,你的幻想力委实丰富,我如今也有点觉得这‘圆型圈儿’真像是个人头模样了!”
  说到此处,淳于琬忽然秀眉微扬,又向司空奇妙目流波地,含笑叫道:“奇哥哥,我对我这件事儿还有一桩疑问!”
  司空奇颇为得意地,微笑说道:“琬妹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我对于其中奥妙,倒因灵机偶动,完全想通了呢!”
  淳于琬哦了一声,立即问道:“奇哥哥!你既然吹嘘起来,我倒要问你一问了。江湖中只听说有‘十字镖’,未听说有‘十字头’,这位老气横秋的隐形奇客,在人头上画个‘十’字,却是何意?”
  司空奇笑道:“琬妹问得好,但我答得也可能更妙?在我回答你所提问题之前,先要请你答复我一个问题!”
  淳于琬皱眉笑道:“什么问题!你所提出的问题,一定极为精灵古怪,我可能答不出呢!”
  司空奇指着那个圈儿,轩眉笑道:“琬妹先请猜猜这个人头,是哪一类的人头?”
  淳于琬苦笑说道:“你问得真够古怪,人头还要分类?”
  司空奇笑道:“当然可以分类,譬如依其人品或依其身份来分,便有所谓忠臣孝子之头,土豪恶子之头,君王将相之头,士农工商之头,男人之头,女人之头,和尚之头,道士之头……”
  淳于琬听到此处,灵机也动,连连摇手地,截断了司空奇的话头,微笑叫道:“奇哥哥,你不要再往下分了,从一个人头似的圆圈儿上,哪里还看得出是代表善恶忠奸?抑或公候将相?但我有点直接感触,觉得它像是—个光秃秃的和尚头呢!”
  司空奇抚掌大笑说道:“常言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们是‘夫妻所见略同’!”
  淳于琬嫣然笑道:“奇哥哥也认为是和尚头么?”
  司空奇点头答道:“我们两人意见,业已初步一致,如今该由我来答复你所提出的有关‘十’字的问题了!”
  淳于琬娇笑扬眉说道:“好,我听听你的高明解答!”
  司空奇胸有成竹地微笑说道:“要想解答正属,必须先把所得资料,详加分析,琬妹不妨试想一下,‘和尚头’的特质何在?”
  淳于琬愕然问道:“和尚头就是‘和尚’的‘头’,哪里还有甚么‘特质’?”
  司空奇笑道:“既称‘和尚之头’,自然与‘非和尚之头’,有所不同,这不同之处,就是‘特质’!”
  淳于琬眉头略蹙说道:“我想出一个特质来了,‘和尚之头’,没有头发,‘非和尚之头’,则有头发!”
  司空奇赞道:“琬妹说得极对,但这是‘彼无我有’的特质,还有一种‘彼有我无’的特质,琬妹怎未说出?”
  淳于琬又复略作寻思,恍然有悟地,娇笑叫道:“我想出来了,‘和尚之头’有戒疤,‘非和尚之头’无戒疤,这算不算你所说的‘彼有我无’特质?”
  司空奇点了点头,忽然庄容肃立,指着地上所画符号,正色说道:“琬妹,由于这位隐形奇客,是以尊长口吻,留言教训,我遂认为他老人家就是你生身之父,‘北斗秀士’淳于恺老前辈,也就是我的泰山岳丈!”
  这两句话儿,委实大出淳于琬意料之外,把这位绝代侠女,听得呆在当地!
  司空奇神色恭谨地,继续说道:“岳丈出家参禅,皈依三宝以后,法名‘十戒’,则这个‘十’字,岂非代表他老人家与众不同的戒疤之数!”
  淳于琬知道司空奇所猜必无差错,遂向那地上留字,拜倒尘埃,悲声叫道:“爹爹,你老人家即巳到了此处,并留言加以教训,却还不容女儿见上一面则甚?”
  她一面说,一面伤心难禁,珠泪纷落,哭得宛如梨花带雨一般!
  司空奇深知淳于琬的凄凉身世,如今见她触动愁怀,悲啼不已,道赶紧在一旁安慰地含笑说道:“琬妹不必伤心,岳父既已主持卫道降魔大计,我们只消照他老人家吩咐去做,在‘小孤山’一会之上自会父女相逢,天伦乐聚!”
  淳于琬站起身形,举袖拭泪说道:“好,我们就照我爹所指示的话儿,从此暂隐真名,化身暗探……”
  话方至此,突又“咦”了一声,愕然说道:“奇哥哥,我还有一件事儿,想不明白!”
  司空奇扬眉问道:“琬妹还有何事疑惑?”
  淳于琬道:“我们被我爹引来此地,虽曾遭暗算,却根本毫无所损!在这种情况之下,纵隐真名,又有什么意义?”
  司空奇想了想,含笑说道:“琬妹问得有理,但根据岳父留言看来,他老人家对于当前局势,仿佛已有全盘填密布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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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枯人骨?”
  淳于琬扬眉说道:“这事简单,只要我把坟墓劈开,便知你猜得对不对?”
  司空奇摇手笑道:“琬妹不可开坟,免得把岳丈的苦心安排,加以破坏!”
  淳于琬听得苦笑说道:“又是我爹爹安排的么?他老人家好端端的,安造座坟儿,咒他的女儿女婿么?”
  司空奇微微一笑,目闪奇光说道:“这是他老人家的大智深谋,因如此一来,‘江心毒妇’欧阳美方面,以为‘金手书生’和‘碧目魔女’已死,去了两名大敌,必然防范稍松,而我们用其他身份,探听机密起来,也比较容易。
  淳于琬略为思忖,恍然有悟地说道:“奇哥哥,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你是不是认为我爹一面把我们诱出静室,一面又放了两具贼尸在内,故意让那把怪火,烧成枯骨莫识面目地,权作替死化身?”
  司空奇点头笑道:“对了,我正是这种想法!”
  淳于琬皱眉说道:“这事有点不对,死人可以分身,活人无法分身。我爹爹既然故现踪迹,把我们诱至小林,留字教训,却怎能又跑到那静室之中,放具贼尸在内呢?”
  司空奇被淳于琬一语问住,倒也觉得颇为费解。
  但他想了一想以后,目注淳于琬扬眉笑道:“琬妹,关于此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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